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劍法交給完顏康,才半個月的時間,他倒是耍得有模有樣。隻不過梅超風在一邊越看越不對勁,少年使出來的劍法很生硬,依樣畫葫蘆,反倒沒有了精髓。梅超風自己是按照係統技能施展來的,所以身姿瀟灑飄逸,但是完顏康卻沒有這一作弊利器,舞得十分僵硬。


    上前貼身,垂首俯視身邊的少年,梅超風道:“凝神。”


    眼神直視前方,完顏康努力想要自己靜下心來卻總是會被、幹擾。紅衣女人耳畔的黑發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來清爽的味道,若有似無的馨香猶如暗香浮動令人心神蕩漾。


    梅超風沒注意到完顏康的失神,一手放在少年握劍的手上,一手按住少年纖細的腰肢,同時將技能【天山劍法】施展開。


    漫天光影裏紅衣挪移,皎皎如兮。紅衣女子和白衣少年的身影漸漸重疊起來,密不可分。騰轉挪移,不似凡人。恰神女臨世,羽化而去。時而輕盈如風,時而重劍無鋒。


    一套劍法舞下來,梅超風低頭問:“可有想法?”


    完顏康迷茫的眼神倏忽一下變得清明,垂下眼眸,搖頭。


    梅超風從沒有交過徒弟,對武學也是一無所知。如果在遊戲裏,她完全可以丟給完顏康一本技能書讓他自己學,可是這裏不是遊戲,是另外一個世界。就算她梅超風想給技能書給完顏康,又去哪兒找技能書呢?


    “笨!”自己找不到辦法解決,梅超風隻好把過錯轉移到這個便宜徒弟身上。


    “為師當年一個時辰不到就領悟了這套天山劍法,而你竟然學了半月還不得精髓,下去給我再練十遍!”


    梅超風當年隻是在技能書上隨手一拍就學到了天山劍法,其實時間還不到一秒鍾。這裏她說一個時辰也是怕嚇著完顏康,但是她可沒想到即使是一個時辰學會一套劍法,在這個世界還是十分少見的,是以完顏康聽完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紅衣女人,心中五味陳雜。


    手持長劍,完顏康躬身一退,道:“弟子必當用心練習天山劍法,絕不辜負師父厚望。”


    會不會太過了?梅超風看著完顏康越來越嚴肅的神色,心裏暗想,遊戲裏天山派的劍法要配合著天山心法才能發揮到極致,現下自己隻能交給完顏康劍招,卻沒有相應的心法給他。若是他因為隻練劍招而走火入魔,那可就不好辦了。


    想想,完顏康有個師父挺厲害的,好像是全真教的一個道士。全真教的祖師王重陽曾經在華山論劍裏拔得頭籌,他們全真教的武功也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如果完顏康已經學了全真教的內功,那麽將內力灌注於劍上,以內力催動天山劍法的施展,必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打定主意,梅超風清清嗓子,問道:“康兒,你可有一師父叫做丘處機?”


    完顏康揮劍的動作一頓,收起劍勢,走到梅超風的身邊,嚴肅神色道:“正是。如果師父不喜,弟子可以和丘道長斷絕師徒關係。”


    “……”沒那麽嚴重,梅超風原本準備拍在完顏康肩膀上的手一頓,轉而伸手過去慢慢係好因為練劍而鬆散開的發帶,“為師隻是一問,你記著下次練天山劍法時灌注些內力進去。最好是丘處機交給你的全真內門功法。”


    完顏康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有反駁。


    對梅超風,他雖然行了拜師禮,但是不知為何他覺得梅超風並沒有對他盡心教導。然梅超風教給他的劍招卻是極好的,剛練了半月,他就能打敗父王派給他的一等侍衛,換做平時,他連近身侍衛都難。


    梅超風又在完顏康麵前演練了一遍劍招,然後就慢悠悠的出了練武房,她平日裏也不用練功,精神值和內力值晚上打打坐就可以恢複。加上平時也沒有和人pk的機會,這血是一丁點都沒有掉。她就像是一個被係統拋棄在異界的精神體,帶著遊戲的數據,在異界裏活得生龍活虎。


    就怕哪一天這係統失靈,她就慘了。


    王府裏的人來來往往很是忙碌,梅超風抓住一名小廝詢問情況。原來今天是包惜弱的生辰,完顏洪烈正準備著討好美人。還不是熱臉貼上人冷屁股。梅超風嗤笑一聲,要是包惜弱能接受你,她也不會住在那個簡陋的農舍裏了。


    府裏人都為包惜弱的生辰忙碌著,梅超風左右看著無事,在廚房裏順了幾盤糕點,然後出了王府,直往整個燕京最高的一處趕去。


    ——那裏便是城樓t望台。


    點上小兵的睡穴,梅超風拿出順來的糕點,五花八門。有青蔥的綠豆糕,有軟糯的紅豆沙,有芬芳的桂花餅,還有說不上名字的一些小吃。


    “小丫頭,有好東西也給老叫花嚐嚐!”身後突然有人怪叫一聲,然後一隻指甲裏有些黑色汙漬的手伸了過來,抓走了梅超風眼前的糕點。


    隻見一個白胡子老頭一手抓著糕點,一手往嘴裏送,吃完了還不忘說上一聲:“好吃好吃。”


