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燦迎來送往三四個色鬼,最討厭的一個,差點一氣之下,把對方的命根子給踢斷了,好在她還有些理智,知道自己不是來闖禍的,要盡量低調。


    她環視了一圈酒吧,準備心裏再默念一百個數字,如果人還不來,她就要走,不,多走動走動,反正,對方也隻說了在地下酒吧,沒有說在什麽地方。


    吧台這個地方,太讓人印象不好了。


    就在她數到九十九的時候,旁邊的座位又做了一個人。


    她都懶的去理人了,準備起身離開。


    對方卻吹了一個口哨,用帶著饒舌口音的普通話,對她說道:“美女,你一個人在這裏嗎?”


    蘇小燦要跳下高腳椅的動作一頓,又是那種感覺,明明十分陌生,卻總是不自覺牽動著她的神經,給人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蘇小燦轉動高腳椅,去看對方。


    發現,對方是一個大高個子,滿臉的絡腮胡子,長頭發,還綁著一個小馬尾,耳朵上是金光閃閃的一個耳環,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十分黝黑,在這樣昏暗的燈掛下都黑的冒光。


    那人見蘇小燦看過來,立刻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給了她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那種熟悉的感覺從心靈深處一直湧上來,讓人說不出要親近對方。


    她這是怎麽了?


    怎麽會對一個陌生人有這種感覺?


    對方見蘇小燦看著自己眼睛都直了,直接伸出手,指指舞池,都不問她的意見,一下就把人拉起來,要往舞池那邊走去。


    蘇小燦今天穿的可是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呀!


    她本來就不太擅長穿這麽高的鞋,現在又被人突然襲擊,跳下高腳椅的時候,差點把腳給崴了,人直接一個沒有站穩,就朝對方撲了過去。


    對方順手就接住了蘇小燦,特別是他扶著蘇小燦的動作,力度和方式都恰當好處。


    明明兩人隻是一麵之緣的人,那動作卻如此的熟練;明明對方身上的氣息十分的陌生,卻愣是讓人特別的依戀。


    蘇小燦抬頭想去看對方的神情,隻是燈光太黑暗,人不由自主地就被帶到了舞池裏。


    這個時候,dj播放的音樂比較舒緩,對方直接摟著蘇小燦,貼身慢慢地在人群中遊蕩了起來。


    從來都對別人的肢體接觸十分反感的蘇小燦,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一絲抵觸的感覺。


    她眨眨眼,萬分驚訝地抬頭認真地去觀察對方。


    對方再次給了她一個燦爛而溫暖的笑容,牙齒露的恰當好處,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蘇小燦這才注意到對方的牙齒,在口腔兩邊的地方,是上下兩對虎牙。


    該死的!


    就是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這對虎牙!


    她和他從前生追到今生,幾乎她所有記憶中都是對方的身影,彼此看著對方一天一天長大。


    這對虎牙還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牙印,害得蘇小燦直抱怨:崔以沫,你是屬狗的嗎?有虎牙,還喜歡咬人!讓我仔細看看你這對咬人的虎牙,哪天惹我不高興了,非要把它給拔了不行!


    崔以沫不以為意地說道:我是屬老鼠的,不屬狗。


    他們曾經有過多少的美好回憶,一一都浮現在腦海裏,都不用刻意去搜索。因為這兩年的日子,她每天就是靠著這些回憶,度過的每一天。


    這不是幻覺,也不是錯覺,對不對?


    蘇小燦的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卻固執地仍舊仰著頭,看著對方,伸出手,仔細地撫摸著這種有些陌生的臉。


    手心裏不再是熟悉的皮膚觸覺,滿滿都是紮人的胡子。


    她有些淘氣地輕扯了一下胡子,想確定一下是假的,還是真的。


    引得崔以沫一陣的呲牙咧嘴,還不敢出聲,隻是做了一個乖乖的怪臉。


    蘇小燦瞪大了眼睛,這胡子竟然是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崔以沫都是清爽幹淨的樣子,還從來沒有見過他胡子拉碴的樣子,現在一下子竟然長了那麽多那麽長的胡子,好稀奇呀!


    蘇小燦張嘴就想說話,她真的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就是給她三天三夜的時間,她都說不完。


    崔以沫卻及時地抬手阻止了她說話的聲音,並抬手隱晦地指了指自己的耳環,搖搖頭。


    這是不讓自己隨便說話嗎?


    可是,她那攢了一肚子的話,該怎麽辦?


    至少讓她知道他怎麽會變成這副鬼樣,什麽時候可以回家呀?


    難道他們還要這樣匆匆分開,繼續遙遙無期的相思嗎?


    蘇小燦咬咬嘴唇,糾結,掙紮,激動了半天,最後無聲地做著口型,隻是簡單地問道:“你還好嗎?”


    崔以沫再次笑了,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舞池裏的燈光突然就熄滅了。


    蘇小燦還在傻愣怎麽回事,唇上就傳來重重的撕咬,跟小刺一般的胡子在細嫩的皮膚上摩擦著,又癢又疼又麻。


    她攀住崔以沫的肩膀,緊緊地抱著他的頭,用力地回應著這個記憶中無比熟悉的吻,伸著舌頭,去糾纏對方的。


    明明才相隔兩年,對麵的人,感覺還在,可是氣息卻變了。


    以前的崔以沫為了工作需要,是從來不沾煙的,酒也隻在休假的時候,跟自己人才喝。


    可是現在,他的嘴裏,呼出的氣息裏,都是濃濃的煙味,還夾雜著檳榔的甜味,帶著一絲的酒精味。


    這跟她認識的崔以沫完全不一樣。


    這兩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如果不是一個熟悉的人,如果不是她,相信沒有一個人,會把崔以沫跟現在這個說著怪味普通話,滿身都是粗俗氣味的野蠻大漢聯係在一起吧?


    他是在故意偽裝自己吧?


    他現在的工作十分危險嗎?


    她的出現,會不會給他帶來危險?


    明明是充滿激情的吻,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輕飄飄地要飛起來了,心卻疼得厲害,淚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濕了兩個人的臉。


    等她被身下那酥麻的感覺驚醒時,才發現他們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舞池,躲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卡座裏,自己就坐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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