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前,呂公儒捂著被打扁的鼻子,疼痛難忍,他長這麽大,還沒有受過這種罪,勃然大怒的他,恨不得當場將那幾位醉酒的潑皮打死,就在這個時候,呂公儒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男人譏諷的大笑之聲。


    呂公儒為人心胸狹窄,有名的小肚雞腸,如今光天化日,大街之上因為英雄救美被人打的鼻破血流,心中正憤恨著呢!突然聽到有人譏笑於他,更加怒不可遏,轉頭朝旁邊大罵說道:“什麽人!居然敢嘲笑本公子,活的不耐煩了嗎?”


    呂公儒話剛說完,就看到旁邊茶坊的門口,趙磊大刺刺的站在那裏,他的身後,還跟著五個壯漢,領頭的一個,塊頭之大,整個汴京都算罕見的豪傑。


    看到趙磊和他身後的五個壯漢,呂公儒在對比他帶來的兩個護衛,心中不由有些發怵,但想想自己宰相公子的身份,呂公儒氣焰囂張的對趙磊說道:“你是什麽人?居然譏笑本公子!”


    趙磊目視跟著呂公儒的兩個壯漢,幾下打倒那些醉酒的潑皮,兩位壯漢攻擊動作緩慢,而且沒有章法,一看就知道同樣是街頭混混出身,所以搖頭冷笑幾聲。


    而被醉酒潑皮調戲的蒙紗女道士,則冷冷的站在一邊,一聲不坑,冷眼旁觀,仿佛被調戲以及英雄救美的主角,都跟她無關一樣。


    趙磊看著眼前奇怪的一幕,疑惑的看著那位蒙紗女道士,居然忘了回答呂公儒的話。


    呂公儒看著趙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怔怔的看著蒙紗女道士,心中馬上升起被輕視的怒火,“噔噔!”兩步走到趙磊的身邊,囂張的指著趙磊說道:“喂!小子!你聾的啊!本公子跟你說話呢!”


    聽到呂公儒的話,趙磊冷笑看著他,慢慢的說道:“呂公子!在下聾到是不聾,不過聽不到那些人微言輕的小人之言。”


    呂公儒聽到趙磊居然譏諷他是人微言輕的小人,心中更是怒極,手一揮,他身後兩個將醉酒潑皮全部放倒的壯漢,看著趙磊身後的五位壯漢,微微一愣,大喝一聲,一左一右就朝趙磊撲去。


    趙磊輕搖手中禦扇,含笑看著撲來的兩個壯漢,眼中毫無驚惶之色。


    “哎喲!”“咚!”


    呂公儒手下的壯漢,撲來的不慢,但是倒飛的更快,呂公儒隻看到趙磊身後那位黝黑高壯的大漢一閃身,一抬腳,就聽到手下人慘叫一聲,倒飛回來。


    “身手這麽好!你是什麽人?”呂公儒驚訝的看著趙磊身前的黝黑壯漢問道。


    “少林俗家弟子朱大力!”黝黑壯漢盯著呂公儒,憨直的甕聲說道。


    呂公儒看看已經爬起來,退到身後的兩位壯漢,再看看一臉譏諷笑容的趙磊和他身後四人,眼珠一轉,指著趙磊大聲說道:“趙磊趙三石,別以為本公子不認識你,我們井水不凡河水,你手下人的事情本公子就不追究了,本公子的事情你也少插手!”


    現在的趙磊,怎麽說也是汴京名人了,潘樓詩會加上折扇的推出,讓本來就已經小有名氣的趙磊名揚汴京,況且呂公儒也參加了中秋的潘樓詩會,怎麽可能不認識趙磊這個汴京名人呢!


