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皎潔的圓月掛在幽暗的夜空,點點星辰散著光芒圍繞在明月的周圍,組成一副美麗的明月星空圖。


    夜色下的海軍港美麗如昔,幾艘戰艦遊弋在海港之外,護衛著海港的安全。


    海軍港沿海一座船塢之中,本來應該熄燈無人的房屋之中,通明,人影踴動。


    此刻的船塢模樣大變,一座熔爐出現在船塢的房間之中,熔爐不遠處堆滿黑煤,幾個僅穿著短褲的健壯民工,手持鋼鏟,鏟起大量的黑煤送到熔爐下麵的燃燒爐中,黑煤燃燒帶來的高溫,將整個房間變成異樣的桑拿房。


    熔爐旁邊的一間房屋之中,趙磊一臉微笑的站在一堆金磚中間,仔細的數著這些金磚的數量。


    “大人,這麽做不好吧?三百萬兩黃金直接變成一百五十萬兩,貪汙這麽多,會不會有大麻煩啊?”肥壯的龐柏,苦著圓胖的臉,站在趙磊的身邊,喃喃的低聲說道。


    “有什麽麻煩,反正這些黃金早晚要還給朝廷,不過暫時放在大人這裏,大人經手的事情,大人都不怕,你怕什麽啊!”一身淡青薄衫的蘇洵,也笑著看著龐柏說道。


    趙磊這時根本沒有注意蘇洵和龐柏之間的對話,他手中拿著兩隻一模一樣的金磚,輕輕托著,感受著兩隻金磚的分量。


    “大人放心!這兩隻金磚分量上絕對一樣。如果不融化它們,就是神仙來了都分不清那隻是真地金磚,那隻是假的金磚!”一位花甲老人站在趙磊的身邊,看著趙磊專注的神情,嗬嗬一笑低聲說道。


    “真的一模一樣啊!如果不融化或者切開,還真的不好分辨真假。既然金磚這麽好仿製,為什麽大宋市麵上沒有聽說過有假金磚出現呢!”趙磊看著手中一模一樣地兩隻金磚,奇怪的對身邊的花甲老人問道。


    “大人說笑了,朝廷的金磚都有朝廷專用的印花,那裏有人敢仿冒,抓住可是殺頭的罪名,這批金磚可不一樣了,這可是麻逸金磚,既沒有印花,又沒有底紋。在大宋根本無法用於交易,唯一的用處就是去官府折換官府的金磚,所以製作這些東西根本不犯罪,老兒才敢幫大人鑄造!”花甲老人惶恐的對趙磊解釋說道。


    花甲老人的話音剛剛落下,四個壯漢又抬著一堆金磚走進房間。將那些金磚仔細地堆在一起,以供趙磊甄別記錄。


    “看看!好手藝啊!正中是鉛心,中間是陶土,最外層才是薄薄一層黃金,不過三兩黃金。就鑄造成五十兩的金磚,隻需一夜,到每天麻逸三百萬兩黃金。就變成一百五十萬兩了,隱瞞俘獲黃金一百五十萬兩,這罪名可不小啊!”趙磊笑嗬嗬的丟給蘇洵和龐柏一人一塊假金磚,自嘲的對他們沉聲說道。


    “不夠,雖然這批黃金數量夠多,但畢竟是大人俘獲而來,要知道戰時統帥本來就有處置這些金銀的權力,雖然數量多一點,但認真計較起來。不過小過而已,恐怕大人還需要再做點什麽!”蘇洵看著房間中地假金磚,沉吟片刻低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讓希文兄帶新軍先走,我帶著朱大力等人,遊山玩水慢慢回去,等到十月之後回到汴京!”趙磊微微一笑,將心中的打算對蘇洵和盤托出。


    “妙!官家在汴京等的心急,大人卻遊山玩水慢慢返回汴京,到時一項蠻橫自大,延誤要事的罪名就跑不掉,加上範仲淹帶回汴京的那筆假金磚,功高震主地下場,完全可以避免了。”蘇洵搖搖手中折扇,笑著對趙磊說道。


    聽完蘇洵的話,趙磊心中一陣輕鬆,打個嗬欠,看到天色已晚,對蘇洵和龐柏說道:“已經快三更天了,明天還要批閱海軍的事務,大家先去睡吧,這批金磚弄完估計等到明天下午了。”


    蘇洵和龐柏也感覺有些勞累,對趙磊拱手告別,前後離開,趙磊告誡花甲老人一些事情,也離開船塢,返回指揮使居所休息去了。


    ……


    三天地時間眨眼而過,在趙磊的暗中安排下,範仲淹率領兩萬多領過巨額賞賜而歡天喜地的新軍士卒,護衛著眾多的麻逸戰利品,列著長長的隊伍,經韶州走6路開拔返回汴京了。


    而趙磊則在蘇洵、龐柏、蕭若若、楊金花等人的陪同下,帶著朱大力等幾十位武功高強的護衛,開始微服遊玩,一路遊山玩水慢慢返回汴京。


    趙磊抗旨遊玩計劃的第一步,當然是廣州西北的梧州城。


    梧州城是大宋廣南東西兩路交匯處有名地雄城,始建於漢高後五年(公元前183年),當時的梧州是南越王朝的王城,元鼎六年(公元前1121年),始名梧州。


    梧州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潯江、桂江、西江匯於梧州,三江交匯之處更有鴛鴦江的美譽。


