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說了,一般讓皇上不痛快的人,若果是沒有什麽本事的話,一般都沒有什麽好下場的。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在座的眾人沒有人再跟德妃搭話,甚至是德妃的娘家眾人也沒有人搭話,任由她們尷尬地坐在位置上。


    反觀肖皇後的娘家這邊就熱鬧非常,這些王妃誥命一個個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如今肖皇後的地位有多穩,此刻自然使勁地奉承起來,不停地誇著二皇子如何可愛,如何虎實,如何的有福氣等等,聽得孫氏眉開眼笑,不停地與周圍的人談笑風生,把夫人外交發揮得淋漓盡致。


    肖皇後儀態端莊地坐著,與湊上來的幾位王妃聊起天來,對於剛剛德妃自己找死的事情好像就當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隻有在肖皇後一旁伺候的袁嬤嬤才知道,這是肖皇後極怒的表現。


    也是,任憑是聽到別人詛咒自己的兒子,都沒有不生氣的。隻是有些人選擇當場爆發出來,而有些人選擇隱忍,在心裏的小本本上記下帳,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裏給別人致命一擊,顯然肖皇後屬於後者。


    有了德妃這個被槍斃的出頭鳥,後麵的嬪妃都不敢冒頭了,因此這次二皇子的滿月宴,除去德妃這麽很小很小的一小段外,其他的都還是非常圓滿的。


    等著肖皇後回到鳳儀宮換上居家的宮裝後,司空玲的外祖母孫氏就領著大舅母白氏和二舅母章氏前來拜見,至於三舅舅一家,前不久被宣德帝外放了,因此三舅母史氏這次沒有跟團進宮,人家和丈夫一起去外放的地方了。


    三人進了門,就見肖皇後迎了出來:“母親。”


    “臣婦見過皇後,給皇後娘娘請安。”孫氏當即在院子裏行了禮,肖皇後趕緊上前扶住了孫氏:“母親,快快請起,不必多禮,我們進去說話吧。”


    孫氏笑著點了頭,跟著肖皇後進了房間,就拉著肖皇後的手高興地道:“嫣兒,如今你平安生下阿哥,在宮中的地位更穩了,你不知道你父親知道以後,高興得不得了,今兒進宮的時候還交待個沒完呢,差點誤了時辰。”


    “倒是勞累父親母親為我擔憂了!”肖皇後感歎道。


    皇後的位置看著光鮮是眾妃子之主,可是實際上了,在後/宮卻是一個活生生的靶子,是眾人恨不得除去的對象。


    孫氏也知道肖皇後的苦,但是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過多的安慰,當初肖家其實隻是想著家裏能出一位王妃,讓肖家在崛起的時候,不至於被那些原本顯赫的家族一巴掌拍死。但是誰知道宣德帝竟然會那麽能幹,直接登上了皇位。


    雖然這對於肖家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畢竟依著肖家的地位,哪裏能夠出得了一位皇後的,若不是因為宣德帝之前不得寵,才娶了肖皇後,讓肖家撿了一個天大的餡餅。不然依著現在肖家的家世,送一個女兒進宮,頂破了天就是一個正五品的修容,哪裏夠得上高分位。


    但是對於肖皇後來說,卻不見得很好,王妃和皇後完全是兩個概念。王妃也就注定你這一輩子隻能到這個地位了,但是皇後了,卻能夠有機會問鼎那個天底下對於女人來說最尊貴的位置——皇太後。


    這個位置無論是對於女人還是男人來說,都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為此她們無所不用其極,這對於肖皇後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看著肖皇後容光煥發的模樣和宮中傳回的消息,孫氏知道自己女兒在皇宮裏過的不錯,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地提醒道:“嫣兒,二皇子雖然健健康康的又得皇上和太後的喜愛,但是這樣的恩寵隨之而來的是嫉妒和算計。如今宮裏就隻有你有兩位皇子傍生,打你主意的人可不少,一定要小心看好幾個孩子,隻有孩子才是你後半生的依靠,我看那德妃恐怕是不甘心的,你是沒看見剛剛在大殿上,她的臉色可難看的緊呢!”


