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仙枍對百木還是比較信任的,畢竟對方是天厥首徒,一般弟子對師兄師姐都有著一種天然的信賴,何況百木給人的感覺也很穩重,讓人很難去懷疑。


    所以仙枍也隻是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將手腕伸了出去。


    百木瞥到仙枍手腕上那隻淡綠色的連理枝玉鐲,眸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但很快收斂,仙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看著仙枍抬起的手腕,百木沒有動作,隻是說:“換成右手,左手不太容易探出修為。”


    仙枍對這事也隻是一知半解,自然不疑有他,乖乖收回戴著玉鐲的左手,將右手伸了出去。


    百木這次也沒再含糊,直接搭上仙枍的手腕,朝幾個穴位輸入靈力,在仙枍的經脈中遊走起來。


    仙枍開始時有些排斥,百木說了一句“放鬆”,她便依言放鬆了身體,讓百木更輕鬆地查探她的修為。


    百木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便收回了手,但因為他向來麵無表情,所以仙枍也看不出他到底探沒探出什麽問題來。


    就在仙枍疑惑的目光中,百木終於淡淡開口道:“你的經脈都沒有問題,修為不是沒有漲,而是散去了。”


    “什……什麽?”仙枍愣了一下,才怔怔地收回了手,“什麽叫,散去了?”


    百木卻是沒有絲毫同情的神色,對他來說,這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你的修為到了這個值,便會將超出的部分自動散去。”百木頓了頓,問到,“你是不是修了什麽法術?有些術法的確會讓人有這種狀況。”


    她修了什麽法術?仙枍皺眉思索了一番,遲疑著問到:“我學了《馭風決》,不能將靈力保留在自己體內,會是,這個原因嗎?”


    百木沒有給肯定的回答,隻是說:“我沒聽過這個修煉術法,但從你說的反應來看,或許是這個原因。”


    仙枍冥思苦想,最後也還是覺得大概是這個原因了,而且再問下去也沒什麽結果,便打算告辭離開了。


    “多謝大師兄,那我先走了,不打擾大師兄修煉了。”


    百木雖然麵上仍然淡漠,但話還是很近人情的,他說到:“師妹願意信任我,亦是我之殊榮,自不必言謝,況且我也未能幫到師妹,自無謝須言。”


    仙枍突然很感動,百木看起來冷漠,但還是願意幫助她,甚至不要求她回報什麽,其實已經很難得了吧,而她以前卻那樣揣度對方,對他避之不及。仙枍有些懊悔,話到嘴邊卻又咽回去了,對方大概不願意聽吧。


    所以仙枍忍著感動,說到:“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大師兄了。”


    說完,朝百木行了一禮,便轉身凝了雲朵離開了。


    百木還是站在原地,眼中一絲一毫的溫度也無。他並不是不在乎感謝,而是於他而言,仙枍對他的感謝才是諷刺吧。畢竟,他並沒有說真話啊。


    暮雪說它查不出來的東西,天厥山上便不可能有人能查的出來,但總還會有那麽一個人知道的真相的,不是嗎?


    而事實如何,百木自然知道,不過,他是一個字也不會說出來的。畢竟,又憑什麽讓他說出來呢?


    仙枍回到偏殿,還是覺得沒什麽頭緒。雖然百木說大概是因為《馭風決》的原因,但事實上她自己卻覺得不是,畢竟寒子呇對此完全沒什麽反應不是嗎?可會不會是寒子呇忘了呢?仙枍眉頭緊鎖,在偏殿裏來回走動著,把暮雪都吵醒了。


    其實暮雪現在也不怎麽在意了,仙枍都已經修了《馭風決》了,那修為漲不漲其實也沒多少影響,不過對方現在隻用得了《馭風決》十之一二的功力,自然感覺不出來。嗯,還有某個自以為很懂的蠢貨也感覺不出來。


    不知道走了多少個來回之後,仙枍終於停下來,既然想知道怎麽回事,把寒子呇叫過來不就成了,幹嘛想東想西的,真是這陣子惶恐慣了,腦子越來越遲鈍了。


    說幹就幹,仙枍直接摸了摸玉鐲,就坐下來等著寒子呇過來報到了。


    殿門就那麽開著,免得寒子呇來了還要敲門什麽的。仙枍望著空蕩蕩的殿門,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點啊點,敲在桌子上一響一響的,偏生始作俑者一點也沒注意到。


    暮雪幽怨地看了一眼仙枍,隻可惜對方根本沒看它,所以完全沒有接收到它的意見。於是暮雪更加鬱悶了,但實在懶得起來,便耷拉下耳朵,把頭埋進尾巴裏麵了。


    沒讓仙枍等太久,寒子呇很快就到了,仙枍也沒功夫和他寒暄,招呼他在桌子對麵坐下,便開始詢問起來了。


    “師兄,你說我這可不可能是修習了《馭風決》的緣故?自從修習《馭風決》以後,我的確不能將靈力固定在自己體內了,這對修為有沒有什麽影響?”


    仙枍隻問了自己想問的那些,至於百木跟她說的那些,則是隻字不提,不過她隻是下意識地覺得這樣會更好罷了。


    寒子呇沒想到仙枍會這麽問,挑了挑眉,卻沒能給出仙枍想要的答案。


    “並不是這個緣故,修習《馭風決》的並不隻有你一個人,但之前並沒有聽說還會抑製修為的。”


    “這樣嗎?”仙枍有些失望,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就更沒有思路可循了。


    寒子呇見狀,心裏也很不舒服,對於他來說,仙枍高興與否其實是很重要的吧。這兩個月來,仙枍心裏難受,他又何嚐開心呢?可他除了默默找尋辦法以外,卻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口。


    “其實,你為什麽不換一種方法呢?當初你出去修行了半年,便可以突破瓶頸,修為大增。而你如今一天到晚在這屋子裏麵修煉,修為便沒有提高。如果你再出去修煉一陣子,是不是會有一點點改變?”


    寒子呇這話也隻是說著好聽罷了,他自己心裏都不一定有幾分相信,但如果仙枍能夠相信,那邊足夠了,至少,能讓她不那麽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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