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行箴這話怎麽聽都是“另有深意”。


    阿音臉紅紅地輕推了他一下, 就是不接他的話茬。


    冀行箴知曉她害羞,低笑著又輕吻了下她的額,這便尋了合適的地方將她的衣衫晾了上去。


    走之時衣裳依然濕著也沒關係。讓行宮這邊的管事嬤嬤留意著些,待到衣裳幹透了收起來,他再遣了人來拿就是。


    冀行箴知曉阿音這個時候不舒服, 便拉著她一起在院子裏的木椅上坐下休息。


    剛一落座, 阿音忽地又站了起來,“哎呀”一聲後急道:“壞了,剛才光顧著收拾我這邊, 把常姐姐給忘了!”


    冀行箴一心擱在阿音身上,也將當時獨自去到一旁看花的常雲涵給拋到了腦後。


    看到阿音心急如焚, 他生怕她身子不舒服的時候再擔心旁的會影響到身體, 忙抱了她在椅子上坐好,又道:“我自會遣了人去她那邊看看。你莫要著急。”


    聽他這樣說,阿音好歹放心下來,在木椅上坐著, 看他把銀峰給喚了來。


    誰知銀峰進院子後神色焦急,未曾去聽冀行箴的吩咐,當先說道:“殿下,陛下來了。”而後在冀行箴身側輕聲說話。


    初時冀行箴神色不動,但眉心已經深深蹙起。片刻後, 他釋然一笑,吩咐了銀峰去尋常雲涵。


    銀峰急道:“殿下,陛下那邊——”


    “無需理會。”冀行箴撣撣衣袖, “事情到了這一步不見得是壞事。老大怕是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轉機’罷。你隻需讓人盯著母後那裏,切莫讓母後有事,其餘的不必理會。”


    “是。”銀峰應聲而去。


    阿音聽聞提到晟廣帝,早已起了好奇心。待銀峰離開後便問冀行箴。


    “也沒甚麽。”冀行箴怕她擔憂,先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個字,看她不再如先前那麽緊張,這才將剛才銀峰所稟之事大致說與她聽。


    阿音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出,意外至極,下意識就緊緊拉住了冀行箴的手臂。


    冀行箴抬手輕撫上她的手臂,溫聲道:“不必憂心。母後自會處理妥當。”


    沉吟片刻,他道:“若是有人問起你去了哪裏,隻說是身子不舒服來了葵水,所以躲到這兒就是。”


    此處行宮也有冀行箴的心腹在。到時候他自會安排了人來幫阿音把話圓得周全。


    阿音頷首應聲,說道:“既然如此,你趕緊回宮去罷。若是皇上知道你離開了許久,怕是會以為你在其中做了甚麽手腳。”


    生怕他為了她不肯離去,阿音連連保證道:“我在這兒一切安好,你無需擔憂。”


    冀行箴知她為他著想,便未再多說什麽。隻抬手揉了揉她頭頂的發,這便匆匆而去。


    他走後,自有兩個公公外加一名年邁的嬤嬤過來與阿音說話。


    先前雲峰去阿音的馬車那邊尋衣裳的時候,便是其中一個公公出麵與人說項把人引開,而後雲峰悄悄找尋。旁人並不曉得雲峰去過。


    阿音和幾人串好說辭後就回了先前看戲的院子那兒。


    不過是離開了短短的一些時候罷了。一去一回間卻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阿音由嬤嬤扶著進入院中。


    此時許多賓客已經由侍女們引著出了行宮,剩下的大多是與冀家相熟的人家或是親戚。


    看到阿音過來,離得最近的寧王妃當先行來,先是關切地問了下阿音剛才去了哪兒,聽聞她是信期已至,寧王妃便好生地叮囑了她些主意事項,諸如莫要著涼之類。


    而後寧王妃把扶著阿音的嬤嬤遣到一旁候著,悄聲把先前晟廣帝來時的事情大致說了。


    雖然她們當時沒有跟過去看,可是鄭惠冉和那清風被帶走一事卻是知道。即便不能明白具體過程,但大致的卻還能猜測出來。


    “你萬事小心著些。”寧王妃悄聲和阿音道:“這次皇上氣得狠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殃及池魚。雖說鄭家和你們一向不對付,可帝王的心思又哪裏猜得到呢。”


    “多謝六嬸。”阿音亦是將聲音壓低,“回到宮裏後我會小心些的。”


