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每盒的菜都略有不同,就想要那個炒土豆的。但是盒飯是隨機發的,也就是我們走過去拿到什麽就是什麽。放飯的工作人員也不理我們,就順著給。善信是自主的交5塊錢在旁邊的盒子裏,老曹在我前麵,拿了飯就走了,我看他沒給,我也就拿著我的一份就跟著他屁股後麵走了。


    打開盒子,是我最不喜歡的茄子,好在還有點炒土豆,將就著吃吧。


    我們就慢慢的吃,慢慢的等,大概30分鍾,基本上就發完了。釋炎虛大師拿著自己的一份飯也來到我們一桌,我本來還想起來客氣客氣的,但是看老曹大模大樣的坐著,釋大師也擺擺手,我就沒動。


    大師先對著飯菜雙手合十念了點什麽,然後就開始吃。吃相慢條斯理的,但是速度卻一點都不慢。然後看到我的盒子裏有剩下的茄子,大師問:“你不吃了嗎?”。


    我沒想到大師第一句話是問我這個,結結巴巴的說:“啊…啊,那個不太愛吃茄子。”。


    大師沒說話,拿過我的飯盒就倒進了自己的飯盒裏,然後也不嫌棄,幾口的就吃完了,這讓我很不好意思。


    “施主,一餐一飯當思來之不易。你可知齋堂放飯為什麽不能指定飯菜,隨拿隨走嗎?”,大師吃完,雙手合十,好像是對著我,又好像是對著飯盒說道。


    “啊?不知道,還有這個規矩?我是跟著曹道長後麵的。”


    “一般人對好吃的東西容易起貪念;對不可口的、自己不習慣吃的,容易發瞋心;對既不是很好吃、也不是很難吃的,則處於一種無明狀態。我們修佛,心要修‘過’,就是說都不要執著:不執著於貪、不執著於瞋、不執著於癡。隻要有執著,就不叫‘過’。要跟我們走路一樣,路過、走過、通過,無所粘著。”,釋炎虛大師好像是和我說,又好像是和飯盒說一樣,眼皮都沒看我一下。


    “原來這樣,受教了。謝謝大師。”,我站起來對大師微微鞠躬,他這段話讓我突然體會到了道家的不要注重身外之物的感覺,看來修行果然是有相同的地方。


    “你們來找我,是因為那個寶函吧。”


    “大師果然明白,那個寶函我打開了,但是裏麵隻有片木頭和塊絲綢,什麽都沒有。而且木片上寫的什麽我不認識,您是大德高僧,所以來問問您。”,我看老曹還慢條斯理的嘬著牙花子,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所以隻能我來說了。


    “拿來我看。”,釋大師微微低頭,向我示意。


    我看了老曹一眼,然後將寶函遞上去。大師打開黃布,摸了下木片,然後就放下,對著木片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怎麽樣,大師?這是什麽?”,希望大師能給我解惑。


    “這是貝葉經書,上麵的是巴利文。”,我擦,新名詞啊。


    “您說的這個是什麽啊?能麻煩您解惑嗎?”


    “是我佛世尊在世時撰寫的經書,當時婆羅門沒有紙張,經書都是刻在貝葉樹的葉子上的。這上麵寫的是:當觀色無常,如是觀者,則為正觀。正觀者,則生厭離;厭離者,喜貪盡;喜貪盡者,說心解脫。這是阿含經中的話,世尊在教你修行,怎麽得證心解脫。”,大師講經的時候真莊嚴,但是吧,我真心沒聽懂。


    “.…那個啥,您能翻譯下嗎?”


    “世尊說:你們應當觀察色是無常的。能察覺到無常的觀察,就為正觀。能正觀的人,就會生起厭離無常之心,能厭離的人,就會將其喜貪滅盡,喜貪滅盡後,就叫做心解脫。”


    “啥是無常?”


    “看得到的,聽得到的,天地宇宙萬事萬物,所有一切的一切,均為遷流不住而不常在,故為無常”


    “明白了,就是眼看為虛,虛都不一定經常在,看多了不常在的東西,也就明白很多事沒必要執著,對吧。”,我大概聽明白了。


    “施主很有慧根,一句話就說出來了本源。”


    “寶函裏還有什麽東西嘛?”


    “沒了。”


    “這一片什麽葉子,那麽大法力嗎?在我家搞的天翻地覆的。”,我想起倒黴的梓好。


    “那隻能說明施主家裏,不能接觸世尊教誨的人或事太多了。”,這老和尚,竟然還會打哈哈。


    “…有道理哈,那這片葉子是誰給我的,托您帶來的?”,我換個話題問可以了吧。


    “不可說。”,當我白問。


    “您剛才說世尊在教我修行,什麽意思?”


    “世尊希望世人做到心解脫,正知正覺正觀正念。”


    “那就是世尊不是隻教我一個了?”


    “施主也是眾生之一吧。”。


    這個老和尚,是問不出什麽來了。我看看老曹,他老人家眼觀鼻,鼻觀口的坐的那叫一個筆管條直,你到是幫著說句話。


    我碰了碰他,他一下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完了嗎?問完了走吧。氣的我牙根癢癢,你真是豬隊友!


    眼看著沒什麽可說的,我就站起來準備告辭,沒想到釋大師和我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施主,請隨時隨身攜帶此函!”


    “啊?為什麽?”。


    人家沒接話,輕施一禮,走了。我隻能心裏默念,這是得道的高人,就這樣不明所以,阿彌他個陀佛的。


    從寺廟的後門出來,我就問老曹:“您這個是什麽朋友啊,能說點有主謂賓的話嗎?”


    “你別小看這個老和尚,你覺得他多大?”


    “我怎麽知道,你們修行人都看不出來,60?!”


    “什麽我們修行人,你現在也是。我這樣告訴你吧,他應該在1944年圓寂。明白了吧。”


    “什麽意思,他是死人?


    ”“死你個頭,他就算從那時候算,也已經修行了快80年了。”


    “你不是1840年生人嗎,現在快200歲了,你怕他?”


    “不是怕,修行法門不同,沒必要爭執。”


    “我以為和尚都不會修長生的。”


    “長生不是修的,是修行到了,神通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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