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穿白紗的女子,都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陶子從前沒體會,此刻,卻深信不疑。


    對自己外貌有自知之明的她,也不得不驚歎,鏡中穿著婚紗的她,渾身上下透著她從未有過的光彩,那是彩妝和粉餅打造不出的效果,是渾然天成的自信與美麗,因為,在深愛之人的眼中,她,是獨一無二的……


    而這套婚紗也挑得很好,雖然是長袖,可是鏤空的花紋和精致的鑲鑽都極完美地體現了公主的元素,加上略微誇張的闊大裙擺,讓她看起來極具古典氣質,她真是愛極了這件婚紗,想不到她的木傻呆還挺有眼光,不知道她可不可以貪心一次呢豐?


    於是提著裙擺挪到他身邊,趴在他胸口小心地問,“首長……”


    “嗯?”一看這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有求與他,難道這件婚紗不喜歡嗎?是覺得包得太多了?想換露點的?那可不行!他是有原則的!這一次絕對原則!撒嬌也不行!


    “這件婚紗……會不會很貴?”她問。


    “還好吧……”嚴莊買的,他也不清楚,不過,母親大人出手,向來是大手筆……


    “那……可不可以跟影樓商量一下,我們拍完照後把它買下來?”她眨著眼睛問,覺得這個問題應該不難解決,雖然她鮮少提要求,但她也明白,隻要自己想要的,寧震謙一定會滿足,更何況,對寧家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絕對不是事……


    “為什麽……還要買?”寧震謙一時沒明白自家媳婦的意思。


    “我喜歡啊……我想永久保存,行不行?”她的雙臂自動繞上了他的脖子。


    這是她的必殺技沒錯,可是這一次完全沒必要啊……皺著眉疑惑地道,“它本來就是你的,你想保存多久就保存多久!”


    “啊?是你買的?”她大喜。她還以為這是她的木傻呆首長在影樓租的,拍完還要還回去呢……也對,寧家的人怎麽會租婚紗呢?不是她想岔,而是覺得他開完會回來一切匆匆哪有時間挑婚紗,定是在影樓約攝影時順便租了一件……


    “是啊!走吧!太陽該下山了!”他拉著她的手,提起相機包。


    陶子以為影樓的人在外麵等,可是出去一看,什麽人也沒有啊……


    “攝影師呢?”她仰頭問他。還有化妝師造型師呢?她就這樣頂個頭紗素麵朝天拍嗎?


    他舉了舉相機,鬆開她的手,“攝影師在此!”


    她驚訝地看著他,果斷嫌棄了,“那……和拍生活照有什麽區別?我要化妝!我要造型!”


    他皺眉,“就這樣挺好!我看影樓那些照片,照出來全都一個樣子,我可不想看照片認不出自己媳婦兒是哪個!相信我!絕對稱職專業的攝影師!”


    陶子聽他這麽一說,雖覺遺憾,可也不無道理,隻好依了他。


    “來!你盡管笑,盡管擺pose,我來搶鏡頭!”他開始調照相機。


    於是,陶子在操場上奔跑、回眸、大笑、微笑、做鬼臉……


    寧震謙則忙著取景搶鏡,或遠景,或特寫,一張又一張自然而絕美的照片在他的鏡頭下成影,直到陶子跑累了,笑累了,陶子才想起,這是拍婚紗呢還是拍她的個人藝術寫真?


    “停!”鏡頭前,她伸出了手,示意他停止。


    “累了?休息會,來看看你自己!”他把照片回放給她看。


    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他的拍攝技術也很高,抓拍的每一個鏡頭不僅漂亮,關鍵是獨特,和影樓那些批量生產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照片比,太出色了!可是,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好嗎?


    “為什麽你不拍?你要跟我合影才對!”


    他略顯尷尬,“你拍就好……你漂亮……”


    “這不是理由!婚紗照沒有新郎算什麽?難不成我去另外拉個男人來當替補啊?”她不滿地埋怨。


    另外拉個?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一個爆栗彈在她頭上,“想都別想!”


    “那你不拍?”


    “我……臉黑……拍照不好看,破壞了風景……”他吞吞吐吐地說,多希望能逃過這一劫。


    在這個問題上,陶子堅定無比,臉黑也好白也好,那都是她男人


    !哪有婚紗照沒男人的?雙臂抱胸站在他麵前,下最後通牒,“我就一句話!這是婚紗照!必須得兩人一起拍!你要不肯,就另外給我找個人來跟我合影!你看著辦……”


    媳婦兒動真格的了……


    其實他也知道這一關最終是逃不掉的……


    所以有準備,打電話叫來部隊裏負責宣傳的小鄭,然後無奈地對陶子道,“說好了,如果因為我破壞了畫麵的美感,你不準生氣!”


    臉黑?破壞畫麵美感?


    她盯著他打量了一會兒,那眼神讓寧震謙背心爬起一層涼意,這樣的眼神,絕對沒什麽好主意……


    果然……


    她興衝衝地拉著他往家裏走,“趁小鄭還沒來!我們先回去拾掇拾掇!”


    怎麽拾掇?


