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震天一聲金鐵交鳴,韓問手中鋼槍格住許褚大刀,迸射出一溜子明晃晃的火花。


    二人俱是渾身一震,連人帶馬連連後退。


    終歸韓問年輕,又不比許褚力氣,卻是退了七八步,而許褚隻略微退開三四步,便掄動大刀,趕上前來。


    曹艸見狀,心中一動,拔轉馬頭就要走。卻不防韓問副將一早就盯緊了他,見他有所動作,當下一揮手,便有數千重步兵,一分為二,兩邊繞開戰場,包抄而去。


    “生擒曹孟德!”


    許褚見狀大急,連忙逼退韓問,就要退走,去助曹艸。然則韓問怎會輕易讓他離開?當下震動手腕,掌中百煉鋼槍化作騰龍,將許褚死死纏住不得脫。


    曹艸這一路潰兵,僅有許褚一人拿得出手,如荀攸這般,手無縛雞之力,遇到如狼似虎的重步兵,也隻能束手就擒。但別忘了,曹艸本人,卻不是個簡單人物。


    當此時,正值危急關頭,曹艸一震腰間寶劍,隻見一道雪亮刺目的光芒劃過長空,竟有兩三個重步兵被一劍斬殺!


    韓問一邊纏住許褚,四下遊鬥,一邊緊盯著曹艸,見此,不由眉頭緊皺。


    沒想到曹艸竟然如此厲害,那劍光之快,之淩厲,連韓問都感到心寒!


    “曹孟德,還不束手,莫若我大軍仙術伺候!?”


    韓問心頭一轉,脫口而出。


    曹艸聞言,手一抖,躊躇起來。


    眼看重步兵就要合圍上來,荀攸在一旁幹著急,曹艸也束手束腳,似乎就要被拿下。


    忽然間一聲炮響,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大兄莫急,曹洪來也!”


    話音未落,便見一彪大軍從斜裏殺來,飛蛾撲火一般,隻管望重步兵身上撞去。這般舍生忘死,果真有效,不片刻,竟把重步兵剛剛合圍形成了包圍圈撕裂開來!


    “走!大兄!”


    曹洪狀若瘋虎,一邊急吼,一邊率人死命抵住重步兵反撲。


    曹艸見狀,知道機不可失,但又擔心曹洪,脫口道:“子廉,與我一道罷!”


    “天下可以沒有曹洪,但不能沒有曹艸!”曹洪猛地回過頭,暴喝一聲,掀翻兩個重步兵,道:“大兄,快走!”


    曹艸心頭一狠,猛的甩過頭,與荀攸沿著曹洪打開的通路,急急而走。


    韓問見狀大急,一槍擋開許褚,喝道:“全軍壓上,不要放跑了曹孟德!”


    曹艸與荀攸二人倉惶而走,僅帶了十餘親衛,慌不擇路之下,直到天黑,才緩緩停下腳步。


    “這又是何地?”


    曹艸須發散亂,頭冠不知道於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嘴唇上裂縫彌補,一張臉很是蒼白。


    荀攸更是不堪,不過總算堅持下來,沒曾暈倒。他四下裏看了看,不確定道:“應該到了陳留境內。”


    “陳留”曹艸沉吟片刻:“想必應該沒有伏兵了。”


    話音一落,卻聽身側親衛驚呼,不由抬頭一看,隻見遠處一溜子火把長龍,星星點點,怕不有數萬人馬,直直往這邊而來。


    曹艸大驚失色,連忙道:“快,藏起來!”


    十餘人驚惶失措,總算找了個隱秘之處,藏好。


    漸漸的,那支軍隊愈發接近此處,曹艸等人俱都屏住呼吸,一戰不眨的望著。


    “恩?”


    曹艸武藝不凡,眼睛最是明亮,接著微弱的火把光芒,一眼就看出那軍隊並非幽州軍打扮,再細細一看,卻見當頭一員大將,正是他留守荊州的李典。


    “哈哈哈”曹艸大喜,竟大笑了出來:“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而後,曹艸等人走出藏身之處,與李典相認,又讓大軍安營紮寨完畢,這才總算鬆活下來。


    大帳內,李典聽聞濮陽丟失,曹艸大敗幾乎被擒,差點驚翻倒地。又聞曹仁、曹洪、許褚等人斷後,夏侯兄弟仍舊駐紮大野澤,不由心中萬分焦慮。


    當前形勢,曹艸幾乎一敗塗地,實力縮水一大半。尤其是一幹武將,幾乎盡歿!這時候,曹艸手中除了一個剛剛從荊州趕來的李典,就根本沒拿得出手的將才。


    而且連番大戰,兵力、糧草等損失嚴重,能不能在幽州軍的窮追猛打之中翻過身來,還是個未知數。


    荀攸沉凝道:“濮陽已下,白馬津陷落。幽州十數萬大軍已經深入兗州。不論陳留、甚至更南邊的汝南,都一馬平川,沒有能夠阻擋其前進步伐的有利地勢!而且此戰我軍損失嚴重,近二十萬人幾乎殆盡。所以,唯今之計,首先須得尋一處安身立命的去處,然後還要加緊聯絡夏侯將軍一部,盡可能的保住那七萬大軍!”


    曹艸頷首,道:“公達有何建議?”


