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人離婚有三年了,顏玦自那晚“捉奸”從酒店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過盛夏,就連離婚手續都是委托律師代辦的。盛夏拒絕了她所有贈予的資產,不僅如此,就連贍養費都一分沒要,當時自己心裏還在生氣也便全都依了她。


    隻是後來,後來聽說她封了盛家的那橦別墅,帶著母親高潔離開了e市。再後來……便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或者並不能說沒有,隻是他沒有刻意去找。


    然而此時眼前這幕卻好像一陣風,驟然吹開了他心底落了三年的灰塵,讓盛夏這個名字一筆一畫的溝溝溝渠渠突顯出它的輪廓。


    如果說不意外、震撼那都是假的,就連朱助理都有些堪堪回不過神。


    “顏少?”


    他看著自家老板,此時他俊美的側臉看上去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可是跟了他那麽久的朱助理知道,他的內心肯定不若表麵這樣鎮定。


    若說這世間還有誰能輕易牽動顏玦的心思,那麽那個人必定是盛夏。因為付出過最真摯的一段感情,也因為真正傷過心,在婚姻留下了過多的遺憾,所以才會難以忘懷。


    可是盛夏這個人仿佛就是這樣,縱然知曉原委的朱助理也曾為顏玦不平,此時卻不得不感歎,感歎這個女人仿佛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驚豔世人的目光。


    外麵傳來催促登機的廣播,屏幕上也已經演起歌舞,顏玦一言不發地起身出了候機室,通過vip通道直接上了飛往m市的客機。


    飛機起飛前,顏玦三年來第一次在百度中輸入盛夏兩個字,於是滿篇關於她的信息也一一落進眼眸。


    從前那些不堪的新聞已經被重新刷新,現在到處都是她的最新的動態,劇照,活動照,粉絲群也已初具規模。百度百科上更是寫著盛夏的全部資料,除了出生年月、身高體重等基本信息外,就連從出生到盛家的過往,以及與盛名峻的感情經曆都十分詳細,當然也包括與自己的那段婚姻。


    是的,她僅才出道一年多,雖然隻拍過一部電影《千金嫡女》,卻憑借它在今年獲得最佳新人獎,業內風評極佳,擁有觀眾緣,已是最近十分炙手可熱的人物。


    隻不過顏正宏大選之後,政途越來越順,而他離婚後又清心寡欲,顏家已經再少沾上負麵新聞,甚至是緋聞,所以也就漸漸的不再關注娛樂這些版塊。


    或許家裏人也不是沒有發現,畢竟盛夏的名氣在那裏,不管是m市還是顏家都不是與世隔絕的地方,又怎麽可能一點風都透不出來?


    他們不過是沒有刻意在自己麵前提及罷了……


    ——分隔線——


    m市,這天盛夏在家裏陪自己一對萌寶玩耍了整個上午,中午又在高潔的催促中吃了午飯,將他們哄睡之後看看時間已經快有些來不及,隻好打電話讓助理直接去現場,自己則直接開車趕過去。


    寶藍色的跑車停在昨晚拍戲的那橦樓下,現場已經擠滿了工作人員,正忙著做準備前期的準備工作。


    “盛夏姐。”助理看到她便迎上來,手裏還拿著她今天要穿的幾套衣服,然後拽著她便走,說:“這邊這邊,快。”時間要來不及了,她還要做造型、上妝,幸好這次是現代劇。


    現場還沒開工,她就在自己助理的帶領下在這一片混亂之中走向今天才臨時安排的化妝間。然而門被打開後,卻見化妝台前已經坐了個人,確切地是說是個女人。


    與盛夏一般大的年紀,上身穿著件白色t恤,前麵最簡單的塗鴉圖案,與她那胸前波濤洶湧的身材有些不太相符,下身著低腰牛仔褲,化妝師正忙著給她上妝。


    “盛小姐。”看到她進來,化妝時表情頓時有些尷尬。


    “喂,你們怎麽回事啊?這是盛夏姐的化妝間。”她還未說話,身邊的助理見狀便急起來。


    盛夏是這部戲的女主角,自然配有自己的化妝間,裏麵已經被助理提前搬過來許多私人物品,他們這樣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進來,實在太沒禮貌了。