    梧州還有兩寶名揚天下,梧州多鬆樹,所產鬆香供應大宋四方,梧州鬆香壟斷著大宋八成鬆香市場,隻要有城市就能看到梧州的鬆香;梧州另一寶更是文明,“岑溪紅”花崗岩不但是富豪家中常見的物品,就是皇宮大內,宗室重臣的府上,也缺少不了這種大宋頂尖的花崗岩。


    好不容易來一次廣南路的趙磊,豈能不在梧州這種深具代表性的城市遊玩一圈。


    梧州城外。趙磊騎著一匹廣州守備將軍送給他地上等黃驃馬,一馬當先,揚鞭疾馳到梧州城外,他的身後,蘇洵、蕭若若還有朱大力等護衛也緊跟而至。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果然好地方!”梧州城外,避開官道在小路上行走的趙磊,看著附近如畫美景,聞著清新的空氣,聽著附近蟬嘶鳥鳴的聲音,心情大好的對跟上來地蘇洵等人說道。


    “南秀北壯!南方風景秀麗,卻缺少北方的雄偉,這裏真的很美,但是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難免消磨心中豪情壯誌!”蘇洵看著附近的美景。微微一笑對趙磊說道。


    趙磊聽到蘇洵的話,心中卻不認同,剛想反駁,卻聽到身後的楊金花傳來驚訝的話語。


    “趙磊哥哥!看那邊,那裏好多災民啊?”楊金花騎在馬上遠眺四方。突然看到東南方向一群鶉衣百結的百姓,一臉愁苦的手持簡陋漁網,在江邊打魚。


    趙磊聽到楊金花驚訝地話語,馬上轉頭看去,看過之後。感覺那些人不像災民,畢竟災民都是麵黃肌瘦、兩眼無神、一臉麻木的樣子,這些人看起來隻是貧苦而已。


    “他們也許是江邊貧苦的漁民吧!”肥壯的龐柏。氣喘籲籲的騎著身下已經開始變得瘦弱戰馬,看到遠方正在打魚地百姓,隨意的回答說道。


    “是災民!看他們身後的茅屋,草還是青的,搭建不久,而這些人手中的漁網,都是草藤編地,草網隻能用幾天時間,而且容易破損。打魚效果很差,如果是漁民,怎麽可能出現那麽多新的草屋和暫時用的漁網呢!這些人一定是剛剛來到梧州,而且居無定所,身無分文,除了災民,再沒有別地解釋。”蘇洵仔細看看遠方那些貧苦百姓,對趙磊沉聲分析說道。


    “怎麽會!梧州一向富有,廣南東西兩路比的上梧州繁華的城市不多,加上這幾年風調雨順,怎麽可能出現災民呢!現在還不到梅雨季節,江水泛濫的時候還沒有到啊!”龐柏聽到蘇洵的話,馬上驚訝而疑惑的看著遠方貧苦百姓說道。


    “過不就知道生什麽事情了嗎!”趙磊淡然的說完,策馬朝貧苦百姓打魚的江邊走去。


    趙磊等一行人高頭大馬,身配武器,特別是朱大力等人,身上更背著隻有大宋禁軍才有資格使用的單臂神弓弩,高調地一行人轉眼吸引了江邊打魚人的視線,所有人都停下手邊工作,戰戰兢兢的看著走進的趙磊等人。


    來到江邊打魚人的前麵,趙磊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身後的護衛,走到一位花甲老人的麵前,趙磊對老人恭敬的問道:“老人家!你們是梧州漁民嗎?”


    “回稟這位大人,老朽等人不是梧州人士,是來自宜州的災民,老朽是宜州舉人單文忠,敢問大人是?”花甲老人對趙磊不亢不卑的沉聲問道。


    花甲老人居然還是一位讀書人,還是過了鄉試的舉人,按理說舉人在大宋已經有朝廷給的舉金,就算災荒也輪不到舉人頭上,老人家怎麽會從宜州落魄到梧州來了呢!聽到花甲老人的回答,趙磊更加疑惑起來。


    “本官是返回汴京述職,路經此地,不過如果老人家有什麽冤情,本官還是能為老人家作主的。”趙磊自信的對花甲老人單文忠說道,在他看來讓一個舉人落魄到異地,肯定是有什麽人逼迫這些人背井離鄉,還沒有辦過案子的趙磊,這時迫切的想嚐嚐當青天的味道,於是對老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聽到趙磊的話,花甲老人單文忠苦笑說道:“恐怕大人是幫不上什麽忙了,老朽和鄉親的事情,隻有大宋軍隊能管了。”


    “什麽話!不管牽涉到什麽人?本官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老人家請放心,本官位居台諫,所有不平事本官都能官!”趙磊愈加感覺可能碰到大案子了,開始信口開河的對單文忠說道。


    “宜州安化蠻叛亂,擊潰朝廷在宜州的軍隊,占領了宜州,不知大人能否從安化蠻手中將老朽等人的土地財產要回來呢?”花甲老人單文忠看著趙磊苦笑說道。


    聽到花甲老人的話,蘇洵和龐柏徹底暈了,他們怎麽都想不到,宜州居然生叛亂,還被他們趕上了。


    而蕭若若和楊金花,看著尷尬的趙磊,掩嘴輕笑,開始看趙磊的笑話,看趙磊怎麽為這些百姓作主,將叛軍占據的財產田地幫這些百姓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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