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可謂棋逢敵手,將遇良才。


    鋼槍上下翻騰,雖不比遊龍,卻也算騰蛇亂舞;大錘狂轟濫炸,雖不算狂霸,卻也勢大力沉!


    震天的鼓聲中,二人這一鬥,就是三十餘回合。


    最終,穆順力氣不濟,氣血衰竭之下,被正打得過癮的胡車兒一錘砸飛長槍,砸斷了右臂,負傷伏馬而逃。


    頓時間,鼓聲暫歇,聯軍四十萬鴉雀無聲,全軍士氣立刻降了一個檔次。而城牆上,西涼士兵則大聲吆喝起來,為那胡車兒拔得頭籌而喝彩。


    “王爺,大人,末將無能”


    穆順回到本陣,全身冷汗淋漓,額間青筋暴露,他扶著血淋淋露出了斷骨的手臂,羞愧異常。


    “無妨!”劉淵揮手搖頭,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穆將軍勿須放在心上,且回去好生養傷,本王期待他曰能在戰場上再見到將軍威風!”


    “多謝王爺!”


    穆順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對劉淵狠狠一拜,退回了軍陣。


    其餘諸武將均都眼神熾熱的看著劉淵,隻覺這人是個好人,是個大大的好人。要知道,作為武將,難免有失利的一天,若是主上不良,受責罰倒是小事,萬一丟掉了姓命,才是悲哀。而劉淵這樣的人,卻是一眾武將心目中難得的主公人選。雖然這些人各自都有了主公,輕易不能叛離,但並不妨礙他們對劉淵的好感。


    “哪位將軍願去搬回一陣?”穆順雖敗,不過小事,劉淵滿麵淡定,聲音不疾不徐。


    “末將願往!”


    劉淵話音剛落,就有人迫不及待策馬走了出來。


    “此乃老夫麾下大將武安國。”孔融撫著胡須,淡笑著向劉淵等人介紹道。


    武安國?


    劉淵心念一轉,就想起了這麽一個人。


    原本曆史上,這人與呂布大戰於虎牢關之下,戰十合,被斬去右臂,負傷而逃。


    這樣的戰績,比起之前的穆順,可要強上許多。要知道,原本曆史上的穆順,在呂布手下不曾堅持一個回合!


    看著眼前這個手執雙錘,滿臉興奮的彪悍大漢,劉淵輕笑著點點頭,喝道:“好!武將軍且為本王取來敵將人頭,本王溫酒以待!”


    劉淵話音一落,身後軍陣中就有小卒抬著爐火,端著酒壺酒具走上前來。


    曆史上有關雲長溫酒斬華雄,今有劉淵陣前溫酒待人頭!


    武安國見狀,心中一腔熱血若沸水一般,翻騰起來,仿佛要噴出胸腔,一張古銅色的國字臉被激的通紅通紅!


    手中雙錘交擊,當的一聲,武安國重重的向劉淵做了個抱拳的姿勢,沒有過多言語,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唏律律嘶鳴一聲,轉身奔騰而去。


    “擂鼓!”


    咚咚咚


    “兀那賊將,某乃北海武安國,且吃某一錘!”


    戰鼓聲中,武安國暴吼一聲,手中一雙大錘帶著他心中無限的激動與熱血,直奔胡車兒六陽魁首而去!


    “來得好!”


    胡車兒呼哧呼哧的,鼻孔裏兩條白棋綿綿不絕,頭頂上,一股子白霧嫋嫋升起,卻正是酣暢之時!見武安國迅雷般殺奔過來,胡車兒當然不輸半分氣勢,揮動雙錘就迎了上去!


    哐當!


    隻聽得一聲爆響,兩雙大錘眨眼間就撞在了一起!


    “唏律律”


    點點火花從雙錘交擊處迸射出來,霎那間,雙錘分開,隻見那胡車兒竟被這一錘連人帶馬震退數米!


    “好力氣!”


    胡車兒雙目鼓起,牙齒咬的綁緊,一雙提著大錘的手顫顫巍巍,仿似拿不住兵刃一般!


    他自忖天生神力,能負重五百斤,曰行六百裏。哪裏料到,眼前這漢子力氣竟大得出奇,竟比他都要高出好幾籌!


    “哈哈再吃某一錘!”


    第一回合,武安國就完全摸清了對手的底細!


    前次胡車兒與穆順交手,武安國就看出其武藝草草,隻憑力量橫衝直撞罷了。這時候試出了胡車兒的力氣,武安國是再無半點壓力,哈哈大笑間,掄起手中大錘,就砸了出去!


    呼!


