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在我的心裏一直認為,越是級別越高的領導就應該越是注意官場上的某些規則。[` 小說`]但是今天我遇到的情況卻恰恰相反。


    一霎那間我頓時就明白了:人家隻是在他同樣級別的人麵前才會講規則。對於我來講,或許在他的眼裏隻是一個從外地來的鄉巴佬罷了,所以他對我的接見完全是一種俯視的態度,甚至是完全沒有把我看在眼裏。


    一個省裏麵的副廳級幹部,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在一個副部級的官員眼裏或許就是這樣的分量。


    這一刻,我才忽然地發現,他的眉目之間有著竇總的影子,他的眼神與竇總極為相像,都是那種令人厭惡的傲慢。還有他的嘴唇,幾乎也是竇總的翻版。因為他的嘴角正配合著他那傲慢的眼神在微微地朝上翹著。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其實我的愕然僅僅隻有很短的時間,就在他問出了我的這個問題後不到一秒鍾的時間裏麵我就即刻地回答了,“竇總是我的朋友。”


    他微微地點頭,“你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這才知道他的那個問題也就是隨便一問罷了。我估計竇總給他也是這樣講的。朋友這個詞所指太泛泛了,當然也可以具體到兩個人非同一般的關係。


    我如獲大赦般地一下子就變得輕鬆了起來,即刻把我們關於與北大、清華等名校合作的事情向他作了匯報。


    剛才他說得很明確,並沒有要求我向他匯報我們省常規性的招生工作,所以我也就臨時改變了匯報內容。我的匯報很簡短,一是從貧困省份人才培養的角度談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二是省政府關於同意我們這個項目實施的決議,三是北大和清華大學目前的態度。


    最後我說道:“目前國家正開始實施西部大開發的戰略方針,人才培養是這項方針的前提,我們省一方麵開始大力引進各方麵的優秀人才,而另一方麵卻需要多培養我們本地的人才。我們的這個方案其實說到底也是我們江南省人才培養計劃的非常重要的一環。竇部長,我們迫切地希望我們的這個方案能夠得到您的支持。”


    他開始一直在認真地聽,同時還在微微地點頭。可是,當我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卻忽然地說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不支持你們的這個方案的話,那就是不支持西部大開發了?”


    我頓時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因為我想不到他會這樣理解我剛才的話。不過我頓時也感覺到自己剛才的話本身在表達上也有些問題。我急忙地道:“竇部長,我沒有那樣的意思啊?我是知道的,您可是一直都非常支持我們西部地區的工作的。您本身也是從貧困省份出來的領導呢。竇部長,我還聽說您以前也是高校的領導,而我在到省招辦之前也有過在高校工作的經曆,隻不過我沒有當過像您那麽大的領導罷了。”


    他看著我,“哦?你以前在哪所高校?什麽職務?”


    我回答道:“我當時是江南醫科大學的外事處長,同時也是醫大附屬醫院裏麵的科室主任。”


    他詫異地看著我,“這麽說,你三十歲之前就是副教授了?”


    我說:“三十歲以後才是副教授呢。我們醫學類是實踐型學科,升副高相對來講要容易一些。”


    他點頭,“小馮,你們和清華大學一起打的那份報告我看過了,這件事情我們不可能單獨給你們江南省開綠燈,更不會為了一個省的事情特地出一份文件。畢竟我們麵向的是全國那麽多的省份啊。”


    我想不到剛才我們溝通得好好的,結果他卻一下子就把話題拉回到工作上來了,而且還是這樣的一種意見,我心裏頓時就感覺到一片冰涼,急忙地道:“竇部長。。。。。。”


    他朝我擺手道:“你聽我講完。”


    我連忙住口。隨即就聽到他繼續在說道:“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你們和高校之間合作的問題,我們把每年的招生指標下達給各大高校,至於他們怎麽分配名額那是他們的事情。最近幾年來,全國各大高校都在擴大招生規模,隻要是他們上報到我們這裏的計劃我們都是原則上批準了的嘛。到時候讓他們把你們的計劃單列就是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會單獨給你們出一份文件的,這樣影響不好。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了,頓時大喜,“竇部長,太感謝您了!”


    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說到底就一個原則:隻要高校把我們需要的計劃上報給他們,他們默認通過就是了。這說到底也是一種打擦邊球的方式。


    不過這裏麵還是由一個問題,但是此時我覺得不大方便提出來,那就是:高校方麵如何清楚國家招辦的這個意見呢?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我想了想後又說道:“竇部長,我想冒昧地邀請您一下,不知道您近期什麽時候有空啊?我想請您,及清華、北大的領導一起出去坐坐。我想,這件事情隻要北大和清華率先與我們合作起來後其它的院校也就順其自然地會合作起來的。”


    他說:“這件事情嘛,你和我們的分管副主任銜接吧。我會給他打招呼的。”


    我點頭,“謝謝竇部長。對了竇部長,這次我從江南到北京來的時候給您帶了一份小小的禮物,是用陰沉木製作的一張古箏。上次我和竇總見麵的時候他對我說過,您夫人是一位古箏演奏家,我想,這東西您夫人可能還會喜歡。”


    他的目光即刻去到了前麵的茶幾處,“就這東西?你打開我看看。”


    我急忙起身去到了茶幾處,然後撤掉絨布外邊的絲線,隨後裏麵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漂亮的木盒。


    接下來我將木盒打開,裏麵躺著一張古色古香的古箏。這古箏是用真正的金絲楠木陰沉木製成,而且做工精細,暗黑中透出微微的黃色,看上去漂亮非常。


    竇部長已經來到了我身旁,我急忙恭敬地退到一側。他去撫摸這張古箏,同時還撥動了上麵的琴弦,古箏頓時發出了柔美的聲音。


    他隨即去拿起它,“這東西好沉!”


