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哥已經十八歲,利用謀殺可能會槍斃他吧……”“當然罪不至死,這次利用王冰父親的關係,重創000教。尤其提倡雙修行為那支000信徒。分廳方麵建議設法王冰小k一樣在案發現場,以強而未遂罪判?根據p市情況,以及王冰家庭能量,會是三年。”


    薄耀塬覺得這主意很不錯,而且冰哥還算是個人、還有心,不像小k幾個,空有人軀而無人性,隻顧自己需求不考慮無辜者感受。好像從來不管做那種事情對不對,被軍哥信徒以類似殘暴手段對待後不感同身受的學會反省,而是變本加厲蓄意報複。


    ‘三年’讓心中隱隱不忍,這種情緒悄悄跟薄耀塬說,‘放過冰哥,他對你不錯,他人不完全壞。’“師傅,我覺得……”顧冬冬搖頭輕笑,關門時留下一句話:“如果是做對的事情,為什麽要不忍心?”


    男孩抱頭苦思,冰哥是什麽樣人已經很清晰。危害性遠沒有電影劇情的程度,但是冰哥還會這麽走下去、偶爾會打人,偶爾會放縱小k他們欺淩,會在學校收保護費,會吸引學生甘願鞍前馬後,放棄學業走入違法道路。


    去學校半途,孔嘉瀾停靠單車在路旁,正神情認真揮拳吐納,像在練功。左手還拿本幾厘米厚舊書,“武功?”被看見也不尷尬,反而把書遞過來,“昨晚翻書櫃發現,挺有意思就學著練練。”


    隨意翻了翻打趣道:“可能是本絕世秘笈。”孔嘉瀾不由笑了,“定價3塊二毛七分,印刷三千冊?”


    “辛敏好像很在意你有女朋友。”路上忽然蹦出這麽一句,“是嗎?”“你跟她談過是嗎?”悶頭悶腦又蹦出驚人之語。薄耀塬直覺判斷這不是出於猜疑試探,孔嘉瀾沒有這種心計,一定是辛敏說了什麽。


    “辛敏跟你說的?”“昨天中午她說的,我去了她家玩,覺得她很難過。”天大的誤會!說不清也不能說清楚的誤會,薄耀塬頭疼——無論他否認承認可能都會有芥蒂,因為這之前一直告訴孔嘉瀾沒有這種事情。


    他並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兩人脾氣太合得來了。


    “雖然我能猜到她跟你說過些什麽,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那些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盡管你難以相信甚至覺得很荒唐或者認為我不坦誠。”孔嘉瀾的確難以相信。除非辛敏瘋了,才會發神經編段跟薄耀塬的戀愛故事,甚至為此傷心追憶哭泣。


    男孩隻盼這芥蒂不會太嚴重。孔嘉瀾沒有糾纏這個問題,也沒有說‘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之類的話。


    “她可能想通過我讓你知道她的心情,或者了解你跟現在女朋友的事情。”孔嘉瀾沉默了很久後忽然蹦出這麽一句,“沒關係。”


    薄耀塬忽然想到…天呐……失約了!竟然失約了!蕭樂會不會抱電話等待淩晨?會不會以為出什麽意外?“你怎麽了?”孔嘉瀾注意到這突如其來神情變化,不由關問。“昨晚有件事情忘記,忽然才…好像很糟糕。”薄耀塬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這時間蕭樂肯定已經去學校,打電話也來不及。過去找她?逃學?逃學跟逃課不是一個概念。


    “你爸是醫生對吧?”“是啊。”“上午我想逃學,你幫我跟班主任請個病假,病假條得醫院開。你估計有沒得辦法?”孔嘉瀾遲疑一陣,最後點頭:“應該可以,中午我去辦公室,他的字我能模仿。”薄耀塬忍不住失笑。


    “是不是小學不及格的文科要簽名時專門練過?”“你也這麽幹過?”“哈哈哈……”文科考試不及格試卷總要求家長簽名,那是很麻煩的事情。


    薄耀塬就對著薄延岩簽名暗中練習,模擬有六七分相似,從此除期末考試的英文成績不能隱瞞外,其它小考一律蒙混過關。隻有學期末家長會的薄延岩才知道有多少英文不及格,問起時就說是薄父醉酒簽的。


    薄耀塬獨自停靠單車在孔嘉瀾家旁邊的市醫院,直往站台等車走。


    不久,忽然聽見呼喚聲,回頭一望,孔嘉瀾自行車飛快。車後座上歪頭張望竟然是蕭樂,‘她在教室外等你,我估計在這兒等車就帶她來了……’孔嘉瀾跳下車,上氣不接下氣弓腰扶手。


    女孩飛撲懷抱就哭,不斷揚手揮打、有時力重,有時力輕。


    “謝謝了,不然得撲空。”“那我先回學校。”孔嘉瀾調轉車頭要走,忽然又問:“病假條要不要多開一張?”


