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再進教室,難免有種灰頭灰臉的感覺,可還是硬著頭皮放學,把這群小猴子放出了教室。


    小虎子樂顛顛地和她告別,向不遠處等他的方馳洲奔去。


    她直了直腰,這一周算是結束了,小孩軍訓,她不比孩子們輕鬆啊盡!


    可是,她想錯了,原來,一切並沒有結束……


    隻見方馳洲身邊的小虎子對她招了招手豐。


    什麽意思?


    她傻乎乎地走過去。


    卻見方馳洲掏出錢包來,從錢包裏拿出幾張照片,原來是要給小虎子交照片的……


    可是,錢包醒目的照片格裏,一個女人的照片相當耀眼。


    很漂亮的女人嘛……


    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他妻子,不,應該說前妻。隻是,這男人還果真挺長情啊,離婚了還把前妻照片放在錢夾裏,是有多放不下……


    如此耀眼的照片,小虎子自然也是看見了的,立刻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不已啊!


    “方叔叔!讓我看看這個照片是誰的!”小虎子把住方馳洲的手腕。


    方馳洲臉色沉了下來,迅速收起,“別鬧。”


    可是,小虎子已經看見了,搖著腦袋有些失望地說:“咦,不是董老師的照片呀……”


    那一刻,董苗苗的腦袋裏嗡的一聲響,同時,感覺方馳洲那筆箭還銳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寒森森地戳了好幾個洞……


    誰知,小虎子還有威力更猛的雷放在後頭,隨著小虎子接下來一句“董老師錢包裏都放著你的照片……”,董苗苗的腦袋裏於是連嗡三聲,已經嗡得失去行為能力,而她的身上,也自覺寒森森地千瘡百孔了……


    “不是……”她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應該為這件事情辯解一下,“我隻是……順手把照片放進錢夾裏的……”


    為什麽辯解過後,方馳洲的眼神更寒森森了呢?


    “不是……方馳洲……”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和純潔,索性把錢包掏了出來,並且正義凜然地把照片取了出來,“方馳洲,我之所以把照片收起來是想找個機會還給你的……”


    她一邊說,還一邊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仿佛有句潛台詞:你看,看我的臉,我的正直臉,我對你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可是,為什麽她的表情如此正直了,方馳洲的眼神還是那麽的……奇怪?


    下一瞬,她手中的照片就回到了方馳洲手裏,而且,方馳洲的語氣是如此的冰冷與不屑:“董老師請自重,我是有家室的人。”


    她當場就懵住了。


    “請自重”這三個詞,在她的人生裏,倒並非第一次聽見,可是,這種感覺已經久違,她甚至快要遺忘了……


    她並非一個善忘的人,有些東西,她隻不過刻意在忘記……


    或者,她這一生,也不會忘了曾經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有貴婦人指著她的鼻子請她“自重”……


    似乎,從那以後,她真就不再自重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把這兩個字撿起來,可是,還是有人會提醒她,看來,大約她骨子裏就是一個不自重的人吧,無論披上什麽樣的外衣,她的根本,都是不自重的……


    於是笑了笑,把小虎子推開了,輕輕地,用唇音說:“彼此彼此……離過婚的男人和我這不自重的女人,倒是絕配……”


    她的腦袋瞬間不再嗡嗡作響了,舌頭也不再打結了。


    果然,她天生就該是個不自重的人,這番言行,她談笑自如,一旦扮起清純,便又呆又笨像隻鵪鶉……


    顯然,她的話讓參謀長大人很是震驚了一番,不過,接踵而來的,是他眼裏深深的嫌棄,還有那兩個沒有說出來,卻用眼神表現得淋漓盡致的字:輕浮。


    她無所謂地笑笑,笑得果真有幾分輕浮,跟被她推遠的小虎子揮手,“下周見,小虎子!”


    小虎子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兩人:“董老師,下周見。”


    方馳洲似乎對她這樣的行為深惡痛絕,居然還義正言辭地警告她:“董老師,我希望你記住,你是一名老師,別教壞了小孩!”