    “虎牢關!”


    話說趙雲一路急追,趕到瓦亭,正遇上剛剛擒住曹洪、許褚的韓文,當下便問道:“曹艸呢?”


    “跑了!”


    韓文一臉愧色。


    趙雲眉頭一皺,道:“這是何故?”


    於是韓文便把當時的情景告知了趙雲,趙雲沉吟半晌,道:“時隔已久,看來此番是不大可能拿住曹孟德了。”言罷,讓人將一幹俘虜押好,便即返軍,回了濮陽。


    到了濮陽,將一幹俘虜安置妥當,趙雲便立刻去見麴義。


    廳中,趙雲與麴義、戲誌才三人相對而坐。


    “曹孟德跑了?”戲誌才看著趙雲的神色,笑道:“沒甚大不了的。如曹孟德這般諸侯,若連這點運氣都沒有,早就死了。話說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他早晚都會落入將軍之手。”


    趙雲點點頭,道:“曹艸跑了,先不必說。當下之計,該當如何?”


    麴義笑道:“自然是將兗州清理一遍。”


    戲誌才點頭道:“夏侯兄弟七萬大軍如今想必正做著引誘我大軍入彀的夢,恐怕還不知道此處狀況。我等正好將計就計,將其一網打盡!”


    “不錯。”麴義道:“曹豹軍在壽張,太史慈在亢父,而剛剛接到潘無雙的線報,定陶也已在天黑時分拿下。如此,我大軍三麵合圍,夏侯兄弟宛如籠中之鳥矣!”


    “既如此”


    三人對視一眼,道:“今夜進攻巨野!”


    在麴義攻下濮陽,準備合圍殲滅夏侯兄弟大軍之時,顏良也帶著五萬大軍,星夜趕路,到了臨淄。


    田豐將顏良迎進屋內,哈哈大笑道:“正等顏將軍前來!”


    顏良也不與田豐客氣,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道:“元皓軍師,請下令吧!”


    田豐微微一笑,頷首道:“剛剛接到麴義將軍戰報,濮陽攻破,白馬津也被拿下,曹艸損失慘重,自己逃了。而今徐州十餘萬大軍投降,整個徐州已然空虛無比,正是拿下徐州的最好時機。顏將軍,徐州,便交給你了!”


    “哈哈,好!”


    顏良大笑一聲,道:“如此,等我大軍休整一夜,明曰一早,便即南下,為主公拿下徐州!”


    汜水關。


    高幹作為袁紹侄兒,加上頗有些能耐,於是受到重用。前曰裏,因為幽州軍的大舉行動,使得袁紹頗不放心,便將汜水關守將張頜召回了洛陽,將高幹調來鎮守汜水關。


    這天夜裏,高幹正要睡下,忽聞兵卒來報,說關下有人求見。


    高幹眉頭一皺,正要拒絕,忽然念頭一轉,道:“是何人?”


    “是曹艸麾下軍師祭酒,荀攸。”


    “荀攸?!”


    高幹神色一肅,站起身來,來回走動片刻,道:“請他進來。”


    不片刻,荀攸到了,先施了一禮,道:“可是張頜將軍當麵?”


    油燈的光芒太過弱小,竟讓荀攸沒看清楚當麵之人。


    高幹聞言,眉頭一皺,心中很是不爽,卻道:“我乃汜水關守將,高幹!”


    “哦!原來是高將軍!”荀攸暗叫倒黴,連忙補救道:“常聞高將軍深得袁大將軍重用,如今看來,果是如此!連汜水關這般重地,都要交給高將軍鎮守!”


    高幹聞言,心頭這才爽了許多,道:“荀大人何來?”


    荀攸略一沉吟,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盯著高幹,道:“我來告知高將軍,你命在旦夕!”


    “恩?!”


    高幹猛的站起身來,狠狠的盯著荀攸,道:“你敢辱我?若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今曰定叫你人頭落地!”


    荀攸好整以暇,道:“高將軍可知,我濮陽已經陷落?!”


    “什麽?!”


    高幹剛剛坐下,又猛的站了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道:“濮陽陷落了!?這不可能!”


    “確實陷落了。”荀攸一臉無奈,道:“幽州軍太強了,我們擋不住,我家主公都差點被俘!”


    高幹聞之,又是一震。


    曹艸何人也?滅袁術、劉表,被袁紹倚為平生之敵。沒想到以曹艸的能耐,竟然頃刻間丟掉了濮陽這座兗州北方的門戶!這如何了得!?


    兗州既失,若曹艸南撤,那麽司隸便首當其衝。高幹心頭一轉,便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緩急。


    “幽州大軍十數萬,已經深入兗州。”荀攸道:“值此危急存亡之時,我家主公以為,隻能結盟,合為一體,依仗關隘之險,才有可能擋住幽州軍!然則此時派去洛陽的使者,尚未有回訊,所以主公便讓荀某前來,與將軍商議大事,先定下權宜之計。”


    “何謂權宜之計?!”高幹道。


    “將軍開關,放我大軍入關。而後我兩軍合二為一,放棄似水,退守虎牢,方是上策!”荀攸又補充道:“隻有依仗虎牢關這天下雄關,才能擋住幽州鐵蹄,汜水關不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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