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和妮可走在通往學院的路上。


    自從妮可有了凱撒這個陪讀,她便很少坐馬車去學院了,她似乎愛上了這樣和他一起走在維爾吉納街道上的感覺。


    兩人來到學院,時日尚早。


    “你馬上回去嗎?”


    妮可隨意地問道。


    一般來說,凱撒將她送到學院以後都不會在學院久呆。他似乎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冥想、一個人研究魔法、一個人去完成一切。


    凱撒搖了搖頭:


    “不,今天準備去班上露露臉。”


    妮可有些驚訝地看著凱撒:


    “你今天怎麽有興致留在學院?想要好好學習了?”


    凱撒隨手摸了摸妮可的頭:


    “我一直都有好好學習啊,隻是想著既然交了這麽多學費,不享受一下學院的待遇怎麽行呢?”


    仍舊是那個有些破舊的小木屋,仍舊是略顯昏暗的房間內,溫妮正站在講台上,解答著學生提出的問題。


    不過台下的同學似乎興致都不是很高,隻有阿爾伯特不停地提出修煉中遇到的問題。


    溫妮很高興有學生能夠這麽積極主動地提問,在她眼中,這就是很大的進步。


    這時候,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徑直走進了教室。溫妮定睛一看,生氣地插著腰,指著這個身影說道:


    “凱撒同學,真是稀客啊,我是有多久沒見到你了?”


    凱撒尷尬地撓了撓頭。


    “最近有沒有好好冥想,有沒有好好修煉啊?”


    溫妮抓著凱撒不放,問東問西打聽著他最近的一切情況。


    好不容易掙脫了溫妮的魔爪,凱撒來到了阿爾伯特的麵前。


    兩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先說話。


    最終,還是凱撒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沒有興趣打一場賭?”


    “什麽賭?”


    “我們倆比試一場,如果你贏了我就告訴你怎麽樣才能打敗巴頓,而如果我贏了,你就把你們家族的法典交給我。”


    阿爾伯特麵無表情,他隻是注視著凱撒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我憑什麽相信你有辦法打敗巴頓?”


    凱撒笑著搖了搖頭:


    “我沒法讓你相信,也根本沒有想讓你相信。你壓根沒得選擇。如果你連我都贏不了,那麽留著那法典也沒有用,反正最後都是輸。”


    “好,比就比。”


    兩人一言為定,毫不猶豫地向外麵走去。


    溫妮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地交談著,從談話之間並沒有完全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兩人說著說著就要出去決鬥,真的是讓她一頭霧水。


    “喂,喂,你們什麽情況啊,喂。”


    兩人都沒有理會身後的溫妮,直接去往了學院演練場。


    教室裏的其他人原本都有些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這時候卻突然有了勁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一擁而上,全都尾隨著那兩人去往了演練場,隻留下溫妮一人呆呆地站在教室裏,看著自己的學生遠去的背影。


    直到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立刻小跑著跟了上去。


    “喂,你們等等我啊。”


    清晨的演練場學生寥寥,大家都抓緊著清晨寶貴的時光用來冥想。隻有幾個學生正圍在同一個擂台周圍,饒有興致地觀看著擂台上將要進行的戰鬥。


    一頭亮麗紅發的溫妮有些緊張地看著場中的兩人,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明白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吵架了?發生了爭執?


    “到底怎麽回事啊?”


    溫妮喃喃自語道。


    這時,胖子費曼卻是從旁邊竄了出來。


    “放心吧,溫妮導師。他們都是明白人,你就讓他們打唄。”


    費曼笑笑嘻嘻的,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


    場中兩人互相注視著,都沒有急於發起攻擊。


    “你真的要和我打嗎?”


    阿爾伯特發話了:


    “雖然我打不過甲班的巴頓,但你我都是特招班的,本來就是同一起跑線,再加上你魔法回路受了傷,根本就積蓄不了魔法量。我現在就在想,就憑現在的你,到底能不能使用魔法?”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凱撒沒有一絲的動搖,目光炯炯地看著眼前的阿爾伯特。


    “那就來吧,戰吧!”