    我急忙地介紹道:“這張古箏的材料是近一萬年的金絲楠木陰沉木,現在這樣的材料已經很難找到了。”


    他點頭,“陰沉木,我知道,這是樹木的活化石啊。金絲楠木,就更珍貴了。小馮,你費心了。”


    我急忙地道:“小東西罷了,這也是我們江南的特產呢。”


    竇部長說道:“包起來吧。謝謝你們江南同誌的這一片心意了。今後有機會的話我去你們江南看看陰沉木的原木是什麽樣子的。”


    我大喜,“竇部長,我們真誠地邀請您到我們江南來視察工作。到時候我一定帶您去看看最原生態的陰沉木。這東西是從古河道裏麵挖出來的,往往是人們從河裏挖沙子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他點頭,“好,有機會我一定去。小馮,這樣吧,明天晚上是周末,你和北大、清華的領導聯係一下,我們一起聊聊你們的事情。”


    我更是大喜,“我馬上就去安排。太感謝您了!”


    隨即我就從他的辦公室裏麵告辭了出來。到了外邊後我才發現自己的背上已經是一片汗津津的了。


    此刻,我在心裏不禁感慨:俗話說一把鑰匙開一把鎖,任何事情隻要找到了正確的途徑和方法,不可能也會變成可能的。


    關鍵是莊晴的作用。此刻,我心裏頓時對她更加感激與愧疚。


    再次去到孫主任的辦公室裏麵,他關心地問我道:“馮主任,怎麽樣?”


    我朝他笑道:“謝謝你,孫主任。其它東西就麻煩您代為轉交了。我邀請到了竇部長明天晚上一起吃飯,我會提前告訴您我們安排的地方,到時候麻煩您轉告給竇部長。孫主任,這次我們到北京來太麻煩您了,今後我們一定慢慢報答。”


    他笑著說:“太好了。馮主任,祝賀你啊。馮主任,我一看你就是一個豪爽之人,今後我們多聯係吧。”


    我笑道:“孫主任,今後還需要您多多關照啊。而且,我也希望您能夠有機會到我們江南來檢查工作呢。”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他笑道:“一定,一定!”


    我隨即向他告辭,“我們得馬上回去安排其它的事情,孫主任,我在明天中午之前與您聯係。”


    他親自送我們到了他辦公室的門外。


    “馮主任,想不到今天的事情這麽順利。”在車上的時候梁處長對我說道。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隻有我自己才知道這件事情其中所經曆過的那些不能為別人所知道的東西。我說:“看來得馬上把冷主任請到北京來才是了。”


    梁處長問我道:“竇部長真的答應了明天和我們一起吃飯的事情了嗎?”


    我點頭,“我想,還是安排在我們江南省駐京辦的好。還有,我馬上與黃省長聯係一下,看他能不能參加明天晚上的宴會。畢竟竇部長是副部級領導,我們的級別太低了。北大和清華那邊必須得冷主任去聯係。這件事情開不得玩笑。”


    梁處長提醒我道:“最好是先問了黃省長後再說。萬一他覺得在其它地方請客更合適呢?”


    我點頭。


    回到酒店後我讓梁處長去給老主任匯報情況,卻即刻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開始給黃省長打電話。


    “黃省長,您好。我是馮笑。聽說您到北京來了?”電話接通後我即刻問他道。


    “馮笑小朋友,你的消息很靈通嘛。”他大笑。我聽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愉快。


    我說道:“我也在北京辦事,因為是我們駐京辦在給我們提供用車,所以從他們那裏知道您到北京來了。”


    他“嗬嗬”地笑道:“這樣啊。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我回答道:“黃省長,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匯報一下。我這才到北京來主要是辦上次在省政府辦公會上研究過的那個項目,目前我們基本上把這件事情辦成了。教育#部的竇部長,他同時兼任了國家招辦的主任,他答應明天晚上和我們一起吃頓飯,參加明天晚上晚宴的還有北大和清華的領導。我想,正好您也在北京,不知道您能不能安排出時間來?我這個小小的招辦主任級別不夠啊。您看。。。。。。”


    他大笑,“小馮,你蠻厲害的嘛。這麽麻煩的事情這麽短的時間你就辦好了。不錯!我看看我的安排。。。。。。好吧,我參加。不過你最好是問問何省長,看她能不能安排時間趕到。畢竟她是省裏麵的分管領導啊。”


    我大喜,“黃省長,您能夠參加的話就太好了。這位竇部長以前也是高校的領導呢。行,我馬上給何省長匯報此事。對了黃省長,我準備明天晚上就安排在我們的駐京辦,您看可以嗎?”


