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是陽光燦爛的日子,不過也熱得慌,傍晚的時候白美人領著兩個宮女出了屋子,來禦花園納涼。剛剛才入宮一個月,白美人對宮中的一切事物還是感覺非常新鮮的。


    “小主,您看那株珠蘭開得多好呀!”白美人的貼身宮女靈嵐一邊給白美人打扇一邊說道。


    離著白美人不遠處有一株珠蘭,長的蔥蔥鬱鬱的,這會兒正是到了開花的季節,雪白的花朵被翠綠的葉片包圍著,形成一種眾星捧月之勢,再加上那淡淡的香味,的確非常的適合賞景。


    白美人微笑著正準備說兩句了,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了遠處款款走來的一群人,不由得臉色一變。不過到底是能入宮之人,立馬就將表現恢複了過來,笑盈盈的上前行禮道:“給藍婉儀見禮。”不過陰沉在袖口裏的雙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起來吧!”清清冷冷的聲音想起,藍婉儀果然不愧是冰山一座,連聲音聽起來都那麽的冷清。但是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這樣的聲音不僅不會讓人感覺寒冷,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清涼。


    “是。”白美人低著頭站了起來,拳頭般的手不由自主的又緊了一些。


    她就沒有想明白,為什麽皇上會喜歡藍婉儀這樣的冰山美人,而對其他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入宮已經一個多月了,白美人一次侍寢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才每天傍晚來禦花園一趟,一來是來納涼,二來也是來碰碰運氣,說不一定就能和皇上偶遇了。


    微微抬頭看著藍婉儀那張冷清高傲的臉,白美人真得恨不得去將她撕破,裝什麽裝,明明一個人獨大半個月侍寢的日子,還讓皇上破格的將她連升幾級從美人升到了婉儀的位置,卻偏偏要擺出這樣一副自己毫不在意的樣子來,真是讓人惡心。


    不過即使心裏在惡心,白美人也不得不揚起一張笑臉說道:“藍婉儀也是來禦花園納涼的嗎?”


    藍婉儀斜眼看了白美人一眼,冰冷的開口道:“我隻是路過。”說完沒有給白美人再說話的時間就領著身後的宮女太監往前走了。


    瞧著藍婉儀完全不拿她當回事,白美人美貌的容顏刹那間猙獰了一下,對著藍婉儀的背影冷哼了一聲,不過是得寵了幾天的婉儀而已,得意什麽。豈不知她這段時間越是得意越是得寵,就越遭人嫉恨。


    “小主!”一旁的靈嵐小聲的喊道,白美人回過神來一看,前麵的藍婉儀竟然撞見的柳淑容。


    柳淑容自從懷孕養胎以來基本上都是窩在昭明宮的,眾人見到她的真麵目的時候,還是借口去昭明宮看望楊美人,這會兒她不在昭明宮裏養胎,跑到禦花園來幹什麽。


    “小主,我們要不要過去給柳淑容請安呀!”靈嵐在一旁提醒道,這在後宮裏看見比自己分位高的女人,若是故意避而不見,這不是大不敬是什麽,很容易就被人當成一個借口給收拾了。


    白美人擺擺手“我們等會兒再過去。”


    禦花園,孕婦,皇上的新寵。


    這樣的組合實在是太容易出事了,白美人才不願意去惹那身騷了。


    不過白美人不去,不代表別人不上,咱們的主角就英勇的上了。


    “柳淑容今天怎麽到禦花園來了,本宮記得,母後說過你這一胎的脈象有些不穩,因此才免了你的每日請安的嗎?”司空玲從鳳儀宮回公主所的路上,突然看見了柳淑容今天竟然溜達出來了,想到自己接到的消息,嘴角一勾尾隨柳淑容來了禦花園。


    柳淑容一怔,隨即便道:“我覺得屋裏有點兒悶,便想著出來走走,散散心。”說著摸了摸肚子露出一個慈祥的表情來“太醫也說了,偶爾走動一下對胎兒也是有好處的。”


    “哦!”司空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看向一旁的藍婉儀,近距離的感受了一下藍婉儀身上的冰山氣質,果然在這麽炎熱的夏天讓藍婉儀呆在一旁就是要冷涼不少,難怪宣德帝上次和這次大選都選了這麽一個冰山美人,可不就是用來降暑的嗎?


