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一笑:“這道疤,是我對你愛的見證。連老天都知道我有多愛你,舍不得讓我死,反而把你還回給我了……”


    真是值得。


    如果他不死一遭,風亦軒恐怕永遠都不會告訴他這個秘密。


    那他隻有抱憾終身地活下去了……


    林可薇的眼睛一酸,在他柔情的目光中,她幾乎就要忘記“可薇”這個人的存在,認為風成淩愛的人真的是她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敲開,端著保溫盒的李媽走進來。


    她每次的出場都是這麽糾結,總是在風成淩即將踏入鬼門關時,她成為唯一照料他的飲食起居的人。


    少爺,為什麽總是這樣多災多難,為什麽一次次要失去自己心愛的人?


    少爺真是太可憐了。


    可是,乍然進門,看到屋內的林可薇:“蕭小姐?”


    她一陣訝異,失蹤幾個月之久的蕭琪怎麽又回來了?!


    看到外人進來,林可薇難堪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是風成淩握得那麽緊,哪怕手心裏全是汗,哪怕他的手也早已麻痹掉了。


    “你去哪?”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就是不讓她走。


    連醫院裏都是天堂


    林可薇抿了抿唇:“我……不去哪。”


    看到他這麽需要她的眼神,她怎麽走得開呢?


    李媽盛了雞湯,要喂風成淩,風成淩別開臉,目光卻直直地盯著林可薇:“喂我吧?”


    目光帶了絲絲的懇求,就像一個像媽媽討要糖果的孩子。


    林可薇的心一痛,點點頭,從李媽手裏接過湯碗。


    剛喂了幾口,風成淩就不肯再喝了。


    “少爺,你怎麽不喝了?”


    “你也喝。”風成淩盯著林可薇,“你瘦了……”


    林可薇的心又是一痛。


    “雞湯我盛了很多,足夠三人份的!等少爺喝完了,蕭小姐就喝!少爺你還是先喝吧!”看著風成淩憔悴的樣子,多愁善感的李媽忍不住背過身去,悄悄抹了一把淚水。


    風成淩這些日子以來,憔悴不堪,瘦得隻剩一把骨頭。


    可是風成淩哪能注意到自己的瘦呢?他隻是覺得林可薇瘦了好多。


    在風成淩堅持的目光中,林可薇隻好喂自己喝了兩口,又喂他喝兩口。


    病房裏,不知不覺彌漫著小小的溫馨。


    醫生說他雖然已無大礙,但還要在醫院裏住兩天,等身體徹底恢複再出院較好。


    風成淩本來是不願意再住下去的,醫院裏冷冰冰的,而且他隻能躺在床上,什麽事都不能做。在醫院裏躺著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


    可是林可薇要他再住兩天。


    她願意在醫院裏陪著他,他便覺得連醫院裏都是天堂。


    風成淩住的是vip的病房,房子裏自帶浴室和客廳,在客廳裏還有電視機。


    風成淩怕電視機有輻射,對寶寶的成長不利,不允許林可薇看電視,但他們又實在太無聊了——下午,風成淩居然叫來一個婦科醫生,在病房裏開起了一個“小學堂”。


    因為林可薇對生理知識的方麵完全薄弱。


    風亦軒這種個性的人,怎麽對她開得了口?而林可薇就靠自己看看電視,也隻能是對這些事一知半解。


    我不是壞男人


    所以,她竟會分不清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那個醫生講解得很詳細,而且是從最基本,最通俗易懂的部分逐漸講起。


    而林可薇,她隻是不懂,而並不是腦子有問題。


    她的理解能力是很驚人的。


    於是,林可薇從一開始認真專注的好奇,到稍微明白後的害羞和懊惱,到後來徹底聽懂時——她整張臉都要紅成大蝦米。


    天啊,她都幹了些什麽啊?


