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子發生的事兒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以後服侍貴妃娘娘都給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要是出了什麽岔子,之前那些宮人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都明白了嗎?”


    “是——”


    時過正午,一群垂著頭的宮女太監步伐匆匆,他們眼觀腳尖,亦步亦趨地跟在最前頭的太監大總管身後,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他們要去的地方叫做合薇宮,那是當今天德皇帝最寵愛的貴妃所居住的宮殿,而就在不久前,因為葛峰一事,合薇宮合宮上下來了一次大血洗。


    唉,有什麽事先倒黴的總是奴才,電視劇裏演的還真沒差……


    劉慕辰跟在隊伍最後頭暗暗感歎,眼下他的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人/皮/麵/具,白皙的皮膚被暗沉的黃蠟替代,有些地方甚至還多了幾點麻子。


    這蕭炎還真是神通廣大,這向來隻存在於武俠小說裏的人/皮/麵/具居然都被他給弄來了……


    劉慕辰扯扯自己的臉,隻覺十分新鮮。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總管太監跪下呼完後,身後一眾人也跟著呼。


    金貴的紅木小椅上端坐著一個身著雅藍華袍的女子,她容貌豔麗,肌膚恍若羊脂白玉一般細膩,偏過頭來時,那杏眼裏仿佛含著盈盈秋水,似乎能將人的魂給輕易勾去一般。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劉慕辰想著原著裏劉雅所引用的話,確實是一點也不誇張,難怪皇上要疼她呢,換了自己看到這樣的美人,那肯定也得硬了……


    劉慕辰望著貴妃,腦子裏開始不著邊際地想些桃色段子。


    “啟稟娘娘,這是皇上命奴才從內務府重新選上來的人,一個個都得力得很,日後但憑娘娘差遣。”那太監總管躬著身,畢恭畢敬地說道。


    貴妃蹙著眉頭,她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杯裏的茶,胸脯微微起伏,沉默不語。


    劉慕辰眨眨眼睛,隻覺有哪裏不太對。


    “得力之人?”良久,貴妃徐徐開口,她的目光定在一處,笑道:“既然得力,怎會有人忘了禮數?咳咳——”


    說完,那貴妃將手裏的茶盞遞給身旁的丫鬟,不住咳嗽起來。


    那太監總管一驚,以為貴妃氣急,當即轉頭去找那個忘了禮數的混球。


    劉慕辰眼巴巴地望著他,直到總管刀子一般的眼神劃過來之後,劉慕辰才堪堪意識到自己可能要倒大黴了。


    靠!他居然忘了下跪了!


    剛剛一直盯著美女看,把蕭炎叮囑自己一晚上的禮數問題又給忘了。沒辦法,誰讓他這個現代人沒下跪習慣,而且……實在是貴妃長得太好看了……


    劉慕辰暗暗在心裏給自己找理由。


    “大膽!還不快跪下!”那總管太監爆吼一聲,又道:“來人,把他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我靠?!四十大板!就曦源這身子骨還有命活嗎!


    劉慕辰盯著正給貴妃連連請罪的總管太監,正想裝死求饒,卻見一直靠坐在椅子上的貴妃咳得愈發厲害。


    “娘娘!”左右兩旁的丫鬟頓時迎上來,驚道:“娘娘氣喘的毛病又犯了,快去叫太醫!”


    “還不快去!”


    宮內霎時亂作一團。


    氣喘?他好像記得原著裏確實提過貴妃有哮喘病……還說了應急方法來著……


    “快把屋裏的簾子都給撤了,再把窗戶關上,別讓冷風進屋來!”劉慕辰掙脫後頭上來擒自己的人,他飛速跑到貴妃麵前,一把抓過他的手……


    “大膽!”貴妃身旁的丫鬟暴喝一聲。


    劉慕辰充耳不聞,他捏住貴妃左手的虎口處輕輕一壓,鬆開片刻後又重新摁上,每一回的間隔都比上回快上那麽幾分,漸漸地,貴妃的喘息聲竟沒有方才那麽劇烈了。


    “你這是……什麽法子?”貴妃緩著氣問道。


    “回娘娘,是奴才家裏的土方,奴才的姐姐以前也得過這病,病發時用此法能稍得緩解。”


    對不住了姐,誰讓你要寫貴妃有哮喘病呢……


    貴妃點點頭,她看了看劉慕辰,說道:“正好本宮身邊……缺個內侍太監,以後你就留在本宮跟前……侍奉吧。”


    我靠?這麽好,他正想著要怎麽打通關係到貴妃身邊,這會兒居然就被主動邀請了?唉,有金手指就是好啊。


    劉慕辰正暗自欣喜,貴妃又道:“隻是……禮不可廢,先前無禮之處依舊當罰,就打你……十五個板子吧。”


    劉慕辰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拖出了門外,隨後兩塊板子應聲而下,打得他屁股疼到抽筋,然而秉持著男子漢大丈夫不該嗷嗷亂叫的那點氣節,劉慕辰從頭到尾都咬著牙,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是夜,劉慕辰獨自一人趴在硬榻上,白日裏憋著不肯叫,眼下胸中氣血不通,身體和內裏都翻江倒海似地難受。


    “劉公公。”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這麽晚了會是誰?


