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在我頓時的愕然之後即刻就感到汗顏無度,因為我想不到他們曾經那樣想過,我知道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以前長期不回家的緣故。[` 小說`]


    其實我的父母完全應該知道我不回家的原因,所以就認為是他們影響了我與女性的交往,從而造成了我直到現在還沒有再結婚的結果。


    父母永遠是在為了自己的孩子考慮,他們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那是一種不可抑製的親情。


    我急忙地道:“你們怎麽要那樣想呢?一家人就應該住在一起。你們想過沒有?假如你們回到老家去了的話,我要回家看你們的話會很不方便的。現在多好?一家人在一起。爸,或許今後我有可能會去下麵任職,家裏沒有你們的話怎麽可以?”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父親看著我,“下麵?什麽地方?”


    我回答說:“我說的是可能。我不可能在現在的位子上呆一輩子是吧?據說明年要對全省的幹部進行大調整,說不定到時候我也會被安排到地方上去工作呢。”


    父親即刻來了興趣,“是去下麵當縣長?像你那同學一樣?”


    我估計父親還不知道康德茂的事情。我笑著說道:“爸,我現在可是副廳了呢。隨便怎麽的也得是副市長吧?”


    父親頓時就笑了,“這倒是。我也覺得你應該下去鍛煉一下。如今很多省裏麵的部門領導從未到地方去任過職,根本就不了解下邊的情況,所以總是會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規定、政策來。你放心,家裏有我和你媽媽呢。最近我也在想一件事情,我覺得自己最近的精力比以前差遠了,所以不想再去超市裏麵幹了。平日裏就在家裏休息,順帶把你這前後花園裏麵種上一些花草,然後多帶帶孫子。”


    父親的話讓我的心裏頓感難受,但是臉上卻不得不笑著對他說道:“您喜歡就行。如果您不想在那超市幹了,我給人家講一聲就是。您回來後休息一段時間,今後又想出去做事情的話,我那酒樓就在小區外邊,您隨時可以去那裏當經理。反正您覺得怎麽好都行。”


    他說:“我再想想。說實話,我在那地方幹了這麽長時間了,還真舍不得離開。”


    我即刻站了起來,“行。您怎麽決定都可以。爸,我得出去了,我和人家約的時間要到了。”


    父親朝我微笑道:“去吧,你自己去忙你自己的。別管家裏的事情。”


    其實我哪裏想要出去啊?不過為了不讓父親懷疑什麽,所以我就隻好出去溜溜了。


    小區裏麵的空氣很好,而且幽靜。我本想在裏麵散步溜達一會後就回去的,但是忽然想到自己給父親說了是要出去和某個領導喝茶,所以也就不得不開上車去到小區的外邊了。其實中途的時候我特地從林育的家門口經過的,不過我發現她的別墅裏麵黑暗一片。很明顯,此時的她並不在家裏。


    所以,我就在鬱悶中將車開出了小區。


    隨後去到酒樓裏麵轉悠了一圈,發現裏麵依然是一片淩亂。施工期間就是如此,不過我也看到裝修的大略框架已經出來了。


    反正是全包出去的,而且平日裏阮婕的妹妹也在這裏看著,所以我覺得自己繼續呆在這裏沒有什麽意思。


    忽然就想起了晨晨的那新音樂吧來,我頓時想去那裏看看。


    其實我還想到了去餘敏那裏的,因為我覺得自己還是很虧欠於她。如今事情畢竟已經過去那麽久了,而且那天我見到她和孩子的那種狀況之後一直就在心裏難受著。


    如今阮婕遇到了那樣的事情我都可以伸出援助之手,那麽我怎麽可以還去對餘敏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可是我隨即就想到餘敏如今畢竟是已經結婚了的人,這時候去找她可能不大合適。我決定周末的時候去和她聯係。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看看能不能幫她些什麽。


    如今我覺得自己手上的那些錢真的是沒有多少用處,其實也就是一個數字罷了。我這個人沒有多少嗜好,花錢很少,所以如今我覺得自己應該去幫幫那些我虧欠過的人。如今看來,或者餘敏是最需要幫助的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唐孜。。。。。。她應該賺了不少的錢了吧?


