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燦好奇地打量著武館的一切,這裏的任何東西,對她來說,都是陌生未知的,自然也新奇萬分的。她前世加今生,可是都沒有踏進過武館這種地方。


    其實,更主要的是對左大衛態度的好奇。


    她決定來武館,當然不會對這裏一無所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她早就聽說,陳樹文也在武館學武,昨天下午趁著放學早,就拉著他問了一些武館的情況。在崔以沫眼裏,武館的一切都是好的,要說區別,隻有能跟人說,不能跟人說的東西之別。


    這些非常主觀而印象派的東西,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所以,從旁觀者,還是一個入局的旁觀者身上,她才能了解到更多的東西。


    起碼,她還是聽陳樹文說過了,才知道左大衛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看起來有些嚇人,一眼讓人看過去,還以為他不是什麽好人。


    而且平日裏訓練學員的時候,也不如崔以沫說的那樣和藹可親,應該說差之千裏。訓練期間的左大衛十分的嚴厲,甚至是萬分的嚴苛。明明學員們去學武,就是一個強身健體的目的,他卻對每一個動作的細節、力度等要求甚詳,有一毫的不合格,都不準進行到下一個動作。


    而對於崔以沫,在其他人眼中,特別是最近,那已經是凶殘的地步了。動不動,就是大聲的訓斥,戒尺隨時隨地地在他身上揮舞著。崔以沫的學習進度在這種高壓狀態下,還有著嚴格的要求,稍稍今天有點不合格,晚上就要留下來加班。


    在陳樹文看來,左大衛是看崔以沫不順眼,閑他不交錢,還白蹭訓練,說話時,那語氣那表情,滿滿都是同情。其他的學員更是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敢說,還唯恐自己會殃及池魚。


    卻是,沒有一個人要退學的。因為,所有的學員都私底下有種共識:這個左大衛手上卻是有真功夫。


    據老學員說,每年七、八月份,還會有不少的公安、武警人員來這裏上課。就是現在,每天晚上學武的人裏都有一兩個武警裏的年輕人在跟著學習。


    蘇小燦卻是從陳樹文的話裏聽出了不一樣的話音。


    第一,她可以肯定了,這個左大衛確實有能力,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第二,所謂的嚴厲,隻針對崔以沫一個人,反而更驗證了他在左大衛心目中的特別和重視。


    至於陳樹文初始說的,左大衛長得有點太凶,看起來不太友好,不好相處,這些問題,統統都不在蘇小燦在意的範圍之內。


    又不是她要學武,隻要崔以沫覺得左大衛對他好就行了。


    今天,她來見見左大衛,就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測,好徹底安下心來。再說了,關於崔以沫餓肚子的事情,起因是他,作為師父,還不應該給徒弟加加餐嘛?至於對崔以沫說的,找左大衛商量事情,完全是糊弄他的。


    一頓氣氛怪異的午飯吃下來,看著左大衛在崔以沫跟前討不到好,憋屈的樣子,已經完全證實了左大衛對崔以沫的在意。一個人如果不是真心對待另外一個人,是不會心甘情願被壓製的,特別還是強勢的一方被弱勢的一方壓製。


    讓崔以沫跟著這樣一個人學武,至少不會擔心他會把人給教歪了。


    再說了,就算左大衛的武術水平也就是打個群架,比一般人厲害點,但就衝他能逼著市五中的校長給崔以沫調座位,秦若菡都得低頭,就說明其人關係網很廣。


    外加武館學員的身份各種雜亂,卻各自能平安無事,其人手段也厲害。


    崔以沫能把左大衛的這些本事學上個三五分,日後,行為處事,都要輕鬆許多。


    隻是一頓飯的時間,蘇小燦已經幫崔以沫方方麵麵都分析到了,所以,現在對左大衛,她是誠心誠意的尊敬,完全不像是在飯店時,時不時地還要挑撥一下左大衛的底線,現在老實得像一個乖巧的鄰家女孩,溫順安穩。


    左大衛看著變身為乖乖女的蘇小燦,心裏還惦記著中午這頓讓人消化不良的飯局。再看旁邊兩隻眼睛都快黏在蘇小燦身上的崔以沫,萬分覺得他花癡的樣子太丟人,不耐煩地對他揮揮手,說道:“以沫,你先下地下室去熱熱身,然後把昨天教給你的幾個動作,好好再練習一下。等會兒,我要檢查。”


    崔以沫看看強勢的左大衛,又看看跟小綿羊一樣的蘇小燦,擔心地對左大衛說道:“師父,你不是說地下室不能讓外人知道它的存在嗎?再說,你看蘇小燦還在這邊,我……”


    左大衛努力蹬大了不大的眼睛,因為臉皮繃緊,那道疤都顯得更加猙獰了起來,不爽地說道:“我這還什麽都沒說呢,就知道維護自己的女朋友了?”


    崔以沫圓嘟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淺粉變成深紅,仿佛都可以看到他已經被燒得頭頂冒煙了,手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褲腿,勉強義正嚴辭地分辨道:“師父,請你不要亂說話!我和蘇小燦隻是普通的同學!”


    左大衛看不得崔以沫這麽慫的樣子,明明都為了人家小姑娘要死要活,奔到他這兒要前途來了,還裝什麽純潔呀?而且,就他看著現在兩人的相處模式,明顯蘇小燦也不是對崔以沫沒有想法。


    就崔以沫現在的情況,要模樣沒模樣,要身高沒身高,要家世沒家世,要錢沒錢,要能力沒能力,……除了勉強認了自己這樣一個厲害的師父,可以算是完全的一窮二白人士。


    現在的小姑娘怎麽這麽好哄,眼睛都怎麽長的,這條件的人都能看上?!哎,可歎呀,當年,他也曾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小鮮肉,怎麽都變成老肉了,也沒見一個優質的姑娘這樣對待自己?!


    一想到這裏,左大衛心裏的小人就滿是辛酸的淚水,對崔以沫看著不傻了起來,不悅地說道:“我說的話不管用了嗎?我能把你的小女朋友怎麽著?蒸了煮了還是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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