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跟著安若思進入了辛吉亞酒館的暗門。


    那是一條螺旋下降的階梯,周圍沒有一點光亮,羅蘭和安若思是扶著牆壁一點一點的往下走的。


    ……為什麽感覺地麵有點熱?


    隨著兩人逐漸下降,羅蘭感覺到地麵的溫度逐漸升高,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疑惑。


    安若思剛剛把地下房間的大門,滾滾熱量便撲麵而來,硬生生的把安若思逼退了回去。


    那風中滿溢著焦糊的臭味。光是呼吸就感覺到喉嚨和肺部灌了鐵汁一般的疼痛。


    安若思已經忍受不住的用手捂住了口鼻,卻依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羅蘭微微皺起了眉毛。


    他記得很清楚,別說這個boss房了,整個辛吉亞酒館都應該是陰冷幹燥的才對。


    就算輝光之血的原材料是魔物和被感染的人類的鮮血,但它也確實是酒。


    如果環境溫度過高,它很快就會變質,發酸。


    從安若思指出的這條通道下去,通往血池和地下通道的兩條路分別代表了輝光之血的製造地和存酒室。


    ∫,


    別說是如同鐵匠鋪般的高溫了,這裏甚至比嚴冬還要寒冷。一旦帶的時間夠長,還會有關節僵硬的debuff。


    但如今,這裏卻充斥著令人難以忍受的高溫。


    別說是存酒了,這種溫度待得時間稍微長一點都能蒸熟了。


    ……奇怪,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難不成這裏被惡魔洗劫了不成?


    羅蘭心中滿是疑惑。事情脫離控製的不安感讓他心跳加速。


    他清楚的記得,在原本的曆史軌跡中。這間酒窖是很久以後才被人發現然後毀滅的。


    畢竟輝光林地附近不可能有巫師遊蕩,而神術是沒有偵測人形生物和偵測暗門的功能的。


    羅蘭有種不好的感覺。


    “蝴蝶效應嗎?終於產生影響了?”


    “什麽?”


    安若思對羅蘭的喃喃自語感到不解。


    “我是說。準備好抵抗高溫的巫術吧。”


    羅蘭隨口答道,然後他伸手捂住口鼻。大步走進了地下室。


    剛剛進入,更加灼烈的熱氣便湧了過來,幾乎要把羅蘭的眼睛烤化。


    灼熱的熱風卷著空氣中滾燙的威力,如同水流一般不斷轟擊在羅蘭身上。僅僅隻是一個瞬間,羅蘭裸露在外的雙手和下巴就被烤的通紅。


    這種溫度絕不是安若思和自己能抵抗的。


    “別進來!出去!”


    明確了這一點,羅蘭毫不猶豫的低喝著,轉身把安若思推了出去,然後一同退出去帶上了門。


    “等等,這個門……”


    等羅蘭拉上大門。他才意識到這個大門的材質有些不對。


    明明裏麵的溫度如此灼熱,甚至就連地麵也被灼烤到發熱——但從外麵摸這個大門甚至冰涼到讓羅蘭被灼傷的雙手有些疼痛。


    羅蘭沒有聽過任何一種材料的隔溫效果能到這種程度。


    裏麵的高溫是幻覺?不,不可能。


    雖然羅蘭意誌屬性低的嚇人,但在希格斯的注視之下沒有什麽幻覺能騙到羅蘭。


    也就是說,是專門特化過的煉金法陣嗎?