    聽她這樣說,寧王妃稍微放心了些。也不用那嬤嬤扶著阿音了,她和阿音相攜著一同往前行去。


    俞皇後此刻心情甚是愉悅。


    不過,因為晟廣帝是滿含怒氣而去,她也不好將自己的歡喜表現得太過明顯,麵對旁人的時候便都是十分淡然沉靜的樣子。


    隻是看到阿音後便截然不同了。


    看寧王妃和阿音一同過來,俞皇後好生向寧王妃道了謝。待對方告別離去後,俞皇後拉了阿音的手,朝她悄悄一笑,道了句“待會兒與你細說”,這便繼續和大家說話。


    不多時,又有人陸續離開。到了最後,隻留下俞家人還在陪著俞皇後。


    俞皇後一手挽了阿音,一手挽了俞老夫人。三人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今日發生的那件大事,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語往外行。


    待到俞老夫人的車子也已經遠離,俞皇後方才徹底鬆了口氣,拉了阿音去她的車子上同行。


    剛一上車,俞皇後便與阿音道:“剛才你也是不巧了,因著身子的緣故恰好離開。倘若你在的話,便能一同看場好戲。”語畢,她把剛才的事情細細道來。


    說罷,俞皇後神色放鬆地靠在了車壁上,目光悠遠地仰頭看著車頂某一處,喃喃說道:“他總是信她多過信我。每每有了事情,也還是先緊著她。往後終是能有所不同了。”


    最後這兩句話說完,俞皇後的心裏驀地一鬆,心裏總算是暢快起來。


    暢快過後,又有些心酸。


    這樣一個男人,她耗了大半輩子的一個男人,心從來不在她一個人身上,也從來不曾真正全心信任過她。


    這樣也能算作“夫妻”麽?


    不。


    他們兩個隻能算作帝後。


    俞皇後暗歎著搖搖頭,側首望向阿音,“往後你和行箴一定要好好的。無論有什麽事情,假若他負你欺你,你都盡管來尋我。我定然給你做主。”


    阿音不知道俞皇後為何突然冒出這樣一句來,疑惑著應了聲,道了謝。想想又道;“母後多慮了。行箴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知道他不是。我的兒子,我還是知道些的。”俞皇後笑著說,“但我總想給你再多幾重保障。免得到時候小丫頭哭鼻子沒地方去。”


    語畢,想到之前阿音莫名“消失”的那一段時間,俞皇後總算是記起一件事來。


    “你來葵水了?”俞皇後欣喜問道。


    “是。”


    俞皇後心下甚喜,“先前有了征兆幾次,這回可算是成真了。”說罷,她笑著一拊掌,“今兒真是個好日子。晚上我設宴,你和行箴過來永安宮用膳,咱們三個好好慶祝慶祝。”


    阿音笑著應了下來,“有好吃的我一定來。隻是我飲不得酒,母後別逼我就好。”


    俞皇後笑看她,“你喝不得有甚要緊?行箴幫你,把你的份一起喝了就是。”


    兩人就此岔開了話題未曾再說那小院子裏的事情,閑聊著旁的一路開心著回到了宮裏。


    一進入宮門,頓覺裏麵氣氛凝重。所有人走路都小心翼翼不發出一點聲音,所有人都微微弓著身子做事,頭也不敢抬得太高,謹慎恭敬到了極致。


    俞皇後早就料到這樣的情形。


    之前她硬生生拖了那麽久方才回宮,就是不願看到晟廣帝發怒時候的樣子,也不願對上他那板著的臉,故而借著送走賓客的機會慢慢來。


    如今看這情形,是已經暴怒過了,也已經將人好生處置了。


    這就好。


    俞皇後讓人把阿音送到了景華宮的院門口,叮囑了她晚上來永安宮用膳,這才回到自己的宮殿。


    剛下車子,便有宮人低聲稟道:“娘娘,淑妃娘娘她們都來了,正在暖閣等著呢。”


    “嗯。”俞皇後應了一聲,“稍晚些再讓她們過來見我。我先換身衣裳。”


    宮人躬身應聲。


    待到收拾齊整後,已經是一炷香時間以後了。


    俞皇後喚來段嬤嬤,細問過後聽聞幾位妃嬪還在等著未曾離去,就讓人把她們請了進來。


    這回來的人裏有孟淑妃、顧嬪和劉貴人。都是宮裏的老人了,且還是有生育很能說得上話的。


    孟淑妃雖然是裏麵位分最高的,卻是最後一個走進門。隻因她平日裏與鄭賢妃交好,除了必需的請安時候外,她斷不會在閑暇時候踏足永安宮。


    她知自己的立場,也知道俞皇後對她的態度,故而這回過來十分低調。


    俞皇後似是沒發現一般,待她們行禮過後,隻尋常和她們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們落了座。


    孟淑妃挨著椅子邊兒坐了,初時隻靜靜聽著俞皇後和其他兩人閑閑聊著,並不插話。待到等了很久,眼看著顧嬪已經有要離開的意圖了,她終究是按捺不住,輕聲問道:“娘娘,不知那鄭常在被送去雅清苑,是不是因了德行問題?”