    衣服陶子沒打算逼他換,家裏沒有男式禮服,再者穿軍裝更帥氣,隻是,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粉底來。


    “你要幹什麽?”寧震謙看著那盒子,警惕地退開兩步,麵膜的陰影還籠罩在他心頭沒散呢……


    “放心啦,這不是麵膜……這個叫粉底……能讓你瞬間變白的……真的……”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又要開始發揮作用了……


    這一回,寧震謙再也不上當了,堅決搖頭,“囡囡,不要一再挑戰我的極限!一個大男人,還是軍人,塗脂抹粉?你不如殺了我!”


    “殺了你我是絕對不會的!但是這個粉是必須用的!你也不想因為你自己太黑而影響了美感是不是?你想想啊,等我們老了的時候再來翻看年輕時的舊照片,結果因為你的一張大黑臉而讓我們一輩子都留了遺憾多不值啊,那時候想再重拍都不能了,時光一去不複返,最留不住的就是青春啊……”


    寧震謙沒有吭聲,激烈的天人交戰中……


    “首長……”她搖著他的肩膀撒嬌,“這個叫隱形粉底,用了之後幾乎看不出來的,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了!”


    他瞪著她,氣呼呼的,卻是無奈……


    “啊?你答應了?”她大喜,趕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算是撫慰他受傷的小心靈,然後便開始行動。


    給他潔麵、塗爽膚水、擦精華、摸乳液,最後才上粉底……


    一邊工作一邊輕聲道,“可惜時間不夠,不然先敷一次麵膜效果會更好……”


    還提麵膜?!她還敢提麵膜?!“麵膜”是他生命中不能承載之傷好嗎?果斷地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她吐了吐舌頭,自知說錯了話,乖乖閉口不說了,認認真真薄薄掃上一層散粉。


    嗯,這樣看起來似乎好多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手裏拿著唇彩,想著要不要給他塗點?這樣嘴唇不會那麽幹燥……


    結果,這個想法沒來得及付諸實施,唇彩就被他一把搶了去,眼神可以將她殺死了,“小鬼!還給我塗口紅?不想活了你?”


    她動了動唇,想辯解,不是口紅好嗎?是唇彩……而且顏色很淺……看不出來的……


    可是,在他燃著火的眼神裏,她選擇了閉嘴,不想自找滅亡啊……


    “這樣……真可以出去?”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實在沒有把握,這個不靠譜的媳婦兒,實在不可信……


    “可以!怎麽不可以?!大帥哥一個啊!”她拍了拍帥哥首長的肩膀,給他信心和鼓勵,“走吧,太陽快下山了!”


    他默然不語,忐忑不安,任由她拉著自己出了門。


    小鄭得到召喚以後,在操場上候了一陣了,終於見到參謀長和嫂子出來,極熱情地打招呼,“參謀長好!嫂子好!”然後詫異地“咦”了一聲。


    寧震謙皺著眉,隱約覺得要出事了……要出事了……希望小鄭能識趣點看懂他的眼神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然而,小鄭卻是如此地不解人意,果斷地尋著機會拍首長的馬,“參謀長!怎麽今天看起來白了許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嗷……”陶子在心底哀嚎一聲,已經能想象得到,自己今晚會被收拾得很慘……趕緊站出來否認,“哪有!小鄭!你看錯了!是陽光的原因……對,是因為陽光……”


    “沒啊!真的白了許多!”小鄭還要據理力爭。


    陶子仰頭,欲哭無淚,有時候人太執著真的不是一件討喜的事……


    “拍照吧!不要多話!”說完狗腿地跑到寧震謙身邊卻勾住他的胳膊,而寧震謙的臉,即便塗了粉底,也是一片烏雲滾滾……


    陶子苦兮兮地倚著他,暗想有這麽嚴重嗎?人家影樓拍婚紗,男士也化妝的嘛……


    “好了!準備好……要拍了……”小鄭鏡頭對著他倆,有些納悶,不是拍紀念照嗎?怎麽兩個人的表情都這麽奇怪?一個跟全世界人民有仇似的,另一個則淒淒慘慘戚戚……


    這樣的畫麵,他無法按下快門,於是笑著對倆人道,“首長,拍照嘛,笑起來才好看,能不能笑一個?笑笑唄……”


    陶子也不願意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紗照拍成苦情劇照似的,於是展開了笑臉。


    “哎——這就對了!嫂子笑起來很好看——參謀長也笑一笑啊……”他舉著相機道。


    寧震謙心中不爽!小鄭那句“白了許多”已經徹底“得罪”他了!現在還讓他做他最討厭的事?!眉頭皺得更緊,眼看就要發火。


    陶子輕輕掐了掐他的胳膊,附在他耳邊悄聲道,“首長……你就笑一笑嘛……我錯了好不?以後再不擺弄那些個粉啊脂啊的……可今天拍婚紗呢……你就配合一下……大不了……大不了……晚上隨你處置好了……”


    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僵著臉嗎?


    他轉過臉來,對著她水汪汪可憐兮兮的眼睛,心一下就軟了,哼了哼,壓低聲音道,“你等著瞧……”


    陶子的小心肝一抖……


    閃光燈一閃……


    小鄭歡呼,“這張拍得好!參謀長你看你看!”


