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顏玦下樓後,開車了一直追到社區外,明明兩人前後出門的時間相隔不久,卻並沒有看到盛夏的身影。想到客廳地毯上那堆帶血的衣服,手下意識摸向手機,卻想起自己居然連她的手機號碼都沒有。


    既然可以自己走出社區,應該沒什麽事吧?他心裏煩燥又賭氣地想,反正她都是個成人了又機靈的很,應該也不會讓自己有事。車子匯入主道,便直接去了公司。


    “顏少。”


    “顏少。”


    對於他這麽早出現在公司,所有人都有些受驚不小,甚至有些措手不及。尤其秘書因為今天早上下雨特意來的早了些,剛剛打掃完顏玦的辦公室,正準備趁上班時間到前填飽肚子。哪知剛拿出漢堡做出咬的動作,就看到他邁著穩健的步子而來。


    “顏少。”她連忙站起來。


    顏玦掃了一眼她慌張的模樣,目光最後落在她的吃食上,吩咐:“劉小姐,給我買份早餐。”


    “好。”秘書趕緊應,而他已經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秘書是管玉嬈在時就在用的,年輕是年輕了些,但是做事有條理又穩重,最主要的懂分寸,從來不會讓他擔心那些辦公室裏有可能發生的那些事。


    坐到辦公桌後,台麵上的文件已經分類放好,行程表在手邊可以一目了然。他拿起來看了眼,除了早上有個會議,今天幾乎沒有什麽外出活動,可謂十分輕閑。


    十幾分鍾後,房門被敲響,秘書端了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進來。


    顏玦拿紙巾擦過手,將盛三明治的小碟端至自己麵前,抬眼卻見秘書還站在那裏,不由問:“有事?”


    秘書笑了笑,說:“顏少,訂婚快樂。”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在訂婚第二天早早就過來了,但是還是要恭喜一聲才安心。


    顏玦笑了笑,說:“這個月獎金翻倍,下去吧。”


    “謝謝顏少。”等的就是這個,秘書愉快地退了下去。


    顏玦看著秘書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的門外,眼前仿佛又閃過客廳裏那堆帶血的衣服,眼眸唇角的笑卻在慢慢退卻。手裏的三明治也吃不下去,起身時意外踢到桌腳的一隻印紙袋。拎上來看了一眼,上麵還印著熹微山莊的字樣,是他上次拎回來就隨手扔在這兒了。


    他將袋子裏的衣服拎出來,正是盛夏穿過的那件襯衫,洗的很幹淨,甚至猶可以聞到一股區別於自己身上洗滌劑的味道,帶著一種類似於女人的馨香。


    出神間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哥,嫂子出事了。”


    顏意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合著打在窗上淅瀝的雨聲傳進耳際,他神色驟變,一邊問:“怎麽回事?”一邊疾步便往辦公室外走去……


    ——分隔線——


    畫麵拉回到醫院,此時盛夏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由於出事時盛名峻抱著她,頭、臉幾乎沒有任何損傷,隻是嘴唇幹裂,臉色有些蒼白。


    她的意識一直有點模糊,但沒有完全昏死過去前,她是記得他們的車子出事,記得盛名峻頭上滴下來的血,記得自己打了求救電話的。彼時盛名峻還些意識,安慰她不要害怕。她一直撐著等救援的人來,對,她一定要等到他們來,等他們來救盛名峻!


    驟然睜開眼睛,她看到的卻是醫院的天花板,且頭暈沉的很厲害,幸好旁邊有人撐住了她。轉頭——看到顏玦的臉。


    “我哥哥呢?”她著急地問,聲音嘶啞。


    “他在隔壁病房,你別著急——”顏玦話沒有說完,便見她起身便往外跑。


    “盛夏!”顏玦追出去。


    她打開隔壁的病房,卻發現裏麵躺的是自己不認識的人。轉身,有些著慌地拉住一個醫生問:“請問盛名峻在哪裏?”音剛落,自己居住的房門另一邊的門就被打開了,高潔正從裏麵走出來。


    盛夏連忙放開醫生跑過去,抓住她問:“媽,哥哥是不是在裏麵?”


    這話剛問完,卻是換來高潔狠狠的一個耳光,並伴隨著她怒氣衝衝的羞罵:“不要臉,你答應過我什麽?答應過爸爸什麽?”


    盛夏被打的有點發楞,捂著臉楞楞看向自己的母親,仿佛不相信她會打自己,不,她會這樣罵自己,又仿佛僅是被打懵了。


    高潔也是氣極攻心,掌心有些發麻,可是她瞪著盛夏的目光就像對方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仇人一樣。


    顏玦出來時正看到這一幕,伸手捏住她欲又要揮過來的爪子,道:“她隻是擔心哥哥,你有必要這樣?”她到底是不是盛夏的親媽?


    高潔看到顏玦,仿佛這才從盛怒中找回一點理智,越過他的肩頭看向盛夏:“媽隻是一時生氣,並不是故意的,你原諒媽。”說著便著急地想上前去查看她的臉,盛夏退後一步,而顏玦直接擋在了她麵前。恕他無法理解一個母親怎麽能出手那麽狠,完全不留餘地地甩自己女兒一個耳光。


    高潔接觸到他與盛夏的目光,頓時感到一陣受傷。


    顏玦卻沒有理他,轉頭拿開盛夏捂著臉的手,柔聲問:“沒事吧?”臉腫的很高,唇角都破了,一條血線流下來,下手可真狠。


    盛夏卻搖頭,然後直接進了病房,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這些,隻想知道盛名峻的情況。進去了才知道這是間重症監護室,盛名峻被包的像具木乃伊一樣躺在裏麵,口鼻上帶著氧氣罩。


    盛夏想要摸摸他,手卻隻能碰到冰冷的玻璃窗。


    “他大腦受到撞擊,雖基本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暫時還不能離開監護室。”顏玦說。


    “大腦受到撞擊?”盛夏楞楞地問,腦子裏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朝自己撲過來的情景。


    顏玦看著她的模樣,有些無法忍心說出答案。


    盛名峻出事的時候將她完全護在懷裏,幾乎是承擔了所有災難,不止背部多處傷痕,頭部更是受到劇烈撞擊,醫生說他很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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