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軒轅明喆的心思,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麽迫切的想要處理了慕容一家的後患。


    當兩軍交接完後,竟是一分一秒都不曾停歇的,護城軍的小隊便押解著慕容九等人,冒著連綿的大雨甚至也不管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就往苦寒之地前行。


    由於雨水的浸泡,此時的道裏泥濘難行,雙腳踏在那泥地裏,偶爾還會因泥地附著力而被吸附無法拔起。


    護城軍小隊的穿著蓑衣帶著鬥笠,腳上穿著特製的皮靴,雖也寸步難行,可相較起帶著腳鐐手鐐,穿著日常衣服的慕容府一眾人,全身濕透,布鞋粘在泥濘裏,有些拔不起來的,又由於一刻不能停的,便隻穿著布襪踏上接下來的路,一眾人就連經過訓練出來的慕容府待衛,亦走狼狽不堪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踉蹌走著,隻有,那為首的,亦是一身狼狽,濕透了的衣衫裙子都貼在身上,然而,她依然如挺立的柏樹,仿佛看不見身上的狼狽,看不見身邊的形勢,那一身的狼狽確是一點也無法掩去,那如弱柳撫風的身子上散發出來的傲氣,反而更是透著一股子的堅韌。


    隊伍的前頭,護城軍的首領,騎在馬上回眸兜著慕容九,見此,心中不禁亦泛出一陣佩服,將門虎女果然不容小覷,隻是……可惜了!


    鬥笠掩去馬上人的大半張臉,大雨模糊了人的視線,沒有人看得清他臉上有什麽表情,隻能隱約看到陰暗模糊中偶爾閃過抹利光。


    皇上為怕慕容兩大將軍在軍中的威望,他的這隻隊伍中除了他,其餘全是皇上暗中訓養的死士,慕容家的覆滅已成定局


    濃重的晦暗迫始得本就微弱的陽光徹底的消失在天際線,荒無人煙的密林裏,慕容九知道,他們的‘終點’到了……


    哢…一聲輕微的響聲在慕容九的手上響起,然而,腳鐐拖地的聲響卻壓蓋的寂夜中的一切聲響,包括大雨衝刷密林枝葉,從枝縫中拍到地上的聲音。


    護城軍三三兩兩的提著適合雨夜照明的油燈,微弱的光線在這陰濕詭譎的雨夜,顯得那麽的詭異,竟是一點也無法給人光明的向往,卻仿似那是引領人前往地獄的冥火。


    “停,就在這裏休整下,一會再趕路。”首領在一處微突的小土丘邊勒住了馬,擺手下令。


    護城軍也不管慕容府的一眾人如何,遂將人推倒令坐於泥灘中,每人發了一個冰冷幹硬的饅頭。


    慕容九身上散發的氣壓,竟是沒人敢推她,接過因取出淋了雨變得濕冷的饅頭,望著頹廢坐在地上,似已明白了將要麵臨的命運,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氣的慕容府的這些‘家人’。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上路。”慕容九清清淡淡的聲音透過雨聲穿透每個人的耳膜,直達心底。


    隨後自自然然,沒有一絲扭捏甚至有些瀟灑的盤腿就地坐了下來,對著那冰冷又幹濕交替的饅頭就吃了起來,細細的咀嚼著,沒有一絲的窘迫,有的是那傲氣而又不時透著的優雅。


    “小姐……”吳管家哽咽的喚了聲,接著卻隻是無聲的看著那狼狽得又似脫離世俗般清雅淡然的少女,在這樣的環境,就是他都沒法保有淡然的心境,難而,她卻在此時依舊能如此淡然若定。這是該有如何強大的心境,才能做到如此?


    吳管家斂了斂眼瞼,感受著從雙眼溢出的滾燙與冰冷的雨水交融,抬手將那已經泡得發漲的饅頭放入嘴中。


    其餘人見此,似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般,狠狠的啃咬起手中的饅頭。


    望著那本無生氣的眾人,似又像有了生命般發憤的將力氣用在啃咬饅頭上,慕容九微微的勾起唇角,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未來的路還很長,要有力氣才能走下去。


    看著慕容九等人安靜的吃著饅頭,護城軍便也各尋了較為幹爽的位置,啃起了饅頭,隻是那一雙雙嗜血的眸子如狼眼般緊緊的盯著被圍在圈中,跌坐在泥濘中的一群人,如同盯著爪下的獵物。


    潑墨般的夜幕,黑暗是單一的顏色,唯一有點特別之處的便是那雨滴拍落的聲響,如同一曲交響曲般奏個不停,而在這交響聲中卻有一道劃破雨幕的異響,打破這一曲的平衡,然而隻是一瞬便又恢複了原有的調調。


    要滅不滅的幾縷微弱的光,在密林中閃著詭異,而此時,一地的手鐐腳鐐散落,而護城軍卻一個不落的倒了一地,全部沒了氣息,死因不明,而慕容府的一眾人卻都失去了蹤跡。


    一道黑色的身影現身,看著眼前的景象,比夜還黑的瞳孔閃著盈盈的光。隻停留了片刻,黑影便又閃身融入墨夜之中,而他所去的方向,卞京皇城。


    而當黑影離去,密林中又前後來了幾批黑衣人,然而,都在看到了密林中的景象後,又急速的撤離。


    密林中那苦苦爭紮的微光,最終抵不過黑暗的侵蝕,融入了黑暗的交響曲中。


    繁華的卞京夜夜笙歌,然而,許是白天的京城的世變,亦或是這如要吞蝕掉一切的黑暗雨夜,竟也顯得有些陰晦與寂寥,除了稀落的幾戶窗前仍閃著微弱的黃光,竟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而這樣的夜,街道上卻有著大批的禁軍時不時的巡過,黑暗中亦有詭異的黑影偶爾閃過。


    皇宮,有別於外間的沉寂,即使在這樣的夜,依舊明亮耀眼。


    一道纖弱的黑影,避開明哨暗哨如鬼魅般穿棱在皇宮之中,似在尋找著什麽。


    一處不算大的樹林中,纖弱的黑影隱伏在茂密的樹杈之間,融入黑夜之中隻那一雙澄亮的眼眸顯露在外。


    黑暗中那眸子四處的掃視、尋找著,在看到一名太監撐著傘緩緩從樹林走過,黑影快如閃電的速度,隻一晃眼,離開樹杈、擒人、躲回隱入黑暗之中,一氣嗬成全無一絲累贅。


    “說,天牢在哪?”一道冰冷空靈的聲音低低的響起,那是一道極為好聽的女聲。


    黑暗中被擒的太監隻覺一股冷意從心底延伸,又驚又懼的嚇得直打哆嗦。那掐在他脖頸間的手,冰冷的不似人間才有的溫度,好像那是來自地獄的鬼手,恐懼已經占據了他的心靈,完全對那問話失去了反應。


    “快說,否則……”陰惻惻的聲音,像是應證他內心的想法,在即將將他嚇破膽的同時,亦驚得顫顫的回道:“天、天、天牢,在、在西、西華門,順、順、順著小樹林前、前的路一、一直走就、就是了。”


    太監艱辛的將話說完,可不等他再有什麽反應,黑影已經將他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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