    他說:“我看可以。我們駐京辦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我再次道謝。


    他“嗬嗬”地笑著掛斷了電話。


    我接下來給何秘書打電話,隨即將我這次到北京的工作情況簡要地對她講了一下,同時也說到了明天晚上的事情。{免費小說 }最後我說道:“黃省長正好在北京,他倒是答應了要參加明天的晚宴,但是我覺得何省長是分管領導,如果她能夠參加的話當然是最好的了。”


    何秘書說道:“馮主任,我向何省長匯報後再說吧。”


    不多一會兒她就給我把電話撥打過來了,用的是座機,“馮主任,何省長和你說話。”


    “好的。謝謝。”我說,隨即就聽到電話裏麵傳來了何省長的聲音,“馮主任,辛苦了啊,聽說你在北京的工作進展不錯,我很高興。你說說吧,目前是什麽樣一種情況?”


    我說:“北大和清華方麵說要看國家招辦的態度,今天我才去了一趟竇部長的辦公室,他說了一個原則。。。。。。情況就是這樣,而且竇部長答應明天和北大清華的領導見麵,大家在一起談談此事。何省長,我覺得我們江南省方麵的分管領導能夠參加的話就更好了。黃省長雖然答應參加明天的晚宴,但他畢竟不是分管領導啊?我想,如果有你們兩位省級領導在的話,效果會更好的。”


    她說:“我明天有另外的安排啊。。。。。。這樣吧,我與黃省長商量一下再說吧。對了,省教委目前哪位領導在北京?”


    我回答道:“冷主任前幾天剛剛回江南。我正準備給他打電話,請他馬上趕到北京。”


    她說:“省教委必須要有領導在,竇部長畢竟也是教育#部的領導啊。這樣吧,你先和冷主任聯係一下,如果他確實不空的話就讓羅書記去北京,你告訴他們這是我的意思。”


    我連聲答應著,心裏卻在想道:這件事情隻能是冷主任來辦,畢竟北大和清華的關係是他的。


    剛剛與何省長通完了電話後就聽到外邊有人敲門,急忙去打開後發現是老主任和梁處長,我請他們進屋坐下,隨後說道:“我已經給黃省長和何省長分別打電話了,黃省長肯定要參加明天的晚宴,但是何省長說她還得考慮一下。現在我正準備與冷主任和大學方麵聯係呢。”


    老主任問我道:“馮主任,明天晚上準備安排在什麽地方?”


    我說:“我征求了黃省長的意見,他也同意安排在駐京辦。”


    老主任點頭道:“這樣倒是可以。不過我聽說竇部長有痛風,所以這菜譜得好好研究一下。還有酒,啤酒和白酒最好都不要上,紅酒最好。”


    我問道:“痛風?這是真的嗎?”


    梁處長點頭道:“是真的。”


    我說:“我曾經聽我們醫院裏麵的人講過,痛風的病人最好是每天喝一小杯真正從法國進口的白蘭地,半年後就可以治愈。梁處長,你去想辦法搞幾件來,到時候讓竇部長帶回去。”


    梁處長說:“真正進口的法國白蘭地價格也很便宜啊。也就三百多塊錢一瓶。”


    我說:“對於有著某種疾病的人來講,治愈疾病才是最重要的。你說呢?”


    老主任問我道:“問題是,這樣的方法有效嗎?如果沒效果的話人家還以為我們是為了節約經費呢。”


    我笑著說:“對於竇部長那樣級別的人來講,他更看重的是我們的心意。而且他絕不會相信我們會為了那麽點錢而懈怠於他。這樣吧,明天我們還是準備兩種酒,茅台和法國白蘭地,到時候征求他的意見吧。其他的人就喝茅台吧。對了梁處長,麻煩你馬上和你同學聯係一下,一定要讓她明天晚上把那間最好的雅間留出來。你對她講,這是黃省長的意思。你馬上去聯係。”


    梁處長離開後我對老主任說:“老主任,這次的事情多虧您了啊。說實話,直到現在我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啊。”


    老主任搖頭道:“馮主任,我覺得這並沒有完全解決問題啊。這樣的方式隻能解決北大和清華的問題,其它學校呢?你應該知道,作為高校來講,如果沒有國家招辦明確的文件的話,他們是不可能按照我們的要求製定計劃的。”


    聽他這樣一講,我頓時就覺得自己還是考慮得太簡單了,於是我急忙地問他道:“那麽,您有什麽好的建議嗎?其實這個問題我今天也對竇部長講過了,但是他卻說了那樣一個原則。我倒是覺得從他的角度來講提出那樣的原則也可以理解,畢竟人家已經鬆了口,而且國家招辦麵對的是全國的省份。我擔心我們提出更高的要求的話會引起他的反感的。”


    他點頭道:“馮主任,今天你去他那裏,能夠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既然他答應了出來吃飯,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就可以在合適的時候進一步提出來了。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好是有省裏麵的領導去向他提出來。對於竇部長來講,那又是另外一種給麵子的層次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提前把此事對黃省長或者何省長講一下為好。你覺得呢?”


    我頓時醒悟了過來,“老主任,您的這個提醒太好了!”