    “喂,我們葛麗姐能看上這裏,進來是給你們臉,你怎麽說話呢——”女人身邊的助理聞言也急了,桌子一拍反駁著,眼看就要吵起來的架勢。


    這時那個叫葛麗的女人卻伸手壓住她的手,然後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對盛夏說:“外麵的化妝師太忙了,我原本也是想著等一等的,誰知導演臨時改了拍攝順序,我這一時也找不到化妝的地方,實在不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表情卻一副並沒有將盛夏放在眼裏的模樣,且說完便往外走,明擺著就是欺負盛夏。


    想想自己可是正經的藝校畢業,出道也有七、八年了,一時不紅不紫的。半路出家的盛夏一部電影就紅透了半邊天,自己還要委屈給她當配角,想想就來氣。


    不過她想著再紅也還隻是個新人,哪有她在這個圈子混的時間久了根基深?所以仗著這一點,她篤定盛夏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等下。”哪知盛夏卻在門口攔住她的去路。


    “幹嘛?”葛麗翻了個眼皮瞧著她,一副不將她放在眼裏的模樣。


    “衣服脫下來。”盛夏說。


    盛夏的衣服不少,不過自己的東西的還是認識的。剛剛她一進門便看到了,葛麗身上穿的是她的衣服。


    女人聞言才想起什麽似的低頭瞧了一眼,說:“我衣服剛剛弄濕了,這件瞧著還不錯,一會兒就還給你。反正你服裝那麽多,也不差這一件。”說完便要往外走。


    然而盛夏卻並沒有讓,沉聲重複:“脫下來。”


    這是她的私人物品,不是劇組的戲服,更何況衣服這種貼身的東西,她很是介意!


    “你……”葛麗看她這麽不給自己麵子,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盛夏就站在那裏,她長得本來就比葛麗高,繃著臉不笑的樣子更是透出一種淩人的氣質,不自覺地就透出震懾力。


    那葛麗雖心有不甘,還是權衡過後,還是乖乖將衣服脫了下來。


    不過讓她老實還給盛夏是不可能的,所以假裝沒拿住,於是衣服便脫手掉到了地上,說:“還給你。”撞了下盛夏的肩便出去了。


    葛麗的助理就更過分了,跟出去時腳直接踩在上麵,留下一個大腳印,還故作無辜狀,說:“不好意思。”


    “你們——”別說盛夏,助理見了這一幕都委屈,正要衝出去卻被盛夏攔住。


    “才紅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不知道這個圈子裏的水有多深,早晚有你知道厲害的時候。”門關上之前,葛麗的冷哼傳來。


    “盛夏姐——”助理不服,然後看著地上的衣服又覺得委屈。


    盛夏卻沒什麽表情,也不多說話,隻道:“扔到垃圾筒就行了。”然後便坐到化妝台前,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葛麗隻穿著內衣從裏麵走出來,如果助理不依不饒,外麵的人沒準會說自己耍大牌,耍不耍的倒也無所謂,隻是她今天有些累,實在沒心思應付那些牛鬼蛇神。


    反正就是一件衣服,既不名貴也沒什麽意義,算了。


    接下來化妝師的動作還是挺麻利的,盛夏做完造型後,換劇組的衣服出來時,外麵的人還在竊竊私語,看到她出來馬上都閉了嘴。


    盛夏也沒在意,反正說什麽她都猜得到。


    古藍看到她,笑了,說:“來了?”


    盛夏指指腕間的表,表示自己很準時。


    “你的戲還要等半個多小時,不如現在去後麵見見小晨光,先和他熟悉一下。”古藍說著,然後轉頭喊道:“小王。”


    “來了,導演。”馬上便有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


    “帶盛夏去見見小晨光。”古藍吩咐。


    “好。”那工作人員應了,然後對她說:“盛夏姐,跟我來。”


    盛夏點頭。


    她心裏明白,古藍嘴裏這個小晨光便是昨天提到的那個小演員,要演她兒子的。其實也蠻好奇的,便跟著那個工作人員去了。


    前麵在拍戲,群眾演員及劇組的人員又都在準備,聽著還是熙熙攘攘的,反而顯得這一處特別安靜似的,然後便看到不遠處的“別墅”台階上,坐著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


    真的挺小的,走近了看大約也就比自家果實果然大那麽四五個月的樣子,不過長得很漂亮。陽光照在他的小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


    不過此時他坐在那裏托著腮,好像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


    “嗨!”盛夏朝他友好地打著招呼,並看到不遠處有個女人朝她微微頷首,應該是在照看他。


    也對,孩子這麽小,不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裏。


    男孩睨了她一些,然後嘟起小嘴巴,看著她的表情還有點不耐,問:“你就是我媽?”頗有點瞧不上的意思。


    盛夏看著他小眉頭緊皺的模樣楞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劇本裏她是離婚後自己帶著孩子養到他三歲,可不就是他媽嗎?


