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汪省長和日方代表團是在上午十點過到達簽約儀式現場的,此時正放著那首日本歌曲《星》,中文演唱的。[`小說`]


    渡邊明顯地就很快注意到了飄散在他耳邊的這種熟悉的旋律,他的臉上即刻『露』出沉醉及微笑的神『色』。


    田徑場上身穿工作服的工人們開始熱烈鼓掌,小學生們手捧鮮花跳躍著在發出動聽的童音:“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一隊身穿漂亮校服的學生去想日方代表及省裏麵的領導獻花。 醫道官途:婦產科39


    這時候田中在朝我看過來,隨即他就快步來到了我的麵前,“馮市長,這首歌是您選的吧?我知道您昨天晚上就回到這裏來準備今天的簽字儀式了。謝謝您!”


    我心裏在想:看來蘇雯的那個提議還真的很不錯。不過就是不知道假如今天播放《北國之春》的話他們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我笑著說道:“田中先生,您喜歡這首歌,其實我也喜歡。這也說明我們兩個國家在文化上是想通的,我們很多中國人對你們日本的電影、歌曲還有小說都很喜歡。當年鄧麗君到日本開演唱會的時候就在你們日本掀起了一股鄧麗君熱『潮』,這更說明我們兩國的文化和友誼是互相包容、融合的。希望我們未來的合作也像這樣,我們雙方都能夠相互理解,相互促進,共同將我們未來的企業建設好、發展好。”


    他朝我伸出手來,“馮市長,我們一定會合作得很好的。難道你不相信嗎?”


    我朝他微微地笑:“我當然相信。但是今後我們雙方怎麽去做才是最重要的,你說是嗎?”


    他點頭。


    這時候我看到主賓都已經去到『主席』台了,隨即就對他說道:“田中先生,請先到『主席』台就坐吧。這些事情我們今後討論的機會會很多,不是嗎?”


    他即刻朝我鞠躬,“是的,馮市長!”


    隨即我帶著他去到『主席』台,請他在他的位子上坐下。


    隨後我看到邱會元站在『主席』台下邊的一側,滿臉緊張的樣子,我即刻去到了他那裏,問他道:“有什麽事情沒有安排好嗎?幹嘛這樣緊張?”


    他搖頭道:“都準備好了。不過像這樣大型的活動我還是第一次負責準備,心裏難免有些緊張。嗬嗬!”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


    這時候音樂已經關了,陳書記在住持今天的簽字儀式。他首先介紹了今天雙方的主要來賓,隨後是汪省長講話。


    我忽然發現我們工作上的一處重大失誤,於是急忙地問:“邱秘,還準備了立式話題沒有?接下來是日方的董事長渡邊講話,他是需要翻譯的,翻譯的話筒準備好沒有?”


    他頓時張口結舌,“啊?我怎麽把這事忘了?”


    我頓時也著急起來,“一般的話筒呢?有沒有?”


    他說:“有。”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那你快上去,把話筒遞給渡邊的翻譯。他在後台同步翻譯就可以了。快去!”


    他匆匆地去了,我心裏不禁就有了一種擔憂:昨天什麽事情都相到了,怎麽卻偏偏忘了這件事情呢?那麽接下來還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嗎?


    幸好汪省長講話的時間比較長。一般來講,官樣的發言稿寫得都比較長的。汪省長在開始部分講了很多關於我省經濟發展概況的問題,隨後才開始談到國企改革的重要『性』及這次與日方合作的過程和前景。 醫道官途:婦產科39


    他的講話時間接近一個小時,接下來是日方的董事長發言。


    翻譯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左側位,手上拿著話筒。站在前麵立式話筒的渡邊幾裏哇啦說了兩句後後麵的翻譯就開始把他的話翻譯成漢語。渡邊在開頭的話裏麵使用了大量的尊稱和禮節『性』用語,不過我卻覺得在這樣的地方忽然聽到從高音喇叭裏麵傳出日本人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詭異。


    抗日戰爭方麵的影片在我們國家上演得太多了,還有電視劇,日本話就直接給我造成了一種聽覺上的衝擊,頓時就有了一種跨越時空的感覺。不過這樣的感覺很讓人不爽,因為那個時空給我們中國人留下了太多的屈辱。


    而就在這時候,當我心裏忽然湧起一種極不舒服感受的時候,出事情了——


    田徑場上其中一個穿綠『色』工作服的方隊忽然就有人大喊了一聲:“日本鬼子,滾回你們的老家去!滾回去!”


