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渾身發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王磊趕緊拉著我的手,繞過“胖婦女”,幾乎是飛奔著往前跑。


    “胖婦女”還在後麵拖著長長的聲調大喊:“大哥,你回來啊,”她話音剛落,便傳來好幾個女人放肆的哄笑聲。


    我恨聲說:“這些女人,她們到底還知不知羞恥?什麽樣的男人都往屋裏拉,什麽樣惡心的話都說得出!”


    王磊卻無所謂地說:“怨不得她們,古人說得好,‘倉稟食而知廉恥’,上層建築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的。”


    我驚訝地望著他,這個人真是奇怪,思維方式好象和別人不一樣呢。至於怎麽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


    雖然我和王磊都是第一次來,但還是一眼就認出治安隊長家的樓房。於慧說得沒錯,最大的、最氣派的、最高的樓房就是了。樓房七層高,占地麵積很廣。據說,治安隊長有的是錢,僅在本村蓋的樓房,就有四處之多,有的出租做廠房,於慧他們住的,是最小的一棟了。


    雖然是最小的一棟,但一層樓裏最少住了五六十戶人家。於慧他們住的也是一室一廳,房間很幹淨,廚房、洗手間一應俱全,房內有電腦、冰箱、飲水機,陽台上還裝著一台空調,極具家的氣息。


    王磊羨慕地說:“你們房內的東西很齊全呢。”


    徐峰自嘲道:“現在我都後悔買這些東西了,去年搬家差點把我累死。要是以後離開櫻之了,這些東西都得扔掉。最怕的是小偷,前幾天樓下好幾家都被偷了。”


    我驚訝地問:“治安隊長家的房子,小偷也敢來?”


    於慧歎了口氣說:“以前倒是不敢來,但自從深圳禁摩後,那些靠飛車搶劫為生的人,有的改成開麵包車搶劫了,但大多數的人都改入室搶劫了。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這附近好幾棟樓都連續被盜了,很不安全。”


    王磊問:“那在哪裏租房子比較安全呢?”


    徐峰說:“房地產公司的住宅小區比較安全,當然,新蓋的樓盤比較貴,你們可以去租那些己經熱賣過的樓盤。一般來說,兩房一廳要八百到一千元,一房一廳要500元。兩房一廳的管理費每月200元,一房一廳的每月150元。”


    王磊又問:“管理費不是按平方算的嗎?”


    徐峰苦笑:“這個行業亂得很,他們說怎麽算就怎麽算。”


    我好奇地說:“好象你對房地產市場好了解呢。”


    於慧說:“我們以前一直想買房子的。”


    王磊問:“打算什麽時候買?”


    徐峰搖搖頭:“現在不想買了。”


    我轉臉問於慧:“是不是你把李玉瑩的話告訴他了,所以他不想買了?”


    徐峰搶著說:“那隻是一方麵原因。更重要的是,房價貴得越來越離譜不說,建築麵積竟然和實用麵積不相等。比如我買100平米的房子,實際使用麵積才隻有70個平方,所謂的100平米隻是建築麵積。我原以為,建築麵積也就是幾麵牆的麵積,事實上並非如此,人家是把公用空地都算上的。也就是說,我花30萬買的房子,有9萬是為空地買單的。我終於想通了,所謂的貸款買房,說到底全是為銀行和房地產公司打工。”


    於慧白了他一眼:“人家王磊和海燕是來找房子呢,你發那一通牢騷幹什麽?海燕,你們要不要在這兒租房啊,好象樓上剛搬走一戶人家,要租的話,我去和房東說說?”


    我征詢地望著王磊,王磊沉默了一會兒說:“算了,這兒太不安全,我們還是到住宅小區看看吧。”


    徐峰附和道:“對,還是去住宅小區租房安全,我要不是懶得搬家,早就搬走了。住在這兒,整天提心吊膽的,不知道哪天就被偷了。”


    我猶豫著說:“可是太貴了,每月要多交150元的管理費呢。再說了,住宅小區並不一定就安全呢。”


    於慧說:“住宅小區有保安24小時守著,安全係數相對高些。”


    我反駁道:“那也未必,監守自盜才更麻煩。”


    王磊苦笑道:“哪裏都不安全,你就將就著吧。”


    為了盡快找到房子,我和王磊沒有留下來吃飯,而是趕往一個又一個的住宅小區。但遺憾的是,這種住宅小區主要麵向家庭,最小也是兩房一廳。但我們兩個人,根末沒必要租兩間房。王磊卻說:“不如就租個兩房一廳吧,等你弟放暑假,可以讓他和你媽過來玩。”


    接海鷗和我媽過來玩,這是我從沒想到的事情。不說別的,首先來回的車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但現在,既然王磊開了口,他的工資,負責兩個人的車費及在深圳的吃穿用度肯定不是問題,我感激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最後,我們在一個半新不舊的住宅小區租了六樓的兩房一廳。每月八百元的房租,外加兩百元管理費。


    交了半年的訂金,我們就開始申請外租。田中很爽快地在我的申請書上簽了字,邊簽邊衝我笑:“你們中國人,每天都穿同一雙鞋子,有什麽意思?”


    我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傻傻地問:“我不是啊,我有好幾雙鞋子呢。”


    他“嘿嘿”笑起來,神態極為暖昧。我忽然意識到什麽,衝他翻了個白眼。日本人雖然做事認真嚴謹,個人素質相對較高。但他們在性方麵,真的是非常隨便。櫻之廠的日本人喜歡留連於風月場所,然後這些消息又會不知通過什麽途徑傳出來,然後就象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每個角落。但同時也讓人產生疑問:那些宣揚日本人出沒風月場所有中國人,他們自己在風月場所做什麽呢?


    由此可見,道德的淪喪,不僅僅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事,而是與整個社會的發展息息相關。這不由讓人產生一個聯想,難道,道德的淪喪與全球氣候變暖成反比?


    接下來,我們就開始購買生活所需的日用品及廚房用品。王磊似乎很會過日子,從采購席夢思到廚房涮碗的鋼絲球,都由他全權負責。那段時間,一下班我們就去逛超市買東西。我們象兩隻勤奮的螞蟻,很快把兩室內一廳布置得井井有條。


    兩室一廳的房子,我們留下一間客房,自己住了主臥室。客廳內家具簡單,色彩搭配傾於淺淡,室外的光線充足地照進廳裏,灑在電視櫃上。主臥室有一張寬大的席夢思,一個衣櫃,一張電腦桌,桌上放著王磊的手提電腦。窗戶上掛了淺綠色的窗簾,顯得溫馨而舒適。


    雖然相比較有錢人家來說,這樣的布置實在是簡陋,但和我遠在四川的家比,和麗娟他們在東莞租住的房子比,便感到十二分的滿足!


    搬家那天,王磊舒服地躺在寬大的席夢思上,開心地說:“我終於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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