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誰呀?老板不在,要債還是賣東西明兒再趕早。”


    忽而,一聲蒼老而帶著慌亂的聲音打斷了虞芷的思緒。


    她捏了捏鼻子,斂下心神,伸手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屋內沒有點燈,窗簾緊閉,不透一絲光亮。


    虞芷夜視不錯,能看清一二。


    大概二十平米的空間,雜亂無章的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粗略看去,大小物件都有,花瓶、筆洗、字畫……大多是窯器。


    屋的最裏端有一個大約一米五的高台,台後趴著一個人,看不清臉,但看樣子,不老。


    對方似是聽到了她發出的動靜,緩緩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台後人看來三十多歲的年齡,眉清目秀,就是有點不修邊幅,腦袋上的呆毛翹的高高的,衣服領子有一邊都沒翻出來。


    虞芷看他明顯驚了一下。


    “你是誰?”


    聲音與剛才趕人的聲音一般。


    虞芷眸裏訝然掠過,試探的問了一句。


    “錢來?”


    錢來眸內愕然更甚。


    “嗯,是我。你是誰!?”


    說話間,他一個翻身,從台後翻了出來,走到她的麵前,繞著她轉了一圈,細細打量了一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這麽漂亮的姑娘,我見過不會不記得。我確定不認識你。你是誰?來這幹嘛?要債的換路子走了?找你來,是美人計還是苦肉計?你這樣子,得是美人計才對得起你的臉。”


    劈裏啪啦如連珠炮一般的話語讓虞芷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


    虞芷眨眨眼,有點接不上他的情緒。


    錢來:“嘿,丫頭,你怎麽不說話?”


    虞芷微笑。


    不知道該說什麽。


    師父說了,不知說什麽的時候,微笑就好。


    錢來看她無意翻了一個白眼,總覺得那小表情有點眼熟,心尖兒一顫,一種附著於骨的本能讓他有種的想逃的衝動。


    “你……”


    “小師叔,師父讓我拜訪你。”


    虞芷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說明來意,開口接了一句。


    清冷平靜的甚至有點淡漠的話語,卻像驚雷炸響般,“轟”的寂了。


    錢來瞪眼怔了兩秒,突的大聲尖叫。


    “啊——你是虞文曄那個死老摳的徒弟!怎麽!?老的摳我不夠,又讓小的來摳了!?


    你們是想要幹什麽?還有,我不是你們正陽門的人!不要叫師叔啊!我才三十歲!你師父那糟老頭子都快入土了!誰要當他師弟啊!”


    虞芷有被嚇到,不自覺朝旁邊挪了一下,沒有接話。


    錢來發泄夠了,“呼呼”喘著粗氣,扭頭瞪她,對她勾勾手。


    “丫頭,你叫什麽?”


    “虞芷。”


    “哦,來找我幹嘛?”錢來理了理被自己薅亂的頭發,一本正經的的問她。


    殊不知自己那樣,看起來,實在不太像個正經人。


    虞芷麵無表情答。


    “師父說,沒錢就找你要。”


    “嗬,沒錢找我?你看我這破地方,像有錢的嗎?你師父就會坑我!沒見過他那樣的,逮到賊就猛錘!


    我都快給他榨幹!還非要讓我當他師弟,還說什麽,徒弟我不配!


    嗬,我不配!我不配!我知道,我的錢才配!我好好的一個魯門的手藝人,他非給我拽到你們正陽門去。公布的時候,我差點沒被我師父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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