    劉慕辰心裏疑惑,應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有些臉生的太監從外頭進來,劉慕辰依稀記得,他也在白天那波宮人隊伍裏,由於他的個子比旁人要高大些,所以劉慕辰當時多看了他兩眼……


    那太監手裏拿著個小瓷瓶,他看著趴在臥榻上的劉慕辰,笑道:“晚膳未見公公去用,想到白日裏那一通板子,就猜公公傷勢微重,正好小的手上有些不錯的傷藥,就替公公拿來了。”


    這是遇見活菩薩了?


    劉慕辰轉了轉眼珠子,本該靈動的神情在那張蠟黃的臉上卻顯得有些滑稽。


    那太監暗暗笑了笑,竟不等劉慕辰回答就去扒他的褲子。


    劉慕辰驚道:“公公!”


    那太監道:“劉公公不必推辭,快些養好了傷去服侍娘娘方是要緊事。”


    太監這句話可謂是說到了劉慕辰的心坎裏,那葛峰還在天牢裏蹲著,蕭炎估計也坐在府裏巴巴地等著自己的消息,事態緊急,確實是拖延不得……


    “公公說得有理,那便……”劉慕辰正想伸手去解褲子,身體驀然一涼。


    天,他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他現在是假太監啊,要是被人發現在貴妃宮裏有個帶家夥的男人,到時候就算是十個蕭炎也救不了他了吧!


    難道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所以這來路不明的太監才用傷藥來試自己?


    劉慕辰想到這一茬,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偏過頭看了看那太監,說道:“多謝公公好意,隻是娘娘既要罰我,沒有她的旨意,我不敢擅自上藥,公公請回吧。”


    那太監見劉慕辰態度驟變,臉上的笑容不禁意味深長起來:“公公所言前後矛盾,不過療傷而已,莫非公公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難不成真得被識破了?!


    劉慕辰心裏打鼓,麵上卻十分淡定,他道:“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隻是……”


    “既沒有什麽見不得人,那煩請公公趴好。”那太監打斷劉慕辰的話,二話不說就去扒他的褲子,劉慕辰一驚,正想去抓他的手,手腕卻反過來被他大力扣住。


    我去,這哪裏是太監該有的力道,這人一定有問題!


    劉慕辰拚死抵抗,卻終究強不過那太監的力道,身下驟然一涼,他的褲子便那樣被扒了下來。


    完了,被發現了,怎麽辦,要不要殺人滅口?


    劉慕辰暗暗握緊雙拳,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笑聲,那太監將沾了藥的手指搭上劉慕辰的臀部,說道:“我手法很好,必不會弄疼了公公,公公請安心。”


    劉慕辰愣了愣,他居然沒有戳穿自己,是因為自己趴著所以他沒看到嗎?


    劉慕辰思忖片刻,慢慢放鬆了身體,他覺得這個理由還是比較靠譜的。


    “公公此處膚色上佳,觸感也極好,但不知這臉……”


    因為易容不能易屁股啊……


    劉慕辰在心裏吐槽一句,雖然這太監沒有看穿他,但從他方才一係列的舉止來看,這人的來曆隻怕並不尋常,跟他說話還是小心為上……


    劉慕辰歎了一聲,說道:“咱家裏窮,進宮前以耕田為生,這日子一久,臉便黑了。”


    “原來如此。”那太監又沾了些藥,他的手指在劉慕辰的屁股上慢慢遊移,不知是不是劉慕辰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太監好像是在摸自己的屁股……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就算這太監有什麽非分之想,但作為一個沒家夥的“男人”,他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絕色的當真不隻是臉而已……”那太監輕聲低喃了一句,劉慕辰未聽清楚,便轉過頭去看他。


    “你方才說什麽?”劉慕辰愈發覺得這太監奇怪得很。


    那太監一收手,笑道:“我說藥上好了。”


    劉慕辰點點頭,他趴在床上,兩腿擺動著去穿褲子,那太監見狀,眼色微暗,他抓過劉慕辰的手甫一用力,便替他將褲子提了上去。


    “多謝公公。”


    那太監看了看劉慕辰,起身笑道:“明日還要趕早侍候娘娘,劉公公早些歇息,切不可睡到日上三竿。”


    “我……”


    等等,他怎麽知道自己有睡懶覺的習慣?


    劉慕辰愣了愣,他望著那太監遙遙遠去的背影,一瞬間,他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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