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然是一個驚喜!”他揚眉,細看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謝謝姐姐處處為我考慮,我定不負姐姐厚望!總有一天會站在那輝煌燦爛的領獎台上,成為你所希望的那個人!”


    蘇晗裝作什麽看不懂的樣子:“你能這麽想就好,另外,明天,你搬出去吧!”


    許泊然拳頭不覺攥緊:“這也是博森的條件?”


    “這是我的想法!”


    “為什麽?”他已經在壓抑自己的慍怒了!


    “你和我是什麽身份?我們現在住在一起不合適!”


    “所以姐姐就要趕我走嗎?”


    “不是趕,是給你重新找了個安全設備更好的住所。”


    不一樣嗎?


    “今天真是一個難忘的生日!”許泊然眉目低垂,頭頂是光,眼下是暗:“接下來,姐姐是不是要跟我分手了?”


    “你知道的,即便是我,也要遵循公司的規則!”


    “姐姐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許泊然覆蓋的眼睫一片陰鷙:“我不會讓姐姐為難的。”


    蘇晗起身,踱步過去,彎腰,握住他冷邦邦的手:“你會怪我嗎?許泊然?”


    “怎麽會!”許泊然回握住她的手,臉上徜徉著不亞於水晶燈的耀眼光芒,溫暖的冷:“從我被姐姐帶出那片大山的那天起,我就發誓,要一輩子效忠報答姐姐。”


    “姐姐給了我這些,我已經知足,豈敢要求更多?阿婆說,人要懂得知足。”


    “姐姐放心,我明天就搬走,不會讓你難做。”


    他環臂抱住蘇晗,耳側的銀杏噙著冰冰涼涼的金屬光澤,像兩顆玻璃鑲嵌的眼珠。


    “我也希望姐姐能夠事事順心,得償所願啊!”


    *


    天沒亮,許泊然就起來收拾了!


    把早餐準備好,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


    他動靜放的極輕,削瘦的臉頰如冰雕的黯然。


    東西不多,滿打滿算,也才裝滿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心機地把自己的衣服留下了,隻帶走了蘇晗送的那些。


    身上穿的也是蘇晗送的。


    許泊然站在床邊看了許久,舍不得閉眼,看酸了,這才依依不舍地出門。


    留了張紙條,不告而別。


    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哭出聲來。


    許泊然拎著小小的行李箱下電梯。


    樓下,助理菲菲停好車,看到他,立馬跑過來。


    天沒亮就收到了許哥來接人的消息。


    菲菲不時側眸瞥他,隻覺得他渾身流淌著酸澀暗湧的憂鬱氣息。


    什麽也沒問,大步過來,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


    “許哥,新房子那邊已經收拾好了,精裝出售,設備完全,可直接入住。”


    在這一方麵,她不得不誇一句,公司好人性。


    以前摳摳搜搜,現在卻有點人樣兒了!


    大概是水漲船高,發現了許哥的商業重要性,連帶菲菲自己都漲了雙倍工資。


    心情倍兒好,對許哥也越發盡忠盡職。


    許泊然坐在後麵,頭望著車窗外。


    目光盯著沐浴在晨曦薄霧中的熟悉樓層。


    一台囂張的商務車呼嘯而來,許泊然猛地瞳孔抽縮:“慢著!”


    “還有什麽遺忘了的嗎?許哥?”菲菲不解。


    許泊然目光赤紅,牢牢盯著那高調奢華的純黑色商務車由遠及近擦過。


    它停在麵前,白手套的下屬打開車門,男人一雙大長腿從他這個方向跨出。


    是囂張的,洋溢著勝利者微笑的一張臉。


    “付予川!”


    許泊然嘴唇哆嗦。


    付予川笑得春風滿麵,高高抬起下巴,在麵前輕蔑地俯視著許泊然。


    “許先生這就要走了嗎?不上去喝杯茶?”


    許泊然一瞬間如醍醐灌頂:“……原來是你嗬,我早該想到的。”


    “許先生現在知道也不晚!”他也不藏著掖著,紅肆的薄唇泌出冷笑:“霸占了別人的東西這麽久,早該物歸原主了!”


    “姐姐是人,不是你的物品!”許泊然沉靜地說道:“小付總若是學不會平等待人,早晚會重蹈覆轍!”


    付予川眯起幽深:“許先生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許泊然不答反問:“小付總以為利用權勢擠掉了我,就能回到姐姐身邊?你學不會尊重別人,永遠都不可能走進姐姐都心。”


    他想起昨晚的談話,嘲諷的敵意怎麽也止不住:“我們可以拭目以待,究竟誰能走到最後!”


    付予川氣息陰森。


    “看來許先生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他居然不祝福他。


    “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歡喝酒!”許泊然輕描淡寫地宣戰。


    “是嗎,如果是喝我和蘇晗的喜酒呢?許先生也像今天這般瀟灑?”


    “你做夢。”


    付予川瞥一記冷眼:“一個loser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猖狂!”


    要不是顧及蘇晗,他不會容忍許泊然到今天。


    “你別得意。”


    “我老婆兒子睡炕頭,為什麽不能得意?”


    “哦,忘了許先生已經被分手了,許先生這樣事業為主的人當然沒時間第二春。”


    “不過,炒個緋聞,綁個情侶cp倒是可以有!”


    威脅。


    許泊然哪裏聽不出。


    已經得到付予川是自己上司的菲菲,生怕許哥把小付總得罪死,一怒之下搞封殺。


    忙打著哈哈道:“許哥,我們待會兒還要去劇組,再耽誤可能來不及了!”


    付予川善解人意地站在台階上,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許先生有機會一定要來喝我跟蘇晗的喜酒!”


    滿月喜酒。


    菲菲生怕許泊然跑出去打人,二話不說將車開車。


    等人走,付予川臉上的笑意已經變了味兒。


    手下拎著幾個大行李箱走到麵前,看到小付總像看一隻老鼠爬過腳背的目光,陰颼颼的。


    “小付總,電梯來了!”下屬頭垂更低,提示。


    付予川登時收起你情緒化:“嗯,走吧!”


    他將煙頭插進垃圾桶凹槽,冷漠地走進電梯。


    他有蘇晗房子的密碼,輕車駕熟地拎著大包小包入住。


    考慮到蘇晗還在睡覺,付予川低聲提醒:“動靜小點!”


    “……是!”下屬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將東西給他安置好。


    雖說他現在是以勝利者的身份趕走許泊然。


    但許泊然離開前的那席話還是戳中付予川看似堅硬的心房。


    他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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