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清朝的藏品,隻是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我還要再仔細看看。”時小雨笑著說道,沒有一點猶豫地說出了此畫的年代。


    許老爺子哈哈大笑了兩聲,跟他這儒雅的外表完全不同:“丫頭,不錯,能一眼就看出這是清朝的畫作,有眼光。”


    還沒等時小雨說什麽,沈立羽說道:“許老爺子,她這分明是在拖時間,如果她一直看不出這是誰的畫作,我們就要一直這樣等下去嗎?”


    陳世傑原本有些得意的嘴角放了下來,染上了一絲陰霾,看向沈立羽,這小子太不是東西,不過他不是東西不是一日兩日了,陳世傑在心裏吐糟。


    倒不是他因為不敢跟他杠上,隻是許老爺子在這裏,如果跟他打嘴仗,怕是會在許老爺子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要知道他喜歡的女孩可就是許家的孫女,這要是讓許老爺子對他印象不好了,還是為這種事,他哭都沒地哭去。


    “這倒也是,這樣吧,就以一個小時為限,如果一個小時後,這位……”許老爺子還不知道時小雨叫什麽,於是看向他們二人。


    “她叫時小雨。”陳世傑說著還戲謔地看了沈立羽一眼,惹得沈立羽眼冒紅光,被氣的。


    真是冤家路窄,最討厭的兩個人竟然都出現在他麵前了,而且還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雖然沒有見過時小雨的,不過不影響他討厭她,看向他們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許老爺子叫我小雨就好。”時小雨適時開口。


    “好,小雨,一個小時,你可有意見?”許老爺子笑眯眯的,不過看在時小雨的眼裏怎麽看怎麽像是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沒有意見。”心裏卻在苦笑,這次陳世傑可是給她出了一個大難題。


    她若說有意見吧,那就是認輸了,若說沒意見,這一個小時,她要怎麽知道這幅竹子是誰畫的呢?


    隻能盡量憑著記憶回憶了,可以肯定的是,她確實見過這幅畫,到底在哪裏什麽時候見過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世傑也是急得不行,卻又不敢打擾時小雨。


    “小雨……”陳世傑的聲音裏有著不易察覺的緊張,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可是就在他身側的時小雨還是聽出來了。


    “時間到了,怎麽還沒看出來嗎?時大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還是故意拖延時間?一個山野出來的丫頭還裝什麽大師。”剛剛秒針過了12,沈立羽就開口道,這時間掐得叫一個準,話裏話外嘲諷的意味也十分明顯。


    時小雨的身世對別人或許還是個迷,可是對沈家人卻沒什麽秘密,誰讓沈琴和時琳琳是閨蜜呢。


    不過別人可不知道,聽到沈立羽這樣說,都是一臉迷茫,沈家大小姐跟山野丫頭怎麽就扯上關係了?


    八卦的氣息撲麵而來。


    而沈立羽也好心解釋:“大家不知道吧,這為是大小姐被她爸丟在一個不知名的山裏16年,是最近才接回來的。”


    “沈立羽,你早上出門沒刷牙吧,說出來的話,怎麽就那麽讓人不愛聽?”陳世傑冷冷道。


    而一旁的時小雨一直沒有開口,陳世傑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怕她因為自己的身世自卑。


    沈立羽還要說什麽,被許老爺子打斷:“小雨,看的怎麽樣了?”


    許老爺子沒有刻意去製止沈立羽的話,可是此時插嘴,態度也很明顯了。


    沈立羽這種在別人傷口撒鹽的做法讓許老爺子頗為反感,被拋棄的事實,擱在誰身上都是一大痛,看時小雨一直沉默就知道了。


    “小雨……”見時小雨沒有反應,陳世傑擔心地喊了一句。


    “嗯?”時小雨茫然抬頭。


    看到都看著她,這才想起估計時間到了。


    不過這表情看在許老爺子眼裏就是可愛了,敢情這丫頭不是自卑地低著頭,而是壓根沒聽見沈立羽的話啊。


    不由對她的喜愛又多了幾分。


    可是誰也不知道,在時小雨低下頭的一刻,那絲茫然早已收起,她怎麽可能沒有聽到那些嘲諷的話,隻是經曆了那麽多,懂得自己療傷罷了。


    可是讓她在別人麵前坦然她被自己的父親拋棄的事實,她還是做不到。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如果現在說不出這幅畫的出處,那麽陳世傑就遭殃了,她可不想自己的朋友出那麽的醜,雖然這件事陳世傑自己要付大部分責任,可是畢竟是因為他信任她。


    更何況對方那邊是她討厭的人,當然不能讓他們得意。


    “這幅畫是鄭板橋的竹。”時小雨微微一笑,在沈立羽震驚地目光中說完了答案。


    所有人都看向許老爺子。


    許老爺子沒有馬上公布答案,隻是看著時小雨,麵上也沒有情緒,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時小雨眼神也不躲閃,與許老爺子對視。


    沉默,包廂裏除了幾人粗重的呼吸,就沒別的聲響。


    隻不過才過了兩分鍾而已,可是這兩分鍾對沈立羽和陳世傑都是煎熬,對時小雨同樣是煎熬。


    誰知許老爺子突然一笑,“丫頭,說對了,就是鄭板橋的竹。”


    陳世傑喜形於色,同時也鬆了口氣。


    而與這邊相反的是沈立羽頹然地坐回沙發。


    “這不可能,她怎麽會知道這是鄭板橋的竹?”沈立羽突然地質問,讓許老爺子冷了臉。


    “你的意思是我在偏袒他們?”不得不說,許老爺子雖有老頑童的稱號,可是板起臉來還是很有威嚴的。


    “許老爺子,我沒這個意思,隻是……”沈立羽一驚,想起眼前的這個老頭可不是他能得罪的,頓時軟了語氣。


    “隻是什麽?”許老爺子的臉色依舊不好,睨了他一眼。


    “隻是,我覺得這幅畫不像是鄭板橋的畫的。”沈立羽咬牙說道。


    事實他就是在拖延時間,許老爺子拿出的畫,怎麽可能是假的。


    果然接下來就聽到許老爺子不悅道:“你的意思是我拿的這是贗品?”


    此話一出,包廂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了。


    敢說許老爺子拿的畫是贗品,這是找死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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