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鍾雅燕從我手上拿到了轉讓酒樓的錢後不久就出國去了,她去的是美國。當時,她的內心是極度失望與淒涼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能夠維持多久。


    她從江南坐飛機到了北京,然後在北京玩了兩天後從香港直飛美國。在北京的那兩天裏,她去了故宮和頤和園,第二天去的長城。那兩天她的心情糟透了,因為她滿眼裏麵看到的都是古跡,於是便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生命的短暫,眼裏那些充滿著文化氣息的古建築就變成了生命流逝的標誌。旅行是需要心情的,不同的心情對相同的景點所產生的內心觸動完全不一樣。


    到了美國後她開始漫無目的地四處流浪,她不再考慮金錢的問題,看到漂亮的衣服就買,遇到好吃的東西就去大快朵頤。直到有一天她到了佛羅裏達州的薩拉索塔午休海灘後,當她穿著泳衣將自己的身體浸泡在淺淺的海水裏麵的時候才忽然發現自己的肌膚竟然是如此的白皙,曾經變得瘦小、皮膚皺紋滿布的雙臂竟然圓渾美麗如少女一般的時候才頓時驚喜了起來:自己的身體好像有著從所未有的充滿著活力!


    躺在海灘邊不遠處的沙灘椅上,當她盡情享受著日光浴的時候,耳邊不時地傳來路過的男人們對她美麗的讚歎聲。她的外語並不好,但是最簡單的詞語還是能夠聽得懂的,而那時,當“beautiful”這個詞一次次在她耳邊響起的時候,她才徹底地、完全地蘇醒了,從極度的失望與傷感中蘇醒了過來。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她快速地回到了酒店,出國後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在鏡子麵前端詳自己,她發現,曾經的美麗真的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她淚如雨下,那是死後重生所帶來的驚喜。


    此後,她的心境完全變了,在以後的時間裏麵,她的行程不再是流浪,而是真正的旅行。在隨後的那些日子裏,她才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得讓她覺得這不是現實,在她的眼裏,這個世界已經是天堂。


    她開始瘋狂地購物,買來的時裝穿了一天後就扔掉,看見乞丐就大方地施舍,在她的心裏,上帝仿佛真實地存在。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去到教堂,曾經不止一次地衝動著想把自己的靈魂交給上帝。但是她還有著最後一絲的清醒,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拯救了自己,讓自己得以重生的是一個叫馮笑的醫生。


    一天,當她遊曆到美國著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在猛然地發現自己身上所剩下的錢不多了,隻有不到一萬美元了。而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金錢的重要性了,她在心裏想道:我已經重新獲得了生命,今後的日子還很長,還需要更多的金錢去享受以後的生活。這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金錢原來在自己的生命裏是如此的重要。


    “我幾次想給你打電話,想告訴你我的一切,順便找你借點錢。我知道你會借給我的,因為你是一個好人。但是後來我還是否決了自己的那個念頭,因為我覺得你給我的太多了。所以,我走進了賭場。”講述到這裏的時候她對我說道。


    “結果你贏了很多的錢?”我問道,覺得這才是最可能的事情。


    可是她卻在搖頭,“不,我輸了。輸得最後身上隻剩下了不到五百美元。”


    我頓時愕然地看著她,此刻的我完全沉浸在了她的故事裏麵了,而且也開始替她擔憂起來。


    她看著我,臉上在這一瞬間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她的笑是如此的絢麗,這一刻的她就如同一朵美麗的鮮花在燦然綻放。


    “當時,我心裏鬱悶極了。隨即我出了賭場,然後去到了大街上。。。。。。”她笑著對我說。


    那天,鍾雅燕在賭場輸了幾千美元後心情鬱悶極了,她去到了大街上,然後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


    她開始後悔:早知道的話就馬上買一張機票回國算了。


    可是,她隨即又對自己這樣說:你已經重新獲得了生命,難道反而還那麽在乎錢了嗎?錢是什麽?它就是紙、是印刷品罷了,自己完全可以去重新掙回來的,隻要我的生命還在。


    想到這裏,她頓時就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多了,隨即就感覺到了饑餓。她發現前麵不遠處有一家中國人開的小飯館,於是就朝那裏走去。


    到了那家小飯館旁邊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很多人在買彩票,一美元一張,即買即開類型的,她心裏一動,隨即去花了一美元買下了一張,結果竟然中獎了,一次性中了五百美元!