    隨即那個方隊就即刻出現了一陣『騷』『亂』,即刻就看到一個人衝出了方隊,而且正在朝『主席』台的方向跑去。


    田徑場裏麵安排了不少的警察的,可是這時候他們卻都沒有了反應,估計是被這忽如其來的情況給驚呆了。我頓時氣急敗壞,急忙跑到兩個警察麵前,“你們在幹什麽?!快去把這個人弄走!快去!”


    那兩個警察這才反應了過來,即刻快速地就朝那個人跑去。很快地,那個人就被警察逮住了,然後背強行帶出了田徑場。那個人不住地在掙紮,嘴裏依然在大叫:“日本鬼子,滾回去!滾回去!”


    我在心裏很是生氣:這警察怎麽這麽沒有經驗?就不知道把這個人的嘴巴塞住?


    這時候『主席』台上的渡邊早已經停止了發言,他在那裏站立著,臉『色』難看之極。汪省長和黃省長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陳書記的臉已經是一片慘白。


    我萬萬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雖然隻是一個小『插』曲,但是『性』質卻非常嚴重,搞不好這件事會被日方上升到外交事件,同時也可能被我們自己的人上升到政治事件上去的。


    而就在這時候,我看見田中一雄從座位處站了起來,然後快速去到渡邊身旁,他在朝他耳語著什麽。


    渡邊在點頭。隨即,我驚訝地看見他竟然在繼續他的講話了,台上領導們的臉『色』這才變回了原樣。


    翻譯繼續在翻譯渡邊的講話,我發現他的講話內容依然是那麽的客氣,而且依然對企業的前景抱有美好的希望。


    後麵一切都很正常。接下來是簽約,日方的簽約代表是田中一雄,我方是柳市長。渡邊和汪省長站在兩位簽約人的後麵。


    簽約完畢後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開始熱烈鼓掌,然後是喝香檳慶祝。


    “對不起,馮市長。。。。。。”我正看著台上,內心裏麵卻依然在忐忑著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有人在我耳邊這樣說道。是盧局長,他正惶恐地在看著我。


    我看著他,“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這件事情的責任不在你那裏,但是你那些手下的反應也太慢了。你自己的反應也慢,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應該馬上下令把那個人弄出去,而且不能讓他繼續發聲才是。好了,不說了,這件事情下來後你我都會被批評的。而且。。。。。對了盧局長,你趕快查清楚這個人是什麽背景,記住,千萬不要對人家用刑,否則的話你會惹下大麻煩的。”


    他連聲的道:“是,是!我明白。”


    我依然在看著他,“你不明白的。我告訴你吧,如今的媒體和網絡這麽發達,這個人今天為什麽要那樣做雖然我們還不清楚,但是他反日的行為很可能會得到很多人的同情。如果你對這個人用了刑的話,今後的輿論首先就饒不了你。到時候沒有哪個領導能夠保得了你。明白嗎?不過你必須馬上搞清楚這個人的情況,搞清楚他的背景,為什麽要這樣做?省裏麵的領導都在這裏呢,簽約儀式結束後就是參觀,然後是午餐,下午領導們就會返回省裏麵去,你必須在他們離開之前搞清楚情況,然後盡快向陳書記匯報。否則的話陳書記也饒不了你。”


    他這才完全地明白了我的意思,頓時感激地對我說道:“謝謝您,馮市長。我馬上去辦。”


