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興帝的聲音似乎有些回緩，他問道：“你是在控訴郭愛卿嗎？”
“老臣不是控訴，老臣隻是覺得委屈，不能因為老臣沒有翻出一個冤假錯案就辦老臣一個冤假錯案呐！”
這話說得還挺順溜！天興帝有些被氣笑了，他道：“所以你真的是被冤枉了？”
汪旋的眼睛居然開始泛起了淚光，好像他真是被奸人陷害的忠良，他伏地大呼道：“陛下，老臣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命三十餘載，從來都是盡忠職守，連學生的孝敬都不敢收，更不會做出殺人滅口這等殘忍歹毒之事！定是郭大人見在下沒有聽從他的意思造假案宗來欺君罔上，就懷恨在心，反咬老臣一口，給老臣安上這等不仁不義之陰毒罪名，居心何在！請陛下明察啊！”
到底是誰在反咬一口？！是你在反咬吧？！
天興帝看著汪旋默然無語。
而其餘大臣都不敢抬頭看天興帝的臉色，也不敢議論，隻敢靜靜地旁觀著汪旋演繹的獨角戲。
“既然汪愛卿是清白的，那麽敢不敢與人當麵對質？”天興帝問道。
誰？曾杏音嗎？
汪旋和譚大人大吃一驚，偷偷低頭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那丫頭果然是逃到京城！
汪旋大腦迅速地運轉起來，想著對策。
與她對質又能怎樣？她手上無證據，我完全可以告她是信口雌黃！
汪旋這樣一想就冷靜了下來，微微撇頭給譚耽發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理直氣壯道：“好，老臣行得正坐得端，無懼與任何人對質！”
“好！”天興帝大喝一聲，說道：“把曾姑娘帶上來！”
鄭公公便上前一步，高喊道：“傳曾嶸之養女曾杏音覲見……”
陰馥淼還是身穿紫衣，雙手輕捏長裙使裙裾離地，在天青殿下沿著中間的雲龍石雕一步一步登上陛級，走進了天青殿。
在眾臣矚目下來到天興帝所在的地平床下跪拜道：“民女曾杏音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興帝也是第一次見到曾杏音，很詫異曾杏音驚人的美貌，他凝視了一刻後，不自覺地聲音放柔道：“平身。”
“謝陛下。”曾杏音站起身來，俯首低眉。
“你就是曾嶸之養女曾杏音？”天興帝問道。
“正是民女。”
“孝心可嘉！”天興帝點頭讚賞道。
始終站在天興帝一側的太子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除了鄭公公誰也沒察覺到他這樣細微的變化。
“說說吧，你為何要逃回京城？”天興帝問道。
“回稟陛下，民女就在宜洛城要啟程返京的前一天民女無意中聽到了汪大人與譚大人的談話，說要在途中將民女殺了滅口，所以民女才會獨自逃回京城。”
“胡說！”汪旋決定先發製人，說道：“曾姑娘，你說話可要講證據，你可知道你誣蔑朝廷命官的後果！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話！”說完一雙厲眼射向陰馥淼。
陰馥淼低頭，避過了汪旋的目光，聲音清淡道：“民女隻會陳述事實，不會三思後編故事騙人。”言下之意很明顯，我不會受你威脅。
汪旋心中暗恨，他轉身向天興帝躬身道：“陛下，此女胡說八道，顛倒黑白，且說辭漏洞百出，不可置信！陛下您想，老臣和譚大人身為曾嶸一案的複審官，保護案子的原告人還來不及，怎麽會殺她？！殺了她對老臣有何好處？！”
陰馥淼這時出聲道：“陛下，民女知道一事，或許和他們追殺民女有關！”
天興帝道：“說。”
“民女先父還在世時就跟民女說過，琬德郡太守周滿和譚大人是妻舅關係！”
譚耽發神色不由得一震，忙不迭地抬頭望向天興帝道：“陛下，老臣有話說。”
“說吧。”天興帝應許。
