裝著整個三年級的五輛公交車行駛在馬路上,車裏林美的同學們都撒歡了。說實話這真的很像春遊。


    正午時分是一天裏最熱的時候,有不少人在校服裏麵還穿了毛衣,熱得滿頭大汗。車廂裏的人把衣服脫下來搭在扶手上,林美站得距離車頭比較近的地方,看到司機師傅回頭看了好幾次,忍住沒有開口。


    鄭老師和徐老師在神情嚴肅的商量著什麽,對自家學生胡鬧的樣子視而不見。


    “哎!哎!快看,這個人追車呢!”高源一聲喊,“哪兒呢?哪兒呢”一群男生呼啦啦擠到車廂一側巴著窗戶看,等車拐過去彎了,還跑到車後麵貼在窗戶上看,還有男生吐著舌頭做吊死鬼狀。


    看到別人辛苦追車,他們在車裏坐著,全都得意得不行。


    大概聲音太大了,鄭老師朝後頭看了一眼:“都坐好!不許亂跑!你們是小學生嗎?”


    車廂裏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幾個男生怪高源剛才笑的聲音太大讓鄭老師聽見罵他們了,把高源按在座位上爭著去踩他的腳,一群人沉默的使勁踩踩踩。


    差十五分兩點的時候,他們到了體育大學。公交車停下時,一群大學生奇怪的看著這些從車裏出來的小孩子們。


    鄭老師:“鄭凱,讓他們排好隊,點下人,別亂跑!”


    跟著過來的幾個老師聚到一起商量。


    四班的班主任於老師說:“老盧呢?他不是在這裏等我們呢嗎?”


    徐老師:“校長該不會是回去了吧?”


    倒是學生們先看到小廠長的車了。林美也認出了那輛熟悉的白色小麵包車,小廠長正往他們這邊走。


    小廠長滿臉酒暈,一看就知道這是喝高了。


    朱海奇怪的小聲說:“校長這是喝醉了?他什麽時候跟上咱們的車的?沒注意啊。”


    林美回頭剛想跟周罄說,就見她也是一臉興奮的準備跟她說話,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看來今天的考試不會有問題了。


    小廠長渾身酒氣的走到鄭老師他們中間,一手掩著口免得噴出酒氣不雅,“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帶學生進去考試吧。放心,都說好了。”


    鄭老師幾個都鬆了口氣,二話不說都回到自己的班。


    “走吧,兩點開始考,現在進去正好。”鄭老師回到班級前,叫鄭凱帶著人跟上前麵的。


    方隊裏有的人在伸長脖子四處看體育大學的校園,有的人在悄悄交頭接耳。


    朱海緊張的說:“怎麽辦?怎麽辦?萬一考不好怎麽辦?”


    林美悄悄跟她說:“放心考吧,小廠長已經替咱們說好了。”


    本廠的人都知道小廠長是老廠長的兒子,都對他有兩分香火情。朱海一聽就兩眼冒光,看她要叫,林美趕緊使勁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能說。


    朱海捂著嘴嘿嘿嘿得意的笑。


    後麵的高源突然說:“你們女生說什麽呢?搞什麽鬼?你們找人了吧?作弊哦~”


    梅露在前麵扭頭對高源說:“不許說話!”


    嚇得高源一縮,嘀咕道:“女生說話你怎麽不管?”


    梅露對林美和朱海偷偷笑了下,剛才她在前麵估計也聽到一點。林美覺得有些人肯定都猜出來了,比如梅露。


    鄭凱是在方隊外帶路的,伸長胳膊進來拍了高源後腦勺一下:“閉嘴!”