    真髒……


    梅超風無語望天,偷偷往旁邊挪了挪。雖然那乞丐老頭身上的味道難聞了點,但是她是從小講文明有禮貌的孩子,以手捂鼻的動作太傷老人家的心了。


    乞丐老頭很快就把糕點給吃完了,看著他那意猶未盡還想再吃的眼神,梅超風生平第一次恨自己多嘴:“還要嗎?”


    “要!”


    好吧,手放在背後,從背包裏拿出前兩天在廚房順來的雞腿,“給你。”


    “哇,小丫頭,你怎麽知道老叫花最愛吃雞腿了!”乞丐老頭逮著雞腿啃啊啃,最後隻剩下一根骨頭掉在那裏。


    “您還要嗎?”梅超風為自己的多嘴繼續懊悔。


    “要。”


    於是,再次拿出一隻烤雞。


    等乞丐老頭吃完雞,眼神十分好奇的望向梅超風的身後,道:“我說丫頭,你是不是把好東西都藏在身後了,我每次見你手往後一縮,就會變出一盤好東西,還有沒有?”


    “沒了,你當我是慈善家啊!”梅超風無語,撇過頭,淚流。


    叫你多嘴,你不問那老頭就不會找你要吃的,不找你要吃的你自己還可以有東西吃,現在餓了,後悔了,知道做錯了?那也還是沒有吃的!


    乞丐老頭不信,跑到梅超風身後一看,隻有青色的牆壁和灰色的地磚,撓撓頭,老頭納悶道:“剛才看見你手往後一伸就有東西,怎麽會沒了呢?”


    “沒了就沒了,我還沒找你要錢呢。”


    “老叫花沒錢啊,”一聽到要錢,乞丐老頭立刻在地上打滾,“我一個人在江湖上飄蕩,能有地方睡就不錯了,哪裏能有錢給小丫頭你呢?”一邊打滾老頭一邊注意梅超風,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賴皮,不禁老臉一紅,也不鬧了,直接坐起身,道:“老叫花吃了小丫頭的東西,就教小丫頭你一點武功防身你看如何?”


    “我要你的功夫有什麽用?”梅超風從背包裏找到最後一包五香瓜子,開始磕巴起來,配合著她一身紅衣的打扮,倒是十分囂張的樣子,“你一老頭會什麽好的功夫?”


    剛把嘴裏的瓜子殼吐出去,梅超風驀地看見乞丐老頭一隻手上隻有四根手指頭,不禁瞪大眼問:“你是九指神丐洪七公?”


    “沒想到小丫頭認識我。”洪七公笑道。


    出來玩碰到的乞丐老頭竟然是洪七公?梅超風風中淩亂了,這也能碰到。那邊洪七公對這個被他吃了糕點還問他要不要吃其他東西的好心小丫頭十分有好感,於是問道:“小丫頭叫什麽名字啊?”


    梅超風還處於淩亂之中,道:“梅超風。”


    “鐵屍梅超風?”


    “已經被我一劍抹脖子死了。”


    “你是誰?”


    “梅超風。”


    “梅超風不是死了嗎?”


    “她是死了,不過我的名字恰好也是梅超風。”


    “老叫花明白了。”


    “真明白了?”


    “恩。”


    “那我是誰?”


    “梅超風。”


    “答對了,這個獎勵給你。”將手裏的瓜子倒出一半給洪七公,梅超風繼續問道,“洪七公,你怎麽會來金國?”


    “聽說金國的禦廚會做一道比喻海天,味道十分美妙,就想過來嚐嚐。”


    “味道如何?”


    “其實就是一碗菠菜汁,沒什麽味道。”


    “……真的假的?”


    “老叫花騙你幹嘛!”


    和洪七公天南地北的海侃一通,梅超風覺得特有成就。就想在遊戲裏遇到了通關boss一樣,即便不能殺掉boos,但是能見一麵也是好的。洪七公可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裏的北丐,行蹤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人很難找到的高手級人物。


    “聽小丫頭說的是官話,臨安人?”洪七公又問。


    “恩。”宋朝的臨安就是現在的杭州,梅超風是杭州人。


    “怎麽跑來金國了?”


    “□□的時候被丟到這邊來的。”


    “這個忙老叫花幫定了,小丫頭你告訴我欺負你的是誰,老叫花定讓那人來給你賠禮道歉!”洪七公說得信誓旦旦。


    梅超風卻是聽得笑了起來,抱著肚子大笑的那種,道:“哈哈哈,七公你要幫我,心意我領了,可是我怕你就算找一輩子都找不到那人。”


    ——那可是係統,《江湖》的主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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