    不過這孩子眉宇間透著的一股清冷勁,倒有那麽幾分熟悉,隻是說不上為什麽。


    小男孩卻板著臉很嚴肅地說:“告訴你哦,我隻在拍戲時喊你媽。如果你想趁機勾引我爸的話,這條路可是走不通的,不用討好我。”


    勾引他爸?


    盛夏聞言差點噴了,不由轉念一想不對,不由問:“你爸爸是誰?很了不起嗎?我為什麽要勾引他?”現在的孩子這思維邏輯她還真不懂,而且她家那兩寶貝也不這樣啊?


    “因為我爸爸長得很帥。”小孩很神氣地哼道。


    他不大,還挺臭屁。


    不過看他長得確實不錯,跟她家果實有得一比,想來他爸可能也確實長得不錯。


    不過長得很帥就要勾引?盛夏都好奇是什麽樣的奇葩爸爸養出兒子這樣的思想,還是他的生長環境讓他這麽沒有安全感?


    “你認識我嗎?”盛夏問。


    男孩搖頭。


    盛夏說:“我可是個明星,當演員每天見的人很多的,這部戲的男主角就很帥。放心,我不會看上你爸的。”


    “可是我爸就很有……你不認識我爸?”男孩想說他爸還有很錢,不過馬上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把那個錢字憋回去了,連忙問。


    他爸到底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啊,她為什麽一定要認識?便她肯定他剛才脫口而出又咽回去的那句話,應該是說他爸很錢,怪不得見到女人就怕他爸被勾引走。


    不過那麽有錢的話又為什麽讓他來拍戲?


    盛夏想不通,不過搖搖頭拒絕再想下去,因為那些好像都與她無關。


    她坐下來,說:“小晨光,咱們對對台詞怎麽樣?”這才是工作嘛。


    “你真的不認識我爸爸?”小晨光還是不太放心地問。


    剛剛他爸送他來時,一個穿得特別暴露的女人就粘上來,感覺特別討厭。他家很有錢,從小也見多了這樣的女人,所以他不明白他爸幹嘛讓他來拍戲,隻連帶著對這裏的女人都沒有好感。


    盛夏很真誠地點頭。


    小晨光目光與他對視了半晌,仿佛終於放下心來,說:“好。”


    兩人對著台詞聊了會兒天,盛夏畢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雖然平時沒多少時間陪自己的寶貝,但對付這個小家夥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童星嘛,尤其這種才三歲的小孩子,之前又沒有拍戲經驗,對他來說確實有些困難,所以今天挺簡單的一場戲也拍的並不太順利,進度慢倒是意料中事。


    晨光也一改剛剛的拽勁兒,小眉頭雖然皺著,但是不管是導演或盛夏給他指正的,他都虛心接受。那樣的模樣,倒真不像個才三歲的孩子。


    休息的時候助理過來給她傳遞八卦,她這才了解到這個晨光的孩子的背景。他姓傅,本名傅晨光,是這部劇最大投資人傅宜喬的兒子。


    至於傅宜喬,怕是沒人會問他是誰。因為如果問了一定會被所有人拿看白癡的眼光瞧著。那可是本市地產業的老大,本市排行第一的黃金單身漢。


    聽著助理私下告訴自己的八卦,盛夏又忍不住想果然是很有錢,不過想不明白的還是那個問題。那麽有錢的話,把自己這麽小的兒子折騰到劇組來幹什麽?