    說完後他就匆匆地去了。我看著他跑得遠遠的背影,不住搖頭苦笑。我知道,作為此次簽約儀式的現場負責人,我肯定會受到領導的批評的。 醫道官途:婦產科39


    這不是能不能預料的事情,而是必須要有人對此事負責。像這樣的事情說到底還是運氣差,該我自己倒黴。


    簽約儀式結束後汪省長陪同日方代表參觀廠區,陳書記具體介紹這家工廠的情況。此時雙方的人神『色』都很正常,仿佛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我來過這家工廠的廠區多次,廠區的占地很大,起碼有五百畝左右,但是如今在崗的人卻不多,因為目前實在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生產。作為軍工企業,在這樣的和平時期不可能去生產大量的武器。以前我也了解到這家工廠曾經轉型生產過冰箱,流水線是花了高價從國外購買引進的,但是生產出來的冰箱卻銷售不出去,一方麵是營銷手段落後,而更多的還是冰箱質量的問題,據說這家工廠生產出來的冰箱特別耗電,而且噪聲也比較大。後來也就停止了省城,花費巨額外匯引進回來的生產線也就這樣荒置在了這裏。


    沒有人對這件事情負責。


    當時我了解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心裏就不禁苦笑:難道這就是我們改革應該付出的代價嗎?我們總是在說『摸』著石頭過河,結果讓巨額的外匯就這樣損失了。還有國內的許多投資項目也是這樣,很多項目沒有進行先期仔細的論證,純粹為了政績而匆匆上馬,而且其中很多都是重複項目,最終造成嚴重的損失。


    不過從這家企業在城市裏麵所處的位置來看,其資產還是非常可觀的。這次省裏麵為了讓這家企業能夠順利與日方合作,所以就一次『性』地免去了企業所欠銀行的貸款,所以,這家企業目前剩下的就全部是淨資產了。


    說實話,如果真要把這樣一家企業遷到郊外去,這還真讓人有些舍不得。當然,我指的這裏的工人的個人情感。畢竟他們至少有兩代人一直生活在這裏。


    參觀結束後是午餐,午餐安排在我們上江市最豪華的酒店裏麵舉行。今天是陳書記住持,黃省長致辭。對方是田中一雄致答謝辭。


    午餐後渡邊和其他的日本人隨同汪省長他們一起回到省城,田中一雄和他的助手留了下來。陳書記帶著我們一起送他們去到了高速路口。


    午餐的時候我看到盧局長來了,他去到了陳書記那裏,然後對他說了大約五分鍾的話,陳書記的臉『色』陰沉著在聽。


    我們去送汪省長他們之前,汪省長把陳書記叫上了他的車。我估計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汪省長他們離開後陳書記即刻馬著一張臉過來對我說道:“回去後馬上到我辦公室。”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看來自己遭批評是免不了的了。上車後就即刻給盧局長打電話,“情況怎麽樣?搞清楚了嗎?”


    他說道:“搞清楚了。這個人是薑奎的小舅子。今天他是故意搗『亂』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市裏麵的領導難堪。”


    我很是震驚,不過我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他自己講的還是你們猜測的?”


    他說:“這還需要他自己講嗎?他姐姐一家人出了那樣的事情,他挾私報複,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嘛。”


    我覺得他的這種分析不大符合邏輯常理,我說道:“盧局長,假如你是他的話會怎麽做?我就在想,假如我是他的話,假如我有他今天幹這種事情的膽量的話,肯定早就實施報複了,而不會等到現在。要報複很簡單,方式也很多,你說是吧?但是他沒有。為什麽沒有?這說明他的膽量不夠大,並不是屬於那種敢惹事的人。對了,這個人是這家工廠的工人,是吧?”