    那一刻,她高興極了,剛才輸掉的那幾千美元帶給她的懊悔頓時就煙消雲散。


    吃完飯後她回到了酒店,然後開始研究美國的彩票。可是研究了很久後卻發現那樣的東西根本就無法研究,因為中獎所憑借的完全是運氣,如果說那裏麵還有一定的科技含量的話也就是數學裏麵的概率了。然而概率是什麽?其實說到底還是運氣。


    她完全相信自己是有運氣的人,因為自己能夠重新獲得生命,這就是最好的運氣。前麵在賭城裏麵雖然輸了錢,那其實和自己曾經的生命一樣也隻是一種過去罷了,那正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樣,也需要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過程。


    第二天她又去買了彩票,依然是即開類型的,她花費了十美元後竟然再次中了五百美元。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於是,她信心百倍地乘坐飛機飛往華盛頓。


    在美國的加利福尼亞、佐治亞、伊利諾伊、馬裏蘭、馬薩諸塞、密歇根、新澤西、紐約、俄亥俄、得克薩斯、弗吉尼亞和華盛頓州等地方盛行一種博彩的方式——兆彩。兆彩需要分別抽獎兩次,其中一次是獎金類型球,或稱為大彩球,它與百萬頭獎相對應的是百萬分之一的中獎概率。另一種獎金相當豐厚的彩票是強力球,由州際彩票協會推出。它遍及美國二十八個州,以及哥倫比亞特區和美屬維爾京群島。要想贏得獎金,玩家必須選對從五十五個號碼球中抽取的五個號碼球,還要選對強力球號碼,即從四十二個號碼球中抽取的一個號碼球。這要分別使用兩台抽獎機。


    結果是,她中獎了,中了近三百萬美元。


    隨後她回國了。在中獎的那天她並沒有感到特別的激動,反而地她害怕了,因為她忽然覺得上天賜予她的東西太多、太豐厚了,因此她忽然害怕那一切將失去。所以她選擇了馬上回國,而且,她的那種選擇是一種逃亡。


    當初,她離開江南、離開中國也是一種逃亡,不過那時候她的逃亡完全是一種聽天由命,是想通過那樣的逃亡消耗掉自己生命最後的那些時光。而這次她從美國逃亡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這次的她是害怕,是害怕重新失去。


    到了香港後她停了下來,因為她忽然感覺到自己曾經所經曆過的那一切竟然是如此的虛幻,包括她過去的人生。


    這是上天要讓我重新活一次,我不能辜負上天的這番美意。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於是她決定告別過去,永遠地告別過去。隨後,她在香港做了美容手術,讓自己的容貌回到三十歲之前,因為她需要從那時候開始重新活一次。


    隨後,她回到了江南省,然後就開了這家“南苑酒樓”


    她講述故事的過程中沒有激動,隻是細聲地在朝我娓娓道來。開始的時候我完全被她的故事吸引了,甚至已經沉醉於其中。但是,當她講完了自己的故事之後我卻忽然覺得不對勁,頓時就覺得她的故事也就僅僅是一個故事罷了。


    我說:“你的故事很好聽,也很精彩。但是我依然不認為你就是鍾雅燕。哦,不,即使你就是鍾雅燕,但是你的故事卻是假的。不過沒關係,我覺得故事好聽就可以了,因為我並不會因為你這樣的故事而同意在你的酒樓裏麵入股。因為我和你不一樣,並不是那種活在故事裏麵的人。”


    她看著我,神色詫異,“你為什麽不相信我說的?”


    我微微地搖頭,淡淡地說道:“第一,據我所知,你這家酒樓已經開業一年多了,也就是說,入股你的故事是真的的話,這家酒樓開業的時候你正處於我在替你治療的過程中。第二,你根本就沒有必要拉我入股,假如你真的是鍾雅燕,雖然我們曾經有過那樣的口頭約定,但是你的酒樓已經開起來了,而且目前的生意還是這麽的好,你沒有非得要我入股的理由,如果你的這些理由真的成立的話,那你就應該在開業的時候叫上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有一點我已經感覺到了:你現在遇到什麽麻煩了,所以才想到了我,所以才給我編造了這麽一個好聽的故事。是這樣的吧鍾逢?”