    據她所知,很多豪門子弟都以進入娛樂圈為恥,不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當然,她也就是無聊時想想,費那心思還不如想想什麽時候可以再回家一趟看看她的一對萌寶貝。才離開幾個小時,她好像又想了。


    這場戲拍了三個小時,小孩子的精力本來就有限,他又是投資人的兒子,就連導演也不得不顧忌著,於是盛夏今天的親子戲結束,回化妝間換造型。


    奇怪的是卻並不見自己的助理,反而是被混進來的記者堵住了。


    “盛夏小姐,請問你首次和國民男神蘇梵合作,對他的印象怎麽樣?”


    “盛夏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給我們做個簡短的訪問呢?”


    “對不起,我還要趕拍下一場戲。你們也知道耽誤了的話,導演會罵的。”盛夏婉拒著腳步未停,仿佛真的就那麽忙。


    “那拍完戲可以耽誤你幾分鍾時間嗎?”記者仍然不死心地追著。


    “今天拍攝結束後我還有個通告,所以建議你們還是跟我的經紀人聯係一下,看什麽時候有時間。”盛夏說,卻不過是托詞,因為在這個圈子混還是不要輕易得罪娛記的好。


    她不管是在劇組還是活動現場,對他們的態度一直很好,不會讓人覺得耍大牌。可是不該答應的事一件都不會答應。回答問題也是不軟不硬,這方麵一直都是讓經紀人特別放心的,說完便趕緊脫身。


    隻是剛剛腳剛剛邁進去,就看到亂糟糟的一片,走近才注意到很多人都正圍在自己的化妝室前,不由有些納悶。圍著的人看到她走過來,都不自覺地讓出條路,她便見自己助理與那個葛麗和她助理對恃著。


    “這是怎麽了?”盛夏問。


    “盛夏姐,你可回來了。”助理一副委屈的模樣,趕緊將她拉過來當後盾。


    “盛夏你來的正好,我有隻鑽石耳環不見了,剛不是借了你的化妝間嘛,就想進去找找,可你這個助理就是死活不讓。”葛麗一副當然的口吻。


    拍戲前她穿著紋胸就盛夏的化妝間裏被趕出來了,這是許多人就看到了,眾人心裏也明白她這是在找茬,不過都是在看熱鬧而已。


    “盛夏姐,你拍戲時裏麵的房間我剛打掃了一遍,什麽都沒看見。”助理很肯定地說。


    “既然沒有,就讓我們看看怎麽了?還是說裏麵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葛麗問,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本來吧,大家也沒覺得盛夏的化妝間不讓進有什麽不對,被她這樣一說,倒顯得她知道盛夏的化妝間裏真藏了什麽似的。如果什麽都沒有,葛麗怎麽非要鬧著進去不可呢?


    這一下子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


    盛夏則瞥了眼自己的助理,她低下眸子咬著唇,背卻牢牢抵在化妝間的門口,就像誓死捍衛著什麽一樣,那模樣仿佛是有些心虛,再反觀葛麗和她的助理都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難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到底讓不讓我們進,盛夏,你倒是說句話。”葛麗雙手環胸,問。


    “如果沒有呢?”盛夏問。


    葛麗沒說沒有就沒有,仿佛十分肯定似的,問:“如果有呢?”


    她堅持。


    盛夏回視著她,說:“小藍,你去外麵把記者喊進來。”


    “盛夏姐……”助理仍然一副為難的樣子,這次卻沒有聽她的話,身子始終抵在門板上沒動。


    盛夏不由走過來,助理咬唇,心虛地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葛麗看著助理的模樣,笑了,說:“看來還真在裏麵。”給自己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她便猛然撞了下盛夏,然後去拉擋在門口的盛夏。


    葛麗則趁機去開門,兩人配合的良好。卻聽彭地一聲,眾人還沒看到裏麵的情景,剛剛被拉開一條縫的門板就被一隻男性骨節分明的手掌給按著關上了。


    動靜有些大,震得撕扯在一起的葛麗的助理與那個小藍動作都停止了,同時轉眸看過去,就連眾人和葛麗也有些怔怔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穿著白色雞心領薄毛衫,露出一截性感的鎖骨,下身休閑褲將修長有力的雙腿包裹。此時高大的身子就這樣倚在盛夏化妝間的門口,抬手,指尖熠熠發光的鑽石墜子映著他的眼眸。


    他灩紅的薄唇輕啟,問:“葛小姐要找的是不是這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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