    辛吉亞為了防火能做到這種程度——這讓羅蘭感到有些不安。


    ……就像是,她早就知道這裏會發生可怕的火災一樣。


    “願榮光盡歸於導師。”


    感到雙手和下巴的疼痛開始變得更加劇烈,無法忍受的羅蘭立刻唱出了一句無傷詠唱,他下巴和雙手通紅的皮膚就在淺薄到近乎虛幻的銀灰色流光中恢複了白皙的顏色。


    這時,羅蘭才意識到長眠導師為什麽要給自己霜覆禱言。


    長眠導師不涉及到任何與天氣有關的領域。


    霜覆禱言所呼喚的寒風是連悼亡者的隊友一起傷害的——那並不是能夠操控的寒流。隻是把霜覆地獄的一部分環境具現在了現實中而已。


    悼亡者能在其中不受寒風、冰刀和冰荊棘的傷害,隻是因為長眠導師的信徒對地獄位麵的適應力。


    可對於極度畏寒的告死鴉來說,霜覆禱言召喚出的寒風就算不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光是驟然下降的氣溫就足以讓他們瞬間失去意識。


    所以為什麽羅蘭才會對長眠導師給了自己霜覆禱言感到不滿——一個隻能暫時過渡用幾天的技能。很顯然比不上能一直用下去而且威力能不斷成長的洗禮詠唱好用。


    禱言本就比一般的詠唱要冗長的多。而且還不像聖詠那樣能隨時打斷來釋放出一部分的效果,隻有在全部詠唱完以後效果才能完全顯現。


    而且禱言本身即是祈禱詞,就算羅蘭是選民。也高唱禱言的時候也必須莊嚴肅穆。


    換句話來說,就是羅蘭不能在高速移動中釋放它。


    但假如說。長眠導師早就意識到了羅蘭會進入到地下室,而且早就知道地下室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的話……


    “身陷大火的人有福了!被愚昧人架在火刑架上的先知有福了!”


    羅蘭深吸一口氣。突然高聲禱告,嚇了身邊的安若思一跳。


    “因為導師必保全你們,如同保全火中的真金。”


    “我曾見導師建立冰庫,又有雪室和雹倉。”


    “在那裏諸水堅硬如石,火焰盡皆凝結成冰。”


    羅蘭的禱告聲鏗鏘有力,星界語的符文一個個在虛空中亮起,互相湊帶在他身邊橫向環繞著,形成了一條虛幻的帶子。


    同時,寒氣從他腳下開始蔓延,極地的風呼嘯而過。


    “她日日降雪如羊毛,撒霜如爐灰——她的寒氣自死地而來,有血氣的又怎能抵抗?”


    隨著羅蘭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那條由帶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破碎開來,頓時羅蘭腳下就被霜跡鋪滿,如犬牙般參差交錯的單薄冰刃如同冰山一般升起。


    在羅蘭身邊兩三米的區域內布滿冰玉一般的荊棘以後,霜白的地麵開始緩慢而堅定的向四周蔓延。


    確認霜土已經展開之後,羅蘭便向前邁步,抬腿跨出了把自己環了一圈的冰刃。


    隨著他往大門處走去,他行過的路兩邊逐漸升起了一片片的冰刃,如同夾道歡迎的衛士。


    羅蘭搓了搓有些發涼的手,把開始從下往上蔓延白霜的大門完全打開。


    頓時,寒風和熱風碰撞在一起,激起暴烈的颶風。既冷且熱的風席卷著,把羅蘭的黑袍吹得獵獵作響。


    羅蘭腳下的霜土似乎被突如其來的高溫所激怒,大片的冰荊棘刺破地麵,散發著致命的寒氣,把高溫擋在了外麵。


    羅蘭呼了一口氣,帶起大片的白霧。


    管用就好。


    雖然自己的體溫正在迅速降低,但一時半會還沒什麽問題。


    反正以羅蘭的神恩嗎,如果不顧及自己會被凍傷的話,羅蘭完全可以把霜覆禱言一直開著數十年不關閉。


    就算這低溫已經足以凍傷羅蘭,但他還有無傷禱言。


    無論如何,這足以把人活活烤死的高溫已經不能阻止羅蘭對這裏麵的探索了。


    “羅蘭先生……你不是德魯伊嗎?”


    安若思站在門口愣了很久才撐起了抵抗寒冷的巫術跟了上來,看著羅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羅蘭回過頭去,暴露在鬥篷外麵的下巴劃出了一個溫柔而愉悅的笑容。


    “啊,我騙你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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