    她頓時不語。一會兒後她才說出了一句話來,“我是鍾雅燕,我的故事是真的,我確實遇到了麻煩。”


    這下,反而輪到我詫異了。


    如果她全部不承認的話我反倒覺得正常,問題是她承認了一部分,但是卻堅持說自己講的一切都是真的。這就讓我覺得詫異了。


    因為詫異所以就更加好奇起來,所以就很想把事情搞明白。曾經的那個科研項目一直是我現在內心的一種遺憾,所以我更想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情。


    “那,請你告訴我,前麵我問到的那幾個問題你如何解釋?”這下我反倒平靜下來了,我去喝了一口她早就給我泡好的茶,隨即問道。


    她說:“我就是鍾雅燕,我的身份證在這裏,如果我不是鍾雅燕的話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們曾經的約定?所以,這一點你不應該懷疑了是不是?”


    我說:“先別說這個,你不是鍾雅燕也很可能知道這一切,或許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罷了。所以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你先告訴我你的南苑酒樓究竟是怎麽回事情?”


    她說:“這酒樓本來不是我的,是吳亞茹的。隻不過是我從她手上接過來了罷了。事情就這麽簡單。”


    我頓時大吃一驚,“她的?這怎麽可能?”


    她說:“這酒樓是你嶽父送給她的,但是她經營一段時間後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幹這一行的料。我從國外回來後有一次到這裏來吃飯,結果正好碰上了她,其實也是我另外一個朋友介紹我們認識的,因為那段時間我正在找地方開酒樓,於是我那朋友就告訴我說這家酒樓要轉讓出來。後來我就和吳亞茹談好了價格,然後重新裝修了一下。可是最近,你嶽父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派人來找到了我,要求我把這酒樓原價賣回給他。我當然不同意了,要知道,我在這家酒樓可是花費了幾百萬的裝修費的,而且我也非常的喜歡這個地方。那天晚上你們請到了黃省長到我這裏來吃飯,你可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激動,因為我想到了一點,那就是你嶽父肯定怕黃省長。還有就是你的那層關係,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入股,這樣的話你嶽父可能就不會再那樣做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31


    我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不過我還是不大相信她的話,“我嶽父在江南這麽大的生意,那麽多的資產,肯定不會在乎你的這酒樓吧?還有,他不是那種完全不講道理的人,怎麽可能要去原價買回去呢?”


    她看著我,“你說他不會?他不會的話會賺到那麽多錢嗎?”


    我頓時覺得莫名其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卻頓時就激動了起來,“你知道嗎?就在最近,天天都有人到酒樓來搗亂!這不是你嶽父指使的還有誰?你嶽父在我們江南省發一句話,他下麵的人甚至不是他下麵的人都會去討好於他,從來都沒有他吃虧的時候!對,當初我從吳亞茹手上接過這家酒樓的時候確實價格便宜了些,但是我們是簽約了的啊?而且吳亞茹也願意,因為她說她並不是特別地在乎這筆錢,她的目的是搞她的藝術!可是你嶽父現在後悔了,他卻想要把這地方收回去!你說我一個女人,怎麽可能鬥得過他呢?他可是我們江南省的首富!”


    我的腦子裏麵頓時就一團亂糟糟的了,而且我依然不相信林易會那樣去做。我說:“也許這是一場誤會。這件事情是你和吳亞茹直接的交易,那麽你應該請吳亞茹出麵才是。”


    她搖頭道:“吳亞茹不願再管這件事情。實際上這件事情完全是因她而起。我問過她了為什麽會這樣,可是她卻什麽都不說,現在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了。我感覺得到,她和你嶽父以前肯定不是一般的關係,所以你嶽父才會把這地方送給她。但是現在吳亞茹想要結婚了,所以她不想這樣是事情讓別人知道。我是這樣分析的。”


    我心裏覺得也很可能就是這樣。或許是當初施燕妮逼迫林易與吳亞茹分手,但是吳亞茹卻不同意,於是林易隻好用這地方作為交換。但是現在,林易後悔了。或者也不是後悔,也許是他覺得這地方在吳亞茹手裏才值得。


    也許並不是這樣,因為我還是無法確定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真的就是鍾雅燕。


    我不想再去和林易進一步打交道,因此即使她是鍾雅燕的話,隻要牽涉到林易了,我也不想出麵去做任何的工作了。


    上官琴的事情直到現在我都在懷疑:林易明明告訴我說她已經離開了江南省,但是為什麽她留下來了?而且在後來還被擊斃了?這裏麵究竟還會有什麽我所不知道的內幕?


