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我明白二哥編織的夢若與夢境主人意願相符,夢境便會輕易解除,我才明白二哥其實有些苦逼——他知道紅蓮從未思慕過他,卻又不願相信,隻能用這樣一個方法來讓自己醒悟。


    可惜他最終還是沒能醒悟。嫉妒之心作祟,二哥篡改了夢境,祝融輕易將送上門的紅蓮俘獲,押回九重天複命,他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為自己編織夢境,在祝融踏進南天門的前一刻將紅蓮救走。


    二哥作為六界唯一能用夢境改變命數的天神,每一次編織夢境,都將耗損百年修行,這也是他這個造夢者,需要他人修為的原因。


    他用自己的百年修為替神仙造夢,又收取神仙千年修為。於上神而言,更多的修為並沒多大用處,二哥要那麽多修為作甚?


    這個問題彼時我想不大明白。很多很多年後我才曉得,二哥要是要編織一個最完美的夢境,那個夢境為了他的紅蓮妹妹,更是為了我。他為了那個夢境,苦苦準備了四千多年。


    二哥將紅蓮救回夢幻雪域後,便用自己最為強大“魘夢”,將夢幻雪域徹底封印。他本將紅蓮妹妹囚禁夢幻雪域,便要護她周全。可他終究是男人,見不得喜歡的女人流淚,我出世後不久,他看清現實解除了那個封印,給了她自由。他想,既然她那樣思慕的是火鳳,他便成全她。


    可二哥委實不知,自我百歲生辰後,火鳳師父榮升為司法天神。父帝為了讓火鳳師父忘記這段孽緣,不惜耗費千年的修行,將火鳳師父那十年的記憶,全部封印了起來。是以他隻能看到從雪域中歡喜飛出的紅蓮妹妹被火鳳無情地押回九重天。


    不久後,二哥聽說火鳳師父親自將紅蓮押送伏羲的坤元魔宮前,親見伏羲將紅蓮打入煉魔地獄,飽受地獄之火的焚燒。


    從婉華姐姐那得知紅蓮和師父這些往事後,我一下明白青鸞出現後父帝為何第一時間祝融召喚。祝融四千多年沒能如願當上司法天神,青鸞師妹出現,無疑會被他當作“溺水”後的稻草,他東山再的最後一絲希望,自會打起十二分精神捉拿。


    明白這一層,我有些擔心起青鸞小師妹來,便去找玉衡姐姐。


    玉衡姐姐告訴我小師妹並非紅蓮。我有些不解,玉衡姐姐解釋道:“青鸞不過紅蓮的一絲魂魄所化。二哥將她化出來,是為當做一枚棋子。這枚棋子如今完成了她的使命,回歸了本體”


    “回歸了本體?”我有些恍然,一下驚道,“小師妹的本體紅蓮在坤元魔宮煉魔地獄內,小師妹如何下得去?”


    問完我有些覺得自己傻了。青鸞小師妹是二哥的一枚棋子,棋子要去哪,自是下棋人決定的。我的睿辛二哥,這四海八荒唯一的造夢神,要將一絲魂魄帶入伏羲煉魔地獄,雖說算不得輕而易舉,卻也費不了太多功夫。


    玉衡姐姐的回答和我這般想法如出一轍,我心裏頓生一個想法:我委實,委實還不算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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