    雅清苑是冷宮。但凡送道那裏的,都是犯了大錯的妃嬪。


    鄭常在這次不僅被送去,且還是被脫光了送去。而且,與她一同被帶回了宮裏的,聽說還有個戲子……


    這種種跡象結合在一起,讓人想不亂猜都難。


    “嗯。”俞皇後也沒打算替鄭家的人遮掩著,很是隨意地應了一聲,“她品行不端,皇上下令讓她過去反省。”


    孟淑妃有些坐不住了,忙道:“那不知賢妃娘娘是何打算?”


    一旁顧嬪掩唇輕咳幾聲,“淑妃娘娘這話問的有趣。賢妃娘娘是鄭常在的親姑母。能是何打算?”


    孟淑妃低頭絞著手裏的帕子,好半晌不曾言語。


    待到顧嬪和劉貴人都起身準備告辭離去了,孟淑妃方才艱難地開了口:“冀茹最近一直念叨著喜歡太子妃那邊的點心,說是好吃得緊,想要再去吃一吃。隻不過不知太子妃方便不方便。”


    在俞皇後洞若觀火的了然目光中,孟淑妃的話說得愈發艱難。眼看俞皇後自始至終不表態,她隻能硬著頭皮說道:“……不知皇後娘娘意下如何?”


    先前顧嬪和劉貴人還不曉得孟淑妃這回湊過來是怎麽回事。


    倘若是為鄭常在求情罷,應該去皇上那裏。倘若是想探探皇後娘娘的口風,也不至於非得這樣在永安宮硬耗著。


    現在她這般說了,顧嬪和劉貴人方才曉得,她是為了冀茹的未來著想,所以來了這麽一趟。


    鄭常在畢竟是冀茹一同長大的玩伴兼伴讀。


    如今鄭常在的名聲有損,孟淑妃不願冀茹受到牽連,故而主動來向俞皇後示好。


    ——俞皇後再怎麽說也是持身極正的。不隻是俞皇後,就連俞皇後看著長大的太子妃,那也是德行沒得說,京中人交口稱讚。


    冀茹若是和太子妃交好,那麽之前她和鄭常在關係很好的那一茬或許慢慢的就被人忽視掉了。


    俞皇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孟淑妃。好半晌後,眼看孟淑妃不堪她目光壓力慢慢地把頭低了下去,下巴幾乎都要貼著胸前了,她方才緩緩開口。


    “往年的事情,我不願追究,也不想追究。我知你為女打算意圖是好的,但,我也要為我的孩子們考慮。即便他們身份足夠尊貴,身為母親,我卻不願他們聲名受到半點折損。”


    言下之意,冀茹如今被鄭常在牽連到了,就莫要再拖了阿音下去這汙水了。


    孟淑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煞是精彩。


    俞皇後淡淡說道:“既是無事。你們可以退下了。”


    孟淑妃幾乎是逃著出了永安宮。連臨走前向皇後娘娘的慣例行禮都忘記,就拎著裙擺小跑著出去。


    顧嬪掩唇輕咳,“她也太不識禮數了些。”


    劉貴人輕聲問道:“娘娘,要不要我去和她說說?”


    “無妨。”俞皇後道:“她心裏有怨也是難免。雖她去罷。說再多,她也不見得領情。”


    顧嬪和劉貴人齊聲應是,兩人這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宮殿去。


    *


    原先在行宮的時候,許是因著心裏一直揪著一根弦的關係,阿音並不覺得疲累,隻是腹中不適罷了。後來在路上她漸漸覺得疲憊,待到回到景華宮,就已經難受地隻想躺著,不想起來了。


