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去夏嵐房間的路上我心裏就在想:這件事情林易無論如何都怪不到我身上。[`小說`]首先,我即使給他通報了信息,其實是他在欺騙我。而更關鍵的是,我為了夏嵐的安全卻讓自己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而我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孩子。


    對於童瑤的話,直到現在我依然是半信半疑。我覺得她可能是對林易有著成見。因為我實在無法相信像林易那樣睿智的人會去觸犯法律。正如我曾經問童瑤的那個問題一樣,作為我們江南省的首富,林易可以說是要什麽就有什麽,所以他根本就用不著去做那些違法的事情。而且,從這次發生的事情來看,童瑤所說的林易的勢力有多麽的大這件事情完全是她的一種誇大。因此,這也更加證明了童瑤對林易的猜測完全是一種誤解。


    很快地就到了林易和夏嵐的房間,進去後我就直接問林易道:“林叔叔,您看到我孩子了嗎?” 醫道官途:婦產科21


    因為進去後我發現林易和夏嵐的臉『色』都不好看,我估計他們可能是剛剛才發生了爭吵,所以我才首先去問他,試圖去打破眼前這種尷尬的氛圍。


    林易即刻就冷冷地來問我道:“你幹嘛要報案?這樣的事情你不可以直接和我商量嗎?”


    我頓時就覺得他有些不大講道理了,即刻就說道:“林叔叔,您說您在日本,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不報案又能怎麽辦?您知道嗎?夏嵐差點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到了這裏後您的電話又打不通,我還能怎麽辦?到現在為止我的孩子都沒有找回來,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說。”


    他怔了一下,隨即依然冷冷地道:“那麽,你給黃省長打什麽電話?這是你的家事,你讓他一個領導來摻和什麽?”


    他的這個問題頓時就讓我沒辦法回答了,因為他說的確實是我的一種不應該。不過我是知道的,他這樣來問我完全是一種無理取鬧,僅僅是為了發泄他心中對我的不滿。他自己曾經也對我說過,他非常懷疑豆豆的死是與施燕妮有關,而且現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施燕妮指使的了。而這次的事情確實差點讓施燕妮陷入了絕境,因為警察也一直在懷疑施燕妮,而且也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


    施燕妮是林易的前妻,林易要保護她也是一種理所當然。但是這裏麵或許還有另外的一種因素,那就是施燕妮對林易的秘密知道得太多,一旦施燕妮被抓獲的話,說不定林易也會因此陷入絕境。


    本來我是不願意去懷疑林易的,但是現在他的這種無理取鬧卻讓我開始對他有所懷疑起來。


    不過懷疑是懷疑,像這樣的問題我卻不可能問出來。一方麵是因為我沒有任何的證據,另一方麵我不想因此而激怒林易。此外,童瑤因為告訴過我說有些事情暫時不要驚動林易。


    我苦笑著說:“林叔叔,我隻想找回自己的孩子。這件事情我覺得自己沒有多大的錯。”


    他歎息著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去找施燕妮了,但是卻非得要向警察報案。我本來是準備把你的孩子帶回來的,但是那樣的話我就有了通風報信之嫌。我早就知道警察一直想找我的麻煩,因為他們總覺得我的江南集團有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我怎麽敢把你的孩子帶回來呢?你這不是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了嗎?”


    他的話頓時就讓我啞口無言起來,不過我隨即就覺得他的這番話沒有邏輯了。我說道:“林叔叔,您怎麽知道我向警察報警了?您還不是在回來後才知道他們帶走了您的辦公室主任的嗎?”


    他冷“哼”了一聲後說道:“我本來是把孩子帶回來了的,但是我得知我的辦公室主任已經被警察帶走後就不敢把孩子帶到這裏來了。馮笑,你說怎麽辦?現在你準備找一個什麽理由去把孩子帶走?”


    我頓時大喜,“林叔叔,您真的把孩子從施阿姨那裏帶回來了?”


    他點頭,“我把孩子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現在的問題是,你準備找一個什麽樣的理由去把孩子接回來?我可不希望讓警察抓到我已經和施燕妮見過麵的證據。不管怎麽說施燕妮都是我的前妻,我們一起共過患難,我提前跑去找她,一方麵是不想讓她被警察抓住,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幫你把孩子要回來。但是我並不想因此給自己惹下麻煩。如今警方已經把施燕妮作為了犯罪嫌疑人,而我向她通風報信或者與她接觸的事情不向警方報告也是一種犯罪。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馮笑,你自己說吧,你說這件事情怎麽辦?”


