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光線略顯微弱,發光的都是一些晶石。


    微弱的燈光之下是一張張麵無表情的麻木的臉。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乎都是全身赤裸的,身上布滿汙泥和異種的分泌物。


    他們聚集的方式也失去了傳統的家庭和族群觀念,每個人都是按照分工聚集在一起的。


    不過,越往下走,夏鹿周圍的空間也越來越大。


    雖然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但這地下世界確實被他們開鑿的很寬闊,而且像是蟻巢一樣擁有不同的區域。


    武器加工製造,戰士培訓訓練,食物供應等等各種區域都有。


    隻是,雖然全部的人都在忙碌中,但是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在這裏,聲音仿佛是一個禁忌詞匯,一道道人影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做著屬於他們的工作。


    沒有感情,沒有欲望,隻有毫無感情,鬼一樣的生活。


    他們身上幾乎都沒有穿衣服,有的幹脆就是裸著的,不管男女,人類的羞恥心,道德欲已經和他們徹底斷絕了關係一樣。


    他們像是一個個的地底幽靈一樣,明明是人類,卻散發著一種比異種更加強烈的恐怖感。


    就在夏鹿以為這裏麵全都是一片泥濘汙濁的環境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副讓他幾乎無法相信的畫麵。


    前方出現一條清澈的水道,水道對麵則是一片幹淨到了極致地方。


    像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一樣,一邊汙濁地不像話,一邊又幹淨的不像話。


    這裏的空間很大,像是一個大型的倉庫,裏麵有很多隔間,有的存放著食物,有的存放著生活用品。


    甚至下看到一個房間裏存放著文物。


    走到這裏,夏鹿不禁震驚。


    “夏桑,請沐浴一下,這是我們的聖地。”


    正在夏鹿驚訝的時候,突然幾道抱著包裹的人影出現。


    看起來都是少女,懷裏抱著一個油膩膩的包裹。


    對夏鹿說話的還是山村,他也就是彎著腰對夏鹿做出邀請的手勢。


    夏鹿微微皺了皺眉頭。


    “沐浴?”


    他好奇的問。


    在眼前的小水渠裏嗎?周圍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呢!


    山村見他一臉疑惑,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似乎嘲笑夏鹿的拘泥不化。


    他非常幹脆的脫掉了身上的獸皮,身體浸潤在水中。


    而剛剛過來的幾個少女也紛紛進入水中,用幹淨的水清理著身體。


    清澈的水劃過她們的肌膚,一道道雪白的身影露出來。


    她們清理的非常細致,像是一個洗刷一台高級機器的工人,任何一絲細節都不放過。


    沒一會,剛剛還滿身汙泥的人變成了一個個清雅麗人。


    緊跟著,有人打開了懷裏的包裹,從裏麵拿出一套套幹淨地有些過分的衣服穿了起來。


    山村也是如此,他也換上了一身類似於武士服的衣服,片刻之間就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


    夏鹿不禁感覺到了驚訝。


    隻是這一會,他幾乎認不清眼前的人了。


    很快,幾個人穿戴完畢,不消片刻就成為了一個個穿著整潔嚴肅的男女。


    此時,中島愛也下了水。


    她身上汙泥少,要做的工作就少了,簡單清理一下也開始換上衣服。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身材很好,這是夏鹿此時很難去關注她的秀色可餐,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山村他們身上。


    眼前這道水流分開的不隻是環境,連人也徹底分開了。


    仿佛一個是現代文明,一個就是原始文明。


    “夏桑,您還是感覺到不方便嗎?”


    山村見夏鹿還是一動不動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道。


    夏鹿連忙點點頭:“我就不用了吧,不習慣。”


    山村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他咬了咬牙道:“好吧,但是還請您清理一下腳上,不要弄髒了我們的聖地。”


    夏鹿的臉色僵了僵。


    啥聖地,不就是你們自己開鑿出來的一塊幹淨的地方嗎?窮講究啥?


    然而,他也懶得去跟他計較,脫掉了鞋子洗幹淨腳。


    此時,剛剛幾個少女已經忙碌起來,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桌子蒲團,還貼心都準備好食物。


    食物都是生的,不過東瀛生吃文化很發達,倒是不用烹飪,不過居然也有酒是夏鹿感到驚訝的。


    “夏桑,招待的條件不周,請多擔待。”


    山村繼續邀請夏鹿。


    接著他拍了拍手,幾個少女紛紛哪出樂器,還有三個少女站到了桌子地麵。


    音樂聲音響起,少女們款款起舞。


    夏鹿此時已經坐了下來,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心中油然一股詭異的感覺。


    小溪兩側,一邊幹淨整潔歌舞升平,另一邊則是汙濁不堪,宛若人間地獄。


    而他們對麵就是一雙雙幽靈一般,渾身汙泥,遊走在地獄一般的眼睛,仿佛恐怖片裏的幽靈。


    這畫麵,讓他完全忽略了少女們完美的身軀和她們輕歌曼舞的時候姣好的身姿。


    山村見他發呆,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道:“夏桑覺得很別扭嗎?”


    “不要趕到別扭,我們保存這個聖地並非是為了享樂,實際上,基地裏的每個人都有進來體驗文明生活的資格。”


    “在這個基地裏沒有權貴,我們都是平等的,但是迫於條件,我們隻能享用短暫的文明,因為我們要用更多的時間維護聖地的一塵不染。”


    聽到這番話,夏鹿不禁覺得好笑,忍不住道:“文明?你們覺得這樣子就文明了?我的眼前就是地獄,怎麽還能文明得起來?”


    “這個地方一定耗費了大量的資源吧,光是那一池水,如果用來供應生活所需,至少你們身上也能幹淨點。”


    他臉上露出幾分不屑。


    山村確實一點不覺得羞愧,反倒是更加得意。


    “早晚有一天,我們會離開地庫,回到地麵上重建我們的文明,這個時間會很長。”


    “而聖地的存在就是確保我們不會忘記我們的文明!”


    他說著看指著一個放著文物的小房間道:“這裏麵的就是我們的文明,聖地也是如此,當我們從地下世界出來的時候,我們的文明還在。”


    雖然明知道他說的道理很怪異,但是夏鹿還是被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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