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蘇千秋和司南還真帶著奶油,去到城郊的名犬俱樂部。


    別看奶油的樣子憨憨傻傻,它真的是一隻有著cku證書認證的賽級名犬,為了把家族血統延續下去,當時把奶油領回家前就和俱樂部簽了協議,要配種到一定的次數,才算功德圓滿。


    奶油許久沒見蘇千秋,先是略帶敵意的吠了兩聲,被司南喝止住後,又小心翼翼的跑過來嗅嗅。


    一股熟悉而親近的氣息。


    等確定這就是以前常陪它玩的小女孩,奶油瞬間開心的發狂,尾巴快要甩上天。工作人員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從蘇千秋身邊拖開,三人一狗好說歹說了很久,終於拉拉扯扯的把奶油哄騙進了犬舍。


    “你要跟進去看嗎?”司南抬手輕碰了一下蘇千秋的胳膊。


    正是一層秋雨一層涼的時節,蘇千秋還穿著中袖,司南隻覺得她的胳膊像是一塊沁涼的玉石。


    “看……看什麽?”蘇千秋饒有趣味的問道。


    想起楚涵那句“天底下小爺隻服他”,嘴角漾起抑製不住的笑容。


    正午的陽光透過俱樂部的薄紗窗簾映射在蘇千秋身上,眼前的少女被籠罩在柔軟的金光中,勾勒出虛虛實實的妙曼身段,司南看得有點呆。


    “沒……沒什麽……”司南耳根微紅,終於回過神來。


    其實他對奶油的交配也沒有絲毫興趣,隻是想在這個歲月靜好的下午,和蘇千秋多點時間在一起。


    可惜少年春情萌動,少女卻不解風情。


    蘇千秋從斜挎包裏翻出一本五年題解,問:“你要看嗎?我還有一本三年題解。”


    司南:“……”


    過了大半小時,工作人員欲哭無淚的跑了出來,“你家的狗,好像不太配合啊!”


    司南進犬舍一看,隻見奶油前掌交疊著趴在地上,視若無睹對麵母狗的挑逗,聽見司南和蘇千秋進來,抬起頭委屈的嗚的叫了一聲,又整隻狗萎靡的趴了下去。


    司南眼角一抽。


    當奶油還是條小狗的時候,每次做錯了什麽事,總是這麽可憐兮兮的往司南麵前一趴,嗚嗚的叫幾聲,萌的司南心都化了,就再也不舍得打它了。


    直到有一次奶油衝進司南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司南實在沒忍住抽了它一頓,奶油當即嗷的一聲就跪下了,再之後,它瘸著腿勉強的站起來,慢慢的挪到門口,又回頭幽幽望了司南一眼。


    司南想,我好像沒抽它的腿啊。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奶油有事沒事,沒事找事,一瘸一拐不斷在司南麵前晃來晃去,晃的司南滿心愧疚,決定馬上網購一堆奶油最喜歡的玩具賠罪。


    到了飯點,範叔“鐺”的敲了一聲奶油的餐盆,趴在地上朝著司南舔著瘸腿賣慘的奶油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健步如飛的奔了過去。


    跑了幾步,奶油終於記起自己今天應該斷了腿,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下司南。


    司南滿頭黑線。


    奧斯卡影帝啊你!!司南在心中腹誹。


    至此之後,不管奶油再怎樣賣萌賣慘,司南堅定的走該打就打的路線,絕不手軟。


    就好像今天,司南剛想對著奶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被蘇千秋給拉了回來。


    然後蘇千秋說:“算了,別逼它。可能……你家奶油是個gay……”


    一旁偷聽的工作人員瞬間踉蹌了一下,爬起來擦了擦頭上的汗:“呃,司先生,要不……下次再試試?我們換條母狗。可能它隻是不喜歡這種類型而已……”


    折騰了一下午,日向西斜,人狗俱疲,蘇千秋抬腕看了看表,又快到打工時間。


    她蹲下拉過奶油的爪子握了握告別,“你再陪陪你爹。”


    “我送你。”司南得了機會,忙不迭的說,然後交待俱樂部的人把奶油送回家。


    奶油似懂非懂的望了一眼司南,懂了,隨後一臉被拋棄的生無可戀。


    愛情使人盲目,以至看不到眼前它這條好狗。


    奶油很幽怨。


    俱樂部離公共汽車的始發站不遠,車上人還並不多,蘇千秋拉著司南坐到了最後一排。


    她喜歡公交車的末排,透過窗戶,可以居高臨下的審視這座城。


    後排引擎的噪音很大,蘇千秋把手架在車窗上托著下巴一言不發。天色漸晚,汽車鮮豔的尾燈,廣告牌上的霓虹,是城市流動的風景。


    而她不知的是,沉浸在窗外風景裏的她,也成了身旁少年眼中的風景。


    良久,她轉過頭來,想和司南說些什麽,倏不其然,對了上司南炯炯的目光。


    刹那間兩人的目光相接,司南有一種被抓奸在床的驚惶,飛快的將頭扭開,然後覺得自己太欲蓋彌彰,又將頭轉了回來,用餘光悄悄的打量蘇千秋。


    恰在當下,公共汽車司機瀟灑的甩了一個急轉彎,慣性之下,車子裏一片東倒西歪,連帶司南也不受控的向蘇千秋壓過去。


    兩唇相碰。


    濕潤的,柔軟的唇。


    少女滿臉的驚詫倒影入司南的眼,他幾乎開始留戀這暖綿的觸覺。


    等司南回過神來,他正一手環摟著蘇千秋的肩膀,另一手撐在車窗上,把蘇千秋整個人緊緊的攬在了懷中。


    蘇千秋微微掙紮了一下,勉強抽出左手,摸了一下嘴唇,低頭一看,手上一條紅印。


    出血了。


    這忒麽就尷尬了。


    司南一手撐著玻璃,努力想要拉開一點理智的距離。


    “給我看看。”他伸手抬起蘇千秋的下巴,一臉的怒自己不爭。


    蘇千秋幹脆利落的一把甩開他的手,“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司南臉上迅速浮起一層紅暈。


    再然後,蘇千秋冰涼的手指在司南的唇上逡巡了一圈,然後伸出手指在司南眼前晃了晃,“你的血。”


    司南心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就這般平白的被蘇千秋輕薄了。


    但是,這把火放得深得他心。


    司南縮回手,撫上自己的唇。


    舌頭舔了一下,可以感覺到裏麵一條很深的牙印。


    果然很痛。


    司南患得患失的送了蘇千秋回去,再失魂落魄的回家。


    當夜,司南打開電腦,登上自己的日誌,又把它設為僅自己可見。


    “今天是不得了的一天……”


    他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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