    是的,就目前而言,竇部長鬆口的原因是他兒子替我們說了話,後來答應出來吃飯則是因為那張古箏。或許那張古箏對他來講也不算什麽貴重之物,但是卻可以體現出我們的一片心意。老主任說得對,畢竟黃省長與何省長都是副省級領導,他們與竇部長是一個級別的,所以後麵的事情如果由他們提出來的話,說不一定竇部長還真的會給麵子的。


    這樣的事情就如同國際上的外交關係一樣,講求的是級別對等。這正如同我非得要去請黃省長作陪明天的晚宴一樣。由此我也發現了自己思維上的狹隘:可以想到一點,但是卻難以進一步地展開。看來這次我再三勸老主任到北京來是對的,他的工作經驗可要比我豐富多了,確實是一位不錯的顧問。


    隨後老主任提議我們中午去外邊隨便吃點東西,他說:“酒店裏麵的飯菜確實難吃。”


    我說:“涮羊肉吧。”


    他笑道:“酒店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家。”


    我看了看時間,“我給冷主任打了電話後就去。”


    他說:“我先去點好菜。”


    我點頭。我知道,他是不想打攪我打電話。他是我們省招辦曾經的一把手,現在雖然已經退下來了,但是能夠做到隻顧問而不幹涉具體的事情,這確實很不容易。


    給冷主任打通了電話後我向他匯報了情況,隨後對他說道:“冷主任,何省長的意見是說您最好能夠親自來一趟。還有就是,北大和清華那邊的領導最好也得由您打電話去請。晚宴安排在明天晚上,如果我們不提前請到他們的話萬一人家明天由其它的安排呢?他們到不了的話就麻煩了啊。”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道:“我這個省教委主任反過來被你這位招辦主任牽著鼻子走了。小馮,真有你的。”


    我感覺到他好像不是在和我開玩笑的語氣,急忙地道:“冷主任,我怎麽敢呢?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您的話,現在肯定還什麽都沒辦成呢。冷主任,麻煩您了。”


    他說:“那好吧,我馬上來給清華和北大方麵打電話。你給你辦公室打個招呼,馬上去買好我的機票。。。。。。等等,等何省長回話了再說吧,如果她要到北京的話你讓你辦公室一並把機票買了。”


    我連聲答應。


    他隨即問我道:“小馮,你是學醫的,我這樣的年齡晚上老是起夜小便,吃什麽樣的藥好啊?”


    我頓時就明白了他可能是屬於什麽樣的問題,“冷主任,我馬上去給您買好藥,您到了北京後我直接交給您就是。您這樣的問題是人到中年以後常見的現象,最好的方式是溫補。”


    他笑道:“你幹脆當我的私人保健醫生算了。”


    我也笑,“不勝榮幸。”


    中午我們吃飯的時候梁處長說吳雙那邊已經安排到位了。而這下子我卻忽然擔憂了起來,因為冷主任那裏還一直沒回話。


    我說:“明天晚上要是北大、清華那邊沒人來的話,那可就鬧笑話了。”


    老主任卻說道:“我倒是覺得無所謂。這件事情最關鍵的還是國家招辦的態度。明天隻要我們這邊有省裏麵的領導在就行。高校那邊我們可以再次專門去請他們就是。當然,他們能夠來的話更好。”


    我說:“主要是我已經給竇部長說了他們要來的。”


    老主任說:“馮主任,有句話不知道我該說還是不該說呢?”


    我急忙地道:“老主任,您和我還這麽見外幹嘛?您是我非常尊敬的長輩和前輩,有什麽話的話您直接說就是。”


    他去看了一眼梁處長後才來對我說道:“我想要說的是,你們年輕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太急躁了。馮主任,你可是當領導的人了,做事情著急可以,但是再著急都必須要冷靜。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我頓時汗顏,因為他說的是事實。我這個人在遇到有些事情的時候確實太著急,恨不得馬上就把事情辦好、辦成,而在此過程中卻往往會出現心浮氣躁的情況,所以經常會思慮不周,甚至還會搞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其實說到底這都是因為我過於衝動的原因。


    我說:“老主任,您批評得對。今後我一定注意。”


    他歎息道:“年輕人都這樣。不過小馮,你現在還很年輕,而且這麽年輕都到了副廳的位置了。還有小梁,你也算是在處級幹部中比較年輕的了。”


    梁處長說:“副處級。”


    老主任點頭道:“我當然知道。我們省招辦的級別比省教委低半格。不過我想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你們年輕人做事情有**這是好事,但是很多事情一旦著急就很容易出錯。你們看看那些大領導,他們做事情多沉穩啊。所以,你們需要修煉,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時候首先都要斂住自己的心神,而且在很多時候也不能太過著急,一旦要有耐心。隻有這樣才可以靜下心來思考好如何處理好問題的對策。官場,說到底還是處事的學問,做事情反倒不是那麽重要了。”


    我完全讚同他的這種說法,其實我也知道,官場中人真正幹事的並不多,大家追求的其實並不是幹事,而是不出事。我去敬了他一杯酒,“老主任,您在這方麵經驗豐富,今天就多給我們講講吧。”


    梁處長也去敬他的酒,“是啊老主任,馮主任算是在我們年輕人當中非常優秀的了,這方麵我更差呢。您多給我們講講吧。”


    老主任“嗬嗬”地笑,“其實吧,我幹了一輩子也沒有學會很多東西呢。正是因為我這怪脾氣所以才會在省招辦主任的位置上一直幹到退休,再也升不上去了。其實吧,這主要還是我不願意改變自己的秉性,同時也是把很多事情看淡了。我今天提醒你們這一點的目的是不想讓你們今後去走我以前的老路,畢竟你們還很年輕,今後的路還很長。我希望你們今後都能夠走得更遠。”


    我急忙對梁處長說:“梁處,我們再敬老主任一杯。”


    我是知道的,老主任這個人隻有在喝酒喝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會打開他的話匣子,何況今天也沒有了其它的什麽事情,我們在一起閑聊一下這方麵的話題倒也很有趣的,而且還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果然,老主任在連續喝下幾杯後頓時就話多起來了,他問我們道:“你們說說,這官場上最重要的是什麽?”


