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你昨天說陳陽落在你這的東西不會就是我顧男神吧?”電光火石間, 李光宗看著沙發上這個即使身上沾滿酒氣也絲毫不減帥氣的男人,又看了眼邵司, 將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


    邵司不置可否:“走不走了還, 要遲到了,有你這樣當經紀人的嗎?你給我起開。”


    李光宗一步三回頭, 邵司幹脆把顧延舟身上的毛毯往上拉,將那張臉蒙住, 說:“沒了,別看了。”


    “你有沒有給他熬醒酒湯?”都已經出了門了,李光宗還是不放心, “他喝得太多了,睡太久也不好,很傷胃,你應該把他喊起來給他喝碗醒酒湯啊……”


    外邊風依舊很大, 天氣預報說最近幾天可能要迎來一場台風。


    邵司出了門,往保姆車那邊走, 走兩步就戴上了帽子。


    然後他一邊彎腰鑽進後座,一邊放下衣帽:“什麽湯?你認識我這麽多年你見過我進廚房嗎?……我是他媽啊還給他熬湯?”


    李光宗聽著很是痛心, 控訴道:“冷漠,你這個冷漠的阿爸。”


    邵司:“……傻逼兒子。”


    路上,邵司快要睡著了,又想起來個事:“蠢崽, 既然你是他粉絲, 你知道露西是誰嗎?”


    李光宗:“啊, 什麽露西?”


    邵司平靜地說:“算了。”


    “算什麽算了啊,”李光宗差點摔電腦,控訴道,“每次都這樣,勾引完人家就跑,哪次能把話好好說完!什麽露西啊!露西是什麽啊!跟我男神什麽關係啊!”


    “我也不知道什麽關係,”邵司躺了回去,道,“反正跟你沒關係。”


    ……


    顧延舟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邵司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陌生的沙發上醒過來是何反應。


    不過顧延舟倒是頭一次,主動給他發微信道謝。


    【顧延舟】:昨晚謝謝。


    邵司看到消息的時候,正好一場戲拍完,坐在邊上休息,順便跟導演聊聊天。


    “我覺得他這個拍攝手法不行,你看,這邊拉完遠景,之後無論用三角構圖還是s構圖都覺得少了點什麽,這個鏡頭缺乏張力……”導演講得慷慨激昂,“張力你懂嗎?可惜了這段劇情,沒能得到最完美的呈現。”


    邵司嗯嗯啊啊,漫不經心地附和了兩聲。


    他起初隻是去問導演為什麽陸家輝今天沒來,柳琪身邊隻跟著一個小助理。結果就被導演扯著聊起專業問題,還越聊越帶勁。


    “切入角度也有點問題,這部網絡劇真是……”


    邵司偷偷摸摸地回複微信,導演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你邵兒子】:不客氣,王隊讓你醒了之後聯係他。


    【顧延舟】:好,知道了。


    還是像以前一樣平常的對話。


    邵司不可避免地把平時的顧延舟跟昨晚醉酒後的模樣聯係在一起,尤其明明躺在他身下,卻一副流氓樣,哪裏還有平時大家吹捧的‘溫潤如玉’。


    邵司指尖觸在屏幕上頓了頓,猶豫兩下,還是打了一行字:


    【你邵兒子】:露西是什麽玩意兒?


    他剛發出去,導演就在邊上拿著小喇叭大吼一聲:“柳琪!你幹什麽呢 !”


    “說了多少次走位注意點,不要老轉過去背對鏡頭!前兩天剛誇你,怎麽今天演技又倒退回去了?”


    邵司耳膜一震,手一抖,下意識把手機揣回兜裏。


    今天柳琪狀態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家輝不在的原因,演得有點急躁。


    “對不起,對不起。”柳琪驚慌失措地停下來,“再來一次吧,這回我一定……”


    “行了行了,”導演擺擺手,“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也該吃午飯了,二十分鍾之後再來。”


    邵司起身,打算回保姆車裏去找李光宗吃飯。


    卻被柳琪叫住。


    “邵哥,”柳琪穿著一身校服,站在拐角處,欲言又止,“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邵司真沒什麽耐心陪女孩子總是在花園裏散步,但柳琪也算是任務相關對象。


