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儒不耐煩地擺擺手,看著一群的白大褂,再看看周圍出來吃早飯的病人和家屬對這邊指指點點地,皺著眉頭,道:“我們是來看病的,又不是觀光旅遊的,沒那麽多的周不周到!隻要病人病好,就行了!”


    “當然,當然,治病救人是我們做醫生的本分!”院長點頭哈腰地回答著,也注意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趕忙說道,“你看現在大清早的,也到了吃早飯的時間,要不然,就請各位留下來,在我們醫院食堂的小灶上,屈尊用個早餐?有什麽不滿意地,你盡管直說,怎麽樣?”


    蘇建儒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平日裏這個時候正好是吃早飯的時間,這也是他剛才同意蘇建國提議,先回蘇建村的原因。


    不過,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發動不了的車子,現在應該沒有比這個院長提議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蘇建儒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外加上他沒有任何的職務,不跟蘇榮耀和兩個哥哥一樣都有公職,需要注意公眾形象,習慣了別人聽到自己的背景,對自己的阿諛奉承,便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院長心裏樂開了花。醫院的食堂是他小舅子承包著,他得到消息後,就趕緊先給他通了通氣,讓他務必在把今天的早餐準備好!醫院嘛,也準備不出什麽星際酒店的好飯,但隻一個要求,這頓小灶務必所有的材料和火候都要做到最好。


    他們坐的是包間,桌麵是幹淨的白色桌布和透明玻璃,陪客的人也沒有剛才在院子裏的人多,就院長和兩個副院長,餐具據介紹都是消過毒的。


    這頓早餐十分豐盛。


    其實,也就是平時的元古市家常飯,小米稀飯配土豆絲、八寶粥、豆腐腦、胡辣湯、油條、油餅、幾個鹹菜。普普通通的菜,愣是讓他們吃出了幾分不一樣的美味。


    蘇建儒吃飽喝足了,心情大好,揮手給蘇建國也帶了一小份,三個人大搖大擺地就離開了包廂。


    蘇建國看著去而複返,還待著早飯的三人,拉著蘇小燦問怎麽回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小農思想作祟,又擔心地問蘇建儒,他們這樣吃了人家的一頓飯,有沒有什麽事?會不會欠下什麽不該有人情?


    蘇建儒用蘇小燦剛才專門給他洗的她自己的水杯喝著水,懶洋洋地說道:“欠人情?欠什麽人情?我請他做什麽了嗎?人家要做好人好事,我有什麽辦法?我說蘇大哥,你真是沒有一點魄力,看你家小燦,跟著我和院長吃飯,多大氣多淡定呀!就今天這事,都不夠我家老爺子眨眨眼的。


    我今天也給你透個底,省的你瞎想。就這破醫院的級別,你們家的人在這裏就算住個十七八天的,他們除了把你們供起來,都不敢吭一聲。說白點的,就是級別差別太大了,大到我們可以無視他們的討好和存在!”


    蘇建國半懂半茫然地聽著蘇建儒的話。隻是這些話,深深地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原來,權勢大到極點的時候,許多他自以為的規則,都可以自行改寫!


    蘇小燦倒是沒有那麽多的感悟,反正院長什麽的又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她隻要記住自己欠了多少人情在蘇建儒身上就可以了。


    這會兒,大家都坐著沒什麽事情,蘇小燦問出了悶了一早晨的心事:“爸,昨天我媽媽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間發高燒,還燒這麽重呀?”


    蘇建國長歎了一口氣,這才跟他們說了事情的始末,說起這鄭萬福,他就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萬沒有料到鄭萬福對鄭淑賢的重要性會這麽大。


    蘇建國自己都反省了,覺得自己太草率,太著急了,想一下子改變鄭淑賢,沒料到引得她這樣大的反應。日後,他會慢慢開導鄭淑賢,不求她馬上就改變,隻要她日後能注意一點就好了。


    “……”蘇小燦能說什麽?能說她非常想撬開鄭淑賢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都裝了什麽東西嗎?


    蘇建儒一直在一旁抱臂站著,對蘇小燦一家墨跡的行為很不讚同,張了張口,卻一句家話都沒有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覺得墨跡的事情,對別人來說,或者很重要。算了,他都日行一善,幫人到這步了,就不下摻和了。


    上午,太陽出來後,越野車終於跟路上的積雪一樣消凍了,上了路。


    一回到蘇家村,蘇小燦跟蘇建儒到了聲謝謝,就跑去跑回家去了。家裏沒人,又跑到舊院,終於找到了縮在八仙桌旁邊的大椅子裏發呆的蘇小蘭。


    蘇小蘭一看到蘇小燦,擔驚受怕了一早晨的最後那根弦終於斷了,撲倒蘇小燦懷裏,就痛哭了起來。


    蘇小燦哄了好半天才把人給哄住,蘇小蘭吃了早晨被人忘記的虧,隻怕蘇小燦一個不注意又不見了,全程拉著蘇小燦的衣服不放。


    蘇建民這才過來問她醫院的具體情況。聽到蘇小燦說,人已經退燒了,住下了,什麽都安排好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這要不了幾天就要過年了,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麽事。


    眼看著要中午了,蘇小燦在舊院吃了飯,就準備跟蘇建民帶著蘇小蘭,打包了一份午飯,去醫院。


    三個人去了蘇小燦家騎摩托車,摩托車還沒有發動著,就聽到了門口熟悉的喇叭聲。


    蘇小燦小跑著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笑的燦爛無比,朝她揮著手的蘇建儒:“喂,蘇小燦,說好的一起進城的?!怎麽準備半路逃跑嘛?幸虧,我這邊眼線特別多,你出了你爺爺家,就有人給我通風報信了!怎麽樣?感動得快哭了吧!”


    蘇小燦聽他前半句時,確實是感動得快哭了,但為什麽要多於地把最後一句話也說出來,讓人家怎麽還哭的出來?!


    蘇小燦破涕為笑,轉身朝院子裏還在跟摩托車奮戰的蘇建民和蘇小蘭大喊了一聲:“小蘭,小叔,我們坐車進城了,快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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