    現在我開始的技術幾乎可以達到人車合一的境界了。這一路上我都在想著餘敏和唐孜的事情,結果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醫科大學的大校門外邊。當我看到眼前大門上那幾個藍色的“江南醫科大學”幾個大字的時候才猛然地從前麵的冥想中清醒了過來,此刻的我竟然不記得自己這一路上是怎麽開過來的了。


    此時我忽然感覺有些後怕。


    將車停靠在學校大門處進去不遠處的停車場裏麵後我開始步行去到晨晨的音樂吧那裏。我隻想悄悄去到那地方,然後找到一處角落坐下來,然後靜靜聽一會兒音樂就行。


    當然,我主要還是想看看她那裏如今的情況怎麽樣。


    夜色中的校園很寧靜,雖然在昏暗的燈光下四處可見學生們的影子但是卻並不給人以吵鬧之感,這其實是一種氛圍。


    記得我上大學的時候這校園裏麵的情景也是這樣。醫學課程很緊,需要記憶的東西特別多,所以雖然學校並沒有規定要上晚自習但是大多數的同學都會在晚餐後自覺地進入到教室裏麵去。這其實也是一種無奈,因為不那樣的話其結局很可能就會麵臨補考。而醫科大學的教務管理條例卻規定,凡是在大學期間有四門考試課程不及格的都將拿不到學位證書。兩門課程經過補考依然不及格的就隻能留級。


    所以,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或者是外界的壓力,也或者是自己給了自己某種壓力。


    上大學的時候我是孤家寡人,而在過去了十多年之後的我依然是如此。此刻,我走在這校園裏麵的時候頓時就覺得這好像是上天與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可是此刻,當我看見一張張青春稚嫩的臉龐從我麵前經過的時候,我頓時就有了一種悲哀——想不到這十幾年的光陰這麽快就過去了,而現在回想起這十幾年的時間來仿佛僅僅隻有一霎那。


    到了晨晨的那家音樂吧外邊,夜色下的這裏應該是校園裏麵除了小吃街之外最熱鬧的地方了。我剛剛到達小山包的下邊就已經聽見裏麵傳來了音樂聲,是那種聽起來覺得很清韻的那種音樂,應該是吉他彈奏的曲子,還有清麗的歌聲。


    我加快了腳步朝上邊走去。


    在門口處我看見裏麵有不少的人,大部分是學生模樣,不過也有一些年齡稍大的,不知道是碩士、博士還是青年教師。我發現在一處角落的位子還有幾個空位,於是就直接去到了最角落的那處位子。


    剛才我看見了,台上是一位不認識的女孩子在彈奏著吉他並在唱著一首校園歌曲。這女孩子的聲音很特別,有些沙啞,不過很好聽。


    剛剛坐下不多久就有一個女孩子過來問我,“你要點什麽?”


    我看這女孩子的氣質,估計就是學校裏麵的學生,家庭條件不是很好那種。因為她身上帶有一種書卷氣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卻比一般的學生差很多,有些舊但是很幹淨。我問道:“你們這裏有什麽?”


    她說:“啤酒、飲料、小吃都有的。”


    我說:“來你們這裏最好的啤酒吧,多少錢一瓶?”


    她回答道:“小支的百威,二十塊一瓶。”


    我拿出兩百塊來遞給她,“來五支吧,剩下的錢隨便來點小吃。”


    她接過錢後離開了,我這才仔細去打量裏麵的情況。我發現,這裏麵的人大多都是喝的大瓶的啤酒,隻喝飲料的也有。我頓時就有些後悔了,因為我並不想太特別,那樣的話就很可能會被晨晨注意到。


    我的本意其實是為了盡量照顧一下這裏的生意,現在才想到那兩百塊又能夠照顧到多少呢?除非是今天我帶來的人很多。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心裏在但願晨晨不會注意到我這裏。


    應該不會。她哪有時間管這些?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那女孩子很快就拿來了啤酒和小吃,小吃是牛肉幹、泡椒雞爪什麽的,反正很多。在這樣的地方,一百塊錢還是很有購買力的。


    我打開了那包泡椒鳳爪,剛剛吃完晚餐不久的我對其它食品都沒有興趣。


    啤酒已經全部打開,一支剛剛可以倒滿一杯。我開始在音樂聲中慢慢淺酌。


    很久沒有這樣美好的感覺了,那應該還是我曾經去到晨晨以前那家音樂吧的時候。如果有時間的話,天天來到這裏,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喝著啤酒,這其實也是一種非常不錯的享受。