    他回答道:“是的。”


    我說道:“那就更有問題了。作為一個工人,采用這樣的方式去讓市領導難堪,這不是一個工人身份的人的思維模式,而應該是官員,或者對政治比較了解的人的思維模式。”


    他即刻問我道:“那,馮市長,您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說道:“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夠去覺得呢?我隻是從常理上去分析。最重要的是你們必須從這個人嘴裏問出他的真正動機是什麽。還有,你們要注意觀察一下這個人,他的精神狀況有沒有什麽異常。盧局長,你是公安局長,任何事情都要注重依據,注重證據。還有就是,有些事情要多從政治的角度去考慮。好了,就這樣吧。你那裏要盡快,我馬上要去陳書記辦公室。這件事情我也得接受他的批評,畢竟是我在負責現場,出了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你那邊要抓緊事情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需要的話就去請一位精神病方麵的專家鑒定一下這個人的精神狀態是否正常。我的話隻能說到這樣的程度,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必須要實事求是,現在我很擔心一件事情:會不會有人利用這件事情製造出更大的輿論呢?所以,你那裏調查得越快就對我們後麵的工作越有利。”


    他連聲答應著。


    到了陳書記辦公室後我發現他的臉還是陰沉著的,而且他也沒有請我坐下。我就站在他麵前,不過我的心裏很不愉快:這件事情雖然我有責任,但如果換成了是你的話,你就一定能夠預料到嗎?幹嘛要用這樣的臉『色』來麵對我?


    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僅僅是在我心裏麵罷了。現在更不是我發泄情緒的時候。


    不過有一點我清楚:他肯定是被汪省長狠狠地批評了一頓,所以才準備將他內心裏麵的氣撒在我身上。


    他開始說話了,冷冷的語氣,“馮市長,你昨天晚上就回來了,你回來的目的是為了安排好今天的一切。可是今天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你覺得自己沒有責任嗎?”


    我不說話。雖然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難辭其咎,但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是有責任的。自己承認了,結果就不一樣了。


    他在看著我,“你怎麽不說話?今天出的這件事情會產生什麽影響難道你不清楚?”說到這裏,他忽然就激動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大聲了起來,“這是外交事件,是政治事件!難道你不明白?!嗯?!”


    我實在忍不住地就說了一句:“我負責的是今天簽字儀式的程序及現場安排,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反複地檢查了的。今天出現的事情我怎麽能夠預料?這是突發事件,任何人都無法預料。。。。。。”


    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他給打斷了,“無法預料?今天鬧事的人是薑奎的小舅子!這樣的人為什麽要讓他參加今天簽字儀式的方隊?你考慮到了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嗎?哼!你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回來後都去幹了什麽?我清楚,你去喝了酒,和你一起喝酒的還有幾個漂亮女人!你要喝酒可以啊?和漂亮女人在一起喝酒也沒問題。但是不要出事情啊?隻要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喝一夜的酒都沒人管你!”


    我想不到他竟然會這樣講話,同時也對他如此了解我昨天晚上的行蹤感到震驚。不過我隨即就明白了:在大排檔那樣的地方,人多嘴雜,有人看見我在那裏喝酒然後向他報告了此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畢竟他是市委書記,手上有著絕對的權力,有人向他打小報告試圖獲取個人利益也是正常的事情。上江市這地方太小了,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保密的,更何況我是這裏的常務馮市長,在那樣的地方喝酒,而且還有幾個漂亮的女人在,這樣的事情不被別人議論都難。


    看來今後還真的不能再去那樣的地方。


    不過此時,當我看見他滿臉的憤怒,還有不屑,而且說出的話竟然是如此難聽的時候,我心裏的火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而且難以克製。我也去看著他,淡淡地道:“陳書記,事情已經出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要考慮如何去解決這件事情。如果您認為這件事情是因為我昨天晚上和什麽漂亮女人喝酒造成的結果,並因此要處分我的話,我無話可說。不過我必須要說明的是,第一,我昨天晚上是去喝了酒,因為我工作到那時候覺得很餓了,所以就準備去那地方吃點東西。第二,我與工商銀行的那些人在一起喝酒完全是偶然碰上的,而且漂亮女人什麽的,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第三,如果要說這件事情我有責任的話,那也僅僅是因為我沒有把今天簽字儀式的保衛級別提升到更高的級別罷了,以至於我沒有想到要去把參加今天簽字儀式的每一個人進行審查,甚至還沒有設置安檢門。嗬嗬!陳書記,您是講道理的人,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事情不是您會去做的吧?”


