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殺了我的人,就想這兒一走了之嗎?”


    聽到對方這句話,我立刻想到了張天河,和我們有關係的死人隻有他。對方用棺材做轎子,用紙人來抬轎,這手段和張天河身邊的小喬所用的秘法很相似,怕是他們之間也有什麽聯係。


    大先生衝下麵喊了句:“你是誰?”


    對方抬頭掃了我們一眼,又低下頭,沒有回答,冷冷地說了句:“我不習慣抬頭和人說話,你們還是下來吧。”


    說完,他就閉上嘴,保持沉默。大先生又問了兩遍,他還是沉默,必須要等到我們下去之後才說。


    我們關上窗戶,簡單商量了幾句。


    “師傅,對方應該是為了張天河的死而來,她和那個女孩小喬的手段很像。”我對大先生說道。


    大先生點頭,這一點他自然看得出來。


    “嗯,應該是這樣的,看來張天河背後真的是有人,怪不得他做了那麽多壞事,還能活的那麽滋潤。”


    我又問:“那您能看出下麵這人的來頭嗎?”


    大先生搖頭,“看不透,但絕對不是正派人。”


    “要不咱們就跑吧,趁他還沒有上來。”


    大先生看了我一眼,陰沉著臉,教導道:“葉寒,你要記住,在咱們這一行裏,一旦被人盯上,找上門來,那就跑不掉了,要是不把事情解決,對方會追你到底,而且一味的逃跑也解決不了問題,作為一個男人,應該去麵對承擔責任。”


    被他這樣一說,我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輕聲說了句:“我就是隨口說說。”


    大先生不再多說,讓我們做好動手的準備,拿好法器,跟他一起下去,摸摸對方是什麽來頭。我沒有法器,順手拿了把水果刀揣進懷裏。


    我們離開旅館,在大紅棺材麵前停下來,我這才看清楚,對方具體的模樣。


    首先讓我注意的是那一句紅色的大棺材,是真的大,差不多有小汽車那麽大,模樣也和普通棺材不一樣,像是一頂轎子,四角有鈴鐺,最奇怪的是,棺材上麵畫了一個凶神惡煞的鬼神,看著很恐懼,至於是什麽鬼神我就不認識了。


    八個紙人抬著這具棺材,正應了那一個成語,“八抬大轎”。紙人身上還有紋絡,可以通過秘法秘法操縱這些紙人。


    這個時候,坐在棺材裏的人轉過頭,向我們看過來。


    我看清楚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剛才聽聲音,竟然沒聽出來是個女的,年紀不小了,看樣子有七八十歲了,雖然是個人,長得卻比鬼還難看,皮膚好像樹皮似的,身上一點肉也沒有,眼睛凹陷,五官走樣,完全就是一副骨架上裹了一層皮,看著很嚇人。


    完全是一個老妖婆。


    大先生卻沒有被她的樣子嚇到,打了聲招呼:“道友,你深夜到此來找我們,說我們殺了你的人,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


    還不清楚對方的來頭和目的,我們也不能亂說話。


    “別裝傻了。”老妖婆指了指旁邊的黑暗小角落,“這個人你們應該認識吧?”


    我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有個人站在那裏,剛才還沒有注意到,看清楚是誰之後,把我驚出一身的冷汗。


    那個人竟然是張天河。


    他早就已經死了,身上的血也都流幹了,被割出來的傷口更像是一片片的鱗甲,配上隱隱可以看到的骨頭,讓人後背直冒冷氣。不過它身上沒有任何氣息,也沒有魂兒,完全就是一具軀殼屍體,應該是被人給帶到了這裏。


    老妖婆將張天河的屍體都給帶來了,明顯是知道怎麽回事,我們就算是想抵賴也不可能了。


    大先生也沒再耍賴,沉下臉來,問了一聲:“道友和張天河是什麽關係,為何要替他來出頭呢,追我們至此呢?”


    老妖婆道:“他是我幹兒子。”


    “幹兒子?”


    聽到這個稱呼,我們都很震驚,沒想到張天河還有這麽一個幹娘。


    不過想來所謂的幹兒子幹娘也隻是一種關係紐帶,沒有什麽的感情的,畢竟張天河連親兒女都不認的人,怎麽可能對一個外人有感情呢。


    我又想到了小喬,開口問道:“你是張天河的幹娘,那你也該認識小喬了,她是你什麽人?”