    他獻寶似的把相機拿給兩人看。


    已近黃昏,漫天紅雲下,他和她仿似深情凝望……


    “來!再拍幾張正麵的!”小鄭興致大漲,而後操場上不斷響起小鄭的聲音,重複的大多是一個內容,“參謀長!笑一笑……您看嫂子笑得多美……”


    “哎,參謀長,您能好好笑一笑嗎?”


    “參謀長……笑……茄子……”


    寧震謙要冒火了好嗎?他要不要告訴小鄭他最恨的就是拍照的時候攝影師要他說茄子?他打死也不說!


    小鄭無語地翻看著一張又一張照片,為什麽每一張照片裏的團長笑得都那麽怪異呢?那是在笑嗎?怎麽看怎麽像嫂子挽著他的同時拿了把槍頂著他,才讓他的表情這麽慘淡……


    “參謀長……笑容大一點……再大一點……”


    “參謀長……可以笑一下嗎?”


    “參謀長……笑……”


    “參謀長……”


    算了,小鄭終於感到了無力,詞兒越來越少,最終放棄……


    眼看暮色已近,寧震謙一張一張翻看審視,看一張不滿一張,最後臉一沉,“小鄭!你拍攝技術太爛了!”還宣傳幹事呢,把他拍得這麽難看!


    小鄭委屈極了,可憐地一笑,他可以說,是首長您自己表情太爛了嗎?當然,這句話打死也不敢說的……


    身邊的陶子不滿了,“哪有太爛?明明是你自己長得太爛!”沒一張照片他是笑得開心的,別人看了還以為跟她結婚是酷刑……


    小鄭眼睛一亮,嫂子真相了!嫂子給他伸冤啊!


    寧震謙被陶子一噎,也無話可說,有嗎?他長得真這麽糟糕,為什麽三十年來別人給他的錯覺都是,他長得還很帥呢?雖然黑了點……不是號稱黑馬王子的嗎?


    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沒有信心了……


    “不拍了!沒意思!浪費時間!”她轉身就往家裏走去,老虎不發威總當她是hellokitty!


    寧震謙看了看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了,把相機遞還給小鄭,下令,“再拍!就不信拍不出滿意的來!”


    說完,便去追陶子,拉住了她的手。


    小鄭突然來了靈感,拿起相機哢嚓哢嚓不斷按快門,於是,極美的一組照片誕生了:微醺的暮色下,他從後麵追上,拉住了她的手,背影雙雙,極富意境;她抬


    起頭來,和他說著什麽,而他,低著頭回應,取的是遠景,臉上的表情並不清晰,可是,卻是極唯美的畫麵……


    被靈感驅使的小鄭回憶起自己看過的一些朋友的婚紗照,大著膽子呼道,“參謀長!把嫂子抱起來!”


    抱起來……又是挑戰他的極限麽?


    可低頭看了看媳婦兒生氣的表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進油鍋他都闖了!去年的今天沒給媳婦兒一個像樣的婚禮也就罷了,絕不能在紀念日還讓她生氣……於是,天人交戰後,終於將身穿婚紗的她橫著抱起……


    接下來的拍攝極其順利,小鄭好歹也是專業攝影人員,漸暗的暮色非但沒有影響拍攝效果,還給照片蒙上一層溫馨朦朧的意境。


    陶子或在寧震謙懷中笑得開懷;或與他額首相對,親昵相貼;或與他手牽手漫步草坪,偶一回眸,幸福的滋味流淌……


    他仍然沒有笑(原諒他真的無法在鏡頭前笑出來吧……),小鄭也不敢再逼他笑,可是每一張照片裏的他,表情安寧而溫柔,目光總是追隨著她的臉,眼裏的寵,滿滿的,快要溢出來……


    太美的畫麵,太投入的拍攝,隻是,為什麽操場周圍會圍了一圈路人甲乙丙丁戊……


    寧震謙發現時,他們大喊,“首長,我們是群眾演員……”


    然後,“群眾演員”們一湧而上,將寧震謙和陶子抬起來,往空中拋去……


    小鄭拿著相機哢嚓不停,這隻怕是獨一無二的紀念照了吧?他終於可以交差了……


    當他看到首長驗收照片時滿意的表情,暗暗舒了口氣……


    “辛苦了!”寧震謙拍拍小鄭的肩,“下次請你吃飯感謝你!”


    言下之意,今天的飯要自己解決了?小鄭很是識趣,今天該是不同尋常的日子,首長當然要和嫂子一起度過,至於他,光榮的任務已經完成,他該乖乖回食堂吃飯去了……


    拍照還真是個力氣活……


    陶子回到家裏已經累得不想動,眼看天都黑了,晚飯還沒著落呢,就那一鍋湯,叫她家首長怎麽吃啊?


    所以,還是徑直往廚房走去。


    然,聽得身後關門聲一響,如疾風掃落葉一般,她被卷入一個懷抱,而後,便被壓在了門上,火熱的吻,立刻將她堵得嚴嚴實實……


    他是如此的急切,手在她婚紗禮服邊緣探索,可老也找不到隱形拉鏈的拉鏈頭在哪裏,一急,便直接從領口探入,貪婪地捏著他想要的柔軟。


    禮服極其合身,擠入他一隻大手之後,便顯得異常擁擠,她真擔心,他的手再轉動幾下,禮服就撐破了……


    努力從他的熱吻中掙脫出來,她的唇瓣被他咬得紅潤欲滴,胳膊護在胸口,保持著和他的距離,“先別鬧……還沒吃飯呢……”


    他忍了這大半日了,不,確切地說,是忍了一個星期了,眼看到嘴的肥肉,哪裏還忍得住食欲?不依不饒地咬著她的脖子,喘息,“先喂我……我快饑荒了……”


    至於嗎?陶子無語,出差前那個晚上不是將他喂得飽飽的嗎?一個星期就饑荒了?話說她家姨媽都特別眷顧他,他走了之後才來拜訪,等他回來,又乖乖走了……


    “可是……”難道不是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嗎?