    這個女的唱完後接下來是一個很帥氣的男孩子,看上去很陽光,我覺得他很可能是醫大裏麵的一位學生,因為學生的那種氣質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比如晨晨,雖然她多少還有些學生樣的氣質,但是卻掩蓋不住她進入社會後特有的那種成熟。其實是不是學生,隻需要注意其眼神或者談吐就知道了,甚至給人第一眼的那種感覺。


    這位學生模樣的男孩子並沒有唱歌,他吹奏的是薩克斯。我是不懂這玩意的,不過覺得很動聽,曲調悠揚,給人一種輕飄飄的神往之感。


    一曲吹奏完之後,裏麵的人都歡呼了起來,特別是裏麵的女學生們,更是近乎於瘋狂。我不禁在心裏覺得好笑:至於這樣嗎?


    不過我也知道這是年輕的一種表現,所以我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與她們有了一種代溝。


    接下來出場的是晨晨。我看見她來到了舞廳的中央,鞠躬後笑著對大家說道:“剛才我們帥哥胡軍的一曲薩克斯真是動聽啊,把我們好多學妹都給迷住了。”


    下麵的人都笑。


    她繼續地道:“學弟們被迷住的也不少。一會兒我們請他給大家唱一首《同桌的你》好不好?”


    大家都說“好”,然後是熱烈的掌聲。


    晨晨隨即又說道:“接下來我給大家唱一首《橄欖樹》”


    大家鼓掌,不過比剛才那位男孩子得到的掌聲稀落了些。


    其實晨晨並不適合住持節目,她的聲音太柔,語調和語速的控製也不是很好,就如同平日裏說話一樣。不過我隨即就想到她可能就是需要營造這樣的氛圍:隨意、輕鬆,還有相互的認同。。。。。。


    晨晨的歌聲還是那樣,很清純,不過說實話,她唱歌的功底不如莊晴。不過她是真喜歡唱歌,或許是因為真喜歡,所以她的歌聲裏麵少了浮華、少了世俗,而多了一份純真與平淡。


    我靜靜地在聽,試圖去感受到她歌聲裏麵傳遞出來的那種真實情感。。。。。。我感受到了,那是一種淡淡的憂傷。


    不是歌詞裏麵表達出來的東西,也不是曲調給我的感覺,而是她歌聲裏麵所包含著的情緒。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來,即刻睜開眼睛朝她那裏看去,心裏頓時鬱鬱,因為我發現她手上的吉他並不是我送給她的那一把。


    當她唱完之後,吉他發出的尾音還在空中飄散之時,我站了起來,然後靜靜地離開。桌上還有我剩下的酒和大部分的小吃。


    出了門之後我心裏頓時就感到一陣輕鬆:看來她這地方經營得還很不錯,這下好了。。。。。。


    輕快地朝石梯處下去。可是我剛剛到下邊的時候就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晨晨的聲音,“馮。。。。。。馮主任。”


    我轉身,看見她正在石梯的上邊看著我。我朝她笑道:“今天晚上沒其它什麽安排,順便來看看你這裏的情況。感覺還不錯,比你以前那地方好多了,而且這裏大多是學生,更能夠引起他們的共鳴。嗬嗬!你忙吧,我回去了。”


    她說:“你等等。”


    隨即我就見到她朝我跑了下來。


    她跑到了我麵前,“其實,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


    我還是那句話,“嗬嗬!我就是順便來看看。”隨即就覺得自己的語言顯得有些太幹癟,於是又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就沒有來打攪你。”


    她說,聲音輕輕的,“謝謝你來關心我。對了,你送給我的那把吉他我很喜歡,我放在家裏天天用它彈奏我喜歡的歌曲。”


    聽她這樣一講,我心裏感覺舒服了許多,“你喜歡就好。你是知道的,我不懂樂器,當時也就是請樂器店的老板幫我選了一把。現在看來那外國人很實誠,並沒有糊弄我。”


    她頓時就笑了,“是這樣,外國人做生意大多很講誠信。”


    我也笑,“你回去忙吧,今後有空的話我就來坐坐。對了,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下次我把這裏的武校長叫上。”


    她急忙地道:“別。校長來了,學生們會緊張的。”


    我想也是,“嗯,我沒有想到這一點。其實這就是代溝啊,如今我的官場習氣太重了,慚愧。”


    她輕笑道:“不呀。你這是成熟,所以考慮問題和我們不一樣。對了,你覺得我剛才的那首歌唱得怎麽樣?”