    林美猜,估計他也明白了。


    體育大學不愧是搞體育的,從進校門起,遇見的幾乎都穿著運動服。不管男的女的,全都高出平均線,甚至男生沒有低於一米八的,女生沒有低於一米七五的。隻是印象中搞體育的人都應該身材魁梧,但看見的個頭是不低,卻是單薄瘦弱占大多數,特別是穿上寬鬆的運動服後,更顯得人隻長骨頭架子不長肉。


    一路行來,各式運動場特別多,各種運動場館比教學樓都多。頂著正午的大太陽他們來到了考試的體育場。場邊立了塊不大的牌子,上麵寫著:紡織附中、市十七中、市二十四中、市二十七中體育考試點。


    遠處,炙熱的太陽把操場曬得發白,走在磚紅色的膠製跑道上仿佛還能聞到曬出的塑料味兒。


    “我操……”高源號了一聲。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痛苦心情。


    操場的一個年輕的體育老師跑過來,他拿著名單說:“是紡織附中的?都記得自己的學號吧?我念了啊,0231到0280的去那邊考鉛球,0281到……”


    以每五十個為一組,分別帶開考試。


    林美比較倒黴,她要先去考五十米短跑。


    因為大家幾乎都是被分開的,鄭老師一個人根本看不過來。五十個是一大組,但到了考試點後,其實是以十個人為一小組進行考試的。


    鄭老師點了幾個人臨時當小隊長,負責帶人考試。


    林美是其中之一。


    林美負責的這個小組的人都不太熟。這都是因為她從小學升入附中時的成績不太好,當時是按入學成績排的學號。她本以為大家可能不太會聽她的,結果沒想到還挺順利的。


    這個操場有一大一小兩個跑道圈。五十米是在大跑道上考的。體育大學的老師們用白線分劃出一個個五十米的跑道,然後叫號。


    林美帶著人跑過去,找到一個正在拿秒表的老師報了他們的學號後,老師指著前頭說:“去那邊,第三個就是你們的考試點。”


    一群人再往那邊跑,這邊已經有先來的人開始考試了。


    林美看了一眼,發現拿秒表的年輕老師喊了聲:“預備!跑!”等這一排十個人都開始跑之後兩三秒他才慢悠悠的按了下秒表。


    看到的人不止林美一個,往第三個考點跑去的時候,十人中的一個男生神秘的小聲說:“我看剛才那個人按秒表晚了。”


    大家聽到都有點興奮還很羨慕,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要是輪到我們他也慢點按表就好了。”


    第三個考點的老師正在記成績,順便讓下一組人站好。看到林美他們過來了,問了下,“哪個學校的?報下學號。”


    林美趕緊報學號,老師跟旁邊的一個學生說:“找找,紡織附中的。”


    一個穿運動服的瘦高大學生拿著幾張複印紙翻,找到後拿給林美看:“看看是不是你們的號?”他用紅筆在那十個學號上打勾。


    林美認過後也讓同學們都看看,確定後才還給這個學生。


    他說:“這一組跑完就到你們了,考完後先去鉛球那裏。”他給他們指了個方向。


    鉛球是在操場邊緣考,旁邊就是高高鐵絲網,跟他們考五十米的地方隔了半個大操場。距離遠的讓人想哭。


    上一組很快跑完了,不是附中的學生,應該是別的學校的。那幾個人還想偷偷看下成績,不過不是本校的老師,隻敢圍著那幾個老師轉,不敢上前。


    按表的也是個學生,老師接過秒表抄成績,寫完直接把那張紙遞給那個學校的學生:“拿著,到時交上去。”


    居然是直接把寫過成績的紙給他們自己拿著!


    不說那些接成績的學生愣了,林美他們也都看愣了。


    體育學校的老師嚴肅的說:“不能塗改!我都寫過了!如果你們塗改了,這成績就作廢了!全部記零分!”


    這話把人給嚇住了。那些學生互相傳看著成績走遠了。


    拿名單的學生喊林美他們:“都排好,一個人站一個跑道,不許提前跑啊。”


    按學號排自然是有男有女,大家一起跑,這就跟運動會分男女組完全不同了。


    事到臨頭,再緊張也沒用了。就算林美猜小廠長應該是找人了,但站在起跑點時還是有點緊張。


    “站好了沒有?預備!”那個老師舉起發令槍:“啪!”