“陛下，老臣在去琬德郡之前就曾多次進宮求見陛下，其目的就是為了避嫌希望陛下能將此案轉交於他人手上。可惜未能如願，因在其位不得不謀其政，所以老臣還是去了，但是老臣一直都在秉公辦案，不會因為太守是老臣妻弟而包庇他！”譚耽發說完還轉頭看向陰馥淼道：“曾姑娘，你誤會了！”
“這件事朕知道。”天興帝淡然地說道。
譚耽發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天興帝又問道：“那個周滿……他就沒有罪嗎？”
譚耽發和汪旋又互看了一眼，這句問話譚耽發不好回答，汪旋就說話了，“周滿當然有罪，當初他派人抄曾嶸之府邸時，沒有仔細清點收繳之物，導致重要財產遺失，所以應治一個他監察不力之罪。”
這個罪名不是很大，多半是克扣俸祿以示警告，最不濟也就是降級貶官，這樣的懲罰對周滿來說和死罪相比完全可接受。
“哦……是什麽財產啊？”天興帝發問道。
譚耽發和汪旋又對視一眼，天興帝是故意發問的嗎？這是何意？
汪旋有些忐忑地說道：“是五彩流光琉璃膽瓶。”
天興帝沉默了很久，然後又拖出長長的一聲“哦……”。
譚耽發擔心天興帝是在懷疑周滿私吞了寶物，又急忙說道：“太守周滿不知原宜洛城縣令曾嶸府裏還有這等寶物，他又寡聞少見，不識那隻琉璃膽瓶為何物，所以給疏忽了過去，才造成了如今的財產遺失，老臣認為雖然周滿不是竊取寶物的凶手，但有玩忽職守之嫌，也理應嚴懲！”
天興帝說道：“這麽說周滿犯事還情有可原！”
譚耽發道：“如果他不是老臣的親屬，老臣會建議酌情處理。但他是老臣的親屬，那就嚴懲不貸！給老臣與其他在朝為官的親屬一個警醒，必須嚴格要求，眼裏不容一粒沙子！”
譚耽發一下子有了鐵麵無私的範兒，和平時庸碌無為的樣子判若兩人。
天興帝揚起一絲笑，意味難明的笑。是譏諷？還是欣慰？
天興帝道：“你打算如何處置琬德郡太守周滿？”
譚耽發咬牙道：“按照我大晟朝律法，應該扣除半年俸祿，以示效尤。但老臣認為這樣還不夠，該將他連降三級，貶謫到其他縣城為官反省！”
“老臣不是控訴，老臣隻是覺得委屈，不能因為老臣沒有翻出一個冤假錯案就辦老臣一個冤假錯案呐！”
這話說得還挺順溜！天興帝有些被氣笑了，他道：“所以你真的是被冤枉了？”
汪旋的眼睛居然開始泛起了淚光，好像他真是被奸人陷害的忠良，他伏地大呼道：“陛下，老臣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命三十餘載，從來都是盡忠職守，連學生的孝敬都不敢收，更不會做出殺人滅口這等殘忍歹毒之事！定是郭大人見在下沒有聽從他的意思造假案宗來欺君罔上，就懷恨在心，反咬老臣一口，給老臣安上這等不仁不義之陰毒罪名，居心何在！請陛下明察啊！”
到底是誰在反咬一口？！是你在反咬吧？！
天興帝看著汪旋默然無語。
而其餘大臣都不敢抬頭看天興帝的臉色，也不敢議論，隻敢靜靜地旁觀著汪旋演繹的獨角戲。
“既然汪愛卿是清白的，那麽敢不敢與人當麵對質？”天興帝問道。
誰？曾杏音嗎？
汪旋和譚大人大吃一驚，偷偷低頭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那丫頭果然是逃到京城！
汪旋大腦迅速地運轉起來，想著對策。
與她對質又能怎樣？她手上無證據，我完全可以告她是信口雌黃！
汪旋這樣一想就冷靜了下來，微微撇頭給譚耽發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理直氣壯道：“好，老臣行得正坐得端，無懼與任何人對質！”
“好！”天興帝大喝一聲，說道：“把曾姑娘帶上來！”
鄭公公便上前一步，高喊道：“傳曾嶸之養女曾杏音覲見……”
陰馥淼還是身穿紫衣，雙手輕捏長裙使裙裾離地，在天青殿下沿著中間的雲龍石雕一步一步登上陛級，走進了天青殿。
