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雲夕抵達米蘭的一個星期後,第二次接到許晉陽打來的長途電話。


    幾乎和上次同一時間,她忙完工作從外麵回到酒店後,直接進浴室泡澡,剛泡了十幾分鍾,小可就拿著她的電話走進浴室,對她說:“總監,許總的電話。”


    她正在盡情地享受泡澡帶來的舒適感,聽到他的名字,秀眉頓時蹙起,麵色不悅,忍不住抱怨道:“怎麽又是他?”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用幹毛巾擦幹淨沾滿泡沫的手,然後從小可的手裏取過自己的手機,放到耳邊接聽:“許晉陽,本小姐很忙的。”


    她不耐煩的口吻讓許晉陽不悅:“敖雲夕,你能不能別這麽刻薄?”


    敖雲夕毫不客氣地嘲諷道:“本小姐呢,素來沒什麽以德報怨的寬大胸懷。”


    聞言,許晉陽忽然感到一種沒來由的不安:“這麽說,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原諒我?”


    敖雲夕另一隻手玩著浴缸裏的泡沫,說:“恨是太深沉的情感,說句難聽的,你不配讓我恨你。沒有恨,也沒有所謂的原諒。我隻是,純粹地不待見你。你,明白了嗎?”


    恨是太深沉的感情,你不配讓我恨你……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許晉陽聽來,卻是刺耳的高分貝,幾乎刺穿他的耳膜。


    她對他如果連恨都沒有,那麽說明她對自己根本就是毫不在乎。


    許晉陽發現自己非常痛恨她對自己的這種毫不在乎。


    或者是因為她是自己孩子的媽,或者是因為他從未被女人漠視過拒絕過,總而言之,他覺得自己對她投注了一定的關注與注意力。


    他不能忍受他在乎那個人,而那個人卻對他視若無睹。


    許晉陽的心情陡然變得惡劣起來,聲音冷冰冰的:“敖雲夕,我奶奶要我們舉行婚禮。”


    老太太要他們舉行婚禮?


    敖雲夕聞言,呆愣了片刻,隨即反問:“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要離婚了,還有舉行婚禮的必要嗎?你奶奶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情況。”


    許晉陽沒好氣地說道:“你可知道,我奶奶為了逼我說服你舉行婚禮,已經三天把我當透明人了。要不是為了我奶奶,我才不願意打電話給你這個女人。”


    敖雲夕聞言,隻覺不可思議:“你奶奶把你當透明人?什麽意思?”


    許晉陽的憤怒更深了:“無論我跟她說什麽話,她都不給我任何回應。女人,不介意我叫你紅顏禍水吧?”


    敖雲夕冷笑:“關我什麽事?”


    “無論如何,事情都因你而起。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搞笑,是我讓你奶奶來中國的嗎?是我讓你公開我們的關係嗎?”


    “敖雲夕,我不管,我必須同你舉行婚禮。”


    “如果我不同意呢?”


    許晉陽霸道地說道:“你必須同意。”


    敖雲夕沉吟片刻,說道:“要我同意,可以,要麽你說服我,要麽你用卑鄙的手段威脅我。很抱歉,我沒什麽把柄落你手裏,所以第二項選擇排除。那麽你隻有一種選擇,那就是說服我。說吧,你打算如何說服我?”


    “敖雲夕,你別得寸進尺。”


    “如果你不想說服我,那就算了。就這樣吧,我掛了。”


    “等一等。”


    “還有什麽事?”


    “敖雲夕,到底怎麽樣,你才能答應我?”


    “我已經說過了,隻要你說服了我,我就答應你。”


    敖雲夕,你有種。許晉陽內心波濤洶湧,起伏不安。


    等了好一會兒,敖雲夕都沒聽見他的聲音,不由得問:“你死了嗎?”


    “你才死了。”


    因為他的分貝十分尖銳,敖雲夕不由自主地把手機從耳邊移開了一些,直到好半晌,才重新把手機移回來,貼在耳邊:“你是不是不願意啊?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無謂浪費大家的時間。”


    她特別享受這種激怒他,刁難他的樂趣。好吧,她就是邪惡的魔女。不過也是他活該。


    許晉陽沒好氣地說道:“我在思考怎麽說服你。”


    敖雲夕的唇角上揚,扯開一抹得意的笑:“現在你想好了嗎?”


    許晉陽沉默片刻,才說道:“敖雲夕,你是b市第一大家族敖家的大小姐,還是世界著名珠寶設計師,倘若你不跟我舉行婚禮,就這樣糊裏糊塗地跟了我,不怕別人說你閑話?”


    他的理由在敖雲夕看來,不具備充分的說服力,敖雲夕說道:“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去好了,本小姐一貫我行我素。”


    許晉陽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成拳,然後用力地砸在柔軟的大床上,大床承受他的重力而反彈,反彈的幅度甚大,應襯著他內心的憤怒。


    憤怒歸憤怒,還是繼續思考其它說服她的辦法。片刻後,他又有了新的思路,對敖雲夕說道:“如果這一次你不舉行婚禮,你以為以後還會有機會嗎?”


    “我怎麽就沒有機會?你怎麽就知道我以後不會再有第二次婚姻的機會?”


    許晉陽說道:“敖雲夕,我現在決定了,我不會輕易同你離婚。”


    如果他想以此引起敖雲夕的反應,那麽,他成功了。


    敖雲夕的聲音帶了幾分憤怒:“許晉陽,你這是什麽意思?”


    許晉陽享受激怒她的樂趣,他誌得意滿:“你沒忘記吧,我並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隻要我不同意離婚,你就休想和其它男人結婚。你的一生之中,隻有和我的這一次婚姻,難道你要放棄穿婚紗的機會,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再去追悔莫及?”


    “好,你可以不簽字,但別忘了,夫妻想要離婚,除了協議離婚,還可以走法律途徑。”


    許晉陽氣定神閑:“你應該清楚,咱們勢均力敵,如若打官司,我未必會輸給你。我有的是金錢和時間,陪你耗。”


    這個臭男人,他憑什麽威脅自己?


    敖雲夕思索片刻,心裏很快有了應付他的辦法,唇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好,不離就不離,反正那一紙婚書對我沒任何約束力。哪怕我和其它男人約會,你也管不著。”


    ps: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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