    兩人沉默著走了兩圈,柳琪情緒好轉,終於笑了笑,小跑兩步趕在邵司前麵,然後倒著走麵對他。校服裙擺一揚一擺,馬尾也在跳躍著:“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這個問題邵司連想都不用想,“從來沒有過。”


    “這樣啊。”


    柳琪腳下步子放慢了一些,然後她歪歪頭,又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邵司耐著性子,沒有把那句‘關你什麽事’說出口。


    所以他想了想,三言兩語道:“沒遇到過,所以不知道。”


    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後,柳琪突然朝遠處跑走了。


    然後她在差不多五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來,雙手作喇叭狀,大喊:“——我有句話想告訴你。”


    然而後半句話,柳琪卻說的很小聲,風吹過來,輕而易舉都能夠將其吹散。


    邵司從小到大被很多女生告白過。


    這個架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句被風吹散的話,無非就是四個字。


    我喜歡你。


    柳琪說完,微微笑起來,跑地更遠了,最後遠遠地朝他揮揮手。


    邵司看著她,隱隱約約地覺得這個告白更像是告別,好像說出來了,就打算將它丟了。


    “……不懂這些小年輕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麽。”邵司一上車,李光宗就聽到自家藝人在自言自語。


    “什麽小年輕?”李光宗側頭問,“發生什麽事了?”


    邵司鑽進後座,跟經紀人探討:“那種青春劇裏的告白,你怎麽看?”


    “挺浪漫的呀,我最近就一直在看那個‘來自流星的校園王子’,女主角喊著我宣你我宣你的時候,那種青澀又朦朧又純粹又瘋狂……”


    “打住,”邵司往後一躺,“……無法理解,不想聽了。我們之間可能有代溝。”


    “對了今天陸家輝怎麽沒來?”李光宗放下手機,“我今天一直提著口氣,他沒來真是覺得好輕鬆。”


    “說是家裏有事,跟公司請了一周假。”


    這下王隊他們有得忙,估計陸家輝被層層圈套騙住,現在正往裏麵鑽呢。


    李光宗想了想,又問出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可我還是不太懂,為什麽警方會找上你們,讓你們演那樣一出戲?”


    邵司朝他勾勾手指頭:“來,爹給你推理一番。”


    警方的策略其實也不難推斷,以楊茵茵留下了‘證據’為把柄,逼陸家輝自己露出馬腳,然後再逼著陸家輝去投奔‘老板’。


    這樣一圈下來,這個販毒團夥的所有主要成員,就都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了。


    上次王隊透露過,陸家輝能在這個販毒團夥裏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因為他掌握著‘老板’的把柄,沒人敢動他。


    說白了,也就是激發一場窩裏鬥。


    利益一旦產生衝突,狗咬狗,那才叫厲害。


    ……


    李光宗聽得目瞪口呆。


    “笨不要緊,多讀書多看報。”邵司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瞎猜的,不要太當真,中午吃什麽?”


    “……下館子?附近有家川菜館,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打包。”


    邵司吃完飯才注意到顧延舟給他回的信息。


    【顧延舟】:露西?


    【顧延舟】: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不過我以前養過一條狗,也叫露西。


    【你邵兒子】:日。


    邵司沒忍住,發出去之後有點後悔,在糾結要不要撤回。


    不過他糾結也沒用,顧延舟已經看到了。


    【顧延舟】:嗯?


    ……


    邵司擦擦嘴巴,麵不改色地回複:不好意思,發錯了。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按照原拍攝計劃進行。


    邵司準備起《麵具》的試鏡,他晚上睡覺前看一點,幾天功夫把整套書給看完了,然後開始揣摩人物角色。


    那次告白之後,柳琪對他並沒有任何異常舉動,沒給他造成什麽困擾,邵司也懶得再去追問她是什麽意思。


    “惡魔王子的落跑小甜心,還有半個月殺青。你試鏡過了,直接修整修整進麵具劇組。”李光宗替他盤算著,“就怕公司嫌片酬不夠高……跑出來插一腳。”