    隻不過我不願去想這些事情,因為上官琴的死與我是有直接的責任的,那樣的事情讓我早已不堪回首。所以,我的潛意識一直在回避這件事情,根本就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懷疑。


    而現在,我麵前的這件事情很明顯了,她,或者真的是鍾雅燕,她讓我入股的根本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希望我去替她當擋箭牌。


    現在,我心裏在這樣想道:假如她真的是鍾雅燕,那麽我知道這件事情就已經夠了,也就是說,我曾經對她的治療是有效的,我的那項發明是成功的。不,不能算是成功,或許隻是一個個例罷了。醫學上的治療效果是需要大量的病例作為依據的,而且還需要統計學的數據。隻不過她的事情讓我對那個項目有了更大的信心罷了。病例多的是,今後找一家合作醫院進一步研究、試驗就可以了。


    為了她讓我去與林易談這件事情,我覺得。。。。。我覺得沒必要,這不是什麽值不值的問題,而是我不願意去做。何況我現在已經是公務員了,今後能否進一步研究那個課題還很難說呢。


    雖然武校長那天晚上已經說過,江南醫大已經聘用我為那裏的客座教授,並且還賦予了我招收研究生的資格,但是後來我卻在想,今後我還有必要去搞學術研究嗎?


    其實我是知道自己的內心的,也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根本就放不下自己的學術,但是,一旦涉及到林易那裏的事情了後,我第一個想要做的就是逃避。


    我心裏在想,假如林易真的是那樣的人的話,那麽我孩子的事情就一定和他有著直接的關係,而並不是我現在從表麵上所看到的隻是他和施燕妮鬧矛盾,然後施燕妮把我的孩子給帶走了這麽簡單。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在我和林易之間,如今我們之間好像有一層薄薄的膜在相隔,也許這層膜的那一端是美好,然而更可能的是威脅。我沒有勇氣去戳破這層膜,因為我害怕,我不敢去賭博。


    維持現狀才是我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因為我的內心裏麵還充滿著希望。


    我看著她,歉意地對她說道:“鍾逢,對不起,這件事情我真的幫不了你。我說吧,假如你真的是鍾雅燕的話,那麽你就是一個重生了一次的人了,現狀你手上那麽多錢,可以說是上天賜予你的。你的生命,你現在手上的金錢,這一切對你來講都是奇跡,你何苦還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苦苦去追求呢?我要是你啊就好好享受生活,反正你手上的錢也夠你花一輩子的了。你說是吧?”


    “不!”她忽然大聲地道,“上天讓我重新活了一次,那我就要活得更精彩!我要賺更多更多的錢,然後找一個比我前夫優秀一百倍的男人!我要生孩子,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要讓我的前夫,還有他的父母姊妹都看到我的幸福與成功!這就是我現在活著的目的。馮醫生,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化名為鍾逢嗎?我是為了感激你,因為你姓馮!我的這一次生命是你給我的,我要好好記住你,也希望你能夠再幫幫我,讓我能夠更精彩地活一次。可以嗎?我求求你了,隻要你願意幫我,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她在對我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裏麵綻放出的是一種奇異的光彩,仿佛在她的眼裏正展現出了一種別樣的國度。而她此刻的眼神是多麽的像董潔的那種眼神啊,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她,很可能也和董潔一樣。


    她並沒有從重生中解脫出來,並沒有因此而把生命悟透,反而地,她變得瘋狂了起來。


    我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抱歉!”


    隨後,我快速地離開。是的,我害怕了,我想盡快離開她,離開她遠遠的。


    為什麽會這樣?在開車離開的時候我的腦子裏麵一直在想著這樣的一個問題。


    我沒有給吳亞茹打電話,不過我感覺到了,她,吳亞茹,她也不是那麽單純的人,至少她也欺騙了我,而且我還不知道她曾經究竟隱瞞了我多少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不想再去搞清楚。我知道,有些事情越是去在意的話最好給我帶來的就一定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猛然地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拿起電話給滿江南撥打,“明天晚上聚餐的事情聯係過沒有?”