    幾乎是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跑完了。幾個人都有點喘,再看後頭已經有人又站好了,竟然也是附中的學生。領頭的是圖海。


    圖海看到林美招了下手。


    在外校考試,周圍都是陌生人,同校之間就多了一份情誼。


    林美打招呼:“你們已經考完了?考得什麽?”


    圖海指著那邊說:“立定跳遠,在那邊。”


    那個老師已經寫好成績了,大家都不接一起看林美,林美過去接過來,老師說:“去那邊考鉛球吧,快點考完回家休息。”


    這個老師對他們就客氣多了。


    林美拿著記過成績的名單往那邊走,一堆人圍著她看成績,一個男生嗷了句:“我操!我跑了七秒一?!”他激動壞了!從來沒跑這麽快過!


    林美看十個人的成績都是七秒多,就沒一個是八秒的。她的成績是七秒五。這成績要是真的,她就可以把短跑當終身事業來做了。


    考鉛球時就更明顯了。她扔完後有個人跑過去插小旗,她眼睜睜看著那個男學生插在鉛球落下還要遠四五步的地方。


    所有人都扔完後,拉出標尺來記成績,林美再接過成績單時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所以看到8.1米的成績一點都不吃驚。所有人的成績都很好,女生多數是都8米9米,男生在11.5米到12米之間擺蕩。大家拿到成績後跟怕人發現似的偷笑著趕緊溜了,因為剛才有個女生扔壞了,不但扔得近還歪,最多五六米。她扔完還想再扔一次,那個老師讓她趕緊下去給別人讓位,她都快哭了。


    林美扯了她一把,悄悄安慰她:“快看,快看。”她讓她看那個插旗的學生。


    結果那個學生根本不管鉛球落點,抓個旗就插|了,距離那個女生扔的地方有十萬八千裏遠。


    那個女生破涕為笑,十個人全都在偷樂。他們還故意站成一個圈,就是為了“方便”那個插旗的學生,替他擋著點,免得讓人看到。


    大家是嘻嘻哈哈的去考立定跳遠的,拿著兩張“輝煌”的成績單。


    立定跳遠那邊是空的,他們過去,林美把名單給他們,說了下學號,那邊已經有人開始跳了。經過上兩次考試後,大家不但不緊張了,還興奮起來了,跳起來都格外有自信,格外用勁。


    跳完插旗記成績,大家也是踮著腳尖爭著看。


    就算知道這成績裏有水分,但大家還是喜歡看,就像自己真的做到了一樣。


    立定跳遠的成績男生都是2.3米到2.5米,女生全是1.8到2米。林美“跳”了1.9米。


    轉眼間就隻剩下最後一項800米長跑了。這個考試是在大操場,鄭老師就在跑道前等著他們,手裏還抱著一件不知是誰的校服上衣,旁邊的操場空地上堆著一堆衣服。


    看到他們過來了,鄭老師說:“先歇歇再跑,那邊有水,去拿了喝吧。想上廁所嗎?那邊就是,覺得熱的去廁所裏把毛衣脫了再來跑。”


    林美想去上個廁所,就先把名單給鄭老師了。


    鄭老師接過後看了看折起來說:“這就行了。最後一項考完就輕鬆了。渴不渴?給你拿瓶水。”


    衣服堆旁邊有兩箱娃哈哈礦泉水,鄭老師去拿了一瓶擰開遞給她說:“喝完去上個廁所,歇歇再去跑。”


    800米是隨到隨跑。大家休息一下後,去上上廁所喝喝水,再脫幾件衣服減減負後就可以去跑了。到記名單那個老師那裏報下學號,站到起跑線上,按表那個老師一點頭就可以開始跑了。


    這個跑道是比較長,跑一圈半就行了。


    林美照馬老師教的那樣,緊貼跑道內側跑,三步一個呼吸,用大腿的力量而不是隻用小腿,那樣容易累。


    男女生一起跑,男生很快都跑到前麵去了。一會兒還看到梅露和鄭凱、圖海他們。跑到一半看到前麵的周罄,林美加快幾步攆上去。


    周罄跑得臉蛋都是紅的,喘著氣衝她笑笑。兩人都沒說話,並行著跑了半圈後,周罄指著前頭終點說:“我該衝刺了。”


    林美擺擺手:“加油。”周罄開始發力,林美就落後了下來,保持自己的步調。等跑過終點時,周罄扶著腿正在大喘氣,衝她招招手,喊:“加油!快完了!”一旁已經坐在跑道上喝水休息的同學們都七嘴八舌的喊:“加油!加油!”“快跑啊!”“林美加油!”