    “別可是了……”他焦急地扯著她的婚紗,這個破禮服!到底怎麽脫?“先喂飽我,然後我們去外麵吃……”他連她幸福完之後沒力氣做飯的問題都想好對策了……


    她無語,拍打著他忙亂的手。


    “不是說好任我處置的嗎?你得補償我!”他開始鬧脾氣了,以為她不肯……指指自己的臉,做出這麽大犧牲,總得給他點肉吃……


    “可是你總不能把我婚紗扯壞啊!我自己來!”她可珍惜這件婚紗了!他粗手粗腳的,別把鑲鑽給弄掉了!而且那些蕾絲的麵料也經不起他一雙粗手摧殘!


    他這才鬆開了手,看著她取下頭紗,看著她拉開婚紗拉鏈,看著禮服滑落,她白皙玲瓏的身體就這麽從禮服中破繭而出……


    哪裏還能等待她從一大堆禮服裏走出來?直接上前將她一扛,扛進了臥室,然後,便壓上了床。


    許是他的熱情感染了她,許是,今晚是個特殊的日子,她也比平時更加敏/感,稍稍愛撫之後,便進入了狀


    態,細微而難耐的吟哦自她口中溢出,麵色如桃花一般酡紅,情不自禁挺起了腰身,期待並迎接他的進入……


    她熱烈的反應,亦讓他興奮到了極點,不再等待,不再荒廢時光,挺身而入……


    那一瞬間,陶子覺得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了,那灼熱的硬度愈加頂得她發麻發酥……


    猛然想起,可能是因為他沒用調料包的緣故……


    習慣性地一急,轉念一想,她姨媽剛走,應該沒關係,才放鬆心情,繞緊了他的腰,隨著他共舞。


    近來彼此心意的相通、感情的升溫,使這件事也變得越來越和諧,他對於她身體的了解越來越透徹,總是能最大限度地激發她的高/潮,讓她一次比一次覺得high,而今天,似乎又攀上一個新的高峰,暢快淋漓的感覺讓她不斷失聲高叫,隻覺得魂兒都被他撞飛了,她自己也早已不是她自己……


    他亦明顯比平時更加激動。隱忍的他,雖然之前對這件事樂此不疲,但兩人之間,失控的那一個一定是她,可是,今晚,他也好幾次都忍不住呻/吟出聲,噴薄而出的那一個瞬間,兩人同時叫了出來……


    他用力地抵著她,讓滾滾而來的快意持久地持續著……汗水滴在她臉上,附在她耳邊,吻著她的耳垂,顫抖而嘶啞地喚她,“媳婦兒……媳婦兒……舒服死了……我快瘋了……”


    他似乎愛上了這個新的稱呼……


    能讓一個男人為自己而瘋狂,那是多麽值得驕傲的事,而能讓他這樣一個木訥而沉默的男人,在頂峰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更加不可思議……


    陶子緊緊地抱著他,巨大的幸福感和性/福感洶湧澎湃到讓她無法承受的地步,她半眯著眼,一片迷離,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發出來的聲音,都是因他而迷亂的呻/吟,她何嚐不是暢快地要瘋了?能常常把她收拾到說不話來,是他的本事,更是她的福氣……


    她了解他的精力,即便天天守在一起的時候,一輪也是不能過癮的,一而再再而三,是尋常不過的事,何況他們已經一周沒見?


    她不知道他今晚會是幾次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承受幾次這樣的高/潮,總之,在那一波又一波的跌宕起伏裏,她再一次地軟成了一堆泥……


    她有心不想這麽放/縱,她還惦記著晚飯,惦記著給他的禮物,可是身體卻無力抵抗,完全淪為湍急水流中的一片落葉,隨著高低起伏而拋高,再墜落……


    終於,他玩盡花樣後,饜足地鳴金收鼓。


    汗涔涔的他,將同樣汗涔涔的她抱進懷裏,安撫似的親吻著。


    她轉身,給了他一個背脊。


    這,應該是生氣的表現了……


    平常盡興之後,若她還沒睡著或者昏過去,都會像隻懶懶的小貓兒一樣蜷在他懷裏,閉著眼睛享受他事後的愛/撫……


    “怎麽了?還不滿意?”他親吻著她裸/露的背,今晚,連他都感到了極大的滿足,她還有不滿嗎?