    雖然認識趙磊,但是呂公儒也曾經是白馨蘭的仰慕者,如今白馨蘭被趙磊收入私房,呂公儒是對他是恨的牙癢癢,現在在大街上碰到趙磊,當然想給他一個教訓,不過呂公儒萬萬沒有想到趙磊身邊居然有那麽厲害的保鏢,所以教訓不成反被教訓。


    不過呂公儒也不是笨人,既然知道無法給趙磊一個教訓,馬上退而求其次,想起剛才救助的蒙紗女道士,想起那個女道士不亞於白馨蘭的火爆身材和高窕身材,呂公儒就全身發熱,急忙和趙磊劃清界限,準備打那個女道士的主意。


    趙磊看著呂公儒大眼看著他,眼神卻偷偷瞄向旁邊冷然不語的蒙紗女道士,馬上明白呂公儒內心的齷齪想法,但是想想汴京城良好的治安,覺得呂公儒未必敢對女道士用強,就淡然笑笑,對呂公儒做個請的動作。


    呂公儒看到趙磊的表qing動作,以為趙磊是因為他的身份而退卻了,得意洋洋的看著趙磊一眼,轉身朝蒙紗女道士走去。


    “這位美麗的女道長,請問仙觀何處啊?”呂公儒走到蒙紗女道士身邊,笑眯眯的儒雅問道。


    蒙紗女道士冷厲的看著呂公儒,語氣冰冷的回答說道:“貧道來自四聖觀,不知公子有何要事啊!”


    四聖觀!呂公儒聽到蒙紗女道士的話,臉色一變,突然想起他老子呂夷簡曾經的告誡,說四聖觀中有一位惹不得的女道士,那個女道士和麵前這位怎麽這麽相似,都是蒙紗遮麵,身材妖嬈,眼前這位女道士,莫不是……


    “請問道長可是清虛靈照大師?”呂公儒戰戰兢兢的看著蒙紗女道士,小心翼翼的問道。


    “貧道正是!”蒙紗女道士冷厲無情的說道。


    “那個!大師!小生身有要事,要馬上離開,就不打攪大師了,告辭!”呂公儒聽到蒙紗女道士的話,嚇的臉都白了,結結巴巴的說了兩句話,帶著身後兩個壯漢飛快的溜走了。


    站在茶坊門口的趙磊,本來還準備看好戲呢!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呂公儒就這麽跑了,驚奇的趙磊仔細回憶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馬上明白眼前這個蒙紗女道士來曆肯定不凡,身份更不會低了。


    四聖觀!趙磊在汴京時間尚短,對這些道觀寺廟還真的不是很熟悉,除了大理寺臨近的太平興國寺,還真不知道那個道觀居然這麽牛,能將宰相的紈絝兒子給嚇走。


    趙磊轉頭看看跟著身後看熱鬧的白馨蘭、蕭若若和小翠三女,疑惑的問道:“四聖觀是什麽地方?很有名氣嗎?”


    “四聖觀在保康門旁邊,緊靠城牆,守衛森嚴,是汴京城有名的宮禁道觀,道觀中出家的都是先帝的妃子,還有宗室女子,來頭都不小,四聖觀在汴京百姓中名氣不顯,但是在官宦人家卻威名赫赫,呂公儒肯定不敢惹四聖觀的女道士,所以才跑的!”趙磊身後,熟悉汴京風土的白馨蘭,馬上柔聲解釋說道。


    “清虛靈照大師!馨蘭你聽過這麽道號嗎?”趙磊繼續問道。


    “這個!好像沒有!”白馨蘭思索一番,茫然說道。


    身份未知!到底是先帝的妃子,還是宗室的女子呢?怪不得呂公儒那麽囂張的人,都嚇的掉頭跑得飛快,這麽敏感的身份,誰敢碰啊!調戲先帝妃子,讓人知道恐怕呂夷簡的宰相生涯也到頭了,而呂公儒估計隻能進宮當太監了。


    不過!眼前這個女道士,到底是先帝的妃子還是宗師的女子呢!為什麽可以光明正大在街上閑逛,還沒有人保護。趙磊疑惑的看著茶坊不遠的蒙紗女道士。


    正在趙磊疑惑時候,蒙紗女道士突然好奇的看著趙磊,然後飄然走進,淡然的問道:“這位公子可是名揚汴京的趙磊趙三石!”