在眾臣矚目下來到天興帝所在的地平床下跪拜道：“民女曾杏音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興帝也是第一次見到曾杏音，很詫異曾杏音驚人的美貌，他凝視了一刻後，不自覺地聲音放柔道：“平身。”
“謝陛下。”曾杏音站起身來，俯首低眉。
“你就是曾嶸之養女曾杏音？”天興帝問道。
“正是民女。”
“孝心可嘉！”天興帝點頭讚賞道。
始終站在天興帝一側的太子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除了鄭公公誰也沒察覺到他這樣細微的變化。
“說說吧，你為何要逃回京城？”天興帝問道。
“回稟陛下，民女就在宜洛城要啟程返京的前一天民女無意中聽到了汪大人與譚大人的談話，說要在途中將民女殺了滅口，所以民女才會獨自逃回京城。”
“胡說！”汪旋決定先發製人，說道：“曾姑娘，你說話可要講證據，你可知道你誣蔑朝廷命官的後果！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話！”說完一雙厲眼射向陰馥淼。
陰馥淼低頭，避過了汪旋的目光，聲音清淡道：“民女隻會陳述事實，不會三思後編故事騙人。”言下之意很明顯，我不會受你威脅。
汪旋心中暗恨，他轉身向天興帝躬身道：“陛下，此女胡說八道，顛倒黑白，且說辭漏洞百出，不可置信！陛下您想，老臣和譚大人身為曾嶸一案的複審官，保護案子的原告人還來不及，怎麽會殺她？！殺了她對老臣有何好處？！”
陰馥淼這時出聲道：“陛下，民女知道一事，或許和他們追殺民女有關！”
天興帝道：“說。”
“民女先父還在世時就跟民女說過，琬德郡太守周滿和譚大人是妻舅關係！”
譚耽發神色不由得一震，忙不迭地抬頭望向天興帝道：“陛下，老臣有話說。”
“說吧。”天興帝應許。
“陛下，老臣在去琬德郡之前就曾多次進宮求見陛下，其目的就是為了避嫌希望陛下能將此案轉交於他人手上。可惜未能如願，因在其位不得不謀其政，所以老臣還是去了，但是老臣一直都在秉公辦案，不會因為太守是老臣妻弟而包庇他！”譚耽發說完還轉頭看向陰馥淼道：“曾姑娘，你誤會了！”
“這件事朕知道。”天興帝淡然地說道。
譚耽發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天興帝又問道：“那個周滿……他就沒有罪嗎？”
譚耽發和汪旋又互看了一眼，這句問話譚耽發不好回答，汪旋就說話了，“周滿當然有罪，當初他派人抄曾嶸之府邸時，沒有仔細清點收繳之物，導致重要財產遺失，所以應治一個他監察不力之罪。”
這個罪名不是很大，多半是克扣俸祿以示警告，最不濟也就是降級貶官，這樣的懲罰對周滿來說和死罪相比完全可接受。
“哦……是什麽財產啊？”天興帝發問道。
譚耽發和汪旋又對視一眼，天興帝是故意發問的嗎？這是何意？
汪旋有些忐忑地說道：“是五彩流光琉璃膽瓶。”
天興帝沉默了很久，然後又拖出長長的一聲“哦……”。
譚耽發擔心天興帝是在懷疑周滿私吞了寶物，又急忙說道：“太守周滿不知原宜洛城縣令曾嶸府裏還有這等寶物，他又寡聞少見，不識那隻琉璃膽瓶為何物，所以給疏忽了過去，才造成了如今的財產遺失，老臣認為雖然周滿不是竊取寶物的凶手，但有玩忽職守之嫌，也理應嚴懲！”
天興帝說道：“這麽說周滿犯事還情有可原！”
譚耽發道：“如果他不是老臣的親屬，老臣會建議酌情處理。但他是老臣的親屬，那就嚴懲不貸！給老臣與其他在朝為官的親屬一個警醒，必須嚴格要求，眼裏不容一粒沙子！”
譚耽發一下子有了鐵麵無私的範兒，和平時庸碌無為的樣子判若兩人。
天興帝揚起一絲笑，意味難明的笑。是譏諷？還是欣慰？
天興帝道：“你打算如何處置琬德郡太守周滿？”
譚耽發咬牙道：“按照我大晟朝律法，應該扣除半年俸祿，以示效尤。但老臣認為這樣還不夠，該將他連降三級，貶謫到其他縣城為官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