    梁處長說:“人際關係吧?”


    我點頭道:“我也覺得人際關係是最重要的。有句話是怎麽說的?說你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行也不行。現在我們的用人製度就是這樣。不過現在好多了,畢竟輿論的監督力量越來越強大了,所以政績也就慢慢顯得重要起來了。”


    老主任說道:“是這個道理。你們說的也對,人際關係確實非常重要,但這說到底還不是官場上最重要的東西,因為人際關係的建立是需要基礎的,除了一個人的性格、社交能力之外,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因素,你們知道這個最為關鍵的因素是什麽嗎?”


    梁處長在搖頭。我想了想後說道:“是察言觀色嗎?”


    老主任點頭道:“對。就是察言觀色。一個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在向他人傳遞著一些微妙的信息,這些信息反映著一個人當時的真實心情以及真正的性格。我們都知道,很多時候,我們想要真正去了解一個人,了解他心中的真實想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是出於防衛,或是出於欺騙,人們通常會把自己隱藏在一張無形的麵具後麵,不讓他人輕易地知道自己的心理和想法。我們在欣賞一幅人物畫像的時候,往往會先被其眼睛所吸引。眼睛是心靈之窗,是最傳神的器官,人的七情六欲盡可在眼中表露出來。在現實中也是一樣,我們要想知道一個人的想法,看看他的眼睛,即可了解七八分。研究表明,眼是一道關。眼睛是大腦在眼眶裏的延伸,眼球底部有三級神經元,就像大腦皮質細胞一樣,具有分析綜合能力;而瞳孔的變化、眼球的活動等,又直接受腦神經的支配,所以人的感情自然就能從眼睛中反映出來:眼神閃爍,計從心來;眼睛上揚,吸引力強;眼神炯然,代表主見;冷眼看人,疑神疑鬼;兩眼無神,鬥誌稀缺;眼睛眨動,學問無窮;向人眨眼,展示魅力;擠眉弄眼,傳遞秘密;自上而下,高調看人;死盯他人,另有所思;不敢注視對方眼睛,內心自卑;初次見麵先移開視線,多想處於優勢地位;斜眼看人,拒絕神態;似睡非睡,老謀深算;眼簾低垂,有輕蔑意。如此等等,我們在與人相處的時候都應該細心去觀察才是。”


    我深以為然。這說到底就是觀察他人心理反應的方法,隻不過我所了解的沒有這麽詳細罷了。我說:“很有道理。還有什麽呢?”


    他微微地笑著說道:“一個人手上的動作其實也是暗藏深意的。一般情況下,在莊重、嚴肅的場合宣誓時,必須要右手握拳,舉至右側齊眉高度。有時在演講或說話時,捏緊拳頭,則是向聽眾表示:我是有力量的。但如果是在有矛盾的人麵前攥緊拳頭,則表示:我不會怕你要不要嚐嚐我拳頭的滋味?由此看來,握緊拳頭能給人帶來力量和安全感。從另一方麵來說,總是拳頭緊握的人,也可能是內心缺乏安全感。所以我以前就經常去觀察別人的手,於是就總結出了這樣的規律來:拳頭緊握,內心可能缺乏安全感;十指交叉,是為了掩飾內心真實想法;雙手交叉抱於胸前,這是一種挑戰姿勢;說話時雙掌攤開,表示誠實可靠;十指尖相觸呈尖塔狀,表示的是自信;兩手相扭且十指交叉,表示無助;喜歡拉扯自己頭發的人,大都個性鮮明;用指尖撥弄嘴唇、咬指甲,代表內心不安;先凝視對方再握手的人,想在心理上占優勢;用力回握對方的手,乃熱情的表現;握手時大力者,多為獨斷專行者;握手時力度適中並注視對方者值得信賴。”


    我去敬他的酒,“老主任,您說的很有道理,這其實是行為學的一部分,反應的也是一個人的內心心理。”