    我們在說話的過程中夏嵐一直沒有說話,她的臉『色』也一直很難看。而這時候她卻忽然地就說了一句:“就說孩子在施燕妮請的那個女孩子那裏,她還沒有來得及帶走就跑路了。”


    林易頓時就冷笑,“那你說,我們怎麽知道孩子在那女孩子那裏的?”


    這下我和夏嵐都不說話了。而此時我的心裏完全地放心下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的心裏也很難再平靜,所以在一時之間也就想不到一種合理的理由去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隨即,林易歎息了一聲,“夏嵐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馮笑,你先回江南去吧,我去辦好這件事情。哎。。。。。。夏嵐,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發脾氣。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施燕妮是我的前妻,我們不再有夫妻之情,但是親情還是有的。所以我很擔心她出事情,所以才向你發脾氣。請你理解、請你原諒。”


    我想不到林易竟然會當著我的麵向夏嵐道歉,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是一個非常講自尊、非常驕傲的人。 醫道官途:婦產科21


    夏嵐沒有說話,臉勾著。


    林易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馮笑,你和夏嵐說說話。我讓人去給你訂機票。”


    我急忙地道:“林叔叔,我和夏嵐說幾句話後我自己去訂票吧。這酒店裏麵本身就有訂票業務。”


    他點頭,“也罷。”隨即就去看了夏嵐一眼,歎息一聲後離開。


    林易離開後我即刻去打房間的座機,撥通了總台後我說道:“麻煩你們給我訂一張今天稍晚些時候到江南的機票。”


    總台的服務員即刻告訴了我晚上去江南班機的時間,一班在九點半左右,另一班是淩晨一點鍾的。我想了想說,那就九點半的吧。隨即我就把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報了過去。


    電話打完後我在去看夏嵐,她還是坐在那裏,不過她的頭已經仰起來了,正在看著窗外的夜『色』。她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紅,眼圈卻是紅的。


    我在心裏歎息了一下,隨即柔聲地對她說道:“夏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她在搖頭,眼淚也一下子就滴落了下來,“馮笑,他從來沒有對我那麽凶過。。。。。。他從來沒有像那樣對待過我。。。。。。在他的心裏,他的前妻比我重要多了。。。。。。”


    我更是在心裏歎息:她可是已經有過一次婚姻的人了,怎麽在婚姻的事情上還這麽幼稚?剛才林易已經向她道歉並說明了緣由,可是她還是在計較。我覺得她這是一種在婚姻問題上的幼稚。


    也許是她太文藝化了,也太理想化了。


    我柔聲地對她說道:“夏嵐,你不是很理解人的嗎?雖然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但是如果我們站在林叔叔的角度去想的話他的態度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夏嵐,林叔叔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完全看得出來。說到底這件事情都是我的責任,對不起。。。。。”隨即,我看了看時間,“夏嵐,我去機場了。你別再去想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和林叔叔都好好的,好好地過這一輩子。再見。”


    她卻隨即就問我道:“馮笑,難道你真的就不想再結婚嗎?莊晴其實很不錯的,你們也那麽好。”


    我歎息著搖頭,“夏嵐,這不是我的問題。是她,是她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哎。。。。。。我理解她。不說了,不然的話我的時間就來不及了。”


    她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假裝沒看見,即刻就走出了她的房間。


    在孩子的事情上如今我隻能相信和依靠林易。對此我別無選擇。而我如果繼續留在這裏的話也就毫無意義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轉身回到夏嵐的房間裏麵,“夏嵐,麻煩你這幾天幫我照看一下孩子。謝謝你。孩子是我唯一的牽掛了,而且我母親也時時刻刻都在牽掛著他,現在她擔心得病倒在床上。夏嵐,拜托了。”


    說完後我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再次離開。


    其實我這樣做不僅僅是要她照顧好我的孩子,而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夠督促林易把我的孩子帶回江南來。說到底我還是對林易不大放心,因為孩子對我和我的家庭都太重要了。