    他回答說:“還沒有呢。我準備下午去。”


    我頓時舒了一口氣,“不要聯係那家了。還是聯係一家火鍋店吧。那地方太高檔了,我擔心別人說閑話。”


    他說:“那好吧。”


    可是,有些事情卻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可以逃避。就在這天的下午我接到了林易的電話,“馮笑,你最近很忙是吧?怎麽這麽久不與我聯係?”


    我心裏有些慌亂,同時也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回避與逃避我們之間的這種關係,我說:“最近不是才調到新單位嗎?手上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正好是年終,天天給領導拜年,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應酬,所以就沒有時間和您聯係了。”


    他說:“是啊,大家都很忙。那麽,今天晚上你有安排嗎?”


    我說:“有啊。最近天天都有安排。明天是單位的職工聚餐,後天又是其它的事情。春節前肯定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頓時就笑了起來,“聽你這樣一說,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的安排不那麽重要了,因為你直接說的是你明天的安排。這樣吧,你盡量推一下,晚上我們一起吃頓飯吧,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對了,我聽說你父母馬上要來,到時候我得請他們吃頓飯,今年我們還是要一起過年啊。”


    我這才發現自己在無意識當中出賣了自己,“這。。。。。。”


    這時候他卻忽然地問了我一句:“那個叫鍾逢的女人說你在她那酒樓裏麵有股份,是這樣的嗎?”


    我大吃一驚,“她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他說:“晚上我們去黃尚那裏,你來吧。到時候我們慢慢談這件事情,還有其它一些事。”


    隨即,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呆坐了許久,我心裏在想:這個鍾逢,她是什麽時候告訴林易這件事情的?她為什麽要這樣告訴他?難道她真的瘋了?


    也罷,有些事情反正躲不掉,正好晚上我還可以趁機問問林易究竟是怎麽回事情。


    剛才他說我父母要來的事情,這件事情他知道並不奇怪,因為他派了慕容在我父親身邊工作。


    此刻,我的內心裏麵早已經亂了,因為我隨即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我究竟幫不幫鍾逢呢?


    現在我才想到了一點:她和董潔肯定是不一樣的,她的精神沒有問題,她的問題在於認識上出現了偏差。


    一個人總是想不通生命的意義,總是要去追求那些浮華的虛名,這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當然,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並不存在誰對誰錯的問題,因為很多人認為他自己是對的,他們自己需要那樣的精神世界。


    我在醫大上班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這樣的一件事情:一位外科的護士,她幾個月吃鹹菜、擠公交車,其最終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去買一個奢侈品挎包!後來有人問她:這樣的包對你真的就那麽重要嗎?她回答說:挎上那樣的包,我心裏覺得很愉快。。。。。。說到底這其實是一個人的心裏滿足感,而並不能簡單地用對與錯去衡量。


    所以,我由此就想到了鍾逢。難道我真的應該幫幫她?


    看情況吧,看林易到時候怎麽說。我在心裏歎息。


    其實我是知道自己的。我這個人有一個永遠都無法改變的毛病,那就是經常心軟,特別是在女人麵前。我看不得女人有求於我時候的那種表情與眼神。


    曾經有無數次我自己罵自己,同時告訴自己今後不要再這樣心軟,但是每當到了那樣的時候卻總是再次出現同樣的狀況。我內心的那種心軟像夢魘一樣地揮之不去。


    我的心軟當然也給我帶來了別人不少好的評價,但同時卻也給我增添了無數的麻煩,甚至還有危險。


    在林易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晚上要去和他一起吃飯了。不,準確地講是我不得不去。而且從林易掛電話的舉止來看,他也知道我肯定會去,也知道我不得不去。其實準確地講,這是他給我發出的命令。


    我在下班後稍微隔了一會兒才離開辦公室,因為我隻能用晚去來讓自己活得些許的尊嚴,或者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反抗。


    我分別去給商壟行和柯向南說了明天改變聚餐地方的事情,也簡單說了一下理由。商壟行笑著說:火鍋好啊,熱鬧,菜也不會冷。”


    可是柯向南卻陰陽怪氣地對我說了一句:“反正你是一把手,你說了算。”


    我心裏很是窩火,倒不完全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更多的是鍾逢和林易讓我的心情不愉快了,柯向南的話僅僅是一個導火索罷了。我說:“這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情,今後讓商主任定吧,她管辦公室。”


    柯向南說:“誰定都一樣,隻不過不能把任何事情當成兒戲一樣去處理。朝令夕改,這不是好事情。”


    我看著他,“柯主任,我發現你最近好像對我有意見啊,是嗎?”