    他熱熱的唇,吸得她背上癢癢的,挺起胸膛來避開,肚子因為餓而發出“咕咕”的響聲。


    他明白了,原來是餓了……


    說好出去吃飯的,可這時間……他看了看鍾,好像外麵的飯店該關門了……這邊本就偏僻,飯店打烊早,不像城裏,好些店都通宵營業。


    “要不……我去煮麵條吃吧?”當然不能讓媳婦兒這時候還起來煮飯,那他隻好上場,露一手他的“拿手菜”了……話說他對自己挺無語的,好像沒啥當廚師的天分,一心想做魚唇給她吃,可炒來炒去炒不出人家的水準,材料倒是浪費了不少……或許,有時間該去找辰安他大哥偷師去,據說這道菜是他的拿手……真是不明白,都是男人,怎麽左辰遠在做菜這方麵就能有這麽高的天分?


    不提這茬還好,提起來陶子更惱了……


    好吧,雖然她得承認,今晚的這一場運動讓她享受到了極點,可是,她計劃好的晚餐呢?原本打算即便是一個人也要做一頓豐盛的大餐,然後點上蠟燭,來瓶紅酒,小資地來享受一回燭光晚餐,蠟燭和紅酒都已經在餐桌上備好了,可是最後,自己卻成了他的晚餐,晚餐也就罷了,她認了好嗎?可他還要連宵夜也一塊吃了……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原本想晚上給他一份禮物的,自己親手做,現在,一切都泡


    湯了……結婚紀念日,她怎麽可以忍受自己不送他禮物?明天再補,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


    見她依然板著臉不理他,他趴在她肩頭討好地問,“有什麽不高興說出來告訴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很笨的,要我猜你的心事,太難猜……”吃飽了,喝足了,心情大好了,什麽都好說啊……


    總算他知道他自己木傻呆!她橫了他一眼,終於說出心裏的不滿,“我沒時間給你準備禮物了……”


    原來是為這……


    傻丫頭,真是太傻了!難道她不知道,她已經給予他太多太多嗎?


    不禁將她摟得更緊,“傻!還要給我什麽禮物?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禮物!”


    她斜了他一眼,吃飽喝足說話也動聽了?還會貧了?“什麽時候學壞了?嘴巴抹了油?”


    話說,這真是他的內心想法,實話實說而已,此時氣氛這麽好,沒覺得有障礙直接說出口了……


    他的手不老實地摸到她光潔平坦的腹部,低歎,“如果非要給我禮物……那就快點給我把小囡生出來吧!”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半年還沒過呢!”


    “我知道……”他有些泄氣,“不就是想想嗎……”


    原來他這麽想要小孩了?也對,他都三十多了呢……這年齡,別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我真去煮麵條了!媳婦兒,委屈你一頓,下次我們吃好的……”他在她臉上又親了一下,起身去衝了個澡,然後便進了廚房。


    陶子沒理他,全身酸軟得實在起不來,懶懶的,呈半睡著狀態,任他去折騰。


    半小時以後,她差不多快睡著了,被他叫醒起來吃麵條。


    她翻了個身,不滿瞌睡被打擾,可是,轉瞬卻感到身體騰空,卻是被他用毯子一包,直接從床上抱起來了……


    “你幹嘛?!”她強烈不滿,就算是吃麵條,也得讓她穿上衣服吧?這麽裹粽子似的一包,算什麽?


    “吃麵條啊!”他抱著她來到餐廳,餐桌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如今,他唯一提高了的便是煮麵條的水平,再不會半生不熟或者結成一塊了。


    這並不稀奇,稀奇的是,為什麽餐桌上還點著蠟燭倒著紅酒?


    吃麵條配蠟燭和紅酒?那是她用來配牛排的啊!


    燭光晚餐配麵條她也忍了!可是還開著這麽明晃晃的電燈是要鬧哪樣?


    她家木傻呆的行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見她吃驚的樣子,他憨憨地解釋,“放著也是放著……我就點了唄……”真相是,葛明給他出過一個鮮花套餐的主意,玫瑰花,燭光晚餐,喝紅酒……


    他覺得那樣子真矯情,立馬給否決了,葛明卻還爭辯說女人就喜歡矯情,他不信,他家囡囡才不是矯情的人,從來就沒提過任何矯情的願望,可是沒想到卻發現餐桌上真有這幾件矯情的東西,原來葛明對女人的了解真的遠遠勝於他,所以,就陪囡囡矯情一回唄,這對他來說,已經又一次突破極限,而且,也沒覺得燭光晚餐配麵條有什麽不妥……再者,關於電燈的問題,他是覺得蠟燭光線那麽暗,不開燈怎麽能看得見吃東西?


    原諒我們的木傻呆首長吧!他從來沒有過燭光晚餐的經曆好不好?別說親身經曆,就連見也沒見過呢……


    他抱著她坐在椅子上,把兩碗麵兩杯酒都給端到麵前來,用筷子把麵條上的雞蛋分成幾塊,夾起其中一塊喂到她嘴邊,“來,媳婦兒,先吃個雞蛋!”


    對了,差點忘了,首長大人另一大進步就是白水煮蛋不用上餐桌了,他已經成功地學會了煮荷包蛋……


    可是,結婚紀念日跟雞蛋麵有什麽關係?她怎麽感覺這是在過生日呢?長壽麵啊?


    不滿地橫了他一句,“又不是我生日,吃什麽雞蛋……”


    他微怔,然後給自己找台階下,“這個……不就和過生日差不多嗎?我們的婚姻一周歲了,是不是?”


