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後期確實出現很多有智慧的異種,卻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女人這樣像個“人”。


    “你是召喚我來的?”


    夏鹿皺起眉頭問出第二個問題。


    “是,也不是,是它讓我感覺到了你的到來,它感覺你是它的同類,想要見見你,我也想要讓你過來,幫我一個忙。”


    李淑芬點點頭又搖搖頭。


    “它?”


    夏鹿疑惑看著她。


    “它出現的時候我就生病了,隨著它的生長,我的身體開始變異,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像是我身體裏的一個邪惡念頭一樣,是我自己,也不是我自己。”


    “我也沒辦法跟你清楚形容它到底是什麽,隻知道它讓我很害怕,怕有一天我會徹底變成它。”


    “它很殘忍,很饑餓,眼前幾天才吃一個活人,現在一天就要吃一個,讓我很惡心,很痛苦,可是我又沒辦法控製它。”


    “老齊覺得它是我身體裏的疾病,不是我自己,可是我知道它就深埋在我身體和腦子裏,已經無法分開,總有一天我會徹底變成它。”


    李淑芬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老齊舍不得殺掉我,我希望你能幫我,我每天都要和它爭鬥,已經很累了……”


    她說完,一臉祈求地看著夏鹿。


    夏鹿緊皺眉頭。


    他已經在思考異種變異後的人類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態。


    人類變異成為喪屍之後就失去了意識,大腦都逐漸腐爛了,而很多其他異種卻不是這樣。


    夏鹿能感覺到它們還有意識,隻是不再是人類的意識。


    可是今天他的想法改變了,或許每個變異的異種意識都沒有徹底死掉。


    每個人都有善惡兩麵,一個一生做好事的善人就未必沒有過邪惡的念頭。


    或許異種變異之後隻是邪惡的念頭被無限放大,變得不像是自己了呢?


    即便是在舊世界科技高度發達的時候,也沒有人能徹底了解人類的大腦,正常人和精神病人之間往往隻有一個念頭的差別。


    或許異種並非毫無思想,他們隻是變異者之後思想變得不正常了而已。


    這樣想下去,夏鹿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極腦曾經說過變異者和異種一樣,都是變異的異種,差別隻是異種的變異因子不穩定,導致它們變成了怪物。


    換而言之,末世之後就不再有人類了,有的隻是不同變異之間的爭鬥!


    這種想法不由得讓他毛骨悚然,因為按照這個思路,他和異種一樣,也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該告訴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殺了我了嗎?你放心,老齊哪裏我已經留下遺書,他不會怪你。”


    李淑芬臉上露出祈求的神色。


    夏鹿定定看著她,無言。


    許久,他緩緩收起空間利刃。


    李淑芬臉上露出失落之色。


    “我能感覺到你很痛恨異種,它們殺死了你很多親人,甚至你最愛的女人,可是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李淑芬很快疑惑地看著他。


    夏鹿沉默良久,這才道:“你說得不錯,我痛恨異種,不過我現在需要知道一些事情才能決定要不要殺了你。”


    李淑芬聞言皺起眉頭。


    “你說過它是你身體的一部分,那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想和它對話。”


    夏鹿道。


    李淑芬露出疑惑的神色道:“為什麽?一旦我屈服它,我就不是我自己了,你們都會有危險。”


    夏鹿微微一笑:“你放心,我還不把它放在眼裏,隻是有些問題需要它幫我解答,你不是想要我殺了你?你現在是一個人類,我怎麽下得去手?”


    聽到夏鹿的話,李淑芬微微歎了口氣:“好吧,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它而覺得我是一個怪物。”


    說完,她緩緩閉上眼睛。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張溫柔的臉此時已經不再有一絲柔情,而是冰冷嗜血,眼睛中滿是殺意。


    “給我……快給我。”


    她發出微弱的聲音,像是第一次學會說話的孩子,吐字不清。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一條觸手迅速向夏鹿射了過來。


    夏鹿迅速揮舞空間利刃斬斷了她的觸手,淩然殺意釋放出來。


    “在亂動,你必死!”


    似乎感覺到了夏鹿的強大,她停止了攻擊,仍舊是滿眼貪婪嗜血地盯著夏鹿。


    “給我,你的血!”


    “你一直在吸引我過來,是想要我的血嗎?為什麽?”


    夏鹿露出好奇之色。


    這怪物已經在吸食人血,食物充足,按理說不會呼喊其他人過來。


    “變異,強大,我要,你的原生因子……”


    她張大了嘴巴,說話的方式非常費力。


    “原生因子?”


    夏鹿露出疑惑之色。


    “九鼎鑄,鎮壓原生因子,九鼎破,天下亂……原生因子……”


    李淑芬的變異體開始說一些夏鹿完全聽不懂的話。


    九鼎鑄?


    這是什麽意思,說的是周王鑄九鼎嗎?


    這跟末世有什麽關係?


    九鼎又是如何鎮壓原生因子的?


    還有九鼎破,這又是什麽意思?


    夏鹿越想越是迷糊,不由得緊皺眉頭。


    “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完全聽不懂。”


    “上古……諸妖橫行,周王滅妖,鑄九鼎……原生因子,被鎮壓,你身上,有九鼎碎片……”


    這一次她似乎掌握了說話的技巧,語言更加順暢了。


    而聽到這番話,夏鹿心神巨震。


    九鼎碎片,銅錐!


    夏鹿想起來自己撿到的銅錐。


    難道銅錐就是九鼎碎片,曾經鎮壓原生因子的碎片!


    也就是說,自己拿到銅錐的時候就感染了原生變異因子。


    夏鹿努力壓下心中的激蕩,用平靜的聲音問:“你是說,上古時期就有很多變異者的存在,周王鑄九鼎鎮壓了變異,封存了原生變異因子,現在九鼎破碎,變異因子釋放,這才導致了末世變異嗎?”


    李淑芬的變異體聞言緩緩點頭。


    “原生因子,喚醒沉睡基因,變異,強大,給我原生因子。”


    李淑芬再次開口。


    說話的時候,她又向夏鹿伸出一隻觸手。


    這次非常慢,不是襲擊夏鹿,而是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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