    林美禁不住帶笑跑過去。再往前跑了半截就是起跑那裏了,鄭老師對著他們幾個喊:“加油!保持這個速度!還剩半圈!”


    800米對林美來說不是什麽難題,她減肥時每天早上慢跑一小時,再做一小時別的運動。所以跑拐過彎差不多還剩100米的時候,她就開始慢慢加速了。一個個把人都甩到身後。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終點那裏,周罄正在等她,看到她加速衝過來了就站在終點大喊:“加油!林美加油!”


    腿變得越來越沉重,身體卻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個速度和頻率。如果停下就再也跑不動了,她有這個感覺。這是運動中養成的習慣。在感覺到累的時候絕不能停下,熬過這個時間段感覺會更輕鬆。


    所以她更加快速度。


    然後她就看到掐表的老師看著表喊了聲:“快到了!再快點兒!”她跑過終點!掐表的那個女老師準時掐表,沒有給她放水。


    等這個女老師記成績時,叫剛才跑的人都去報學號。輪到林美,纖瘦的綁馬尾的女老師對她笑笑說:“你的成績不錯,滿分。”


    漸漸的大部分的學生都考完了,但還剩下幾組。鄭老師他們怕學生好奇心重再走丟了,就讓班長他們先把人給帶回車上去。臨走前,鄭老師給每一個人都發了瓶水,有提前喝完的又塞了一瓶。


    鄭老師發水時特別豪爽:“都喝完算了,省得回去還要搬。”


    林美自己喝剩的還有半瓶,又拿了瓶新的,腰上係著外套三三兩兩的跟著班上的人群往外走。因為大家沒排方隊,鄭凱前前後後的點人,來回跑了幾次,辛苦死了,他叫梅露:“你點點女生的。”


    梅露無奈被抓了壯丁,隻好把外套給朋友幫忙帶到車上去,也開始前後認人。看有人剛從廁所出來還問:“那裏還有咱班的女生沒了?”


    五輛大公交占住了半條路,已經全都調過頭來了。小廠長的白麵包也還在那裏停著。還有一些行人在這裏看到21路很驚訝,跑去問司機:“改道了?什麽時候走?”


    司機無奈的擺擺手不搭理人,碰上鍥而不舍的就解釋下:“不開,不走。”


    等學生們一窩蜂的出來跑上車,問路的行人這才離開。


    這次林美她們到的早,搶到了三個座兒。郭鑫鑫和朱海坐一起,周罄和林美坐前後,陸露興衝衝的說:“你們都什麽成績?”她是最意外最驚喜的那個。幾人一報成績,都說:“肯定是學校找人了。”


    車裏也議論起來,大多數人考完也都看出來了,監考的老師對附中絕對是照顧的。林美跑的還是標準的800米,據說前麵有兩組大概二三十個人,他們跑的時候是600米,後來有人過來說了才改成800的。


    “比咱們跑的短了半截呢!”那個男生比劃著說。


    氣氛很輕鬆,在鄭老師上來前大家都在大聲說笑。汽車發動後,鄭老師拉著拉環站起來說:“靜一靜!回校後還不到六點,但你們都沒拿書包,所以今天就提前放學了。”


    全車歡呼,熱烈的還有跺腳的。


    鄭老師說:“一會兒先回班,不許亂跑,我有話說。”


    回去的一路上,太陽開始西斜,涼風透過車窗漸漸吹進來。有些冷的人開始換上毛衣,拉上拉鏈。


    到附中時已經是黃昏了。鄭老師站在車門前叮囑大家:“都回班!班長點人!”