    “要。她叫蕭樂,蕭樂的蕭樂。”


    孔嘉瀾一走,蕭樂開始氣罵責怪:“打死你個討厭鬼……不守信用!不打電話…煩死你了,討厭死你啦!”薄耀塬心裏慚愧,由得她發泄一句安慰話也說不出口。


    好在該上班的都已經去上班,站台上沒有人,偶爾有車停靠,下來人也會好奇打量他們——“對不起,是我不對。”情緒漸漸恢複平靜,蕭樂擦把眼淚,猶自不甘心打一巴掌。


    還真有些疼,“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不敢,再有下次就被你打死啦。”蕭樂撲哧一笑,“昨晚都沒睡困死人了,今天不去學校啦。你去我家玩吧,我做東西給你吃!”薄耀塬根本沒有想過要拒絕。


    兩人不在p市同一個城區,過去要三十多分鍾車程。


    這家裏裝修富麗堂皇,上下兩層打通一起改裝複式,每層都超過180平米。諾大房子冷冷清清,今天因為蕭樂特意打電話緣故,保姆不會來。她說,那個人極少來,忙碌於公司的事情各個城市奔波。


    她沒有提及母親,薄耀塬有過上次經曆也不敢多嘴問。


    開放式廚房中很多原材料、用具,薄耀塬根本不曾見過。女孩也不怕麻煩般做了蛋糕,跟薄耀塬一起餓肚子忙乎一個小時才開餐。“好不好吃?”“很好。”事實上味道比上次吃的下午茶還好。吃過飯就那麽收拾進廚房,笑說親自做東西吃常有,但清洗問題從來不幹。


    “老公不會覺得我很懶吧?”“不會。”薄耀塬隻覺得她家太有錢。早兩年薄延岩剛升任時提議家裏請個保姆,薄母怒責有那錢不如給她每個月多買幾件衣服。


    “困死啦!”打著嗬欠靠進薄耀塬懷抱,抓過遙控器問要不要看電影。


    “不了。要不你睡會吧,昨晚都沒休息。”蕭樂蹭蹭他想了想,起身上二層,在上麵叫他。


    薄耀塬上去後挨個房間尋找片刻,才進睡房。看女孩已經換身淺藍暖色睡衣裙,“老公陪我睡。”一點讓人無法歪想的撒嬌語氣———“你睡吧,我在旁邊陪你。”


    “不,行!”一撅嘴,蕭樂撒歡道:“不然我不睡啦,困死算,反正你也不心疼我。”“好吧。”他答應罷,總不能就這身外頭穿的跳床上吧?


    看看床單那套同樣暖色調幹淨被褥,都覺得這麽做簡直褻瀆。


    她反而不在意,抓男孩就往床上拉——“衣褲灰。”“沒關係。”躲他懷裏身姿蜷曲,忽然又擔心似的提醒道:“隻是陪我睡覺呀,不許亂來!”


    暗覺鬱悶,說旁邊陪吧又非要上床,上來了又擔心他不規矩,“放心吧,我的理想是當個君子!”然而輕聞女孩秀發似有若無香水味,生理很快有反應。男孩挪挪想拉開些距離,看似睡著的蕭樂又馬上貼過來。


    “幹嘛呀?”薄耀塬忙要下床,這麽整滋味的確不好受。蕭樂卻笑著拽著不讓。躺下不久,蕭樂輕聲說道:“老公抱著我睡。”又手拉手圍著她。溫度越來越熱、手心漸漸滲出汗水“沒事,你快睡。”


    現在隻盼她快點睡著,睡著了他就能離開這張床。


    但蕭樂偏偏好像困意消失,開始跟他說話。


    說昨天晚上有多擔心,一時以為他被人打死,一時又怕他被人打進醫院,殘廢了、斷手斷腳了。薄耀塬越聽越覺得慚愧——


    ——但身體卻越來越熱,蕭樂越說越輕聲細語:“老公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幫你……”薄耀塬連忙坐起身,長呼口氣。


    “那樣不行。我們還小,萬一出了什麽事情都付不起責任。會害慘你的。”蕭樂也坐起,輕靠他身。“過會就好了,我去喝杯水。”“嗯。”薄耀塬下樓喝兩杯冰水,回來時蕭樂維持著坐姿。“還是睡不著?”在她身旁坐下,她依舊依靠:“老公是不是不喜歡我?”“怎麽會,你漂亮又溫柔!這種事情跟喜歡與否沒關係吧。”蕭樂悶不做聲。


    “老公。”“啊?”“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不叫那個人爸爸,也沒提過母親的事情吧?”


    “嗯,但我想其中有些讓你很難過的經曆?就沒必要多說了,說一次大概就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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