    他淡淡地道:“不敢。我這個人喜歡實話實說。如果我說得不對的話,還請馮主任原諒啊。”


    我竭力地壓製著內心的火氣,“你的意見很對。柯主任,今天我還有其它的事情,今後我們有空的話多交流一下吧。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誤會。”


    他說:“我從來不針對個人,我隻是針對工作。馮主任,如果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大可不必交流什麽。”


    我去看了他一眼,“好吧。以後再說。”


    隨即我就出了他的辦公室,不過我是帶著些許尷尬離開的。出去後在生氣之餘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為什麽要在我麵前表現出這般樣子?要知道,一個單位裏麵的一把手是有著絕對權威的。雖然他是公招來的,但是這起碼的東西他應該是懂的啊?


    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了:在他的背後有人支持他這樣做。除此之外不能有任何的解釋。


    看來我以前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我在心裏開始責怪自己。


    不過今天我來不及細想這樣的事情了,因為我必須盡快趕到林易那裏。我可以遲到一會兒,但是卻不可以讓他等候太久。一方麵我覺得這根本就沒有必要,而且這樣做簡直就如同小孩在使氣一般的可笑。另一方麵我也已經後悔了,因為我這樣做隻能讓林易生氣,而他生氣後的結果卻是未知的。說到底還是那句話:我根本就沒有必要那樣去做。


    我吩咐小隋把車開得更快一些。他的技術很好,像出租車一樣在馬路上時常呈“s”形穿梭。


    到了酒店後我讓小隋自己開車回去了。隨後我上樓去到了餐廳。林易已經坐在那裏等我了,就在餐廳的大堂一處靠窗的地方。


    我發現他很喜歡坐靠窗的位置。如果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講,他這其實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不過我並不認為自己的心理學知識就學得那麽紮實,因為我心裏在想道:假如他都沒有了安全感的話,那誰還有?


    我感覺得到,在我剛剛進去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我了,但是他卻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因為他的臉一直沒有朝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我去到了他的麵前,“林叔叔,我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種和藹的笑容,“坐吧。我已經點好了菜了。”


    我去到他對麵坐下,“林叔叔,對不起,最近真的是太忙了。”


    他卻去看著外邊說道:“學會使用駕駛員了,這也算是你的一種進步。”


    我覺得他的這句話有些刺耳,“林叔叔,我當再大的官,你依然是我的長輩。這一點我心裏是很清楚的。”


    他看著我笑,“那就好。我就擔心你迷失了自己。”


    我訕訕地道:“怎麽會呢?”


    他隨即問我道:“你已經搬家了是吧?我很理解,畢竟你現在是一個人,如果繼續住在原來的地方的話肯定會睹物思人,心裏難免會傷感的。你那別墅不錯,隻不過你一個人住的話稍微大了些。”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是要表達一種什麽樣的意思,“林叔叔,您為什麽這樣說?”


    他笑道:“我以前也沒有過多地去考慮到你的情況,其實主要還是不想讓你覺得我管你的事情太多。現在我倒是想過了,你一個人的生活還是太寂寞了。哎!你孩子的事情我實在是沒辦法替你解決,因為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我造成的。我在想,你家鄉的那個項目也搞得差不多了,幹脆讓你父母到省城來吧,讓他們和你住在一起。你的婚姻問題我不想再管了,那得靠緣分。你父親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我想幹脆這樣,讓他在我的公司裏麵任個閑職吧。你看可以嗎?”


    說實話,他的這個提議讓我頓時就有些心動了,因為從我的內心來講還是非常希望能夠與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的。如果真的能夠這樣的話,我也能夠從此感受到更多家庭的溫暖,而且也可以讓我在今後少犯很多的錯誤。


    我想了想後說道:“如果真的能夠這樣的話就太好了。不過我不知道我父親是不是願意這樣。他這個人脾氣有些倔,而且真的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這樣吧,到時候我問了他再說,可以嗎?”


