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拉德披薩館。


    路明霏獨自坐在包間裏,心神不寧地理著頭發。


    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大t恤,下身是到膝蓋的短褲,腳上一雙仿得很不正宗的耐克鞋。總之一切以適合運動為主,畢竟等會兒吃完飯說不定還要跑任務,楚子航看起來可不像是會憐香惜玉的類型。但這不是她苦惱的主要原因。


    路明霏苦惱的是就她一個準時到了。


    這幫人能靠譜點兒麽?誤了她的事還是小事,誤了楚子航的事可就難辦了。在這種情緒的掌控下,連帶著她即將麵見陳雯雯的緊張感也削弱了……


    門開了。


    路明霏猛抬頭,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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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趙孟華


    4~6、柳淼淼


    7~9、陳雯雯


    10、大成功/大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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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路明霏?”趙孟華燙了頭發,每根發絲都帶著桀驁不馴的弧度,相比高中時候更成熟了,舉止也更圓滑了,“到這麽早,等很久了吧?”


    路明霏縮了縮脖子,“其實也沒有很久……”


    看到進來的是趙孟華,她頓時失了興趣,但又不敢明麵上翻臉,轉而裝作研究桌子上的餐具。


    聽說趙孟華是那一屆本市高考狀元,考入北大光華管理學院。家裏有關係,大三大四跟耶魯大學交換學生的名單裏內定有他。怎麽說也是個傳說級的人物……可是這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趙孟華看著麵前心不在焉的女孩,心情複雜。


    他和路明霏同班六年,在他印象裏路明霏一直是個有點衰又有點慫的女生,成績慘淡,家世淒涼,嘴皮子倒挺利落,玩起星際更是一把好手。在美女如雲的仕蘭中學,這種女生就是長在路邊的野花,沒人願意多看幾眼。


    但是趙孟華一向主張即使野花也有接受雨露的權利,於是慷慨地允許路明霏蹭吃蹭喝蹭上網。就當做慈善嘍。


    其實他還挺喜歡路明霏的臉和古靈精怪的性格的。


    可惜家境是硬傷。


    像他這樣的人,交朋友講究門當戶對。庸俗的小市民階級家庭是萬萬不可的,尤其是路明霏心思完全沒放在學習上,肉眼可見地廢掉了……


    總而言之,玩玩可以,處朋友就免了。


    然而自從那天晚上,英氣逼人的紅發女子開著紅色的法拉利接走了路明霏,趙孟華發現一切似乎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很快消息傳來,路明霏獲得了仕蘭中學有史以來最高的獎學金,就讀於美國私立貴族大學卡塞爾學院。這學院嚴格無比,曾在麵試中把仕蘭中學所有精英都給拒了,可就像是求著路明霏入學似的。後來他們的校長還給仕蘭中學校長發來了熱情洋溢的感謝信,說感謝您為我們培養了那麽好的學生。之後又有新的傳聞,路明霏的親生父母其實是考古界知名專家,同時也是卡塞爾學院的校友。這讓趙孟華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幻滅,仿佛這六年來認識的完全是一個假的“路明霏”。


    可是真正的路明霏就坐在自己麵前,看起來和高中沒什麽差別,長發紮起,睫毛長長,t恤下的半截手臂白得耀眼。


    趙孟華喉結滾動,咽了口唾沫。


    ====


    1~3、算了,還是不要出手了吧


    4~6、總之先寒暄一下,找點共同話題


    →7~9、表演一個當場告白


    10、大成功/大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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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有你的趙老弟,人性本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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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慢。”路明霏說。


    趙孟華心中一驚,他琢磨著這是什麽意思,某種暗示嗎?


    “他們車胎爆了嗎,來得好慢。”路明霏托著腮幫子抱怨。趙孟華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嬌嗔的意味。


    趙孟華展開一份菜單,“想吃什麽,我們可以先點。隨便點,我買單。”他的視線越過菜單投向路明霏,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女孩睜大了雙眼,眼神驚喜中透著憨厚。


    “什麽都可以嗎?”


    “都可以。”


    “咳,那我要一份黑鬆露肉醬意麵,配裏海黑魚子。”路明霏毫不猶豫地選了菜單上最貴的菜品。


    雖然吃不出味道,但是花別人的錢總歸是讓人心情愉悅。


    趙孟華鬆了一口氣,路明霏和他記憶中的樣子並無太大差別,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趙孟華負責請飲料請上網,路明霏負責高呼老板大氣。


    趙孟華覺得路明霏應該是喜歡過自己的。


    整天混在文學社,不爭不鬧,偶爾吐吐槽,似乎沒啥存在感,但是真聽不到熟悉的吐槽又感覺渾身不自在,她就像是青春記憶裏的一根刺,不甚美好,但是足夠深刻。短暫的別離,不經意間再回首,野花出落成了百合,醜小鴨變成了貴族學院的黑天鵝……


    “路明霏。”


    “欸。”還在研究菜單的路明霏下意識抬頭。


    “我想我應該是愛上你了。”趙孟華說。


    ====


    #路明霏的反應(0,惶恐無措;100,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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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霏下意識地擺出笑臉,她不知道趙孟華在說什麽,也許是個她沒聽懂的笑話。


    但是趙孟華沒笑,他的表情不像講笑話。


    路明霏不得不回過頭來細細品味那句話。


    我想,我應該是,愛上你,了。


    這是什麽?


    愛?


    愛情?


    他在表白?


    誰?


    我?


    路明霏盯著麵前的男人,他有寬敞的肩膀,灼熱的眼睛,厚重的呼吸。她終於正確理解了這句話。


    她被一個男人表白了。


    強烈的異質感在她的體內肆虐,路明霏感覺想吐。她大口吞咽空氣,抓著座椅的扶手,竭力不讓自己癱軟的身體從椅背上滑下。


    “陳雯雯呢?”她聽到自己在說話,聲音很陌生。


    “我會和她分手。”趙孟華說。


    路明霏已經連吐槽渣男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想逃,想離開這個狹小的空間,想逃到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這不是她應該麵對的東西,不管怎麽想都不對吧?被高中同學告白什麽的,而且還是被暗戀女生的男友告白,這種事情就算再腦殘的小說寫手也編不出來吧?她覺得自己要溺水了,四麵八方都是厚重的空氣,冰冷、粘稠……


    “明霏?”趙孟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起身想要靠近路明霏。


    路明霏的眼神更絕望了,“別過來!”


    隨著女孩聲嘶力竭的嗬斥,包間的大門轟然洞開,熱風鼓入,帶著一絲夏日的蟬鳴。。


    ====


    1~3、柳淼淼


    →4~6、陳雯雯


    7~9、楚子航


    10、大成功/大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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