    他冷“哼”了一聲,“馮市長,原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我依然淡淡地笑道:“陳書記,我從來沒有覺得您是那樣的人,以前您不是,現在也不是,將來也一樣不會是這樣的人。我知道您心裏很生氣,但是現在光生氣有什麽用?我們得想辦法盡快解決好這件事情。首先,我們得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據我所知,市公安局方麵目前還並沒有真正搞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情,可能盧局長已經向您匯報過了,但是他的匯報是不準確的,剛才在來您這裏的路上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我認為他目前得出的結論很可能是錯的,而且這樣的結論無論是對您還是對我們上江市委市『政府』都是不利的。其次,我們應該提前做好事件進一步被發酵的準備。如今的網絡和媒體那麽發達,說不定有人會利用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如果我們不提前做好預案的話,搞不好今後會變得非常的被動。再有就是,如今田中一雄已經在這裏住下來了,接下來就是籌備新公司的一係列事情,我們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我們與日方的合作。從今天田中一雄的表現來看,他對今天出現的事情似乎並不特別的在意。當然,也許他的內心裏麵是在意的,這就需要我們盡快去與這個人進行溝通,以免再出現節外生枝的情況。”


    我在講這番話的時候他倒是一直在靜靜地聽著。當然,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臉『色』是慢慢的平靜下來的。而且我也是如此,從開始的激動到冷靜。


    其實我們都是很有理智的人,但我們都是人,所以出現情緒上的激動也很正常,但是隨著理智的回歸,我們都能夠很快恢複到平靜。更何況我們都是為了工作,並不存在任何的個人恩怨。


    不過我和他還是有區別的。他是市委書記,所以一開始就對我盛氣淩人,那是因為他手上的權力決定了他這樣的方式,而且我相信他的這種方式是一種情不自禁。而對於我來講,自己畢竟是他的下屬,雖然內心裏麵對他的盛氣淩人感到不滿,但是我最多也隻能稍作反抗罷了。而很快恢複了理智的我即刻就清醒地認識到了一點:像這樣的意氣用事是毫無作用的,唯有理『性』地對他曉之以理,用自己的真誠去打動他、說服他才是一種必須。


    我講完了這番話後他開始沉『吟』起來,隨後對我說道:“馮市長,請坐吧。對不起,我今天有些激動。”


    我急忙地道:“陳書記,我理解您的這種激動。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僅僅省裏麵的領導很生氣,而且還說不定會造成什麽難以預料的後果。陳書記,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薑奎的那個小舅子還並沒有開口,而根據我的分析認為,這個人很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隨即,我就把自己對盧局長說的那番話對他講述了一遍,然後繼續地說道:“陳書記,說實話,今天我站在田徑場,當我聽到渡邊在上麵用日語在講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感覺時空好像又回到了二戰時候我們國家那段屈辱的時期。當然,我是有理智的人,最多也就是內心裏麵感到不舒服罷了。但是假設,陳書記,對不起,我隻是假設一下。。。。。。我假設薑奎的這個小舅子是因為自己姐姐一家人的不幸而受到了刺激,所以就出現了精神上的問題。而今天這樣的氛圍或許就正好成為了他疾病發作的刺激點。陳書記,您不覺得這樣的推斷更合理嗎?當然,最終的結論還得等公安局那裏有了明確的結果後再說。”


    他微微地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桌上的電話忽然就響了起來,他拿起話筒開始接聽,“哦?什麽個情況?你大概講講。。。。。。什麽網站?我馬上看看。。。。。”


    他放下電話後神『色』古怪地在看著我,“馮市長,你的分析是對的。網上已經出現了關於這件事情的帖子了。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用這樣的眼神來看我,估計是他內心裏麵在愧疚剛才對待我的那種態度吧?我說道:“我個人的意見是,首先請市委宣傳部出麵與這家網站協商,請他們把那些帖子刪除。不就是花錢嗎?畢竟這樣的事情進入到網民的視野裏麵後影響不好,而且很多人不明真相,這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如果這樣的方式效果不好,那麽我們就應該組織一批人去網上發帖,向網民們說明真相。不過這是一種萬不得已的方式。現在我們最需要做的是盡快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在必要的時候向媒體發布相關消息。陳書記,我發現目前我們很多地方的黨委『政府』都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過於地忽視了媒體的力量。特別是如今互聯網的興起,我們很多地方對網上的消息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即使是涉及到本地區的敏感事件,一些地方的黨委和『政府』也依然消極地對待,所以才造成了後來事件的擴大化。陳書記,如今我們這個世界已經進入到了互聯網時代,進入到了信息高速公路的時代,所以我我們的宣傳工作,黨委、『政府』對待輿論的態度也應該相應發生改變。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看法。”


