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玩五色棒的曹孟德麽,怎生這般狼狽?”


    聽聞這戲謔之話,曹艸抬起朦朧的雙眼,一看便笑了。


    “本..本初..公路..是你們..你們兩個啊...來來來,再陪我喝幾杯...”


    “孟德!”袁紹走上前,一把奪過曹艸手中酒壺,皺眉道:“今兒你怎麽喝這麽多酒?滿身酒氣,酒缸裏泡出來怎的?”


    “我..我遇到幾個..故..故人..喝了幾杯...”


    曹艸雖然醉酒,但腦子卻愈發清醒,知道袁術對蔡琰也有意思,便不好說出實情。


    兩人上前扶著曹艸,曹艸醉眼迷蒙道:“唉,我說..我說你們兩個,知道..知道不知道幽州大捷..大捷呀?”


    兩人對視一眼,袁術道:“怎不知曉,也不知那劉子鴻又走了什麽狗屎運!”


    “那..那..袁太傅..不是很厭惡劉子鴻麽...就沒有...沒有給他穿小鞋?”


    “怎麽沒有,”不等袁紹答話,袁術搶先道:“我叔父在朝堂上奏陛下,說劉子鴻屠殺平民,罪大惡極,想要治他的罪,但是陛下不允。”


    “難道..難道袁太傅..就這麽..就算了?”


    “當然不會!”袁術再一次搶在袁紹之前,道:“叔父說了,等劉子鴻回洛陽,定要讓他好看!”


    ...


    二人將曹艸送回家之後,袁紹責怪的看著袁術,道:“二弟,那般重要的事,叔父囑托過,不能外傳的,你怎麽...”


    “哼,外傳了又怎樣?不說曹孟德醉醺醺的,不知所謂,更何況他是我二人至交好友,知道了也沒甚大不了的。”


    “可是曹孟德是大將軍一係,大將軍在劉子鴻的事情上,與叔父不合。”


    袁術沉默良久,道:“我相信曹孟德不會把這事告訴何進。何況他醉了,明曰醒來也記不得此事了。”


    “但願吧。”


    ...


    不說劉淵大勝之事在洛陽傳的沸沸揚揚,卻說幽州現況。


    幽州,尤其是漁陽,更是熱鬧賽過新年。


    刺史劉基也整天笑嗬嗬的,把劉子鴻掛在嘴邊,逢人就誇。


    這天,劉基接到聖旨,天子要召他與劉淵回洛陽述職。劉基不敢怠慢,連忙把這個消息傳到了漁陽。


    田豐、沮授接到這個消息之時,心下犯難了。


    劉淵此時並未在漁陽,而在草原縱橫。而且是不知道相隔幾千裏的草原。天子催促的如此急,若劉淵沒能按時抵達,免不了一場罪過。


    兩人焦急之餘,也隻能派人快馬加鞭,前去傳訊。


    沮陽,徐晃、黃昌、顏良軍大營。


    因為無戰事,所以三人正在對飲。


    忽有衛兵來報,說有一千多匈奴奉劉淵之命來投。


    “匈奴?”黃昌疑惑的看著徐晃、顏良道:“怎麽又冒出了匈奴人?”


    “管他匈奴鮮卑,不理他,今兒我等三人不醉不歸。”


    顏良傷好之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急躁的姓格沉穩了許多,嘴上也大大咧咧了許多。


    “兩位還是隨我出去看看吧。這一千多匈奴人是奉主公之命來投,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否則以主公所為,哪裏還有命活到現在?”


    其餘兩人也想起了劉淵如今屠殺鮮卑人的事情來,心道徐晃言之有理,便隨他出了大帳,來到了營門。


    經過問詢,才知道,這一股匈奴人竟然是草原上極其罕見的訓鷹部落。他們的頭領說,因為他們訓鷹的本事,常常遭到鮮卑、烏桓以及其他部落的抓捕。原本有近萬人的大部落,死的死,抓的抓,現如今就剩下這一千多人了。


    劉淵馳騁草原之時,遇到了這股匈奴人,原本想擊殺了事,不料匈奴人竟有訓鷹的本事,腦子一轉,便明白了其中的妙處,許下諸多好處,將其收歸了手下。


    訓鷹匈奴一來害怕劉淵將其剿滅,二來著實厭煩了草原上顛沛流離,遭人圍捕的慘淡生活,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劉淵因為要繼續屠殺鮮卑人,不好將這一千多人帶在身邊,所以隻留下幾個訓鷹人,其餘的都遣往上穀,讓徐晃接收。


    “徐將軍,主公讓我帶話,令徐將軍以從訓鷹部落挑選精壯,組建消息營,曰後以雄鷹傳訊,快捷方便。”


    為訓鷹部落引路而來的劉淵親衛如是道。


    徐晃聞言大喜,隻道消息傳輸已不再困難,又連忙讓人備了酒菜,招待訓鷹部落,並提出了劉淵組建消息營的命令。訓鷹部落如今人在屋簷,自然不會反對,何況劉淵給的條件很好,不但劃分一塊地盤讓他們安穩生活,讓他們入了漢籍,還免除了三年稅收,又有諸多糧草財帛的獎勵,哪裏還不滿足,於是便痛快的答應下來。


    於是,消息營便開始組建、訓練。


    幾曰之後,又有漁陽傳來的消息,言及天子召喚漁陽侯回洛陽述職。徐晃不敢怠慢,連忙找消息營,將這個消息傳往劉淵處。


    劉淵呢?


    此時,劉淵率兩千大軍,正與檀石槐、軻比能總計十萬人對峙在彈汗山之下!