    “……”這個還真不好說。


    邵司跟公司簽了十年,其中花費五年時間慢慢火起來。


    他是不可能跟公司續約的,早已經計劃好自己出來開獨立工作室。所以剩下的時間裏,公司肯定會趁他人氣還在,不留餘力地壓榨。不管劇本好或不好,隻看片酬。


    “歐導的麵子,他們還是要看的。”邵司道,“實在不行,就接點廣告。”


    “也隻有這個辦法了……說真的,你當初怎麽挑了這家公司。”


    邵司摸摸鼻子沒說話。


    因為破係統說這家公司黑幕多啊。


    日子看似平靜地過去了。


    惡魔王子的落跑小甜心成功殺青的那一天,全劇組去酒店吃了頓散夥飯。


    酒過三巡。


    導演紅著臉,猛地拍桌,然後撐著桌麵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搖頭晃腦道:“我知道,外麵都說,我們拍的是雷劇,是爛劇……是腦殘劇。媒體把我們批得一文不值!”


    李光宗夾肉的手一頓,他用手背拍了拍邵司:“……幹什麽啊這是。”


    邵司正低著頭,手機攤在腿上,跟池子雋聊天,聞言頭都沒抬:“發酒瘋吧。”


    副導演和編劇趕忙拉住他,勸他坐下來好好說話。


    “導演,您坐,別站著。”


    “是啊有什麽話咱坐著慢慢說,坐下來吧啊。”


    導演大手一揮,堪堪自己將自己穩住,沒有一頭栽倒在餐桌上,拒絕道:“我不!今天這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


    “我也是個導演,我也是有尊嚴的,我……”


    他說著說著,停下來,有些作嘔,大概是喝太多想吐。


    邵司不動聲色地將椅子往後挪了兩寸。


    幸好燈效師及時把導演扛出去了,導演經過門口的時候還不停撲騰著雙手:“我是一名有實力的導演!我也有夢想!”


    ……


    等導演走了,李光宗才湊到邵司耳邊提醒:“你剛才那個嫌惡的小表情,太露骨了。”


    “我怕他吐我身上。”邵司抬起頭,“你還要吃多久?可以走了嗎。”


    “走吧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李光宗說完後,用紙巾擦擦嘴,然後起身對同一桌的演員及工作人員們客套了一番:“ 來來來,這杯我代表小司敬大家,慢慢吃,我們還有點事,就先撤了,祝大家往後的日子裏生活愉快工作順利……這段時間裏小司多虧你們照顧,萬分感謝……”


    邵司收起手機,站起來,陪著李光宗向大家夥兒鞠了一躬。


    往外走的時候,李光宗走著走著停下來,一拍腦袋:“哎我外套落那了,你等等啊我回去取。”


    邵司雖然嘴裏念叨著‘整天丟三落四’,但還是靠在走廊牆壁上等他曲了外套回來一起走。


    【池子雋】:哥,哥你還在嗎?


    【池子雋】:對了,我昨天在隔壁劇組看到顧影帝了,超級帥!啊!無法呼吸!


    顧延舟。


    邵司盯著這三個字,眯起眼。


    上次龍悅那件事,他後來纏著王隊問了半天。


    王隊架不住他死纏爛打,還時不時跑警局裏來給他們帶早餐,最後才透露給他說是陸家輝設的局。


    陸家輝這人,謹慎至極。


    那天邵司演得騙過了他還不夠,他還要從顧延舟那裏再確定一次。


    所以顧延舟隻好赴宴,再陪著演一出戲。


    “看來是騙過去了,那陸家輝現在人呢?”


    邵司問完,王隊沉默了一會兒。他走到辦公桌旁,把日曆翻過去一頁,盯著上頭的日期,歎口氣說:“跑了。”


    與他憨厚的外表不同,陸家輝滑得跟條泥鰍一樣。


    意識到自己鑽進圈套裏之後連夜就跑了,現在警方正在全力尋找。


    “幸好那些核心成員,我們已經通過他摸得差不多了,證據也陸陸續續由我們派去的幾名臥底收集起來。”王隊道,“這陸家輝落網,也是遲早的事。”


    聊了幾分鍾之後,邵司又問起那個老生常談的話題:“那通電話裏,茵茵究竟說了什麽?”


    “……你怎麽那麽關心那通電話?問了不下十次了吧?”


