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有什麽問題嗎?”十七見十一久久的不說話,也是急了,問道。


    十一沒有回頭,也沒有回十七的話,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塊陰影。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十一,你倒是說句話啊?這一聲不吭是什麽意思啊!”小十九不耐煩的嚷嚷著。


    十一抬起頭掃了眼十七和小十九,視線轉向逐漸泛白的天邊,有些落寞地說道,“主子的結界並沒有開,我即使想去看卻也是去不了的。”


    十七和小十九看了對方一眼,又齊齊的看向結界,果真如十一所言一般,結界如常,並沒有任何波動,這也就預示著主子並沒有讓十一進去的意思。


    十七低下頭,不由得想起了與主子同在屋子裏的那名女子,這一切的不正常是因為她嗎?她又是何身份,主子讓她留在身邊是何意思!


    小十九一手橫在胸口,一手撫著下巴,故作深沉的思考狀,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終於不耐煩的舉起兩手瘋狂的揉著頭發抱怨道,“哎呀呀,到底是怎麽回事嘛,急死人了,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十七看著他那像鳥窩一樣的亂發,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十九,毛躁的性子何時才能改過來,想著這些他踱步走到小十九身邊。


    小十九陷在自己的糾結裏,全然不覺,雙手不停的撓著滿頭黑發,越抓越亂,越亂越煩躁。


    “別在亂抓了,待會兒解不開,該又要惱著將頭發給剪了!”十七走上前,笑著說著將小十九的手拉下來,不讓他在折騰自己的長發。


    “哪有……”小十九見是十七走過來,他那因長期握劍的手很是粗糙,小十九的手被他握著,竟是很輕易的就將其包在了手心,我手有這麽小?


    小十九鬱悶的將眼神小心的向下瞄去,觸及兩人緊握的雙手,頓時耳根通紅,心跳加速!


    “嗬嗬,”十七性子直,哪能知道小十九的歪歪腸子,瞧見小十九垂著腦袋,因天還未真正亮起來,所以也沒注意到小十九那紅透的耳根,隻道他是不好意思被人了短。


    “小十九,”十一突然喊道。


    嚇得小十九一個激靈,忙將手從十七的大掌中快速抽出來!


    跳到十一身邊,心跳不減反增的跳著,始終不敢去看十七微愣的樣子,轉過頭看著十一回道,“十一,怎麽了?”


    “你去準備熱水,記得要多準備些,還有讓廚房多準備一些吃食,要能補血的那種藥食!”十一吩咐道說。


    雖然主子沒讓自己進入結界,但這些東西自己還是要先備著,本來以往都是自己親力親為的,隻是這次一整晚都在院子裏耗著了,東西都沒有準備著,也隻好讓小十九去跑腿了。


    小十九腦子還沒從剛剛那“牽手”事件中反映過來,聽見十一的吩咐,也隻是大致聽見了備水備吃食,點點頭,不敢瞧十七一眼,轉身向院外跑去。


    十七看著小十九那急匆匆如火燒屁股的樣子甚是不解,這時正聽見十一繼續說道,“十七,你去我房中將我床頭的那個有著紅色花紋的瓷瓶拿來,還有旁邊用竹條捆綁著的青絲藤一並拿來!”


    “嗯,好,我這就去!”十七知道她這是要為主子準備的,不敢多做耽擱,話說完就急急的跑出了院子,不見了蹤影。


    待十七出了院子,十一輕舒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結界,依舊不見一絲動靜,是那個女子嗎?


    她到底是何人,她的到來對於主子是幸還是不幸,今夜的異常是因為她嗎?


    一夜心憂未睡,又加上昨天的長途趕路,十一有些精力不足,眼底一圈深深的黑眼圈,眸子裏泛著血絲,頭發上沾滿了露水,紗裙潮濕地貼在身上。


    淩晨的風帶著塵土的腥味,卻是那般的好聞,花樹在微風中抖動著,落下朵朵紅色花朵,一朵巧巧的在十一的肩頭停下,十一將其撚起,放在鼻尖輕嗅,頓感心曠神怡!


    十一勾起嘴角,難怪小十九總愛爬上這花樹,果真是能讓人意識清醒,心緒安寧呢!


    十一想著,輕身一縱,躍上了身旁高大的的花樹。


    斜靠在枝椏上,任由著翠色外紗,白色的煙羅裙和青色腰帶高高垂下,被風吹起,翩翩飛舞。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圖墨覺得全身疼痛,眼眉輕輕皺起。艱難的睜開眼,朦朧中隻能看見眼前的是一張精致的漂亮臉蛋。


    司徒圖墨想抬起手,卻感覺雙臂如有千斤重,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這才看清眼前的臉蛋正是那隻小狐狸精!


    腦裏快速地閃過昨夜的一切,司徒圖墨的臉色也跟著快速變幻著,可始終看不出到底是怒還是喜!


    斜眼瞧著熟睡的式微,看到她那一身破爛不堪的衣物時,眸色微暗,抬起手放到眼前,這才發現雙手不靈活的原因,原來整雙手都被包的不漏一絲肌膚,像兩個大的肉球球!


    怎麽能包紮的這麽醜?!司徒圖墨滿臉的嫌棄!


    司徒圖墨將一條手臂輕輕的從式微懷裏抽出,似是感覺到了身下的動作,式微很是不滿地輕哼一聲,轉過身去,麵對著坐榻的後背繼續熟睡起來。


    司徒圖墨看著自己被她那一個大動靜的翻動又扯開了傷口,再次流出血的手臂無奈的笑了笑。


    撐著坐榻的邊沿,慢慢站起身來,雙腿因為整晚都是跪在地板上的,已經酸麻了,司徒圖墨也隻是神色不自然的掃了眼雙腿,便立即又恢複了往常的風輕雲淡。


    起了身,觸眼是沾滿自己血液的房間,地板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隻留下一塊塊的血跡,似在證明著昨晚的一切。


    司徒圖墨的視線掃過地板,眸色暗淡,拾起腳邊已被染成紅色的珍珠,撚在手指間,輕輕的摩擦著,可是任他如何的擦拭,珍珠表麵的血跡還是怎麽都無法拭去,依舊紅得駭人。


    “發生了便是發生了,別說根本拭不去,即使能拭去,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身後突然一個脆脆的聲音說道。


    司徒圖墨轉過身,便見式微已經醒來,正坐靠在臥榻的後背處,隻見她一條腿屈起,另一條伸直的放著,極盡慵懶。


    一隻手撐著屈起的膝蓋,另一隻手打著哈欠,漂亮的眸子微眯著,像一隻沒睡醒的小貓,目光不是很清明,顯然還沒清醒過來。


    “與其在這兒關心著我,還不如好好想想你過會兒要給我的說詞吧!”司徒圖墨嗤笑一聲,幽幽的說道,魅惑的鳳眼微微上挑,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什麽是狐狸?這才是狐狸,還是隻幾千年的老狐狸啊!!


    式微在心裏恨恨的想著!


    司徒圖墨見式微不言一語,隻是緊盯著自己的臉,目光間晦澀不明。


    轉過頭,也不做理會,不動聲色地將指尖的珍珠反手扣緊在掌心,就朝門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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