    他點頭,“就這樣吧,我讓宣傳部長來一趟。你馬上去市公安局,督促他們盡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這件事情如果是你分析的那樣就好了,也就與政治和外交方麵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其實有些事情就是講出去了也無所謂,薑奎的問題本身就存在,他家人的死也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隻是去查明薑奎的問題,對他的家人又沒有采取任何的措施。對了,你盡快找邱會元談談話,讓他在這件事情上站對自己的立場。馮市長,今天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你別介意啊。說實話,就我們上江市目前的班子來講,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有些事情我隻能交給你去辦。有些事情讓別的人去做我不大放心。所以,有件事情也得請你去查清一下,私下悄悄派人去查。就是要查清網上究竟是誰在發布這樣的消息,如果是一般的老百姓也就罷了,但是一旦涉及到我們上江市的某位領導的話,那麽這件事情就不是那麽簡單了。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有所防範才是,就好像當初我們防範文某人可能對你使陰謀詭計那樣。這非常重要,免得我們被人暗算了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本來我是想推脫去市公安局的,因為市公安局雖然是我分管,但市公安局真正的管理部門卻是市政法委。不過陳書記剛才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他對其他的人不大放心。所以我也就沒有推脫,即刻就朝他點頭後離開了。


    陳書記給我布置了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首先去市公安局為好。不過我心裏覺得有些奇怪:查明那個發帖人的事情,怎麽不讓盧局長去辦呢?難道陳書記對他也不信任?


    不過我心裏在想:既然他那樣對我講了,有些事情我最好不要去過問為好。現在我才真正體會到:其實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不可捉『摸』的是人的內心。


    在去市公安局的路上我給盧局長打了電話,“你在辦公室等我,我馬上到。”


    我到了他辦公室後他已經替我泡好了茶,我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茶後就即刻問他道:“情況怎麽樣?現在網上已經把這件事情爆料出去了,陳書記需要盡快知道你們這裏的情況,如果有明確的結論最好。”


    他點頭道:“基本上清楚了,正如您分析的那樣,他的精神確實有問題。”


    可是現在我反倒懷疑這個結論了,而且我也開始後悔起來:萬一是我誤導了他,或者是他被某個人要求隻能是這樣的結論呢?要知道,這樣的分析首先是出自我的嘴裏,如果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那今後一旦出了事情的話我可是有很大責任的,而且這樣對薑奎的小舅子也是一種不公。所以我即刻就問他道:“依據呢?”


    他說:“他被我們關押起來後開始的時候不說話,後來就開始胡言『亂』語。我們去請了一位精神病方麵的專家來鑒定,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我估計就如同您分析的那樣,因為這個人現在看上去精神上很不正常。”


    我依然很懷疑,“你們這麽快就請到了精神病方麵的專家了?這個專家是從什麽地方請來的?他所在的醫院有鑒定精神『性』疾病的資質嗎?”


    他回答我道:“馮市長,可能您不知道,江南省精神病院在我們上江市有一座分院。這所分院是前幾年才新建的,就在南邊的一座山上。所以我們請專家很快。”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你們盡快把專家的鑒定意見報給陳書記,也希望你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對了,李倩最近的情況怎麽樣?他的表現如何?”