    “我暗戀她啊,我當然特別在意。”


    邵司回想到這裏,李光宗已經拿著外套再度走到門口:“等下先送你回去,我還得去趟公司,有個會議要開。你擱家裏待著別亂跑,最近外頭風言風語特別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年末了,狗仔都開始拚業績。”


    邵司:“哦。”


    “昨天那個熱搜第一你看了嗎,比你和顧延舟那緋聞還莫名其妙。”李光宗嘖了兩下,“震驚!某天王嫂出軌!……結果隻是人家天王發福了而已,夜黑風高地狗仔沒認出來。”


    “沒看,”邵司先是回答了前半句問題,然後才點評道,“神經病吧。”


    此時外邊天已經黑了,月亮倒是挺圓,掛在半空中。


    車停在地下車庫,司機剛接到電話,正往門口開。


    入冬了。


    邵司感覺到一陣寒意。他略微彎腰,搓了搓膝蓋,順著這個動作,寬大衛衣領口滑下去一大截。


    從正麵看過去,能看到他裏麵還穿著一件黑色打底背心。


    “讓你穿秋褲你不聽,”李光宗睨他一眼,“現在知道冷了吧。”


    邵司直起身道:“我要是真聽你的,在破洞牛仔褲裏麵加條秋褲,我一定是瘋了。”


    李光宗:“這有什麽,也許你就搖身一變變成新一代時尚教主了。老實講,每次跟你出國參加什麽時尚界大師春秋新款還是秋冬新款發布會走秀的時候,我都感覺我瞎了,那些衣服都什麽玩意兒,穿得出去嗎,那還是衣服嗎……尤其裏麵我記得很深刻,有一個渾身上下罩著直徑一米的‘大圓筒’,在t台上挪了一圈。”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跟前。


    邵司率先坐進去,然後降下車窗,趴在窗口朝經紀人勾手指:“小土鱉,快上車。”


    李光宗:“……”


    半路,邵司想起來個事,他翻了翻和池子雋之間的聊天記錄,問:“你知道《眾裏尋他》這個節目嗎?”


    “眾裏尋他?”李光宗正在看公司最新發布的通知,聞言放下電腦,摘了眼鏡道,“那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節目?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眾裏尋他》改編自泰國的一檔同性相親節目,原名叫gay裏gay氣。前不久嘉世娛樂斥重資買下了它的版權,引起軒然大波。


    這檔節目肯定是不能在電視上播出的,隻能走網播路線。


    圈內大多數同行都不看好這個節目。


    拋開現在公眾對同性戀的接受度不提,又有多少人願意上這個節目,麵對全世界的觀眾,坦誠地告訴大家,我是gay呢?


    “子雋接到導演組邀請,讓他去參加。”邵司揉揉眉心,“這傻逼孩子還挺樂嗬。”


    “當嘉賓?”


    “不是……是戀愛導師,牽手成功或者失敗的時候,坐在邊上指指點點的那種。”


    李光宗不知該如何評價:“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讓他自己保重。”


    係統壓低聲調:[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幹點正事了?]


    對待這個問題,邵司認真起來:[我已經想好了……]


    係統屏氣凝神:[嗯?]


    邵司在半夢半醒間回答說:[待會兒我要回家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係統半天沒說話,哽了哽,[你是認真的嗎?]


    [……你在質疑我。]


    [我這不是質疑,是痛心。]


    [我又沒有拿小拳拳錘你胸口,別吵,我真要睡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邵司便徹底陷入了昏睡,呼吸清淺。


    係統歎口氣:[我他媽還能說什麽,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回去的路途較遠,等李光宗悠悠轉醒,他抬起手腕,算了算,估摸還有二十分鍾車程。


    在車上用電腦辦了會兒公,打開郵箱整理這個禮拜的通告,寫了幾樣要交待給公司的匯報。


    等郵件發送出去之後,他拿下眼鏡,開始琢磨邵司的後期發展。


    別看他平時老是拿‘過氣’這兩個字開玩笑,其實還真挺怕過氣的。過氣太容易了,在現在這個充斥這著便當娛樂的社會環境中,再熱的新聞能能在大眾視線裏停留過久?能被多少人記得?新鮮感過去之後還剩下多少談資?不艸熱度,不搞事情,分分鍾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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