    一柄大錘帶起呼呼勁風,填滿了胡車兒雙眼。胡車兒自知難以抵擋,想要退卻,敵將卻逼得太緊,隻好雙錘交叉舉起,試圖抵擋。


    “哈哈哈蠢貨!”


    武安國大笑不止,右手砸出的大錘分毫不停,又是哐啷一聲,胡車兒雙臂一震,皮下血管差點爆裂。


    這一擊,胡車兒被震開了雙臂,頓時空門大開!


    那一雙眼睛驚悸之色尚未完全露出,武安國左手鐵錘卻間不容發,恰好臨頭!


    啵!


    頓時間,紅的白的,四散飛濺!


    胡車兒一顆大好頭顱,被這一錘打爆!


    “好!”


    “好哇!”


    “威武!威武!”


    “殺得好!”


    聯軍士兵刹那間呼聲大起,山呼海嘯一般,著實震人心魄!


    虎牢關上,徐榮緩緩收回伸出的右手,默然歎息。士卒們鴉雀無聲,卻是不敢相信,方才還大逞雄風的胡將軍,竟被敵將兩合擊殺,是死無全屍!


    呼


    武安國長吸一口氣,按捺住加快的心跳,抬頭望上,沉聲一吼:“北海武安國在此,誰敢出城一戰?!”


    “不錯,不錯嗬嗬嗬”劉淵看著在場中耀武揚威的武安國,嘴角一翹,嗬嗬輕笑:“孟德兄,這武安國著實不錯,嗬嗬嗬”


    曹艸惑然:“這武安國雖然武藝不俗,但為兄以為尚且入不得賢弟法眼才是”


    諸武將也齊齊點頭。仿佛劉淵讚賞武安國,這些人吃醋了一般。


    “哈哈哈哈”劉淵大笑:“不是他武藝出眾,而是他殺人手法不錯,嗬嗬嗬想當初,本王馳騁北疆,殺人無數,這爆頭一擊,可也不多啊!”


    “呃”


    諸侯聞言啞然,同時心中乍然一驚,這才想起眼前這位不過二十年華的青年,乃是一殺人魔王!


    劉淵與諸侯交談這會兒,不過片刻功夫,武安國已經與城上下來的第二個對手交戰數和!


    聽那人呼喝,原來是董卓麾下大將楊定!


    這楊定使得一杆鐵槍,武藝路數輕動靈活。隻見他一手挽韁繩,一手抖長槍,勒著戰馬圍著武安國團團亂戰,一朵朵槍花虛虛實實間,盡罩住武安國要害而去。


    而武安國也不差半點。


    他武藝精熟,力量巨大,雖然不如楊定靈活,卻總能在關鍵時候攔住楊定殺招,使其久勞而無功。而且每每兩人兵器交擊,那雙大錘就將楊定震退數步,細細看去,隻見那楊定右手早已顫抖不止,隨著數合過去,動作漸漸緩慢下來。


    “楊定要敗了!”


    場上兩方心中同時升起這心思,徐榮正要讓人鳴金,卻見那場中戰局驟變!


    經過十餘合交戰,武安國業已摸清對手路數底細,覷著這人交戰間頻頻回望數次,就知其萌生了退卻之心。


    這如何能夠?!


    武安國心中如是想:王爺對我如此期待,若不斬將於馬下,哪兒來臉麵回去見人?!


    正待發狠不計代價也要將其擊殺,卻見那楊定招式一緩,又是回頭一望!


    好機會!


    武安國眼睛一亮,猛吸一口氣,渾身血液嘩啦啦作響,雙臂肌肉猛然暴起,一雙大錘全力掄起,隻聽得當啷兩聲脆響,楊定手中長槍毫無懸念被擊飛!


    “死!”


    武安國一聲暴喝,楊定回首間被一錘砸爆了腦袋!


    “好!”


    劉淵的叫好聲傳來,讓耗去了半數力氣的武安國頓時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四射!


    “北海武安國在此,誰敢與我一戰!”


    武安國一雙鐵錘相互交擊,砸的哐哐作響,映襯著地上的無頭屍,映襯著身後戰士們歇斯底裏的喊叫,是那般的威武雄壯!


    “這回該出來個厲害一點的吧?”


    戰死兩將,若不搬回一陣,定然士氣狂跌,此乃兵家大忌,自然不是敵方主將願意看到的,所以諸侯、諸將俱都如此想法。


    自然,虎牢關上的徐榮也是這般。


    楊定、胡車兒都是他手下部將,跟隨他已數年有餘,頗有些情感,然這番卻盡數折在敵將手中,一來是悲憤不過,二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戰士們士氣低糜,所以徐榮黑著臉,扭頭就盯住了呂布!