    回到班裏後,鄭凱先讓值日組打掃衛生,鄭老師和徐老師抱著卷子進來時大家都沒發覺,直到有人看到講台上堆滿卷子後,大家才帶著沉痛的心情默默回座。


    徐老師把卷子放下就走了,在黑板上寫下周二講卷子。


    鄭老師先讓人發卷,在講台上說:“這個周六下午不上課,開家長會。記得回去都通知到,讓你們父母親自來,不要叫爺爺奶奶過來。家長不來的你們周一也不必來上課了。”


    林美猜應該是報學校的事了。她回去跟林媽媽說:“鄭老師可能是想說誌願的事。”


    “那我去聽聽,你們也快熬到頭了。”林媽媽說。


    是啊,不知不覺就快到最後了。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


    周六,林美在家寫作業時都有些心神不寧的。還跟周罄和朱海通了電話,三人說的都是誌願的事。周罄跟她說:“我爸讓我先考,誌願的事不急。我猜他現在不在家打電話了,都是在單位打。估計他跟我媽商量好了,等我考完再說去不去留學。”


    林美知道周罄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一聽留學就要炸,她已經想好了。“那你想去嗎?”她問。


    周罄在電話裏平靜的說:“再看吧。我跟我爸說的是,我想讀完高中再去。我爸一邊猶豫想讓我提前去適應,這樣省得到那邊直接考大學太緊張了,那估計還要浪費一年。高中要是讀到高二再去也沒必要,索性現在就去。”她拿周爸爸沒辦法,“可他又擔心我到那邊不定性。我跟他說我中考完想去打耳洞都把他嚇得不輕,他還跟我商量讓我保證到那邊不紋身,不喝酒,不抽煙,每天乖乖上課。”


    林美哈哈笑著說:“你應該跟你爸說,你去那邊要保證不談戀愛,不抽□□,不開飛車,不玩槍。紋身喝酒都是小兒科了。”


    周罄嚇了一跳,“□□?這不是毒品嗎?美國高中他們吸毒?”


    林美說:“□□而已。他們把□□葉混到煙絲裏,不知道的抽了就很容易中招了,對他們來說這隻是一點小刺激。”林美想了下,有一個她也覺得很危險,她也差一點中招的就是:“那邊的女生團體也很危險。如果是不熟的人,最好不要跟她出去,哪怕她是女孩。不管是去吃飯參加派對還是去她家,都要小心點。”


    周罄在電話那頭悄悄的說:“女生?她們會陷害你嗎?”


    “也不是陷害……”其實林美一直沒搞清楚,她覺得原因很可能就是大家底線不同,“比如她家裏可能有男友,有室友什麽的。”林美當時去女同學家拿報告,她答應幫她交。結果女同學說出去一下,剛走,她男友就從浴室出來什麽都沒穿去廚房拿喝的,還要給她拿,把林美嚇得僵在沙發上不敢動,等看不到人了火速溜出去。什麽報告都不管了。


    她遇上的這個可能隻是一個誤會,但她聽說有人被女生騙出去被qj了。


    周罄掛上電話時估計三觀都有點裂了,“我跟我爸說說。”她說。


    朱海跟她媽商量好了要考四中的高中。她的成績就跟之前的林美差不多,屬於中不溜,而且一直是這個階段的。她在電話裏說:“我媽說去問問鄭老師,看我考四中有沒有問題。”


    林美等到七點,林媽媽才回來。林美聽到門響就趕緊出來,說:“飯都做好了。”


    林媽媽卻不忙著吃飯,她上樓有點喘,叫林美過來坐下,從包裏拿出一大堆資料說:“這都是你們鄭老師找的,我就是在那裏複印這個回來晚了。”一堆人去複印啊,都圍在那個複印店裏。


    林美拿過來看,見是中考各校的資料。有一個表格上是市裏各高中去年的錄取分數線。


    林媽媽去開家長會前帶了根筆,在省六那裏劃了條線說:“你們鄭老師說,省六有兩個學校。你要想大學考個好學校,必須要考到他們的本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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