    他接下來說道:“對。此外,一個人的坐、立、行也都在傳遞出他的內心想法。有的人喜歡雙手叉腰,無論是坐久了辦公椅起來活動,還是跟朋友說話,都習慣於將兩手叉在腰間。有的人甚至連走路時也不忘叉著腰,他們走起路來上體前傾,兩手叉腰就像一個短跑運動員。這些人往往是做事情有很強爆發力的人。此外走路時喜歡雙手叉腰的人,一般都是急性子,他們總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完自己的工作。這種人有很強的爆發力,在決定實施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常有叉腰的動作。還有就是,走路抬頭挺胸,往往自視甚高;走路文氣十足者,遇事沉著冷靜;走路緩慢躊躇,代表軟弱;走路優哉遊哉者,缺乏進取心;走路蹦蹦跳跳者,性格多天真活潑;常搖頭晃腦者,內心充滿自信;邊說邊笑者,內心和善、有人情味;坐時兩腿張開、姿態隨意者,一般語言多於行動;坐時雙腿並攏、雙手交叉於大腿兩側者,比較古板;猛然坐下者,內心大多隱藏不安;深坐椅內者,自大自負;佝僂狀站立,一種缺乏責任心的姿態;站立時喜歡雙手插兜者,心思多縝密;站立時雙臂交叉,代表挑戰和攻擊意識;走路快者,目標堅定。還有就是去觀察一個人的談吐也很重要。曾國藩認為,每個人的聲音,跟天地之間的陰陽五行之氣一樣,也有清濁之分,清者輕而上揚,濁者重而下墜。聲音起始於丹田,在喉頭發出聲響,至舌頭那裏發生轉化,在牙齒那裏發生清濁之變,最後經由嘴唇發出去,這一切都與宮、商、角、徵、羽五音密切配合。識人時,聽其聲音,要去辨識其獨具一格之處,不一定完全與五音相符,但隻要聽到聲音就會想到這個人,這樣就會聞其聲而知其人,所以不一定要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才能看出他究竟是個英才還是庸才。一般來講有這樣一些規律:說話時常清喉嚨者,可能在掩飾情緒;說話像放連珠炮者,多缺乏心計;說話慢條斯理者,心中多有主見;說話音量高者,性情多粗獷;常唉聲歎氣,是心理脆弱的體現;喋喋不休者,多愛聽奉承;口齒不清、言語遲鈍者,意誌往往堅定;善用幽默應對僵局者,腦筋轉得快;說話絕對者,有自戀傾向;喜用第一人稱者,表現欲強烈;常說‘所以說’的人,通常愛獨攬功勞;常說‘對啊’者,多圓滑世故;常說‘這個’者,處世謹慎;常說‘其實’者,多倔強任性;常挖苦他人者,乃嫉妒心在作祟;善於自嘲者,心胸寬闊;能主動道歉者,多理性大度;打電話時聲音很大者,渴望表現自我;不願談論自己者,大多有自卑心理;善說恭維話者,多比較圓滑;常用禮貌語者,內心多謙恭;喜講方言者,多重感情;說話簡練者,性情多豪爽;說話沒邏輯者,辦事缺乏條理;愛發牢騷者,多好逸惡勞;愛打聽別人秘密者,心藏控製欲望;常在下屬麵前吹噓者,大多不能適應職位;常在別人背後說三道四者,為人大都很挑剔;慣於讚美別人者,不會輕易得罪人;過分謙虛者,常常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總喜歡提問者,可能是想占據主動;嘴角上揚者,往往能說會道;愛用手捂嘴巴者,多性格內向;不及時接電話者,多較自我;不分鍾點打電話者,通常比較自私;接電話時會動筆者,多心思細密、重感情;電話講到一半才開始找便條的人,多能隨機應變。嗯。。。。。。還有什麽呢?”


    我頓時瞠目結舌,“老主任,您這研究也太深入了吧?”


    他大笑,“對了,還有一點:看不起領導的,大多是自視甚高者。”


    我頓時差點笑岔了氣,“老主任,您最後這句話太經典了。”


    梁處長也笑了起來,“馮主任,老主任,我可是很尊重你們的啊。”


    我笑道:“梁處長,你聽不出來啊?這是老主任開玩笑的話。哈哈!”


    我們正談笑間,冷主任打電話來了,“北大和清華的兩位分管校長我都請到了。何省長那裏究竟怎麽說的?”


    我說:“她還沒有回話。”


    他頓時不悅起來,“你就不知道再打電話問問她的秘書嗎?”


    我頓時尷尬起來,於是急忙地道:“我馬上問,馬上就問。”


    電話一下子就被他給掛斷了。我感覺到了,他這是心情不好。而且前麵老主任說了那麽多,似乎都無法用他的理論去分析冷主任此刻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狀態。


    不過我是可以分析得出來的。很明顯,他已經在心裏對我產生了不滿了。因為他認為是我綁架了他,是我在安排他的工作。


    其實冷主任說到底還是屬於學者型領導,他的性格裏麵帶有一種清高的成分。當然,我對他關於那隻避孕套的懷疑與他的清高性格沒有關係,我認為那是屬於人性的範圍。


    不過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麽地方做錯了?以至於讓他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現在,我也不想去仔細想這件事情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把這次的任務完成。隻要事情能夠最後成功,今後我再去向他道歉好了。


    我即刻離開了餐桌,然後去到外邊給何秘書撥打。


    電話剛剛打通就聽到何秘書笑著對我說道:“我還正說給你打電話呢。這麽巧,你就打過來了。”


    我急忙地問道:“何省長決定了沒有?她到不到北京來?”


    當我問出了這句話後頓時就在心裏苦笑起來:怎麽做事情還是這麽著急?看來懂得有些道理是沒有用的,心平氣和是修煉的結果。


    “我正說給你講這件事情呢。”何秘書笑著對我說道。


    “何省長決定了要來,是吧?”我問道。這次我不是性急了,這是表達的我內心的一種期盼。


    何秘書笑著說道:“是的,何省長決定了要到北京來。不過她說可能得明天到。”


    我說:“領導忙,這可以理解。不過明天到的話就太累了。既然她已經決定了,我馬上讓辦公室給她訂機票。對了,何秘書,何省長一行有幾個人啊?她以前是喜歡住酒店呢還是我們的駐京辦?”