    隻有這人,才能以其超凡的武藝瞬間扭轉乾坤!


    迎著徐榮嚴肅的目光,呂布是避也不是,應也不是。


    身為屬下,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沒有理由拒絕主將調遣;但是城下那個人,卻是那般的恐怖,使他根本沒有勇氣去麵對!


    “呂將軍,你武藝蓋世,兒郎們都看著呢!”


    徐榮聲音不大,但周遭十數丈卻能清晰聽聞。


    士兵們頓時把眼睛盯住了呂布,期待、渴望,複雜萬分!


    隻這一句,就把呂布逼到了兩難的境地。若不應,難道是怕了城下那人?當著一眾士卒的麵那是多麽丟臉的事?以呂布狂傲的姓格,簡直無法忍受。若應下呂布看著城下遠處那人的身影,心中一顫。


    “讓末將下去斬了這狂徒!”


    呂布身側一將站出身來,抱拳喝到。


    “曹姓”


    從並州起,曹姓跟隨呂布已有五六年有餘。對於呂布如今的顧慮,他如何不知?


    萬分複雜的看著城下那人,曹姓心中沒來由的歎了口氣。


    若當初呂將軍安心留在幽州,如今


    咬咬牙,將這些思緒完全摒棄,畢竟都是過去的事,而今乃是敵對雙方,不論對比如何,行事又怎能讓人小覷?於是曹姓當即便抱拳請戰。


    麵對曹姓的請戰,呂布臉色不斷變換。


    最終,利劍般眉毛下的那眼睛裏,恐懼懦弱猶豫如潮水般盡皆消散退去,桀驁不馴的淩厲目光,夾雜著凶狠慘厲,迸射而出!


    既然站在這裏,早晚都要走一遭,何必畏首畏尾?


    劉淵再強,至多不過斷頭殞命罷了。


    死,也要死得風風光光,窩窩囊囊不算好漢!


    霎那間,心結盡解,那個傲視天下的呂布帶著決絕之心又回來了!曹姓等部將見之,滿臉都是激動不已的神色。


    徐榮麵色一怔,笑了起來:“呂將軍,看你的了!”


    呂布提起畫戟,朝他點了點頭,轉身下了城樓。


    “來了,嗬嗬嗬不知道有沒有長進”


    劉淵何等目力?雖然逆風難以聽到城樓上談話,但呂布等人的動作,那是看的一清二楚。


    “什麽?”沒大聽清劉淵的低語,側畔的曹艸條件反射般問道。


    “嗬嗬嗬鳴金!”劉淵沒有立即回答曹艸,卻讓士卒鳴金。


    “賢侄,安國看似尚有餘力”一眾諸侯大多不解,尤其是孔融一介書生,眼看麾下部將大發神威,正高興時,卻不料劉淵下令鳴金收兵,很是不解。


    何不趁武安國戰氣如虹之際,再多殺幾個,豈不更妙?


    劉淵搖搖頭,對孔融笑道:“文舉先生稍候便知。”


    叮叮叮


    武安國耳聞鳴金聲,也是一怔,不過軍令不能違,當即朝那城門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策馬轉身,奔回本陣。


    “王爺!末將交令!不過”武安國看著在劉淵示意下正在為他倒酒的小卒,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到:“末將沒能拿回敵將人頭,愧對王爺”


    “無妨!”劉淵一揮手,身上戰甲卡啦啦作響,喝道:“此番武將軍功高勞苦,且滿飲此杯,請!”


    “謝王爺!”武安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武安國在諸將豔羨的目光中,將那杯意義非常的烈酒一飲而盡,向劉淵等人狠狠一抱拳,轉回孔融背後不提。


    此事表過,劉淵側臉又看著曹艸,道:“孟德兄,接下來,你身後這幾位”


    曹艸灑然一笑:“盡管下令便是。”


    “嗬嗬嗬好!”劉淵哈哈一笑,喝到:“夏侯淵、夏侯淳!”


    夏侯兄弟對視一眼,同時勒馬而出,抱拳喝到:“末將在!”


    “少時敵將出城,你二人上前接戰!”


    “啊?”夏侯兄弟覺得自己仿佛聽錯了一樣。如他二人這般高手,竟要雙戰敵將,這二人同時皺起了眉頭,隻覺劉淵小瞧了二人。


    “王爺”


    “勿須多言,聽令便是!”劉淵語氣斷然、不容置疑。


    正此時,那虎牢關大門有動靜了!


    嘎吱嘎吱


    隨著這聲音響起,一股子狂猛霸道的氣勢,如煙如虹,如長龍一般,張牙舞爪,霎那間衝關門之中直衝了出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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