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頭是什麽?”


    秦晗目送他進去,才問道。


    “他的寶貝。”辛念煙笑著應了一聲。


    她看著那群病病薅薅的葉城百姓,心裏升起一個疑惑。


    “王爺,我有一事不明,為什麽這群百姓要帶著太子逃生?”


    秦晗蹙眉,這他倒是沒想過,先前看到太子的時候,就已經半死不活了,一直到現在人都沒清醒過。


    他心中掛著辛念煙,安排了人去城中打探,也沒去細想過這個事情。


    “那等太子醒了,問問他。”


    秦晗思索著回道。


    辛念煙從荷包裏摸出來一隻金鯉玉佩,遞給他。


    “王爺可認得此物。”


    秦晗接過去,在手裏翻看了一會兒。


    “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太子之物?”


    辛念煙點了點頭,“的確是太子的東西。”


    她將今日在六川河邊撿到這玉佩的事,細細跟秦晗說起。


    秦晗聽得一陣陣心頭發緊,早知如此,今日就該跟她一同前往六川河。


    他還記得辛念煙先前被噩夢魘住的事情,心疼的伸手揉了揉辛念煙的頭頂。“你不害怕嗎…”


    辛念煙搖了搖頭,“不怕,我又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小姑娘,就是有些感慨。”


    秦晗看她神色坦然,似乎當真沒有半分懼意,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連這樣的情形都不怕,那先前的噩夢中,究竟是什麽讓她恐懼成那個樣子?


    辛念煙看著那些葉城人,思索道,“王爺不是會北域話嗎,可以先問一下他們。”


    “我總覺得,太子與此事,脫不了關係。”


    等他醒了問他,隻能聽見他的一麵之詞,辛念煙對秦炎此人是相當不信任的,所以問他不如問這一群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也沒有必要統一口徑的病民。


    秦晗點了點頭,起身走向那群葉城百姓,開始用他拗口蹩腳的北域話跟他們交流。


    說了什麽辛念煙一句都沒聽懂,但她能看得出來,秦晗在交流過程中,麵色越來越沉。


    心念一轉,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好一會兒後,秦晗才回到她這邊,眉頭皺成川字。


    “王爺,你們說什麽了?”


    辛念煙問道。


    時舞已經烤好了胡餅,端了一碗熱湯過來給她。


    辛念煙挪了一下桌邊墊著的包裹,一邊吃一邊看向秦晗。


    天已經黑了,四周的溫度漸漸轉涼,眼前的兩捧篝火便是唯一的熱源和光,悅動著照在秦晗那張陰晴不定的臉上。


    “他們說,太子在郡守府做摩葉。”


    辛念煙不是很聽得懂,茫然的眨了眨眼。


    秦晗便為她解釋,“摩葉是當地人的一種稱呼,類似於南玄算命先生。”


    辛念煙這下懂了,點了點頭,“他在北域當神棍。”


    秦晗有些好笑,“是這個意思。”


    “太子幾個月前在郡守府當神棍,預測了幾次南玄軍隊的進攻,料事如神,被葉城郡守奉為上賓。”


    說到這裏,他麵色漸漸冷了下來,“那時候攻城的計劃是他跟丘將軍一同製定的,所以他才能測算得這麽準。”


    “這也是丘將軍幾次突襲接連戰敗的根本原因。”


    那幾次突襲,南玄至少折損了三萬將士,丘將軍為此極為自責懊悔,卻從來沒想過是其他原因導致的。


    “好個太子,通敵叛國,當真罪不容赦!”


    辛念煙惡狠狠的咬了一口胡餅,瞪了那邊的屋中一眼,正好對上從裏頭看診出來得寧無忌。


    “怎麽像個護食的狗崽子。”


    寧無忌邁步上來,低聲嗤笑了一句。


    “他怎麽樣?”辛念煙沒跟他貧嘴,而是出言問道。


    “燒了挺長時間,有損心肺,但問題不算太大,能治。”


    寧無忌說。


    辛念煙撇了撇嘴,什麽叫禍害遺千年?這小子是真命硬。


    也罷,活著才有機會受罪,今後有的是時間讓他後悔沒死在葉城。


    那邊的柳姝見寧無忌回來,給他也上了一碗滾燙的胡湯,遞了兩個胡餅。


    “多謝。”寧無忌道了謝,看向秦晗和辛念煙。


    “你倆說什麽呢,齜牙咧嘴的。”


    “在說太子的事。”


    三人圍坐在一起,秦晗屈指敲了敲桌麵,眉頭緊鎖。


    “天冷了,都去周圍找房屋安置吧。”


    秦晗開口,那邊的幾個守衛便領了命各自散去,連奎木狼和柳姝也離開了,一方院子裏隻餘下桌前的三人和時舞。


    還有那邊一群全然聽不懂南玄話的葉城百姓。


    秦晗這才看向辛念煙,“你之所以在坑外撿到太子的玉佩,是因為太子當時的確在場。”


    他指了一下病懨懨的百姓裏,一個精神尚算不錯的男子,“他是郡守府的侍衛長,奉命郡守之命保護太子安危,即便郡守死在了民眾暴亂之下,他依舊在履行郡守的命令。”


    “不過,也有太子這個神棍裝得太像那麽回事兒的緣故在。”


    辛念煙不解的看了那人一眼,又看向秦晗,“太子為什麽在坑外,此事與他有什麽關係?”


    秦晗這才與他二人細細說起,方才問到的消息。


    太子以摩葉之名混入郡守府,測算了幾次前線戰亂後,被郡守當做神機妙算的高人供奉起來,他說什麽,那郡守就信什麽,日子過得倒是不錯。


    但很快城中就爆發了一波疾病感染,這病傳播性極強,沾上的人輕則頭暈目眩無法無法正常活動,重則高燒不退神誌不清。


    北域醫術本就落後,用藥退燒極其困難,大部分重症病人都是被燒死的。


    郡守一籌莫展,便將希望寄托在秦炎身上。


    是秦炎最開始,將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病定作瘟疫,還說隻要將那群病人聚在一起燒死,此事就結束了。


    郡守信以為真,便按他所言,將病人綁了聚在六川河外的隱秘處,一把火燒了。


    哪知道這一場火下去,病情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猖獗。


    城中患病的百姓怕步了先前那群被燒死的病人後塵,膽小的拖著病體逃出城去,將瘟疫散布得到處都是。


    膽大的索性自動自發團聚成一股力量,在城中發動暴亂。


    郡守就是死在這場暴亂之下,北域也派遣了秦庸關將軍前來鎮壓暴亂,兩方打得兩敗俱傷,城中自然就沒了什麽人。


    而秦炎之所以幸免於難,主要是在逃亡途中,指引了正確的方向,帶著餘下的病人找到了此處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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