    肖皇後輕笑一聲:“母親,這宮裏豈止是德妃不甘心,其他人還不是一樣的不甘心的。可以說她們從來就沒有甘心過,不過如今她們暫時被皇上的大動作嚇住了,不敢輕舉妄動,過段時間必然還要出幺蛾子。


    不過,母親你放心,我畢竟是皇後,對上她們有先天的優勢,而且前段時間的事情,讓皇上大怒,皇上看著她們出手肯定不會無動於衷的,畢竟我這裏可是他唯二的兩個皇子。當然了,母親你放心,我也不會全部指望著皇上,對於幾個孩子的事情,我自然會小心謹慎的。”


    孫氏拍拍肖皇後的手,感歎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個有成算的,隻是這女人嫁了人,一生就逃不了一個鬥字,可不管手段高低、輸贏如何,隻有一點要牢牢記住,你的枕邊人是皇帝,他一輩子有用不完的女人,無論你鬥倒了多少個女人都是沒用的,終究會有新人進宮。


    隻要有選擇地留下對你威脅最小的女人占居高位才對你最有利,就像現在後宮裏德妃隻有一個公主又失寵了,麗妃雖然得寵卻無子,即使她們位份再高也無法真正威脅到你,這樣的局麵就很好。


    反倒下麵那些出身好能生養的女人才是你要擔心的,比如那個太後娘家的侄女江容華,她分位雖然比較低,但是一旦生下皇子後,太後必然會全力支持她的,一旦時機成熟晉到高分位後可就是你的大敵。


    隻是你對付這些女人可以,千萬不可以對付孩子,子嗣是每個男人的禁忌,即使普通百姓都容不得,何況皇家血脈,隻要你不去碰這個底線,皇上就會睜隻眼閉隻眼。”


    肖皇後心裏一驚,對於孫氏說的那個底線的問題,突然戳破了她心中一直困擾的事情,那就是德妃為什麽會突然失寵。


    別人都以為是因為德妃生下來了一個公主,但是肖皇後卻不那麽認為,宣德帝是什麽人肖皇後自認為還是能看清一二的。他是一個再喜歡孩子不過的人,當年她生下司空玲,宣德帝可是高興得不得了,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因此這條理由根本不成立。


    雖然德妃失寵的事情,對於肖皇後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肖皇後總覺得有些不〖真〗實,就那麽莫名其妙的失寵了?有點讓人不敢相信。


    直到現在因為孫氏的這番話,肖皇後才恍然大悟,難怪德妃莫名其妙的失寵了!肖皇後還沒有忘德妃還是從一品側妃的時候對著自己女兒幹的事情,如果事情真是司空玲說的那有,那麽一切事情就解釋的通了。


    不是德妃在生下三公主後失寵了,而是在她還沒懷三公主的時候就已經失寵了,隻是因為懷孕的事情,讓失寵這件事減緩了一些而已。然後等著她生下三公主後,宣德帝就順理成章的以她沒有生下一個皇子的理由,讓她徹徹底底的失寵了而已。


    肖皇後這個時候一陣的慶幸,慶幸自己信了司空玲的話收手的早,不然這個時候失寵的就是她了!幾個月前宣德帝徹查後/宮內務府的事情,可沒有幾個嬪妃沒有卷進去,還好自己早早的將對付嬪妃的痕跡抹去了,隻留下了一些打聽消息充當耳目的釘子在。


    這些手段還在宣德帝的底線範圍之內,不然,等待著自己的恐怕就是和德妃一樣的命運了吧!


    其實肖皇後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司空玲及時勸了她,讓她收手了!等待著她的可不是德妃一樣的命運,而是被廢的命運。


    一個妃子惡毒,和一個皇後惡毒,這是兩個概念。一個妃子除非是能作到萬貴妃那樣的高度,不然她再怎麽樣的禍害也隻能是少部分人,而一個皇後卻可以輕而易舉的禍害整個後/宮,甚至是皇上。


    因此對待這樣的事情,皇後和嬪妃的處理方法是絕對不一樣的。所有肖皇後現在有慶幸的理由,雖然這個理應和事實的真相有些不一樣。


    “女兒明白”肖皇後的眼睛有些濕潤,這樣的道理除了一心為自己著想的母親會說外,就是袁嬤嬤也不敢在肖皇後身前說的,奶嬤嬤說白了,也是下人一個。


    孫氏眼眶有些紅,她的女兒在閨閣裏一直都是千嬌萬寵的,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委屈,哪怕就是當年被皇宮裏的貴人看重,成為宣德帝的妻子的時候,孫氏也沒有這麽擔心過。


    可是如今她的女兒貴為皇後,看著風光,卻要在這吃人的地方日日算計、步步為營,與親人隔著一道宮牆卻無法相見,即使見了麵也是尊卑有別。


    這個時候,孫氏就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讓女兒表現差一點,不嫁給宣德帝。然後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至少誰敢欺負女兒就讓兒子們打上門去,可是進了皇家莫說給女兒出頭,見了麵還得口稱奴才,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隻能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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