    我笑道,“不錯。”


    她嘟著嘴不滿地道:“你沒有說實話。”


    我急忙地道:“我是說的實話啊。不過我倒是覺得你的歌聲裏麵有一種傷感的情緒。是你的情緒,而不是那首歌本身。晨晨,我覺得吧,你應該過得更快樂一些才是。”


    她怔怔地看著我,“你真的聽出來了?”


    我點頭,“嗬嗬,我其實不懂的,打胡亂說你別介意。好了,你忙去吧,我走了。”


    她朝我點頭,“謝謝你。你今天沒開車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問我這個,“我停在大校門口那裏了。怎麽?你想要用車?沒問題。”


    她卻搖頭道:“沒事,我隻是隨便問問。謝謝你了,你慢走。”


    我即刻離開,到了轉彎處禁不住回頭去看,發現她還在看著我,不過此時她卻是在那小山包上邊了。


    這一刻,我的腦子裏麵全是她剛才看我時候的那種眼神,與趙夢蕾很相像的那種眼神。


    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我不禁在心裏歎息。


    其實我心裏很明白,自己真正關心她、願意幫助她的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的那種特別的眼神,而此刻讓我忽然開始懷念起趙夢蕾來的原因也是如此。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好極了,因為如今她終於不再討厭我了。我沒有其它什麽想法,不過心裏就是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高興。或許這也是因為她的眼神太像趙夢蕾的緣故。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我在家鄉縣城的街上行走,而我眼前的縣城竟然還是舊城改造前的樣子。我去到的方向是我的母校。


    我的母校在縣城靠近郊區的地方,可是我一直朝那個方向走了很久卻都沒有看到母校的大門。前麵是一個小巷,我依稀地記得母校的位置似乎在那小巷後邊,於是就朝那小巷裏麵進去。


    小巷裏麵是各種的小鋪,很破舊的樣子,而且裏麵賣的東西也是我小時候所見到的,反正就沒有一樣如今商業社會的時髦商品。我一直朝前麵走,可是當我穿過那小巷後卻發現外麵已經是城郊了,眼前除了一條伸向遠處的道路之外四周根本就沒有學校的影子。我心裏覺得很是奇怪,於是急忙轉回到小巷裏麵。


    到了一家包子鋪,看到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在那裏笑眯眯地看著我,“買包子?”


    我記得這家包子的味道很不錯的,我以前吃過,而且這家包子鋪的老板就是這個胖子,我心裏很是詫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怎麽還是這個樣子?


    還別說,我是真心想吃這裏的包子了,於是急忙去摸錢。。。。。可是,我卻即刻鬱悶起來,因為我沒有在身上找到自己的錢包。我隻好遺憾地對他說道:“今天沒帶錢。對了,這裏不是有一所學校嗎?我怎麽沒找到?”


    那老板詫異地看著我,“你不是這學校的學生?”


    我點頭,“是的啊,可是我今天找不到了。”


    他朝縣城主街的方向指了指,“出了這個小巷不遠,左手邊就是。那麽大的一個校門,你就沒看見?”


    我連聲道謝後就急忙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跑去。


    出了小巷後隨即朝前麵跑了大約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即刻就看見母校的大門了,雖然心裏在奇怪於前麵路過這裏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這裏,但是我已經來不及去細想了,因為這時候我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是去參加同學聚會的,而聚會的地方是在我們高中時候的那間教室裏麵。


    到了,就是這裏。曾經的教學樓,眼前依然是那扇顯得有些陳舊的教室門。我仿佛聽到裏麵班主任正在說話的聲音。


    班主任?我依稀地記得他好像已經因病去世了啊?不過好奇心還是讓我推開門進去了。


    進去後我即刻驚訝地發現,我眼前的都是我那些曾經非常熟悉的麵孔,可是他們的麵孔卻是那麽的稚嫩,分明是他們中學時候的模樣?每一個同學都是這樣。班主任也是我上高中時候的那個樣子。


    這一刻,我即刻就意識到了一點:難道我回到了從前?


    而此時,我最關心的是我自己,關心我自己是以現在的模樣回到了從前呢還是和他們一樣也有著一張稚嫩的臉?我即刻站在那裏看著班上的同學們,“誰有鏡子?借我用一下。”


    這時候班主任頓時就生氣了,“馮笑,你搞什麽名堂?你遲到了也就罷了,怎麽還在這裏擾亂秩序?”


    我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問同學們,“誰有鏡子啊?”