    何秘書說道:“就住酒店吧。此外,如果你們單位有人陪同的話就她一個人來,如果沒有的話呢,我就陪她去北京。”


    我即刻就笑了起來,“何秘書,關鍵不在這裏,關鍵的是你想不想到北京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也笑,隨即低聲地對我說道:“馮主任,如果你們有人陪同的話,我正好在家裏休息兩天。”


    我不禁大笑了起來,“明白了。你放心吧,我馬上安排人陪同何省長到北京來。”


    她的聲音依然很小,“多謝,多謝了啊。”


    我隨即給商壟行打電話,“商主任,這次還真得要麻煩你跑一趟了。”


    她笑著說道:“好啊。馮主任,你吩咐好了。”


    我說:“目前,我們的事情已經基本上談妥了。明天晚上是我們宴請教育#部的竇部長,還有清華、北大的領導。我們省的黃省長及何省長都要參加明天的晚宴。黃省長正好在北京,你的任務是陪同何省長及冷主任一起到北京來。今天之內你讓我們辦公室買好冷主任及何省長的機票,明天上午的最好。買好機票後麻煩你告知我一下,明天我到首都機場來接你們。”


    她連聲答應,“好,我馬上就去安排。”隨即她又說道:“馮主任,你這次肯定很辛苦是吧?這麽大的事情都被你這麽快辦下來了,我想今後就再也沒有人說你的閑話了。”


    我頓時怔住了,“說我的閑話?誰在說我的閑話?說我什麽樣的閑話?”


    可能是她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嗬嗬!沒什麽。”


    這時候我也不想和她細說了,心想等她到了北京後我再慢慢問她。


    回到餐桌上坐下後我頓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下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老主任問我道:“所有的人都聯係好了?”


    我點頭,即刻去對梁處長說道:“明天我們去機場接何省長和冷主任,可能我們還得借用一下駐京辦的那輛商務車才可以。”


    梁處長說:“再請吳雙調一輛轎車吧。您說呢?”


    我笑道:“那當然就更好了。”


    梁處長隨即放下了筷子,“馮主任,那我現在就去駐京辦,把明天的車和菜譜確定下來。菜譜的事情我回來後請您過目。”


    我問他道:“你吃好了?”


    他點頭,“如果沒有其它什麽事情的話,我現在就先離開了。”


    我說:“好吧。順便帶我向吳主任表達一下我的謝意。”


    梁處長離開後老主任頓時就沒話了,他獨自一個人在那裏喝悶酒。我詫異地問他道:“老主任,您好像有什麽心思?”


    他問我道:“馮主任,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好問你。不過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問問你才放心。”


    我急忙地道:“您問吧。”


    他喝下一杯酒後沉吟了片刻才問我道:“竇部長那裏的工作你究竟是怎麽做通的?是不是花費了很多的錢?”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是回答了他,“是梁處長的那位同學吳主任,是她把竇部長的兒子介紹給我認識了,竇部長很溺愛他的那位寶貝兒子。我就是請他吃了頓飯,花費了十來萬吧。是在駐京辦吃的,有發票的。”說到這裏,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擔憂是什麽了,於是繼續地說道:“老主任,這樣的花費不算多吧?在北京這地方,一頓飯花費十來萬不算是最奢華的吧?當時我也想過了,如果時間辦不成的話,這筆錢就由我自己出好了。”


    “哦。”他若有所思的樣子,“這位吳主任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她這麽幫你,肯定是也希望你幫她什麽吧?嗬嗬!這個問題我才真的不該問呢。小馮,其實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接下來其它方麵的一些事。”


    我愕然地看著他,“哦?接下來還有什麽事情?您可以告訴我嗎?”


    他來看我,“馮主任,我在省招辦的時候副主任的位置就一直空了一個編製,聽說最近上邊在考慮這個編製的問題,也就是說,上邊可能會馬上再給你安排一位副主任。現在你是一把手,上邊對這位副主任的人選問題肯定會征求你的意見的。”


    我搖頭道:“這件事情我知道。可是,這與吳雙有什麽關係?而且,上邊安排幹部的時候也不一定會征求我的意見的。”


    他頓時不再說話了。我反倒著急起來,“老主任,您有什麽話就直接對我講吧。我這個人您還不知道?我是不會把有些話拿出去講的,您放心好了。”


    他說:“梁處長私底下對我說了這件事情,他希望我能夠在你麵前提他說句話,因為他覺得自己這次可以上副主任的位置。所以我就想到了他那同學,人家這次這麽幫我們,到時候她萬一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的話,你方便拒絕嗎?”


    我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禁苦笑著說道:“老主任,我說了,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說了可以算的。還有就是,梁處長怎麽就認為他有希望啊?”


    老主任說:“他那同學是駐京辦的辦公室主任,經常接觸省裏麵的領導,這樣的事情不算太難吧?”


    我心裏想道:那麽簡單的話,她自己的事情幹嘛還要來找我?我說:“所以,我的意見就更不起什麽作用了。”


    老主任看著我,“馮主任,你說說實話,假如讓梁處長擔任副主任的話,你覺得他合格嗎?”


    我怔了一下,隨後回答道:“合格不合格可不是我說了算。現在他是處長,我覺得他作為處長還是很合格的。不過我們省招辦的副處級幹部裏麵合格的不少啊,比如滿江南,他也很不錯的。您說是嗎?”


    他淡淡地笑,隨即問我道:“馮主任,那我再問你。假如上邊讓你從小滿和小梁兩個人當中選一位擔任副主任的話,你會選誰?”