    啥啥啥?他竟然這麽能說了?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出去學習一趟挺長知識的啊?


    見她還閉著嘴沒肯賞臉,隻好告饒,“媳婦兒……我笨得很,隻會這些……就饒我一回好嗎?”


    她暗暗歎了口


    氣,她的木傻呆男人哦!她哪裏舍得真生他的氣?不過,難得矯情一回,她要不要矯情到底啊?心念一轉,鬼主意起,她一向熱衷於挑戰首長大人的極限好嗎?


    “要我饒了你也可以,唱首歌給我聽!”其實她早已經不知道為什麽他要向自己求饒了,不過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求虐,她也就老實不客氣了!記得唱歌好像是他的硬傷,那回在大巴上,慰問團的怎麽遊說都沒能逼他唱出一句歌來……


    他果然苦逼了,馬上變了臉,招牌大黑臉被召喚出來,“不會唱!”


    “那我不吃了!”她扭開頭,絕不動搖自己的立場!


    “你……”這是在將他的軍嗎?可是他還不知該怎麽辦,瞪著她倔強的小臉,良久,終於妥協,“好……我唱……”


    “不準唱軍營歌曲!”不是她不喜歡軍營歌曲,而是,生日一首《當兵的人》她也就勉強接受了,這結婚紀念日,總得來首柔情似水的吧?


    “那我不會唱了……”這可就真是為難了他了……


    “不行!你得唱!要不就現學!”她蹬著兩隻小腿,毯子被她蹬開,白皙的小腿晃蕩著。


    他皺了皺眉,捉住她的腳塞回毯子裏,裹緊,現學就現學吧……“那就學你中秋節那晚唱的那首,什麽月光吧!”


    陶子想了想,覺得那歌詞不好,至少不適合今晚,搖搖頭,“還是唱《you/belong/to/me》吧?”


    “see/the/pyratch/the/sun/rise/on/a/tropic/isle.just/remember/darling/all/the/while.you/belong/to/me……”


    陶子沒有想到,他的英文挺好的,教他讀歌詞的時候,發音特標準,而且音色也好聽,可是,為什麽一加入旋律,這歌就無法聽了呢?難怪首長大人對於唱歌這件事一直抱寧死不屈的態度!原來他唱歌跑調!而且不是一般的跑!是跑到另一個世界完全聽不出是這首歌的境界……


    她憋著笑很嚴肅地教了兩遍之後,他的調依然在天上飄……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頭埋在他胸口,笑了個飽……


    “算了……大晚上的……還是別把狼給招來了……”她快笑出眼淚了,麵對這樣的學生,她再也教不下去……


    他既怒且尷尬,小家夥完全是故意想看他出醜!如果不是體諒她今天已經筋疲力盡,一定要再好好地收拾她一頓!


    “那現在是不是該吃麵條了?”他黑沉著臉問。


    她拚命點著頭,笑得無法言語。


    “還笑!還笑嗆著!”他左臂圈著她,端著麵碗,右手則卷了一筷子麵條,喂給她吃。總是在她麵前出醜,總是被她戲弄,可是看著她笑得這麽開心,卻是心甘情願……


    陶子輕輕咬了一口已經微涼的麵條,滿足盈滿了心窩。


    她還是囡囡,而他,也還是糖糖哥。


    這麽坐在他懷裏吃東西,不是第一次。童年時他們幾個男孩“偷”了別人家的雞烤著吃,她也是這麽坐在他懷裏,他會把最好的部分分給她;有時村裏有人辦喜事,他們去喝酒,她也會這麽在酒席上賴在他懷裏。


    可是,那是童年啊,旁人隻當她是小孩,誰也沒覺得異樣,如今,彼此都已長大,甚至正在漸漸老去,他依然抱得那麽自然,喂得那麽自然,好像這麽多年來從未間斷……


    時光總是荏苒,滄海或變桑田,然,是否,有些東西,它不會隨著歲月的變幻而疏遠?即便隔了煢煢數年,即便隔了萬水千山,金風玉露一相逢,一切仿似昨天……


    她品味著麵條,凝視著明亮的燈光下燃燒的蠟燭,抿著唇笑。記得有人說,若一個男人真正愛你寵你,哪怕你到了六十歲七十歲,在他眼中你也會是一個不懂事總胡鬧愛撒嬌的孩子。


    她,就是屬於他的“孩子”,對嗎?


    you/belong/to/me.i/belong/to/you.得人生若此,還複何求?


    燭光、麵條、紅酒。這,注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她白皙光潔的手臂從毯子裏伸出來,順手拿起餐桌上的手機,將這一幕拍下來。


    “拍了一下午,還沒過癮?”他搶去她的手機,把她的手臂塞回毯子裏。


    “還沒拍我們的合影呢!”她想把手臂再伸出來,卻被死死按著,不允許……


    他無奈,低聲凶她,“老實點!我來拍!”


    打開手機照相機,把麵條、蠟燭、紅酒,還有他們倆都取進鏡頭裏,正要拍,聽得她的聲音嘟噥著響起,“你必須得笑哦!不準苦著臉!”