    也許是班主任頓時在那裏驚呆了,因為他想不到一貫老實聽話的我今天竟然會變得這樣的令人奇怪。


    這時候一位**學拿出了一隻小圓鏡子,她朝我亮了亮,我急忙去拿過來照了照自己的臉。。。。。。我頓時激動,因為我看到鏡子裏麵的分明就是我高中時候的那張年輕、稚嫩的模樣!


    禁不住地,我站在那裏“哈哈”大笑了起來。


    班主任頓時大怒,“馮笑,坐到你的位子上去!”


    我轉身去對他笑著說道:“您別生氣。我告訴您一個也許您完全不會相信的事情。我是從十多年後回到這裏來的,我們班上很多同學的未來我都清楚。包括您。”


    班主任老師滿臉駭然的樣子,“你瘋了。我去叫人來送你去醫院!”


    隨即,他就快速地離開了。


    這時候我看見歐陽童正在那裏笑嘻嘻地看著我。我瞪了他一眼,“你別笑,今後你會死在女人的事情上,因為你太濫情。”


    所有的人都大笑。


    隨即我對一個男同學說道:“十年後,你將是一位北大的博士,後來到美國貝爾實驗室工作。” 隨後又對另外一位男同學說道:“你今後會成為有錢人。”


    而這時候我卻忽然看見康德茂正在他的位子上看書,根本就沒有理會我在這裏得意洋洋的樣子。他的位子在教師最後麵的角落處,很不顯眼。


    此時,班上的同學們都在大笑,估計他們都以為我瘋了。而就在此時,我發現班上的**學們都是那麽年輕和漂亮。特別是趙夢蕾,她正在看著我,見我的目光去到她臉上的時候她的臉頓時就變得一片通紅,她的目光躲閃開了。


    這一刻,我猛然地想起了她未來將要經受的悲慘結局,心裏如同遭受到了重錘猛擊般的難受,我去看著她,“夢蕾,今後你不要先結婚,一直等著我,好嗎?”


    而就在這時候,班主任帶著幾個人回來了,他指著我說道:“他瘋了,快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裏麵去!”


    霍然驚醒。這時候我發現臥室的窗外已經天明。


    怎麽會做這樣一個夢?


    對自己過去的懷念,這肯定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了。還有就是逞強。如今的我已經是副廳,在班上的同學中發展應該算是最好的,至少在我的內心裏麵是這樣的想法,甚至我自認為比那位未來在美國貝爾實驗室工作的同學發展都好,因為現實中的他如今也就是那裏麵的一位普通實驗員罷了,而我卻是官員。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麽我在發現自己回到從前之後不低調行事,然後開始大膽地去追求趙夢蕾呢?那樣的話她不就可以免於未來的那種悲慘結局了嗎?


    是我滿足於現狀還是對命運的無奈?


    我不知道。


    現狀我才發現我其實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當上天給了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的時候竟然那麽高調,而且是采用的俯視的方式去麵對對趙夢蕾及其他的同學。雖然那僅僅是在夢中,但是夢中的我並不認為自己就是在夢中的啊?


    或許在我的內心深處真的不想失去如今已經擁有的一切,所以才不想去改變。甚至做出了那樣炫耀自己的事情來。


    馮笑,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怎麽會是這樣的一個人?醒來後的我不住地問自己。


    我自己心裏是非常清楚的,那並不僅僅是一個夢,那個夢是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東西。


    唯有歎息。


    經過再三考慮,周末的時候我給餘敏打了一個電話,“餘敏,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她說:“。。。。。。你不是覺得我一直在騙你嗎?”


    我心裏頓時就詫異了:難道不是嗎?我說:“我們見麵再談吧。那天我看到你比以前憔悴多了,估計你現在的生活過得可能不是很好,所以我想和你聊聊,看能不能幫助到你什麽?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都不要再去談了好嗎?餘敏,我是真心想要幫助你的,畢竟我們以前有過那麽一段感情在,我並不是那種無情之人,你應該了解我這一點。”


    她沉默了片刻後才終於說了一句,“那你說吧,在什麽地方?”


    我想了想後說道:“就在你住家附近吧。可以嗎?”


