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靈言輕,她的眼睛之中充滿了憂傷、無奈的複雜表情。此時的她,就好像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一切隻能夠任人擺布,自己沒有選擇權。


    看似比誰都風光,不需要任何的自身能力,僅僅靠著大帝,就可以成為昆侖山上的女尊,淩駕於一切之上。


    但是其中是否會苦,恐怕就隻有靈言輕自己心裏麵明白了。


    這就猶如現在某些坐在寶馬車上哭的女人,表麵上看著風光,人後可能要承受這更多的委屈和孤苦。


    我心頭一顫,不由得語氣軟了下來:“我聽石軒說了,自從你出現在昆侖山上,就被大帝定為他的女人,等著你長大之後便成為道侶,似乎沒有征求過你的意見。的確,這可能違背了你的意願,我能夠理解你會有為難之處。”


    靈言輕搖頭苦笑,情緒也變得有些激動,甚至是激動地都說不出話來了。


    稍稍平穩了一會兒之後,她低著頭說:“其實大帝倒也不是為難強逼著我,也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太貪玩,覺得做大帝的女人可能也會很有趣,再加上當時在昆侖山沒有人敢對我怎麽樣,所以我就沉浸其中了。”


    “隻是,隨著我在昆侖山玩膩了,想要離開的時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被大帝給軟禁了,成為了他的所有品,哪裏都不能夠去了,隻能夠在昆侖山上待著。為此,他甚至不惜日日夜夜看守著我。”


    我微微皺眉,感覺理解不了大帝當時的做法,他為何會對靈言輕這樣上心,一個小女孩能有多大的魅力?


    “大帝對你那麽關心,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關心過頭了,恐怕就不僅僅是他喜歡你了吧,他應該是有別的想法。”我沉聲說了句。


    靈言輕點頭,也沒有否認,而是直接告訴了我。


    “你說的沒錯,我當時就是現在的模樣,一個十歲孩子的模樣,對於一個什麽女人都見識過的大帝,又怎麽可能如得了他的法眼。他所看重的,不過就是我的不同尋常之人而已。”


    我看著靈言輕,感覺她說到重點之上了,關於她自己的獨特性。


    大帝能夠一眼看中她,肯定就是因為她不同尋常之處,這絕對和她的本體有關係,我們都知道她不是人,卻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


    就算是某些神獸或者精怪,恐怕也是不能夠入得了大帝的法眼,要不然的話,大帝身邊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了。


    我之前也好奇這件事情,但靈言輕不直接說,我也不好意思去詢問。


    現在她提到這一點,像是憋在心裏麵實在太久了,久到讓她壓製不住了,剛好趁這個機會告訴我。


    想要向我傾訴一番,這樣心裏麵還能夠好受一點。


    我忽然有些心疼,趕緊開口回應道:“應該是和你的真實本體有關係吧?你雖然是人形,但不是人,卻也不是某些精怪妖獸,但能夠引起大帝的特別關注,絕對是難以想象到的存在。”


    靈言輕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


    “我不是猛獸精怪,也不是魑魅魍魎,我是一隻山鬼,昆侖山的山鬼。”


    山鬼?


    這個稱呼我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說,但之前聽說是從某些雜書上,按照現在人的記載,山鬼指的就是某種山中精怪。


    至於真實的山鬼到底是什麽,我卻完全不知道,也沒有聽說過。


    我皺眉不解,旁邊的石軒聽了之後,卻發出一聲驚疑的聲音,他的樣子十分恐懼和驚詫,明顯是知道山鬼的意思。


    “山鬼?指的是山中的精怪吧?”我說了句。


    靈言輕點頭,解釋道:“你這樣說倒也沒有錯,算是一種山中的精怪,不過山鬼和尋常的山中精怪不同。鬼,亦指神,山鬼也就是山神,乃是山中的本源所蘊養而成的生命體,與整座山脈都是一體的,山塌鬼滅,鬼亡山死。”