    凱撒點了點頭。


    下一秒,阿爾伯特的手中出現了他的法杖。行雲流水之間,他已是舉起了法杖,迅速地劃出了魔法陣,口中的吟唱同時響起。


    凱撒看著這一氣嗬成的動作,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得出他真的很努力,和昨日一比,可以用今非昔比來形容。整個動作間的連貫性,以及戰鬥中節奏的把控都熟練了許多。


    有時候決心真的有可能創造奇跡。


    不過……


    既然凱撒準備出手了,那麽就一定會全力以赴。他要讓他知道,他的父親真正想轉達給他的話。


    阿爾伯特一邊吟唱著,一邊觀察著凱撒的動向。卻突然發現凱撒竟然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其他觀戰中的特招班同學也都發現了這一點。


    “溫妮導師,你說凱撒是突然秀逗了嗎?怎麽一動也不動?”


    費曼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下意識的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管怎麽樣,哪怕是被動防守現在也應該開始張開屏障了啊。”


    所有人都不知道凱撒在打著什麽主意。


    阿爾伯特盡管不解,可事關家族法典,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吟唱完成,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法陣臨空綻放,火焰卷成的旋渦淹沒了真個擂台,同樣淹沒了凱撒。


    “火風暴!”


    再次使出西特家的秘技魔法火風暴,可這一次的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火焰吹起的旋風聽得到呼嘯的聲音,阿爾伯特喘息著,他的眼神中帶著驕傲,仿佛在說:你看到了嗎?我能做到這種地步。


    就連特招班的其他同學也都震驚於阿爾伯特飛躍般的進步,溫妮更是兩眼放出光芒,像是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


    可凱撒呢?


    凱撒看著拂過身體的火風暴,他撫摸著洶湧的火焰,輕輕地搖了搖頭:


    “多麽難看的火焰啊。”


    凱撒伸出了右手,輕輕一握,所有的火焰就像不曾存在過,一瞬之間,消失殆盡。


    他本身掌握著最高等級的火焰,對付這種區區螢火,揮手之間便能使其熄滅。


    燎原的火焰轉瞬即逝,剛剛露出些許自得的阿爾伯特一下子目瞪口呆。他不明白自己的火焰為什麽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隻見對麵的凱撒鬆開了握緊的拳頭,想必就是他搞的鬼。


    “你的魔法回路……治好了?”


    凱撒撓了撓臉,隨意地說道:


    “差不多吧。”


    他伸出手掌,甚至連法杖都不需要。


    “小心了,輪到我攻擊了。”


    沒有吟唱,紅色的光芒在凱撒的手掌前閃過,魔法陣瞬間完成。


    阿爾伯特早就有所戒備,正準備著自己的魔法屏障。


    他看著閃過的法陣,不知怎麽的卻是覺得有些眼熟。


    下一刻,深紅色帶著些許墨黑的火焰卷著風暴刹那湧出。


    “火風暴?”


    正是西特家族法典上記載著的秘技魔法“火風暴”。


    隻不過威力更大,來勢更凶猛。


    阿爾伯特不知道凱撒為什麽能使用自家的秘技魔法,難道這法典上記載的魔法僅僅看一眼便能隨意使用?


    沒有時間多想,現在的他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辛辛苦苦支撐著眼前小小的屏障,飄搖在風暴之中。


    這就是火風暴真正的威力嗎?


    阿爾伯特的嘴角流出苦澀的笑意。


    沒想到一個外人僅僅看過兩遍,就能將自己家的魔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屏障漸漸破碎,破碎之中他看到了耀世的火焰,那是曾經的榮光,過去的輝煌。


    它們就在那裏,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屏障徹底破碎,火焰包裹著自己,像是一陣風,將他吹在了半空中。


    凱撒揮了揮手,火焰消失,一如既往地,什麽都沒有。


    阿爾伯特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感受著背部傳來的疼痛,他怔怔地望著天空,不想再動彈了。


    特招班的人全都看傻了,這神乎其神的如同表演般的魔法徹底讓他們目瞪口呆。


    溫妮已經徹底迷失在了發現瑰寶的喜悅當中,她自言自語道:


    “看過一遍的秘技魔法立刻就能進行瞬發,這樣的精神力,這樣的魔法掌控力,太驚人了,真的是太驚人了。”


    包括溫妮在內,在場的所有人腦海中隻浮現出一句話:


    那個隕落的天才痊愈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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