    他麵色一滯,小鄭要他笑,他可以擺首長架子,可是這個總追著他叫“首長首長”的媳婦兒,才真正是他的首長啊,他就算擺個架子也是紙架子,她一個小小指頭就戳破了……


    按下拍攝鍵,成像的照片裏,她裹著毛茸茸的毯子,隻露出頭來,就像一隻小胖鵪鶉,而他,貼著她的臉,微微地笑,盡管笑紋很淺很淺,盡管依然笑得很別扭,可那,也真算得上笑了……


    無論對於他,抑或是對於她,這都是一個值得紀念的紀念日,而事實上,隻要彼此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紀念日……


    如秋天的葉,冬日的雪,每一天都有新的變化,每一天都有新的驚喜,每一天都有新的希望,每一天都有新的幸福,每天的幸福都值得紀念……


    他們,必然會一直幸福下去吧?必然會的……


    拍攝的婚紗照後來經寧震謙自己親自編輯潤色,製成了一本紀念冊,獨特的軍營婚紗照,比影樓的製作更顯精致和個性,陶子愛不釋手,沒事兒的時候便會捧著看,慶幸聽了他的話,沒有走影樓批量生產一個模式的製作。


    其中薄暮下額首相貼的那張放大了,掛在牆上,當然,並沒有取代小鵪鶉和樹哥哥牆貼的位置。小鵪鶉和樹哥哥,那是她的圖騰,她和她的樹哥哥會像畫裏一樣,溫暖安逸地永遠在一起……


    在陶子數著日子盼過年的期待中,春節終於熱熱鬧鬧地來了。


    這是陶子在爺爺去世以後最圓滿的一個春節,不,應該說是第一個圓滿的春節,以後還會有許許多多個……


    早早的,便訂了回老家的火車票,時間定在大年初一。而除夕寧家整個大家族都要去奶奶的祖屋過年。


    陶子一個一個地封好紅包,一份一份地備好禮品,第一次和寧家的大家族一起過年,她得萬事謹慎,麵麵俱到。


    終於把一切都打點好,她吐了口氣,“包紅包都包到手軟!有錢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伸臂摟住她的肩,“你不是沒事找事嗎?沒必要這麽多禮數!我什麽時候擺弄過這些?”


    她斜了他一眼,“那是你!你是大少爺!人人看你的臉色討你歡心!我是小媳婦兒,是看人臉色的!”


    他不以為意,“你看別人臉色,別人看我臉色,我看你臉色,最終不還得個個看你臉色嗎?”


    陶子哼了一聲,“這話就不對了!你什麽時候看過我臉色啊?不時時擺黑臉給我看嗎?”


    他揚了揚眉,冤枉啊……他天生臉黑……絕對不是存心的……


    陶子整理著錢包,掏出火車票來,有一次看了看時間和車廂,歎道,“計劃著帶你去看爺爺,已經不知道計劃多少次了!沒有一次成功過,不知道這一回又要出什麽狀況!”


    “胡說八道!哪會有什麽狀況?”小家夥就會杞人憂天沒事找事!


    她瞅了他一眼,哼道,“如果這一次再因為你的原因去不了,就證明爺爺真的不讓我們在一起!”


    “爺爺怎麽會不讓我們在一起?他從前可喜歡我了!”媳婦兒這話他就不愛聽,而他,卻從不知道爺爺居然會在臨終前交代囡囡,他不是她的良人……


    陶子此時也不瞞了他了,將爺爺曾經的叮囑告訴他,“爺爺說,你是天,我是地,我們之間雲泥之別,我高攀不上你!”


    他真的火了,“那是老一輩人的想法!難道你也這麽想?你要敢這麽想,我馬上收拾你信不信?趕緊給我罰寫一百遍去!”


    她捏著火車票,瞪眼看他,“這不是被你放鴿子放多了放出後遺症來了嗎?”


    他頓時偃旗息鼓,對自家媳婦兒受的委屈也充滿歉意,“這一回不會了!嗯?”


    “嗯!”她點點頭,也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能耽擱他們的行程。


    把火車票放回錢包,捏著錢包眼


    巴巴的看著他,之前還鼓鼓的,現在已經空了,是以伸出手來,找他討,“紅包呢?不給媳婦兒壓歲錢的老公不是好老公!”


    他一怔,還真沒想過要給她壓歲錢呢……


    於是在口袋裏掏,把錢包也交給了她,“全部給你!我是窮人一個,你別嫌棄!不過,你放心,你花出去的錢今晚一定能全部收回來,包你到時候收紅包也收到手軟!”


    她從不查他的錢包,現在他主動上交,她也象征性地看看,裏麵兩張銀行卡,現金還真不多。


    這完全合情合理,他的工資卡在她這,部隊除了這份工資就沒別的錢了,再加上有紀律,他是不能從商的,所以他自己是沒錢了,這兩張卡指不定還是嚴莊給他備用的。而說起收紅包,她倒是有興趣,並不是因為錢,而是這是一種氛圍,一種過年特有的有家有親人的孩子才能享受到的福分,她已經眼饞了許多年了呢……


    “可我是成年人啊?也會有紅包?”她偏著腦袋問他。


    “有!當然有!我還有呢!等我們的小囡出世,我們當爸爸媽媽的時候,就沒有了!”這是寧家的習慣,在沒有升級當爹媽之前,長輩都視之為孩子,孩子定然是有壓歲錢的。


    “太好了!”她喜悅地道。


    “看不出你還是一小財迷?”他的心情也因她的喜悅而輕歡欣,手趁機又爬上了她的小腹,“可是媳婦兒,怎麽這裏還沒動靜啊?我可是很努力耕耘播種的!”