    “小喬是我的弟子。”老妖婆看向我,眼中閃過精光,讓我不敢與之對視,“你們之間的事情,小喬也已經告訴我了,我也知道怎麽回事,你們沒有必要否認殺了張天河。”


    我了解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小喬是老妖婆的徒弟,為了相互之間顯得親近,就用幹娘、幹爹、幹女兒來稱呼,至於到底有沒有把這個稱呼當回事,還要另說。


    老妖婆繼續說:“我知道你們要害張天河,就用最快的速度趕來,可等我到的時候,他已經被你們殺害了,這個仇我自然是要報的。”


    大先生知道了怎麽回事,思索片刻,道:“在下古問天,還未請教道友大名。”


    他報出自己的名號,也是為了打探對方的來頭。


    老妖婆卻沒太把大先生放在眼裏,她很平靜地說道:“古問天,我知道你,你前些年在這一行裏也闖出了些名頭,尤其是十多年前把茅山一脈的山門給掀了,確實有幾分膽色和手段,不過當年你也受了重傷,恐怕現在也還沒好吧,要是你全盛時期,還有可能和我鬥一鬥,現在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她把大先生了解的很透徹,知道他有傷,根本不害怕。


    大先生黑著臉,盯著老妖婆不說話,一副決絕的樣子,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


    老妖婆卻又說道:“不過,我今天來報仇,不是為了殺你們,也無意和你為敵,我隻要你把這個叫葉寒的小子交給我,張天河這件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你覺得如何?”


    對方竟然點頭要我,讓我感到很奇怪,皺起眉頭。


    大先生也驚訝,“你要葉寒做什麽?”


    “這你沒有必要知道。”


    對方架子端的很足,大先生也不是伺候人的人,沒了耐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會把葉寒交給你,你想打的話,咱們就試試。”


    “好,我就試試你的手段。”


    老妖婆脾氣也不好,直接應戰,而且她不給人準備的機會,手上立刻打出一個法訣,身體周圍升騰起濃重的邪氣,棺材裏麵長出來一根枝條,好像一條黑蛇似的,向我們纏繞過來。


    大先生臉色一變,喊道:“退後!”


    同時,他自己也向後麵退去,手上迅速拿出一張符紙,咬破手指,趁著鮮血在符紙上麵劃了一下,直接貼在蔓延過來的枝條上,口中喝道:“赦!”


    符紙頓時燃燒起來,產生一股強大的力量,讓那根枝條化成一團黑氣,消散在空氣中。


    大先生很是驚奇,道:“好古怪的手段,你到底是什麽人?”


    老妖婆冷哼一聲:“哼,你倒還有點手段,不過想知道我是誰,還是等贏了我再說吧。”


    她再一次出招,這一次依舊是同樣的枝條,不過枝條上麵開出了一朵朵故意的花朵,其中蘊含的力量也強大了不止一倍。


    大先生還沒有出手,一直在後麵的小司忽然衝了過去,擋在前麵,大喊一句:“您是聖女!?”


    聽到這話,老妖婆臉色一變,在黑色的枝條打在小司身上之前,揮手將其化成一團陰氣,驅散到空氣中,沒有傷到小司。


    “哦?”老妖婆看著小司,眼中充滿了疑惑,上下打量著他,沉吟道:“你這個小娃娃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我的?”


    小司鞠躬行禮,朗聲說道:“小子不是什麽大人物,隻是年幼的時候跟家裏長輩參加過一次‘三聖大典’,有幸見過聖女尊容,隻是時間有些久了,剛才一時間沒有記起來,看到你的秘法招式才想到。”


    老妖婆眯起眼睛,語氣變得玩味起來,“你不是什麽大人物?能夠看到我的手段,應該不是什麽普通人吧?你姓什麽?叫什麽?師承何處?”


    “賤名,第五司,現在還沒有師承。”小司回道。


    “第五?!你是第五家族的人!”老妖婆反應很大,差點從棺材上下來。


    我當時還真沒有聽說過“第五”這個姓氏,後來才知道有這樣一個姓,而且來頭還大的很。


    老妖婆冷靜下來,眼神變得冷冽,問:“你們家族的活動區域可不在這裏,你小子不是在騙我吧。”


    “不敢,我的確是第五家的人,隻是很早就跟著大先生了,一直沒在家族之中。”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小司又說道:“第五家族現在男丁九人,女丁四人,族長是第五虹,聖女和我們家族也算是鄰居,這些應該都清楚吧。”


    老妖婆道:“第五虹那個老瘸子…”


    小司打斷他的話,“前輩,我爺爺年輕時候瞎了一隻眼,腿腳還是很靈活的。”


    老妖婆故意說第五虹是瘸子,就是為了驗證小司的身份,小司一口道破其中的問題,讓老妖婆不得不相信:“你果真是第五家的人?”


    小司點頭。


    “那你今天也要用你這個身份來保葉寒?”


    小司依舊點頭,沒有說話,他站在我們麵前,態度很堅決。


    老妖婆掃視我們三個,長舒一口氣,“罷了,我今天就不為難葉寒了,不過我必須要把話說完。”


    她收斂起了所有的氣息,變成了最開始的狀態。


    “其實我對葉寒沒有太大的惡意,找他隻是想請他幫個忙,我知道他現在靠別人的命在活,也清楚其中的原委,我可以用這件事來做交換。你們好好考慮一下,若是同意,半年之後,到‘三聖大典’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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