    他說道:“前幾天我給你父親打過電話了,他倒是同意搬到省城來住,他說公司在那裏的項目已經差不多了,而且也覺得很累了,所以沒有答應我在我公司任職的事情。不過他的一句話讓我很難堪,他說除非是我能夠把他的孫子抱回來的話他才真正願意到省城來。哎!你看這事。。。。。。我對他說了,我也沒辦法,因為我現在根本就聯係不上施燕妮。”


    我頓時也鬱悶起來,“這樣吧,等我父親來了後我和他商量一下再說吧。林叔叔,我們說其它的事情吧。”


    他看了我一眼,“南苑酒樓的事情我們最後說。我先給你講其它的幾件事情。”


    我沒有做聲,因為我想:既然他這樣說肯定就有他的道理。


    服務員開始在給我們上菜,林易親自給我的酒杯裏麵倒上了酒。今天他要的是一瓶紅酒。


    隨後他朝我舉杯,“來,我們喝一口。”


    喝下了酒後他才來問我道:“馮笑,你最近與黃省長和林部長接觸過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問我這樣的一個問題,不過我忽然想起林育曾經告訴過我的那件事情來,心裏隱隱地就覺得不安起來。


    我如實地回答道:“就在前幾天我們還在一起吃過飯呢。是和省教委、衛生廳的領導一起。怎麽了林叔叔?”


    他搖頭歎息道:“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最近我幾次想去找黃省長談事情,但是都被他秘書給擋住了。馮笑,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我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看來他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不過我始終記得林育吩咐我的那些話。


    現在對我而言,我覺得最可信的就隻有林育了,從以前的所有事情裏麵我完全可以感覺得到,唯有林育對我是真誠的,真心的。隻要是我對她開了口,隻要是她能夠辦到的事情她都一一地落實了,而且,她對我是那麽的寬容,從來都不計較我在她麵前犯下的任何過錯。


    所以,我是從內心裏麵信任她、感激她。


    而對於林易來講,我對他早已經充滿著懷疑。雖然我懷疑他的源頭是從童謠那裏開始的,但是後來經過我的分析後發現,他應該與很多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有關係。至少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或者是默許。


    不過一直以來我都不敢進一步地、認真地、仔細地去分析有些事情。我害怕,我早就害怕了,因為在我和他之間似乎有很多事情已經割裂不開了。而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隻有一點:盡量少與他聯係,盡量不去參與他的有些事情。


    但是,我卻不能讓他看出我對他的這種隔閡與我對他的故意躲避來。所以,我今天來了。


    可是這個問題我不能給他講實話,當時林育已經明確地、不止一次地提醒過我了。


    我假裝詫異地去看著他,“不會吧?或許是他最近太忙了?畢竟到年終了,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他搖頭道:“我給他秘書講過了,我隻耽誤他最多十分鍾的時間。他再忙,十分鍾難道都抽不出來嗎?”


    我苦笑著說道:“這個問題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他的秘書。不過那天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在我麵前提及到您的任何事情,所以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情。”


    他問我道:“你們在哪裏吃的飯?”


    我回答道:“在南苑酒樓。是我安排的那個地方,因為我覺得那地方不,環境和菜品都很有特色。上次不是在這裏吃了飯了嗎?我想總不能每次都安排在這裏吧?我覺得需要換一下口味才可以。”


    他在微微點頭,“這樣啊。我還以為。。。。。。也許是我多疑了吧,不過最近我確實有幾件事情需要當麵請示一下黃省長,馮笑,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請他抽點時間見我一麵?”


    我頓時為難起來,“這。。。。。。我從來都沒有主動和他聯係過。真的,從來都沒有過。前幾天吃飯的事情也是請林姐和他聯係的。您的事情請林姐出麵不大好吧?您說呢?”


    他說:“你今年不是還要去給他拜年嗎?趁那時候你給他說說這件事情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易在我麵前使用這樣懇求的語氣,心裏頓時就覺得不忍拒絕他了,可是。。。。。。我說:“我已經提前給他拜過年了。不準備再去他那裏了。其實那天我們一起吃飯也就算是給他拜年了,林姐對我說不用單獨再去了。”


    我的話說得有些混亂,因為我的內心忽然有了一種緊張。


    他卻即刻嚴肅地對我說了一句:“馮笑,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夠馬虎呢?拜年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那是你維持和他的關係最重要的方式。如果你不知道該送他什麽東西的話,我可以替你提供!但是你必須要去。明白嗎?”


    我看著他,“這。。。。。。”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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