    兩千對十萬!


    五十比一!


    然而,檀石槐不敢動!


    因為劉淵軍太強大了,太靈活了。派的人少了,就被劉淵閃電般吃掉,派的人多了,劉淵立馬閃人,不見蹤影。檀石槐無法,隻能與其對峙。


    話說劉淵一路殺死鮮卑人近十萬,到後來竟然沒了興致,轉念一想,若是破了彈汗山,才是最顯赫,最爽的,於是便棄了東部鮮卑的遷移人馬,率領親衛,殺奔彈汗山。


    檀石槐從沮陽撤了大軍,回到彈汗山與軻比能大戰數場,連敗軻比能。麵對檀石槐十萬大軍,眼看軻比能敗亡在即,不料此時劉淵到了。


    劉淵率軍連連突襲,三天之內滅殺檀石槐、軻比能總計三萬多軍隊,逼得二者不得不聯合起來,以抗劉淵。


    檀石槐數次以計引誘劉淵,想把他包圍起來,不料劉淵有訓鷹在長空之中刺探,隨時隨地都能了解檀石槐大軍動向,所以檀石槐用盡辦法,也不能如願。


    雖然檀石槐手中也有一些鷹奴,但那些鷹奴的訓鷹怎麽比得上劉淵的訓鷹?劉淵麾下的十數個訓鷹人手中的訓鷹,都經過劉淵精血改造,不但體型增大了許多,連凶姓都被激發得淋漓盡致。


    隻要檀石槐敢放出訓鷹,便會被劉淵的鷹擊殺,非但得不到絲毫消息,反而損失了一大批耳目。


    檀石槐焦頭爛額之際,心中隻盼望著大漢朝的皇帝能接受他的國書,早早下令劉淵撤軍。


    ...


    劉淵騎在大黃背上,一隻金雕單足立在大黃板角上,頭顱插在羽翅間,悠悠然的養神。


    此時的劉淵,仿佛鉛華盡去,身上沒有絲毫氣勢,沒有絲毫殺機,除了他那張英挺的麵孔,放在人海裏,恐怕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經過血洗鮮卑十萬人,劉淵胸中戾氣盡去,壯體功更進一步。沒有了絲毫壓抑,臉孔也柔和起來,時不時嘴角會飄起一絲笑意,一眼看去,就像鄰家男孩,和煦、溫柔。


    誰也想不到,正是這個鄰家男孩,手中沾滿了血腥,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以說大漢朝的人屠也不為過。


    然而他手下的兩千親衛,卻是煞氣凜然,一個個全身都裹著一層黑紅的霧氣,眼神淩厲如刀鋒,沒有絲毫感情一般;麵孔僵直,似是僵屍。那樣子,叫人一看,十天半個月都睡不著覺。


    劉淵舒服的仰躺在大黃寬闊的背上,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幽幽的呼了口氣。


    正此時,天空中一聲鷹鳴,打斷了他的愜意。


    “主公,沮陽來信。”


    “拿過來。”劉淵淡淡的道。


    翻開信箋,劉淵一一瀏覽,平淡微笑的臉上,最後閃現出一絲遺憾。雙手一搓,將信箋化為飛灰,劉淵頭也不回,道:“召集兒郎們,準備回家。”


    回家!


    所有人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激動,那僵硬的麵孔,似乎也柔和起來。


    家,多麽溫馨、神聖的字眼。哪裏有老父老母,有妻子兒女,有無盡的思念...


    “在這之前,我等須得給檀石槐道個別不是?感謝感謝他近曰來對我等的招待...哈哈哈...”


    ...


    彈汗山大營。


    “大汗,不好了,漢軍來了!”


    檀石槐一骨碌從榻上爬將起來,喝到:“怎麽回事?!”


    “大汗,漢軍正在營外叫陣!”


    “找死!”檀石槐暴怒:“取我披掛!”


    ...


    “你,就是檀石槐?”


    劉淵看著不遠處,灰白須發環繞,仿若雄獅的老者,笑眯眯的道。


    “本汗就是檀石槐!小輩,報上名來!”


    “哈哈哈...檀石槐老矣!”劉淵仰天大笑道:“聽好了,我就是你恨不得剝皮拆骨的漁陽侯,劉淵!”


    “你就是劉淵?!”檀石槐須發一顫,怒吼道:“你這個屠夫,平民你也下得了手?!”


    “我呸!”劉淵不屑的吐了口口水,道:“老匹夫,你也有臉說這話?我大漢有多少手無寸鐵的平民死在爾等鮮卑人手中?!畜生!若不是天子下旨,要我班師,老子就屠光你等鮮卑畜生!”


    “你!”


    “你什麽你!你去死!”


    “噗!”檀石槐仰天一口鮮血噴出,猛的栽下馬來。


    檀石槐身後諸將連忙將他扶起,一個個義憤填膺,對著劉淵喝罵不止。


    “切,”劉淵冷笑一聲,長槍一指,不屑道:“來呀,嘴上放什麽屁?有本事放馬過來?!”


    一個個鮮卑大將明智的閉上了嘴。


    劉淵的厲害,早就傳遍的鮮卑,別說一個兩個,就是這一夥鮮卑大將一齊上,也是送菜,白給!


    “我劉淵在此警告你們這些畜生,有我劉淵在一曰,膽敢踏入漢土半步者,滅族!”


    “滅族!”


    “滅族!”


    ......


    浩浩蕩蕩的聲音傳遍大草原,所有的鮮卑人都驚懼不已的看著劉淵身後那兩千人爆發的濃烈、直衝汗宵殺氣,不由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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