    她幾次都想打斷那個醫生,沒臉再繼續聽下去了。


    為什麽醫生在講這些東西時,卻仿佛是在講“天氣涼了要加衣服”那樣的平常事?


    口吻平板,敘事直接。


    風成淩也從始至終都麵不改色,而且還在林可薇不安時,握了握她的手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你要懂。”


    可是……


    林可薇一個人懂就好了,為什麽風成淩還要在旁邊聽呢?


    她覺得好別扭,好臉紅,好無語……


    風成淩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低聲一笑:“我們都這麽親密了,你還對我害羞?”


    就是會害羞嘛!是個女人都會害羞吧?!


    她這樣害羞,搞得那個醫生也莫名地害羞起來,有些講不下去。


    “你什麽都不懂,也不學,以後被壞男人利用你的無知,騙了你怎麽辦?”


    林可薇努努嘴:“才不會……”


    “什麽?”


    “除了你,別人才不會……”


    說著這句話,林可薇的臉更是紅得要滴出血,深深地把頭埋下去。


    除了風成淩,沒有第二個男人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她跟風亦軒也沒有!


    風成淩先是一愣,聽出林可薇的玄外音:“風亦軒沒有……”意識到醫生還在,他微微尷尬地咳嗽一聲,“我不一樣。”


    “你哪裏不一樣?”林可薇指責,“你也是男人。”


    “我不是壞男人。”


    你就是壞男人


    “你壞!你就是壞男人!”害她經常傷心、難過、流淚,他不是壞男人誰是?


    要不是他趁著她什麽都不懂的時候,對她那樣親密,她可能會陷入情網之中,無法自拔嗎?


    “課業”隻好暫時罷休。


    醫生前腳一走,風成淩就緊緊握住林可薇的手,低聲問:“你老實告訴我,風亦軒真的沒有對你……沒有碰過你?嗯?”


    雖然風亦軒承諾過,但沒有得到她親口驗證,他總歸是不放心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何況那風亦軒對她有著強烈的愛意,而她又白癡得什麽都不懂!


    就算被吃幹抹淨,她也不知道……


    風成淩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曖昧的聲線和語調,林可薇怎麽會聽不懂?


    剛有所好轉的臉色又迅速紅起來:“都說沒有了!亦軒才不像你,他才不會趁人之危!”


    得到滿意的答案,風成淩舒心地勾起嘴角。


    可是緊接著,看到林可薇怨憤的表情,他淡淡笑起來:“抱歉,我……”


    是他太愛她,太情不自禁。可是這些都不能成為他開脫的借口。


    他的確趁著她什麽都不懂的時候,強占了她的身體。


    “我愛你。”將她單手摟在懷裏,他空洞的頭腦中隻能擠出這一句。


    林可薇抿了抿唇……


    她有怪過他嗎?其實是沒有的。


    就算她不懂情事,但在他碰她的時候,她沒有抗拒的感覺。反而是風亦軒碰她的時候,她會很有抵觸的心理。


    她對風亦軒,真的隻有親情吧?


    剛剛聽了那醫生的一席話,林可薇對愛情也有了一番領悟。


    她對風亦軒的感情裏沒有欲望隻有依賴,應該是屬於親人間的關係;而風亦軒對她,卻透著濃濃的情欲和占有,他對林可薇是愛情!


    “亦軒……要怎麽辦呢?”想到這裏,林可薇黯然地垂下眼瞼。


    下午她給風亦軒打電話,他一個都沒有接。


    靠在我的懷裏睡


    當她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他時,可想而知他有多難受!


    她居然會幹這樣的蠢事!


    她覺得對風亦軒好抱歉好抱歉,好內疚好內疚,好難受好難受。


    她終於弄明白自己的心,她愛的是風成淩,可是,風成淩愛的卻是跟她長得一樣的“可薇”。


    她該怎麽辦?