    他笑著說道:“很不錯。大家對她的評價都很高的。”


    我點了點頭,隨後喝了兩口茶後就離開了,在離開之前我再一次對他說道:“兩個原則:快。實事求是。”


    出了市公安局後我讓小崔把車開到了江邊,下車後我就即刻給李倩打了個電話,“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她回答我道:“在單位裏麵呢。今天我負責隊裏的內勤。”


    我說:“這樣啊。那麻煩你出來一下,我在你們市公安局外邊的江邊等你。有件事情我要吩咐你去做。記住,對其他任何人都要保密,不要說我找了你。”


    掛斷電話後我就站在那裏看著江上的景『色』。


    我眼前的江水跟天空呈現出同種顏『色』——青白『色』,站在江邊看眼前的水麵,發現它竟然清澈見底,沉澱水中的細石可以一覽無遺。江對岸是高高的山,山上長滿了青青的樹,天空中有白雲,水裏麵也有。此時的江麵平靜得不起一絲皺褶,眼前的景『色』就如同靜止著的水彩畫。


    忽然聽到幾聲清麗的叫聲,那是我頭頂上空傳來的聲音,急忙抬頭去看,頓時發現幾隻不知名的鳥兒正在歡快地掠過。


    “馮市長。。。。。。”隨即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李倩的聲音,她的聲音裏麵帶著一種微微的嬌喘。她應該是跑著來到這裏的。


    我轉身去看她,朝她微笑一下後就去看著江麵,“李倩,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就算是我私人的事情,所以希望你能夠保密。除了我之外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對其他任何人講。如果你能夠答應我的話我再告訴你什麽事情。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她頓時就笑,“馮市長,保密的事情沒有問題。不過聽您這樣一講,我頓時就覺得這件事情好像很大、很嚴重了。我現在隻是一個實習生,有些事情我可不敢保證啊。”


    我笑著說道:“我要找的就是你這個實習生,因為你目前的身份不會引人注目。你放心,事情不大,但是保密很重要。”


    她頓時很好奇的樣子,“哦?馮市長,那您告訴我吧,什麽事情?您放心,不管這件事情我能夠辦還是不能夠辦,我都會保密的。”


    我點頭,隨即說道:“今天簽字儀式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她點頭。


    我心裏頓時一動,隨即就對她說道:“有兩件事情我想麻煩你去幫我搞清楚。第一件事情就是我想知道你們市公安局對這個人進行審訊及請來的精神病專家對其鑒定的真實結果。第二件事情是,如今這件事情已經被人發到網上去了,我想請你幫我查明這個發帖人的真實身份以及他的所有背景。我說了,這相當於是我的私事,如果你需要什麽費用的話你直接告訴我好了。”


    她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馮市長,我不知道您為什麽要了解這兩件事情。這兩件事情對您非常重要嗎?”


    我點頭,“是的。第一件事情,是我擔心會出現冤案,畢竟我是這裏的常務副市長,而且在分管公安這一塊工作,我不希望有那樣的事情發生。第二件事情,我懷疑這件事情很可能涉及到官場上的一些鬥爭,我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卷進去。小李,可能不並不知道一點,那就是人們所說的官場如戰場這句話確實是真實的,現實中真的就是如此。所以,我想請你幫我這個忙。說實在話吧,我也是到這個地方來工作不久,目前在市公安局裏麵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她輕聲地道:“謝謝您,馮市長。您幫了我那麽多,我應該為您做些事情的。第一件事情我想辦法去私底下問問辦案的人。第二件事情相對來講要容易一些。我一個朋友是專門從事網絡方麵工作的,可以讓我那朋友查一下那個帖子的ip地址,然後我再著手調查其它的事情。”


    我點頭,“太好了。李倩,如果需要什麽費用的話,你直接告訴我好了,這件事情上你不需要和我客氣。”


    她笑道:“不需要什麽費用。到時候您請我吃飯吧。”


    我頓時也笑,“行,多簡單的事情啊。”


    隨後我就回到了辦公室,然後即刻打電話讓邱會元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他很快就到了,滿臉惴惴的表情。


    我請他坐下,然後和顏地問他道:“邱秘,你已經知道今天鬧事的人是誰了吧?”


    他點頭,“馮市長,我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而且竟然會是他。”


    我詫異地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麽會覺得鬧事的人不應該是他呢?”