    堅持著洗漱完又換了衣裳,阿音就回了臥房躺在床上休息。


    忍著不適累了一天的身子乍一得到休息,全身的筋骨放鬆下來,這種滋味當真是妙不可言。


    阿音舒服地在床上挪動了好幾處地方躺著,最後尋了最好睡的一個位置,懶懶地躺在那兒半晌不挪動。


    原本隻是打算躺會兒就好,畢竟晚上永安宮裏俞皇後還有設宴,若是睡過去的話很容易就誤了赴宴的時辰。


    可是床上實在太舒服了。她就想著,閉眼一下下就好,等會兒馬上就睜開,這樣就不會睡過去了。


    但是,她這念頭剛剛在心裏冒出來沒多久,好像才剛閉眼了一瞬的功夫,她就沉沉地睡著。不多久,呼吸綿長,沉入夢鄉。


    阿音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待到醒來的時候,雖然意識已經比較清醒,卻依然懶懶地不想動彈,也不想睜眼。


    朝裏翻了個身,額頭撞到了枕頭上,她這才不甘不願地把眼睛眯開一條縫,細看自己如今在床上是個什麽方位。


    這一睜眼可不要緊,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周圍居然是一片燭光。


    阿音呆了一下方才有些反應過來,趕忙轉過身去望向窗戶的方向。


    果然,那裏一片漆黑。很顯然,如今的天已經黑透了,到了晚上。


    阿音趕忙坐起身來。卻因起得太急而頭部微微有些發暈。


    她正揉著眉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怎麽回事?”冀行箴走到她的床邊,把手中的書冊丟到了床邊,他則坐在了床側攔她入懷,“剛剛看到你動,還想著你是做夢時候不小心翻動身子,還是真的醒過來了。下一眼你就坐了起來。可是渴了?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阿音一把拉住冀行箴讓他不用過去倒水,又慌慌張張急急忙忙地問道:“想著什麽時辰了?晚宴如何?母後怎麽說?”


    冀行箴這才知道她為什麽剛才反應這麽大。


    “你放心。沒有什麽晚宴了,早已取消。”


    冀行箴拿了個靠枕給阿音放到背後。讓她依靠坐著舒服些,這便走到了桌邊給她倒水,“母後說了,她想著設宴不過是一時間開心所以這般打算著。後來想到你的身子不適,她可是懊悔得很,就做主把這事兒推後了,看你明日後日哪天舒服些。”


    阿音沒料到俞皇後竟然會把晚宴取消。


    想到俞皇後對她的諸多關愛,阿音心中湧起萬般思緒,不由感歎道:“母後待我是真的很好。”


    “不過是把一時興起想到的宴會取消罷了,這就是待你好了。那我呢?”


    冀行箴笑著扶了她,讓她靠在他的懷裏。待她尋個舒服的位置了,這便拿著杯子湊到她的唇邊讓她喝水,“那我這樣的,算是對你好呢,還是不好呢?”


    阿音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心說這還用她說麽?答案簡直太明顯了。


    她自顧自地準備喝水,不理他。


    冀行箴卻難得的不依不饒起來。就在她的唇剛剛要沾到杯子邊的時候,他卻把杯子往後一撤。


    阿音撲了個空,眼巴巴地抬眼看他。


    冀行箴抬指輕點著她的唇邊,“說罷。我這樣的算什麽?”


    阿音想了想,笑道:“你這樣的算無賴。”


    冀行箴挑眉一笑,“哦?怎地有這樣的說法。”


    她指了指杯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唇角,“你看,你答應給我喝水,如今卻反悔了。可見是說話不算話的。這樣不是無賴是什麽?”


    “這就叫無賴了?”冀行箴莞爾,“不過是想逼你一句話罷了,你卻不肯說。可見你先耍賴在先。”


    阿音仰著下巴輕哼道:“是麽。那我還就耍賴到底了。”說罷,她笑眯眯地甜甜說道:“我覺得啊還是母後最好了。旁人可都比不上她。”


    語畢,阿音便猛地往裏一轉躺倒,剛好避開了冀行箴突如其來的探手一撈。


    冀行箴沒料到她能躲過去。依著他的身手,她定然不可能快過他。那就是她早有防備,知道他會這樣做所以提前便這樣打算了。


    看看空著的手,冀行箴哂然一笑,當即掀了被子上床,一把從後抱住了她。


    “想躲?”他俯身在她頸間輕吻著,“你都已經長大了。我倒要看你能躲我到幾時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大家放假快樂~^_^


    有妹紙提到開車問題……


    車嘛是一定要開滴,不過今天暫時不行,畢竟劇情節奏在那兒呢。


    嗯,就讓太子先憋一章吧!不過,大家放心,很快就有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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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藝興燦烈愛我 投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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