    夏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相信她會為我做好這件事情。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著很多的無奈,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真正想要去那樣做的。對於我來講,孩子的事情比其它任何的事情都重要,所以我不得不利用夏嵐一次。所以我在對她說完了那句話後就即刻離開了,因為我不敢去正視她的眼睛。


    我的內心有著一種羞愧。 醫道官途:婦產科21


    酒店的外邊停有出租車,不過他們都要求不打表。我上去談好價格後就直接去到了機場。這裏的出租車宰客厲害,但是現在我也不想多去和他計較,因為我隻想快些離開這個地方。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我給自己的駕駛員小崔打了電話,讓他到時候直接到江南省機場來接我。


    我想今天晚上就直接去上江市,因為我不敢去麵對母親。畢竟孩子還沒有被我真正地找回來。


    還有就是我已經離崗好幾天了,工作上的事情也必須得盡快回去抓起來。這其實也是一種無奈:即使自己再不想幹也得繼續幹下去,而且還得好好地幹下去。就是那些自己最不想去接觸的人也還得繼續去交往,而且還必須客客氣氣地去交往。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我呆呆地看著車窗外這座城市的夜景,分明地就感覺到了它的漂亮與繁華。這是一座旅遊城市,我也曾經來過這裏。我知道,其實在這夜『色』下的城市與我們江南省城一樣,既有浪漫,也有溫情,也可能有不少的罪惡正在發生。城市的美麗與繁華就如同人身上的衣服一樣,那僅僅隻是一種表象。


    到了機場後才忽然覺得餓了,頓時想起到了三亞後還不曾吃過飯。


    安檢後進入到登機樓裏麵,忽然發現有吃東西的地方,急忙進去。服務員熱情地迎候了上來,“先生,您喝點什麽?”


    我早已經饑腸轆轆,“有吃的東西嗎?”


    她回答道:“有牛肉麵,也有套飯。”


    我看了看時間,“牛肉麵吧。”


    服務員答應著準備離開,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機場裏麵吃過飯,價格很貴,於是就問道:“多少錢一碗?”


    服務員回答道:“一百二十八。”


    我頓時就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這麽貴!上次我在別的機場吃的也是牛肉麵,好像才七十八。”


    服務員即刻就說了一句讓我隻能無語的話來,“先生,這裏是三亞!”


    不過我確實是太餓了,再貴也得先吃點東西再說。這就如同在沙漠裏麵需要喝水的時候,人家一瓶礦泉水要賣十萬塊一樣,那也得花錢去買。


    這其實也是一種壟斷。壟斷的核心就是以更少的量『逼』出更高的價。


    其實我們如今的官場何嚐又不是一種壟斷?什麽人到什麽樣的位子,何時可以升遷,這些都是那幾個人直接就可以決定了的事情,他們根本就不用去管他人的想法和建議。這說到底就是一種對權力的壟斷。


    而在這種壟斷體製下的人卻隻能乖乖地服從,這就如同此刻的我一樣,雖然一百多塊錢對我來講並不算什麽,但我依然感到肉痛。這是因為這碗麵的成本與價格相差太大。也正因為如此,即使像黃省長那樣高位的領導也依然時常地會有一種無奈的感覺。


    我正在那裏胡思『亂』想的時候麵條來了,我發現裏麵的內容不多,牛肉也就那麽幾小坨,而且也不是什麽精牛肉。吃了一口,味道也非常的一般。要知道,現在我可是處於極度饑餓的狀態。


    我把這碗麵吃得精光,連裏麵的湯水都喝得幹幹淨淨。我是心疼那錢,也是在生氣。不過吃完後卻頓時就覺得很難受。這麵和麵湯的味道實在是太差。頓時哭笑:這是何苦呢?


    其實人都是這樣,找別人生氣的結果往往是自己受罪,在憤怒他人的同時最終傷害的卻是我們自己。


    飛機起飛後我即刻就睡著了。這幾天我的心太累了。


    小崔在機場等我,他接到我後我們就直接去了上江市。


    回去洗了個澡,正想上床睡覺但是卻忽然就覺得有些餓,隨即出門下樓去尋找東西吃。走了一段路後發現馬路邊有一個小食攤。現在已經臨近午夜,小食攤一片冷清,但是鍋裏卻熱氣騰騰。


    我在那裏坐了下來,要了一碗餛飩,還有一碗醪糟湯圓。隨即我問小食攤的老板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這裏?這時候還會有其他的人來吃東西嗎?”