    她仍是回眸一笑,風情萬種


    那種,當然,這樣的笑容,隻換來他更多的厭惡,她想,那一個瞬間,他甚至是想伸手捂住小虎子的眼睛了。


    她理解的,怎麽能讓她的不自重玷汙了小虎子純潔的心靈呢?


    小虎子卻傻兮兮地笑,“董老師,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上課常常笑吧,別老板著臉。”


    方馳洲果然警醒,立刻牽著小虎子出了校園。


    她的笑容如春花,漸漸零落,寂靜。


    其實,同樣的笑容,之所以有人說好看,是此人心思純潔,而有人說狐媚,不過此人存淫/邪之心。是這樣嗎?這個世界在你眼中是什麽樣子,不過是你自己內心的投射而已。


    而世人又可知,有這樣一種女子,像她這般笑起來好看的女子,笑的時候,心底才是最苦澀的時候……


    不過,她並不需要人知道。


    在方馳洲走後的校園裏,她靜靜地走著,偶爾遇上班裏的學生,她會再笑,笑著和他們說周一見,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


    ——————————————————————————————————————


    說好的周一見,她卻沒能在周一的時候準時見到班裏每一個人。班上個子最小的,叫做小蝴的女生,沒有來上學。


    失學這種事,在這裏並不算新鮮。每年都有學生因為各種原因失學的,所以,基本每年,老師也都有勸學任務。


    整整一星期,小蝴沒有來上學,也沒有請假,周末,她必須得去小蝴家家訪了。


    早上,她記錄下小蝴的家庭住址,出發了。


    小蝴的家離學校挺遠,她到鎮上搭那種突突突的農用車去的,農用車到頭了,還沒到地。司機見她是老師,又搭了她一段,最後告訴她,隻能到這裏了,沿著山路進去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她看著蜿蜒的山路,想起那個小個子女孩,心中很不是滋味。


    雖然這地方極是偏遠,但三五成村的,也還是居有一些人家,她一邊走一邊問,終於在中午的時候,趕到了小蝴的家裏。


    一座木屋靠山而建,屋前一處小坪,大約是用來曬東西的,而小蝴則在晾衣服。


    兩根樹枝,一根晾衣繩連接起來,就是簡易的晾衣陽台了。


    小蝴個子矮,還夠不著,腳下踩了根小板凳,小手舉得老高。


    董苗苗看著,心裏一酸,眼眶便熱了。


    輕手輕腳上前,從小蝴背後把她手裏的衣服接了下來,晾上晾衣繩。


    小蝴顯然被驚到了,回過頭一看,臉立刻通紅,站在小板凳上,局促不安,“董老師……”


    “下來!”她輕輕地說,生怕嚇到了孩子。而後,將小蝴抱下來,自己動手幫小蝴晾衣服。


    這盆衣服裏,有小蝴自己的,也有女式的大人衣物,可是,卻沒有男人的……


    小蝴還真被她嚇到了,紅著臉站在一邊一聲也不敢吭。


    待她把衣服晾完,她才牽著小蝴的手問:“小蝴,老師可以進去嗎?”


    小蝴紅著臉點頭。


    “家裏還有誰呢?”她牽著小蝴的手往屋裏走。


    “媽媽……”小蝴的聲音跟蚊子哼似的。


    剛走進門,裏麵便傳來女人的問話聲:“小蝴,誰來了?”


    小蝴的聲量略略高了些,“是老師。”


    說完,掙脫董苗苗的手,跑進了裏屋。


    董苗苗打量了一下這屋子,雖然收拾得還算潔淨,可是已經十分陳舊了,家用物品也十分簡陋,外屋就一張桌子,幾根長凳,堆了些農用工具。


    裏麵的女人聽了小蝴的話顯然著急了,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並對小蝴道,“小蝴,還不給老師倒茶。”


    董苗苗趕緊進去,隻見同樣簡陋而陳舊的床上,一個女人已經起身,頭發蓬亂,十分瘦弱。


    這個點還躺著,卻讓小女兒去做家事,大約是身體不好。她這麽想著,忙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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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沒有恢複正常更新哈,隻是今天稍微時間充裕點,所以碼了一章。很抱歉讓親們一直等待,吉祥估計還有幾個月忙碌,不過,不管怎樣,吉祥不會棄坑,親們最好還是等正常更新以後再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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