    他說道:“馮市長,薑奎家裏出了事情後陳書記專門找我去談了話,請我去做一下薑奎其他家人的工作。其實我也知道,薑奎家裏的事情雖然很慘,但出了那樣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市委、市『政府』,畢竟他的問題是存在的啊。如果要怪的話就隻能怪薑山安,這些年來他做的壞事太多了,所以連累到了我們這些當親戚的人。薑奎這個人其實沒什麽能力,當初也是薑山安看在親戚的份上替他安排了那樣的一個職務。可是薑奎的腦筋太死板,不會想辦法合理合法地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比如說我自己,雖然我也算是比較老實本分的那種人,但是我還是開了一家土特產專營店,不然的話這點工資怎麽夠用?哦,對不起,馮市長,我扯遠了。。。。。。薑奎的家裏出事情後我就去找了家族的人來開了個會,在會上我想大家講明了情況,當時李翔,哦,就是今天鬧事的這個人,他當時很激動,說這是領導打擊報複造成的結果,非得要去省裏麵告狀。我做了很久的工作才讓他平靜了下來。後來,後來市民政局私底下給了李翔父母一筆錢,也算是一種補償吧,這件事情就這樣處理下去了,李翔也再也沒有出現反常的情況。其實現在他父母就他一個孩子了,那筆錢也就相當於是補償給他的,所以我也就覺得他不會再鬧事了。可是我想不到今天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這,這讓我怎麽去向陳書記交代啊。。。。。。”


    這裏麵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在心裏暗暗地想道。民政局給薑奎其他家人補償了,這很可能是陳書記的指示。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樣做並沒有什麽不妥,畢竟這樣的方式也算是一種化解矛盾的好辦法。


    此時,我心裏頓時就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的分析很可能是正確的,這個李翔說不定真的是精神上出現了問題。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隨即就問他道:“最近你和這個李翔接觸過沒有?”


    他點頭道:“我偶爾會去看他的父母一次。”


    我繼續地問道:“那麽,你發現他有什麽異常嗎?”


    他即刻來看我,“異常?”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在他點頭。


    他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就道:“好像最近他是有些不大對勁啊。以前我去他家裏,他對我都是挺熱情的,可是最近幾次我去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理我。我以為他是覺得我在替領導說話,所以才不理我的。馮市長,這算不算是異常啊?”


    我苦笑著說道:“也算,也不算吧。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他搖頭,“我每次去他家裏主要是去看望他父母的。畢竟我們是親戚,他家裏出了那樣的事情,我總得去關心才是。不過每次我去的時間都不長,也就是在那裏坐個十分鍾之後就離開。主要是去看看他家裏有什麽困難沒有。”


    我心裏頓時明白了:他去那裏可能不僅僅是為了去看完李翔的父母,或許更多的是去了解他們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或許這也是陳書記吩咐他去做的。


    這時候,我忽然就覺得心裏難受起來:很明顯,我眼前的這個人為了能夠提升半格,所以才去做了那樣的事情。


    不過我並不會因此而討厭他,畢竟他也是一種無奈。話又說回來了,假如他不那樣去做的話,有意義嗎?


    我隨即對他說道:“邱秘,我找你來也沒有別的什麽意思,準確地講這是陳書記的意思,他希望你能夠進一步做好李翔父母的工作,讓他們的情緒能夠穩定下來。邱秘,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他點頭,“我知道。不過馮市長,李翔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被關起來吧?說實話,他家裏已經夠慘了,有些事情我實在不忍心繼續去做。”


    他的話變相地證實了我的猜測。我說道:“我理解你。不過今天的事情影響太大了。這樣吧,我盡量做工作,但願李翔今天的行為另有原因。”


    他愕然地看著我,“馮市長,您這話。。。。。。”


    我歎息著說道:“我這句話沒有其它任何的意思。到時候看情況吧。邱秘,你盡快去一趟李翔家裏吧,千萬不要再出什麽『亂』子了。現在李翔父母的情緒越穩定,李翔的罪責就越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點頭後即刻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頓時感慨萬千。。。。。。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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