    上個月已經不再避孕,他日夜操勞,辛勤勞動,天天盼著種子發芽呢!


    她拍掉他的手,不悅地道,“這才多久?別給我太大壓力!這事兒壓力越大越難懷上呢!”


    “好吧!”聽了這話,他再不敢把這份著急表現出來,卻忍不住憧憬,“囡囡,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給小囡布置一下嬰兒房了?”


    她無語,他父愛泛濫了是嗎?“還沒影的事兒呢!還沒懷上呢!再說了,就算有了,生男孩還是生女孩還不知道,這麽快布置嬰兒房幹嘛?萬一你刷成粉紅色,生的又是男孩呢?”


    “不可能!一定得是女孩!”


    每次談起這個話題,他都是這般斬釘截鐵,陶子快被他給念得頭暈了,就此打住,唯一可以打擊他信心的一句話是:“寧震謙!我告訴你!反正我是堅決不要一個皮膚黑得像炭似的女兒的!”


    黑得像炭似乎是誇張了……不過寧黑臉同學的氣焰卻大大被打擊,隻好道,“沒準像你呢?像你不就是白雪公主了嗎?再說了,就算女兒大多數像父親,就算她像我這麽黑,那也是我們的寶貝啊,你怎麽可以嫌棄?”


    她沒有嫌棄好嗎?也不歧視皮膚偏黑的女孩好嗎?相反她認為那是健康膚色,可她就是想跟他鬥一鬥嘛!日子不就是要鬧鬧笑笑的,才多姿多彩嗎?


    小倆口鬥完嘴,時間也差不多了,提著大大小小的禮包上了車,一路往奶奶家駛去。


    到達奶奶家的時候,正好是中午,趕上午飯。


    陶子甜甜地把每一位長輩都叫了一遍,包括奶奶,寧晉平和嚴莊,還有寧晉平的三個弟弟,她叫叔叔的,以及三位嬸嬸,然後把禮品給遞上。


    寧奶奶對這個長孫媳一直偏愛,當即笑嘻嘻地拉著她坐身旁,又拉著寧震謙坐她另一側,明顯地表現了對他倆的偏愛,惹得幾個堂兄妹表示強烈不滿,隻道奶奶偏心。


    “小震可是多難才能見上一次?我怎麽不多掛著點?哪像你們,成天在我麵前混鬧!”奶奶笑著解釋,一邊打量著陶子的肚子,一邊又似自語,“怎麽孫媳婦兒的肚子還沒見動靜呢?”


    這事兒嚴莊出麵說了,“媽,小震之前用藥太多,醫生說得過一段時間才能要孩子呢!”


    “這樣啊……是我心急了……”奶奶笑道。


    雖然奶奶始終是笑著的,可陶子還是感到壓力滾滾而來,孩子,孩子,人人都盼著她快點生孩子,可這孩子不是個物件,說有就有了的啊……


    好在寧震謙的三堂弟寧時謙急著飯後和幾個兄弟姐妹玩麻將,便催著趕緊吃飯,才讓這個關於孩子的話題結束。


    陶子暗暗吐了口氣,瞟向奶奶另一側的寧震謙,他給了她一個眼色,大約是要她別緊張之類的,她微微一笑,開始吃飯。


    因為晚上有豐盛的年夜飯,所以中午吃得簡單,一會兒便吃好,寧時謙便號召著兄弟姐妹們擺開局。


    老二寧至謙和寧雨謙響應召喚坐上了桌,獨獨寧震謙沒有動靜。


    “大哥!你快點啊!就等你呢!”寧時謙喚道。


    寧震謙卻一本正經的道,“我沒錢!”


    寧時謙差點噴出來了,“你沒錢?”說完看了眼陶子,笑道,“不是把錢全部上交給嫂子了吧?找嫂子支吧,要不讓嫂子來玩?”


    寧震謙仿似默認了他的話,推陶子,“你去玩!”


    “我還是幫媽媽做飯吧……”寧奶奶生性簡樸,一個人住也沒請幾個保姆,到了過年,又把唯一的保姆給放假過年去了,所以年夜飯都是嚴莊他們四個兒媳婦在忙。


    “不用不用!你們玩!我和弟妹幾個完全夠了!也做熟了!你添進來反而理不著事兒!”嚴莊有意讓她輕鬆一下,多和寧家同輩的孩子接觸。


    無奈,在寧震謙的慫恿下,陶子隻好硬著頭皮上陣,卻拉了寧震謙在一邊指點她。


    寧晉平四兄弟則湊在一起聊起了實事,而奶奶則在孫兒孫女邊上湊著熱鬧,嚴莊等幾個兒媳婦便進了廚房,一片形勢大好,安定祥和……


    陶子手氣特好,接二連三地自摸還帶各種花樣的,打得三家落花流水,她也玩起了興,而嚴莊卻突然從廚房出來了,臉色有些不自然,至少陶子除了在寧震謙躺在重症監護室時見過嚴莊這樣的神色之外,再沒見過她有這般忙亂而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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