    她即刻地就道:“不,稍微遠點的地方吧。濱江路那裏吧。我打車一會兒就到。”


    我心裏暗自詫異:我給她買的那輛車呢?不過此時我不好問她,隨即就說道:“好吧。我馬上去那裏等你。”


    很快地我就坐在了這江邊的茶樓裏麵,我特地要了一間靠江的雅間。


    窗外的對岸是我上班的所在,那棟樓的下方與這茶樓之間是渾濁的江水。可能是昨夜這條江的上遊有過一場暴雨,所以才使得這江水變得如此渾濁。


    天空中有鳥兒正急急地掠過城市淡藍色天空下的那群樓頂,向南方紛紛飛去。如今,秋天的涼意已經注入,讓人象被澆透了的禾苗,或者象幹渴了很長時間的土地逢到了酣暢淋漓的雨。此刻,忽然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是那麽的平靜,沒有了對以往城市裏的空氣和聲音的厭惡。城市每天都在以驚人的速度變化著,來的時候我看見中心廣場的草坪依然是那樣的綠色,讓城市的風景成了一幅油畫,恒久不變,美麗卻無生機。我不知道風從哪個方向吹來,僅僅隻能從氣溫的變化裏,感知著整座城市季節的變化。 這座城市裏的空氣和聲音,帶給我更多的是一種人生的匆忙和艱辛。我經常在想,或許我僅僅隻是這個城市裏的一個寄居者,是這個城市洶湧人潮中的一個匆匆過客,也許真的就是如此。


    我在這裏等候著餘敏,心裏在想: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們無法預料的。就像這秋的落地,沒有任何聲響,甚至沒有驚動幾片蒼老的樹葉,一眨眼的工夫,天氣就轉涼了。


    明明是喜歡春天的,可秋天一到人就叛變。這座城市的秋天,驚鴻一般短暫,夏花一般絢爛,心總是忽明忽暗,柔軟到悵然若得又悵然若失。一直都覺得,秋天是一個值得在內心裏淺吟低唱的季節,一切事和物浸淫在高遠空曠的意境裏,寂靜,澄明,溫暖,叫人浮想聯翩。


    坐在這城市一隅,仰望天空,我看見秋天正在穿過城市。雲淡清朗,滿眼都是難得一見的藍色,那是其它季節雕刻不出的深邃與鮮亮。無風的日子,雲朵在城市上空漫不經心地散步,無拘無束,情趣怡然。有風的時候,日光傾城,暖暖地鋪陳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敞亮通透,秀美可餐。城市街頭的大小樹木,不經意間爬上了淡黃或是褐紅的色調,也有些葉子堅守原色,整座城市諧美靈動。


    城市在這個季節的骨子裏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獨特韻味,是那種別致的成熟的純淨。有時候我注視著這座城市的秋天,感覺它是有生命律動的,似乎它用洞悉一切的雙眸注視著這城市的一切,特別是那些灰色的老巷子以及曆經了幾百年的古槐。。。。。。


    在這城市的秋天裏徜徉,就如同在最疲勞的時候遇到了按摩師那雙會點穴的手,爽到通透;又像是皓月下高腳杯中的魅惑雞尾酒,還沒看到就聞到香氣四溢,還沒入口就已經沁人心脾。在這樣的季節裏,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無論市內還是郊外,都會有很多心緒隨著風起葉落悄然變遷。不經意間,走進一條兩邊都是銀杏樹的街道,滿目金黃的銀杏葉都能叫人怦然心動。


    在這樣的季節裏,夕照下的江邊,兩岸皆柳影。那時,涼風乍催,綠波微皺,城市公園裏麵的一塘荷葉就會卷起無數形態,幾枝蓮蓬飄搖有致,一幅活生生的丹青寫意躍然而出。當夕陽翩躚謝幕,暮色悄然升起,緩緩地,靜靜地漫過江邊的一排排垂柳,漫過藍天下的白塔,瞬時,絳紅的落日宛如楚楚動人的仙子,驚起漫天飛霞,染紅薄薄的流雲。流雲和著太液秋風飄逸,甩出長長的流蘇,呈現出其他季節裏少有的驚豔魅影。


