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隻稍稍一低頭,可見蘇千秋骨節分明的脊椎順著腰背一路平滑往下,最後沒入幽邃的溝壑之中。


    少女的肌膚如白瓷般滑膩柔順,司南幾乎要被那細膩的膚色給晃瞎了眼,隻覺小腹一陣血氣上湧,原本花了好大力氣才稍微平複的身體又激蕩起來。他喉結微微一動,隻覺烈焰焚身,口幹舌燥,宛若墜入了萬劫不複的修羅場。


    他亟需找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動不動躊躇了片刻,司南終於想起自己原本的打算。按下開關,電吹風發出嗡嗡的聲響,他的指尖插進她發梢,心猿意馬的幫她吹起頭發。


    少女的烏發如緞,纏著繞著,叫司南心甘情願地被囚禁其中。


    蘇千秋隻覺像被一團又一團炙熱的空氣包圍著,無處可逃。她皺了皺眉,在他懷中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終於勉力睜開眼。頭重腳輕,恍恍惚惚,一時間記憶仿若斷片,竟沒想起自己在哪。身處的不是她自己那貓窩一般大小的房間,而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套間,頂上吊著的水晶燈晃晃的耀著眼。她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周遭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


    背後貼著的是誰?她頭腦一片混亂,隻覺自己靠在了某人身上,他那一起一伏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隔著肩胛骨清晰可見的傳了過來。


    她疲憊的抬起頭,對上了司南那張有點倉惶又有點心虛的眸子。


    哦,原來是他。蘇千秋那顆懸在半空的心悄悄落了下來。


    她輕輕的嗅了嗅,少年身上傳來草木的清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既然是他,那就可以……安心的睡了吧……


    她不堪重負的合上眼皮,像小貓般又往他身上鑽了鑽。


    司南舉著電吹風的手僵在半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被蘇千秋這麽一折騰,隻覺小命又生生短了幾年。而後他窘迫的往後坐了一點點,為的是和蘇千秋再拉開些微能夠保持清醒的距離。


    等頭發吹得半幹,他終於得空停下手來。一隻手虛虛的攏在她腰間,從背後環著她。他毫不自製地垂下眼皮去看她,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而過,眼中中似有萬千愛戀。懷中少女呼吸略微急促,臉頰是不正常的嫣紅,他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角,她的體溫灼燒著他,叫他猛的一驚。


    他伸出手掌往她額上試探,她的身子滾燙的像一盆炭。


    好像是……發燒了?


    司南如夢初醒。怪不得……她在浴室裏睡著了……


    他手忙腳亂地找來耳溫計測了一下,一看數值心便揪了起來——39.5°。


    人一急,就忙中生亂。司南赤著腳衝下樓把廚房翻了個底朝天,結果還是沒找家裏的藥箱放哪了。平時範叔和菲傭們在家,有些什麽事招呼一聲就成,今天剛好給菲傭們放了一天假,範叔又有事出去,偏偏這時候……


    往日沉穩如水的少年,而今臉上是罕見的焦灼。司南看了一眼床上的蘇千秋,她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幹的迸出了血絲,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隻覺她臉頰燙得驚人。


    他擰了條濕毛巾敷在她額上,又打了個電話給範叔。


    “什麽?藥箱?前兩天清理過期藥品時拿去雜物間了。誰病了?你不舒服?”


    電話那頭範叔語珠連發,一連串的問題逼得司南氣都喘不過來。他草草打發了範叔,跑去儲藏室把藥箱翻了出來。


    幸好感冒藥還差一個月才到期,退熱貼也還剩兩張。他又急急跑上樓,端了杯水給蘇千秋喂藥。


    他喊醒了燒得迷迷糊糊的蘇千秋,半扶起她,塞了一顆藥到她嘴中。大概因為藥片臨期外麵的糖衣化的七七八八,藥卡在齒縫間,苦得蘇千秋皺著眉頭半天也不肯吞下。


    司南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指探入她那濕熱軟濡的口中,將藥片往裏麵推了推。


    “乖……再不吃藥……我就要……親你了……”


    他的手指被她溫暖濕潤的口腔所包圍,那灼灼的熱量和濡潤的觸感,叫他渾身一陣顫栗。司南忽然覺得現在自己的動作,仿佛夾雜著幾分不能言喻的情色,他耳根一紅,趕忙將手指抽了出來。


    他衝衝忙忙喂了蘇千秋一口水,慌亂之下,又灑了一小半在她身上。


    隻見水珠拖著長長的尾巴,順著她光潔的頸脖滑下,略過精致的鎖骨,最後沒入胸前若隱若現的溝壑裏,留下一道幾近透明的水痕。


    司南定定的站在床前,麵前的少女秀眉微蹙,眼皮無力的搭著,兩頰酒醉似的酡紅,這一番媚色撩人弄得他心頭又一陣狂跳。司南伸出指尖幫她抹去嘴角的水漬,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指尖頓了頓,又著魔似的,沿著她白淨無瑕的肌膚,順著未幹的水痕滑下,最後觸及微彈的胸部,他才觸電似的收了回來。


    司南像是被抓包似的匆忙掖好蘇千秋的床角,他腳步虛浮的走到一旁躺椅上猛地墜下去,轉了個身,扯過一床毛巾被蒙著頭,似乎在為方才自己的趁人之危而感到羞恥。


    青春像是一匹發情的野馬,總是動不動就脫韁狂奔。身體永遠出挑於理智,被欲念驅使著不管不顧的擅自行動。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少年腦海裏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各種跳脫而出格的想象,像一場繾綣纏綿又汁液淋漓的夢,困不住,甩不掉。


    整整一晚,司南都深陷在七情六欲織就的天羅地網裏不能自拔。


    他睡得斷斷續續,混混沌沌。


    他猶如困獸鬥般在一場又一場綺麗又情色的夢中左突右近,最後徒勞的铩羽而歸。


    最後欲望從身體泄出,化作白濁的一片。


    蘇千秋則是被自己的咳嗽聲給吵醒的。


    咳到肋骨幾乎要斷裂,胸口沉悶的像是壓了幾塊大石。在這種如影隨形的窒息感下,蘇千秋猛地睜開了眼。


    牆角的夜燈投下淺淺的影子,床頭是樣式陌生的鬧鍾,指針恰恰構成了一個標準的直角三角形。


    淩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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