    “也是,本宮記得母後懷二弟弟的時候,也時不時的在鳳儀宮散步,柳淑容聽太醫的沒錯。”司空玲一副讚同的樣子。


    柳淑容的笑容一僵,若是她沒有成為最後勝利者的想法肯定是假的,入宮的女人誰沒有這樣的心思呀!隻是麵對這麽強勢的皇後,柳淑容覺得除非是皇宮遭到了劇變不然很難撼動肖皇後的位置。


    不過雖然如此,柳淑容也沒有放棄未來的事情誰又知道了,就是上帝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神仙掐指一算,基本上算的都是過去發生的事情。


    輕輕的摸了摸根本就沒有鼓起來的肚子,柳淑容笑道:“公主說的是,太醫說得總沒錯。”


    司空玲和柳淑容兩人麵和心不和的聊著天,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忽略掉了一旁的藍婉儀,偏偏因為藍婉儀身份沒有兩人的高,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又不敢開口插嘴,隻能在一旁幹站著,當天然的製冷機。


    還真別說,不知道是心裏原因,還是真是那樣,司空玲總覺得現在周圍的溫度好像清涼了不少,這麽一來和柳淑容說得更起勁了。


    而柳淑容了,雖然對司空玲有些防備,不過司空玲到底隻是一個十歲的公主,而且對於一旁的那個這一個月來風頭正盛的藍婉儀,柳淑容也不介意和司空玲聯手給她一個難堪,因此也配合著司空玲的話,對藍婉儀無視了。


    藍婉儀低著頭站在了一旁,雙眼閃過一絲不甘和恨意,明明知道自己得寵這柳淑容和大公主還敢給自己難堪,也太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了,總有一天她會讓她們後悔的,捏著帕子的右手因為用力一下子就將帕子上的絲線給扯斷了。


    眼角掃到不遠處的那抹藍色,司空玲笑著開口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宮也不打擾柳淑容賞花,先告辭了。”等著柳淑容點頭應道的後,司空玲就領著一大群人從柳淑容的麵前,藍婉儀的身邊走過。


    卻不想,司空玲的腳下就好似被藍婉儀臂上挽的披帛垂在地上的那截絆了跟頭一樣,實打實的絆倒了一跤,若這樣也就罷了,偏偏藍婉儀好像也沒料到有這出,一下子被司空玲的重量給拉扯住,她身子向前一跌,眼看著就要撲到柳淑容的身上去了。


    若是平時這也沒什麽,不過是摔倒一下,最多扭到了腰擦點藥就行了,可是現在柳淑容現在正懷著孩子呀!雖然肚子並不顯,可是柳淑容才剛剛三個月,要是被這麽一撞非常容易流產。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根本就沒有給在場的其他人一點反應的時間,柳淑容身邊的宮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藍婉儀朝著自己主子這邊撲來。


    還好,這時候意外再次發生,原來是司空玲看見了藍婉儀的動作,裏麵將纏著自己腳上的披帛狠狠的拉了一下,一下子就將藍婉儀撲向柳淑容的方向改變了一下,但是就是這麽一下,也讓柳淑容順利的度過了危機。因為藍婉儀撲到了她身子的另外一邊去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聽見了一聲巨大的落水的聲音,轉頭一看旁邊的水池裏打出來了巨大的水花。


    眾人一愣,然後便是大驚,這個時候落水的還有誰,自然是司空玲了。


    這個水池雖然看著很小,但是池水卻很深,是另外一個大水池隔出來的,若是不會遊泳的人掉下去,很容易被溺死的。司空玲剛剛用力過猛,收不住腳,一下子就被慣性帶到水池裏去了。


    “公主落水了……快來人呀!……公主落水了……”紅月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可是她又不會遊泳,隻能站在岸上幹著急。


    柳淑容被自己身邊的宮女扶到了一邊安全的地方坐著,忍不住用手安撫了一下自己剛剛緊張的心髒。還沒反應過來了,就聽見紅月大喊的聲音,心中一驚。


    司空玲雖然是一個公主,沒皇子精貴,但是她比較是宣德帝的第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嫡長女,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皇子公主能比的,這會如果她落水溺死了,惱不得宣德帝就要怪到她的頭上。


    看著一旁趴在地上同樣安撫著小心肝的藍婉儀,柳淑容的眼睛閃了閃,或許這是有人要一箭雙雕,或者是一箭三雕。


    她流產、司空玲落水而亡、藍婉儀因此被皇上厭惡。可不是一箭三雕嗎?


    腦子裏飛快了閃過了如此多的想法,柳淑容嘴上也沒慢“快,有會水的人沒有,趕緊下去救大公主。”說完還一臉的著急。


    可巧的是,柳淑容和藍婉儀身邊一個會水的奴才都沒有,眾人隻能一邊在岸上幹著急,一邊派人去找那些會水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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