    佇立於繁華鬧市,感受城市秋天的靜雅與恬淡,此時我的所在是個理想之地。因為這裏的秋韻最有意境。


    這江邊不遠處是這座城市保留下來的古建築一條街,在那裏,青灰的牆角蝸居著幾束枯枝敗草,落葉散漫地躺在青瓦石階上,一群哨鴿撲棱棱地飛過頭頂瘦窄的天空,站在狹長的胡同裏抬頭仰望,能夠感受到時光罅隙裏發出崩裂剝蝕的聲響。在秋天的胡同裏穿行,依然能夠見到有人叫賣糖葫蘆,依然能夠目睹小青年騎著單車吹著口哨倏地闖進少女羞澀的視線,依然能夠聽到大人放開嗓門大聲喚孩子回家吃飯。。。。。。市相叢生,平淡如水,有時還能製造點小浪漫,或許這就是胡同裏的原色生活。胡同裏的秋天,有一種淡然的清幽卻不冰冷呆板,一切的溫暖、安適與和諧都濃縮在這一條條或狹長或曲折的胡同中,因為裏麵停留著記憶的溫度。


    不經意間,注目了一座城市的秋天,突然驚訝萬分,我對於這座城市之秋的喜愛竟然超過了其它對任何季節的眷戀。


    繁華的大都會,喧囂依舊,秋韻獨放其間。人,自始至終,還是風景中的靈魂。擦肩而過的甲乙丙丁點綴著都市的秋之風景,神情或孤傲、或憂鬱、或自得、或凝重。。。。。。目力所及之處,永遠都是最華麗的浮世繪。飄渺,迷幻,卻遮蔽了物象本真的精彩。


    我真的喜歡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地方。生活雖是悲喜無常,但絕對不是寂寥無味的。現在,看看窗外,秋天正在一步步深入。。。。。。


    她來了,可是我卻驚訝地看見她的手上抱著孩子。


    “對不起,家裏就我一個人。所以就隻好把孩子抱來了。”她歉意地對我說道。


    我急忙地道:“沒事。孩子需要吃什麽嗎?”


    她搖頭。


    此刻我暗暗去打量著她。我發現她今天不再像我上次見到的她那樣憔悴,仔細一看之後才注意到了她是化過妝的,臉上的粉底已經描眉依稀可見。而且今天她的打扮也不再像上次我見到的那樣隨意得近乎於邋遢,今天的她身上穿著一條漂亮的長裙。


    “可以告訴我嗎?你現在主要在做些甚麽事情?”我柔聲地問她道。


    她搖頭,“什麽都沒有做,就在家裏帶孩子。我男人找了一份周末的兼職。馮大哥,有件事情我對不起你,我把你那車給賣了。因為我想多留點錢給孩子看病。”


    我心裏很是難受,“沒事。我記得你手上還是有不少的錢,是吧?”


    她點頭,“我買了一套房。我不想讓自己和孩子住在原來那樣的地方。”


    我說:“哦。”


    此刻,我忽然發現自己與她似乎沒有了多少共同的語言,而且在說話的時候很是小心翼翼,這就讓我頓時就感到了我們之間交流上的困難。


    她在輕聲地問我,“馮大哥,你還好吧?聽說你當上省招辦的主任了?”


    我點頭,“反正都差不多。”


    她繼續在問我道:“那,你現在結婚了嗎?”


    我搖頭,“沒有。還是一個人在過。不過我父母搬到我這裏來了。”


    她點頭道:“這樣也好,這樣就有人照顧你、關心你了。你們男人和我們女人不一樣的,你們需要人照顧才可以。”


    她的這番柔情讓我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感動,讓我仿佛有一種回到從前那些日子的感覺。隨即,我問她道:“你男人對你還好吧?”


    她點頭,“是的,他什麽事情都在將就著我。我對他說,家裏的錢基本上夠用了,不需要他去兼職,但是他卻偏要去,因為他說孩子還很小,今後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


    我歎息著說道:“餘敏,其實你還是很幸福的,因為你找到了一個真心喜歡你的男人。”


    她點頭,“人這一輩子不就是這樣嗎?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就是這孩子。。。。。”


    本來我試圖一直避免去談及孩子的事情,可是此刻孩子就在她的懷裏,而且她也幾次把話題引到了孩子的身上,所以我就不得不接話了,“孩子還好吧?”


    她在微微地搖頭,“馮大哥,麻煩你幫我抱一會兒孩子好嗎?我想去方便一下。”


    我不可能拒絕,隨即就朝她伸出了手去,“給我吧。”


    她歉意地看著我,“謝謝。馮大哥,你以前是當醫生的,你幫我看看孩子的情況吧。”


    去即刻從她手上接過了孩子,她看了我一眼後就朝茶樓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此刻,孩子就在我的手上,我去看了他一眼。。。。。。可是就這一眼,頓時就讓我的心髒快速地跳動了起來,因為我發現這孩子的臉上竟然有著我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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