    “不許想他。”霸道地把林可薇的臉扭過來,風成淩低聲說,“你是我的。”


    就算她的心裏還愛著風亦軒,他現在也可以以孩子爸爸的立場,在林可薇的心裏掙得一絲地位!風亦軒現在主動放棄,他有機會把她的心搶回來。


    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


    兩個人,帶著不同的心思,在沙發上各有所想。


    林可薇的腦子一片混亂,想得有些累了:“我有點困。”


    “靠在我的懷裏睡。”


    林可薇沒有反抗,乖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


    這個時候,風成淩內心充實,閉上眼。能重新將她抱在懷裏的感覺真好。


    世間最浪漫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而是在一起。


    *****************


    幾天後,風成淩出院了。


    他帶著林可薇去了鄉下的牧場……


    是春天,郊外的天氣十分的好,草地青綠,在一片綠茵之中開滿了白色的花點。


    空氣也是相當的好,泌入心脾!


    林可薇一直掛念著風亦軒現狀如何,在醫院的這幾天心事重重,精神一直不太好。乍然見到這個漂亮的地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林可薇的心情好了很多。


    “喜歡嗎?”


    “喜歡。”林可薇點點頭,“這裏真漂亮,漂亮得就像一幅畫……”


    就像是偶像劇裏才可以見到的場景。


    “如果把它拍下來,一定很美很美。”林可薇感歎地說。


    “不用拍,這種美麗我們可以每天欣賞得到,因為這裏是屬於我們的。”風成淩勾唇一笑,牽著她下車,進了牧場。


    把人逼到這種程度


    這點行李是來牧場之前,風成淩帶林可薇去買的幾件衣服。她以前的東西都在風亦軒的家裏,而自從那晚風亦軒從醫院裏離開後,就再也打不通他的電話。


    “這裏有電話嗎?”一進家裏,林可薇什麽都顧不得,就急急地問風成淩。


    在車上和醫院裏的時候,林可薇用風成淩的手機打過電話,可是打不通。


    林可薇覺得不可能是風亦軒不接電話,應該是風成淩的手機出故障了,打不通。


    她不信風亦軒會不接她的電話……


    牧場裏,又一次合上電話,林可薇目光黯然,對上風成淩的視線:“怎麽,他又沒接?”


    林可薇點點頭。


    還是打不通,這一次,她可以確信不是電話記的問題,而是風亦軒不接電話。


    他怎麽了,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麽都不接她的電話……是不是他無法原諒她,還在生氣?


    她真的好抱歉,可是就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辦法傳達給他。


    林可薇是因為愧疚和感恩,而想盡快跟風亦軒取得聯係。


    但是在風成淩看來,她是因為思念和愛慕……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風成淩目光一沉,安慰道,“隻要你乖,近幾天我會抽時間帶你過去找他……”


    也好,他和風亦軒也應該見麵談一談。


    不管他們過去有什麽恩怨,風亦軒把林可薇還回來了,還告訴了他真相,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謝謝風亦軒的。


    聽到風成淩的話,林可薇眼睛一亮:“真的?”


    再不見到風亦軒,她可能會崩潰,這幾天都睡不好覺。


    風成淩看著她憔悴的黑眼圈,點頭:“不過,你不要太期待。我隻是帶你去見見他,讓你安心,我是不會把你還回去的。”


    聽到這句話,林可薇又是甜蜜,又是痛苦。


    愛情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啊,它竟可以把人逼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我們的臥室


    她是不願意離開風成淩的,可是每次想到他留住她的原因,還有傷痛的風亦軒,她的內心就好糾結,好想要逃開。


    “可是……我已經跟亦軒結婚了。”林可薇說,“我怎麽能又跟你在一起?”


    是啊,風亦軒和林可薇還有婚約在身。


    風成淩的心淡淡一痛,但他很開笑起來:“結婚了又怎麽樣。結婚了也可以離婚!隻要你在我身邊,就算你永遠不離婚,我也可以給你做地下情人。”


    對他來說,結婚不過是法律上頒布的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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