    這個小食攤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有些瘦,老實巴交的樣子。他回答我道:“晚上有出租車司機,還有打牌結束後的人來吃東西。我一般要晚上三點鍾才收攤。”


    我問道:“那你一天可以賺多少錢?”


    他回答道:“賺不了多少,一天有一百塊的賺頭就不錯了。白天不敢擺攤,城管現在太凶了,看見了就馬上沒收所有的東西,如果我們稍微說幾句的話他們還會打人。也就隻好晚上賣點了。”


    我頓時皺眉。隨即我又問道:“你是幹什麽工作的?白天不上班嗎?”


    他回答道:“我在一家工廠上班,根本就沒有事情做。孩子馬上高考了,成績很好,我得掙點錢讓他上大學。我這輩子算是完了,所有的希望都在孩子身上了。吃點苦也值得。”


    我點頭,心裏不禁歎息:這底層的老百姓真的過得很苦,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是在為了生存在奔波、勞累。不過他們心裏還充滿著希望:為了孩子。


    餛飩與醪糟湯圓已經端上了桌,我們簡短的談話也就結束了。我一邊吃著一邊在想:企業一旦改製後肯定會有不少的工人會下崗。這是日方控股後必然結果。


    所以我心裏不禁就想到了一個問題:今後如何安置那些下崗工人?


    回去後躺在床上老是在想這個問題,後來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第二天上班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柳市長的辦公室。他卻隻是淡淡地問了我一句:“回來了?”


    我心裏頓時就有些不爽:我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作為我的上級總該關心一下我吧?隨即我就想到他可能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於是我對他說道:“柳市長,最近我們得盡快準備一下簽約儀式的事情。人員、場地以及接待的方方麵麵都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啊。”


    他看著我,“馮市長,既然你回來了,這件事情就請你去負責吧。『政府』辦公廳歸你管,你和他們協商一下就可以了。”


    我急忙地道:“這件事情光靠市『政府』辦公廳去辦可不行。得各個部門一起配合才行。您是市長,這件事情您出麵開個會才會讓下麵的人更重視。”


    他不耐煩地道:“我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情。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今後與日方合作後可能會出現的一切問題,我們得提前研究這樣的事情。”


    我說:“那當然是最最重要的。但是簽約的事情畢竟對我們全市、甚至對全省來講都是一件大事,這是麵子上的事情。”


    他卻依然淡漠地說道:“你是常務副市長,這樣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組織得好。你去辦吧。”


    我越發地覺得他的情緒有些不大正常,於是試探著問他道:“柳市長,是不是我有什麽工作沒有做好?您可以告訴我嗎?”


    他頓時就笑,不過他臉上的笑顯得有些僵硬,“你怎麽會那樣去想?馮市長,你很優秀,我對你的工作是完全放心的。”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那行。我馬上去布置一下。不過柳市長,這件事情我想先去請示一下陳書記,您看呢?”


    他淡淡地道:“那是當然。你直接去向他匯報就是了。”


    其實我剛才的這句話是在試探他的。我覺得他現在的這種情緒可能與陳書記有關係。從他回答我的話中我頓時就感覺到了:我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


    不過想想也是,他作為一個地級市的市長,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傀儡,任何事情都做不了主,心裏肯定窩火。但是他也隻能默默地承受,因為他有把柄捏在陳書記手上。


    其實人就是這樣,當初他還是市委副書記的時候總是想有一天能夠當上一把手,但是當他真的到了這樣的位子後才發現自己手上的權力還不如以前。這就是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可是我也很為難,因為如今我的身份也是非常的尷尬。一方麵我的工作得向柳市長負責,另一方麵我還必須去麵對陳書記。官場上下尊卑的這種關係是絕對不能被忽視的。


    隨便他吧,反正我也隻能如此了。我在心裏歎息。


    從他辦公室裏麵出去後我就即刻給陳打了個電話,“陳書記現在有空嗎?我想向他匯報一下工作。”


    一會兒後他秘書就給我回話了,“陳書記請你馬上過來。”


    到了陳書記的辦公室後他很熱情地請我坐下,然後就關心地問我道:“孩子怎麽樣?找回來了嗎?”


    這一刻,我的心裏頓時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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