    “山鬼?山神?”我沉吟一句,緊皺起眉頭,心中稍稍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你是昆侖山誕生的生命體,是這昆侖山的山神,與昆侖山同生共死。”


    山鬼和山中精怪不一樣,山鬼和山脈是一體,精怪隻是長時間被靈氣所養出來的生命體。


    靈言輕點頭:“可以這樣理解。”


    “我是昆侖山的山鬼,當初在誕生之時,昆侖山上便降下來了異象,被大帝法訣,將我給抱了回去,那個時候我心智不全,也的確是多虧了他的照料。實際上他也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和我親近也隻是為了我與昆侖山是一體,他想要借著我的存在與昆侖山有莫名的聯係,趁此機會讓自己更上一層樓,突破得道的境界。”


    我了解了是怎麽回事,心中大驚,也忍不住張大了嘴巴,沒有想到大帝竟然是有這樣的籌謀。


    以整座昆侖山為基礎,借機要更上一層樓,這樣的想法不可謂不膽大包天,著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氣魄。


    石軒在旁邊,開口喊了句:“女尊,你是昆侖山的山鬼,那豈不是蘊養這一方水土的神靈。”


    說話的時候,石軒直接跪在了地上,雙膝跪地,十分虔誠的行禮,低著頭,甚至都不敢再看她了。


    石軒之前對靈言輕十分敬重,聽從她的安排,可也沒有行這麽大的禮,似乎這山鬼的身份比女尊還要恐怖。


    我不明白其中的緣故,也不知道這裏麵的區別,疑惑的看向石軒。


    他跪在地上,繼續說著:“山鬼,您是神靈,大帝怎麽能夠對您有那種褻瀆的意思呢,之前若是知道您是山鬼,我們必當以死請柬大帝,恢複您的自由身,讓你繼續在昆侖山之間揮灑恩德。”


    聽到石軒這番話,我莫名感覺,似乎在他的心裏麵,山鬼就是神仙一樣的存在,屬於不可褻瀆的存在,就算是強如大帝,也不能夠對山鬼有任何的冒犯。


    剛才石軒就在譴責大帝的做法,這可是以前從來不會出現的,身為大帝手下的人,對於大帝那是絕對的敬重和服從。


    靈言輕對石軒說道:“好了,你起來吧,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何況大帝最終也沒有把我怎麽樣,對我也很好,說起來我也挺感謝他的呢。”


    石軒低頭回了句:“山鬼麵前,不敢起身,這樣說話就好。”


    靈言輕隻能搖頭苦笑著說:“石軒,我知道在你們那個時候,山鬼對於你們來說,就是最大的神靈,是心中的信仰,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可現在你應該知道,山鬼隻是山中蘊養的生命體,並非養育你們的山水,也不是神靈,你不必如此的,就和以前對我一樣就可以。”


    石軒慢慢抬頭,瞥了靈言輕一眼,又低下頭去,似乎還在遲疑和躊躇,也沒有立刻就站起來。


    我忍不住問了句:“丫頭,山鬼竟然有這麽高的地位?”


    靈言輕看著我,開口解釋:“以前的時候,人們都是依山傍水而活,大家普遍都認為山水有靈,是山水養育了他們。而山水之間有神靈,也就是山鬼。山鬼被所有從小侍奉為神靈,是他們所有人的母親,家家都會供奉山鬼,而山鬼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那個時候甚至有祭祀專門祭奠山鬼,實際上山鬼就是一種特殊的生命體,甚至連道行都沒有。”


    我恍然大悟,這就猶如封建古代的時候,人們思想迂腐,認識不足,將某些東西看作是神跡,搞出來了很多現在看來啼笑皆非的事情。


    石軒他們便是相同的情況,那個時候人人道行高強,卻也有不足之處,會有信仰,將山鬼奉做神靈。


    當然,這是一種心靈的寄托,是很有必要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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