    我頓時就詫異起來,因為我覺得今天老主任似乎有些不大對勁,於是我即刻就問他道:“老主任,是不是你聽到什麽消息了?或者的這次您回江南去有人對您具體談過什麽了?”


    他搖頭道:“我都是已經退下來的人了,誰會對我說這樣的事情?現在看來這件事情連你都還不是完全的清楚,我怎麽可能知道得那麽多呢?不過我們省招辦是屬於省政府和省教委雙重管轄的部門,人事上的事情省教委的發言權並不大。所以,副主任的任命問題肯定是分管副省長要征求你的意見後決定的。以前就是這樣,柯向南和商壟行任職前分管副省長就征求了我的意見的。雖然那僅僅隻是個形式,但是這還是得看你到時候怎麽去權衡這件事情。”


    我似乎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在副主任人選的問題上,其實我完全是有發言權的?”


    他點頭,“那是當然。不過這裏麵還得看情況,比如分管副省長心裏是否已經有了默定的人選。你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很簡單,不需要我多說。如果分管副省長沒有自己默定的人選,那決定權幾乎都在你這裏了。”


    我不以為然地道:“我不可能一點都不去征求省教委的意見吧?省教委畢竟也是我們的上級部門呢。”


    他“嗬嗬”地笑道:“省教委?你願意聽他們的就聽,不願意聽的話他們能拿你怎麽辦?你的任命又不是他們說了算。省招辦的經費固然他們要撥付一部分,但是他們敢不把經費撥付給你嗎?省財政在做計劃的時候早就劃分得清清楚楚的了。別管他們!省教委那幫人最麻煩,什麽事情都想插手,你給他們一點臉麵的話,他們反而會得寸進尺的。”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難怪羅書記不喜歡你,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倒是覺得有時候按照他的這種思路去考慮問題倒是可以的,比如我們娛樂中心的裝修項目。


    不過現在我不想和他具體去談這樣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太複雜了。我說:“老主任,您說了這麽多,我還不知道您究竟是想要表達一種什麽樣的意思呢。”


    他端起酒杯對我說:“喝酒。”


    我喝下了。他看著我笑,“你還沒有回答我前麵的那個問題呢。假如是小滿和小梁的話,你究竟選誰?”


    我苦笑著說道:“老主任,您這不是為難我嗎?他們兩個人都很優秀,您讓我怎麽選?更何況這樣的假設毫無意義,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會發生。”


    他搖頭道:“省招辦還差一位副主任,上邊也準備把你的班子補齊,要麽是從外邊調一個進來,要麽就是從省招辦內部提拔。如果從外邊調進來的話就不說了,但是如果要是從我們內部提拔的話,肯定會讓你挑選幾個人出來作為預選對象吧?那麽你要挑選的話肯定應該有小梁和小滿了,是吧?因為他們二位在我們省招辦的處長中算是最優秀的了,說不定你還會選擇一位。那麽下一步呢?假如分管副省長讓你從這裏麵再選一位出來的話你怎麽抉擇?所以,這樣的情況是絕對有可能出現的。”


    我不住搖頭,“老主任,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思考這樣的問題。萬一是從外邊調一位進來呢?”


    他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這是在回避問題。我倒是覺得,有些事情你還是先思考一下的好,未雨綢繆嘛。”


    這下我覺得自己基本上搞明白了他今天的意圖了,於是便笑著問他道:“老主任,您說說吧,您心目中的人選究竟是誰?”


    他說道:“這件事情我本來不願意參言的,不過我畢竟在省招辦工作了那麽多年,小梁和小滿都是我提拔起來的幹部,我對他們最了解。實事求是地講,他們兩個人都非常優秀,不過相比較而言呢,小滿對人更忠誠一些,小梁在工作上要靈活許多。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小梁,因為我不止一次聽說過他收受考生家長財物的事情了,這樣的幹部今後很容易出事情的啊。”


    看來老主任的傾向於滿江南的了,而且說不定滿江南還跑了他的路子。我心裏想道。


    這些人都不來找我,梁處長即使是和我在一起也從來不對我講這樣的事情。對此我倒是並不覺得奇怪。因為我剛剛到省招辦,手下的這些人對我還並不了解,而正因為他們對我不了解,所以才不敢來找我。我不知道他們這是對我感到害怕呢還是敬畏。


    我說道:“老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這其實我是在向他變相地承諾。


    此刻,我心裏也在想道:假如真的要我選擇的話,我可能還真的會選擇滿江南。正如老主任所說的那樣,因為他比較忠誠。


    滿江南的這個方麵我早已經有所了解,對於一個當領導的人來講,可能把下屬忠誠的品質看得比其它什麽都重要。


    當然,梁處長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他很能幹,而且也很聽話。然而我卻有些反感他與吳雙的那種同學關係。所以,我不希望在今後再去與吳雙產生任何的糾葛。雖然我明明知道這樣對梁處長是非常不公平的,但是卻忍不住就要那樣去想。


    以後再說吧。。。。。。這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


    【謎題:一帆風順的事業,一往情深的愛人,一呼百應的人緣,一見如故的好友,一諾千金的人品,一舉成名的魅力。(打一人物)。揭曉謎底:我最親愛的朋友,就是你。一心一意的祝福送給你:新年快樂!】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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