    “在下正是!不知這位道長有何事請教?”趙磊拱手問道。


    蒙紗女道士看著趙磊,沉默片刻,輕聲說道:“可否找個無人地方敘說!”


    趙磊微微一愣,沉吟片刻,轉頭讓茶坊小二準備一個廂房,然後帶著蒙紗女道士和身後眾人跟著小二走進廂房。


    ………………………………


    茶坊廂房之中,在清虛靈照大師的要求下,隻有趙磊和白馨蘭三女留在房間裏,而人高馬大的朱大力等人,都凶神惡煞的站在廂房外麵站崗。


    “清虛靈照大師!請問到底有何要事?”趙磊看著蒙紗女道士,不耐煩的問道。


    “聽說三石先生精通醫術,還有一手家傳的推拿方法,可以醫治女性容顏上的紅瘡(北宋中醫對青春痘、粉刺、痤瘡的稱呼),是不是有這麽回事?”蒙紗女道士希翼的看著趙磊問道。


    原來是病人看病啊!怪不得帶著蒙紗鬥笠,原來臉上有了小痘痘,無顏見人了,不過推拿隻能治療內分泌引起的青春痘,對細菌引起的粉刺和痤瘡卻沒有效果,如果真是看病,還要看到病情才能確診。


    趙磊想到這裏,馬上對蒙紗女道士提出要求,要看她臉上的病情。


    蒙紗女道士猶豫良久,看來心中也是十分掙紮,在趙磊的開導下,最後歎口氣,將頭上蒙紗鬥笠慢慢的取了下來。


    “啊!”看到蒙紗女道士的容顏,白馨蘭、蕭若若和小翠三女,一起發出驚呼之聲。


    身材妖嬈的女道士,瓜子臉上,卻有著星星點點的紅斑,這些紅斑有的已經破裂,流出紅白色的血水,有的更是已經愈合,留下點點傷斑,蒙紗女道士身體的美麗,全部被這些紅斑破壞,看上去猙獰恐怖。


    看著身材妖嬈的女道士,還有她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趙磊歎息一聲,他現在才明白,什麽是看後麵想犯罪,看側麵想後退,看前麵想自衛了。


    “什麽時候出現的這些紅斑?”趙磊神情不變,正色的看著女道士問道。


    女道士看到趙磊的臉色,目光中露出感激和讚許的神色,然後思索一番回答說道:“大約十四五歲!”


    看這個女道士大約二十五六歲,沒有想到居然忍受了十幾年的煎熬,而且還沒有被這種病症打到信心,很堅強的女孩子,趙磊看著女道士讚賞想到。


    “有沒有撓過?”趙磊繼續問道。


    “沒有!剛開始找過太醫看過,雖然不見好轉,但是太醫忠告說不能撓它,一撓就會留下深深的疤痕!”女道士自嘲說道。


    “這些紅斑很嚴重,雖然我有能力治好它們,但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不但需要推拿,而且需要藥物,不知道長可有時間?”趙磊心想他手中有消炎和治療蟎蟲的藥膏,再配合推拿之術、規劃飲食和生活習慣,估計一年時間,就能將她臉上的紅斑完全消滅,所以對女道士淡然問道。


    “真的!三石先生真的可以治療我臉上的紅瘡!”聽到趙磊的話,原來對他並沒有信心,隻是碰運氣前來一問的女道士,馬上驚喜的看著趙磊。


    “明天前來在下的藥鋪,想必道長肯定能找到,隻要道長配合,在下保證一年隻能治好道長的病!”趙磊留下一句話,帶著白馨蘭三女和朱大力等護衛離開了。


    廂房之內,隻留下被趙磊好消息驚喜而流淚的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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