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從常規上講我是不應該問她這樣的一個問題的,因為這樣的問題搞不好會被她誤會,會讓她以為我想要她的那什麽禮物呢。《 純文字》


    但是我和她的關係不一樣,而且她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況且,我確實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對於我和她如今的關係來講,我倒是覺得有什麽就說什麽最好,因為這樣才更能夠顯示出我們之間的隨便來。而且這樣做也更能夠顯示出我們之間的相互信任。試想:當兩個人連說話都要考慮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的話,那兩個人之間必定是在防範,或者是兩個人的關係還達不到那樣的程度。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樣的問題並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什麽是原則性問題?比如她的隱私,或者涉及到她工作上的以我的身份不能去問的問題等等。一直以來,我對這一點都很注意,並且一直把這一點作為不可觸及的紅線在對待。 醫道官途:婦產科26


    她也一樣。比如,對於我交往其他女性的問題,她從來都不問我。


    我覺得,我和她能夠走到今天,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因素。男女之間的關係和婚姻關係一樣,也是需要相互去經營的。其實,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朋友之間關係何嚐又不是如此呢?


    當我問了她那個問題後她忽然就笑了起來,於是我就等著她告訴我答案。


    可是,在她笑過了之後卻聽她說道:“你怎麽這麽好奇呢?我偏不告訴你。哈哈!”


    我不禁苦笑。


    她卻隨即問了我一句:“馮笑,我身體上的問題真的沒什麽吧?”


    我回答說:“姐,我不會騙你的,你想想,我不是也可能被傳染上了嗎?這樣的問題在我們醫生眼裏看起來是很小的問題,就如同你幫我解決老主任的事情一樣。”


    她說:“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嘻嘻!馮笑,你怎麽把這樣的事情拿去和你的老主任相比呢?”


    我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話太有問題了,不禁就笑,“哈哈!我說錯了。不過反正就那意思。”


    她卻即刻就幽幽地道:“馮笑,我覺得好惡心。怎麽會感染上那樣的東西呢?”


    我當然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了,於是急忙安慰她道:“姐,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別再去想它了。服藥後三天就見效,一周後就可以完全沒問題了。”


    其實,我心裏何嚐又不覺得惡心?要知道,我曾經可是醫生,對這樣的情況更敏感。不過同時我對這樣的事情更具有耐受力,畢竟我在醫院裏麵見得多了。當然,這樣的事情出在自己身上還是很令人惡心的了,學醫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潔癖的。


    五點鍾的時候我給小隋打電話,讓他準時五點半來接我。我看了看時間,隨即開車朝自己原來的那個家裏而去。那是我和陳圓曾經的家。


    進屋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於是仔細去看屋裏裝修的一些細節地方。可是看了很久後我卻根本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我記得童謠曾經告訴過我說這屋子裏麵有攝像頭的,可是我卻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破綻。也許是自己在這方麵太不專業。我心裏想道。


    隨即,我去看了看酒櫃及儲物櫃裏麵,發現裏麵的東西都還在。還有好多瓶茅台、五糧液,洋酒也還有。儲物櫃裏麵那次我和陳圓結婚的時候別人送的禮物卻很少了,我記得大多被我送出去了。


    此刻,當我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不禁有了一種睹物思人的傷感。仔細想來,陳圓好像離開我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樣。


    去到臥室,我看著陳圓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依然是那麽的年輕漂亮,她臉上的笑是如此的生動,讓我根本無法去想象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的事實。


    陳圓,我一定要把我們的孩子要回來。對著她的照片,我輕聲地說了一句。


    隨後,我試圖在她的梳妝台裏麵去找到一樣她以前平日裏喜歡佩戴的飾物,但是卻很失望。這時候我才忽然想起她以前很少化妝,也不喜歡佩戴任何的飾物。忽然,我在梳妝台中間的那個抽屜裏麵發現了一樣東西,她的手表。這是一款女式手表,上海牌的。我記得在我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好像就戴著它。這應該是她曾經隨身所戴的唯一的東西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26


    我小心翼翼地把這塊表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它定格在不知道是那一天的三點多鍾的位置上,也不知道那是白天還是晚上。我看著手上的這塊表,頓時感覺到它就如同陳圓的生命一樣,早就定格在那裏了。


    由此我不禁就傷感地想道:我們的生命就如同這塊表一樣,停止了就表示了死亡。我們活著的標準說到底就是時間罷了,我們所經曆的一切就如同這塊表上的時針、分針和秒針。秒針是我們行走的每一步,分針是我們每一個階段的結果,而時針卻代表的是我們整個的人生。我們的生命就如同這時間一樣在循環往複,如果不去認真體會每一秒的發出的聲音,其實我們的生命真的很短暫。


    當然,我們的生命與這塊表還是不一樣的。這塊表,隻要我重新去上緊它的發條,它就會即刻變得鮮活起來,就會依然按照以前的節奏開始繼續地一步步向前走去。而我們生命的發條卻掌握在上天的手上,但是那隻手對於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子來說卻根本就看不見,摸不著。


    回到別墅小區的時候小隋已經到了,我讓他開車和我一起進去。


    從我的車上拿下我從原來那個家裏帶過來的那些東西進屋,隨後出去坐上了小隋的車就朝南苑酒樓而去。


    在車上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的心裏還依然沉浸在先前的那種傷感之中。我的腦海裏麵陳圓的那張笑臉竟然揮之不去。


    我是第一個到南苑酒樓的,到了後我最先去看的就是今天晚上吃飯的那個雅間。鍾逢親自帶我去看的。


    鍾逢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笑,“馮主任,哈哈!我怎麽覺得叫你這個新稱呼很別扭呢?”


    我笑著說:“那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反正現在沒其他的人。我們是朋友啊,別那麽客氣。”


    她笑著說:“那樣的話我更叫不出口了。因為我心裏其實很尊重你的。”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還有一種更簡單的方式,你叫我‘喂’好了。”


    她也笑,“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隨即就真的那樣叫了我一聲,“喂!那誰?哈哈!也不對啊?感覺我是在叫我下麵的服務員一樣。”


    我頓時大笑,“好了,別開玩笑了。你帶我去看看雅間。”


    於是她便帶著我朝裏麵走去。她問我道:“馮。。。。。哈哈!算了,我還是叫你馮主任好了。我問問你啊,春節期間你在省城嗎?”


    我想了想後說:“現在還說不清楚呢。也許要回去看父母。你問我這件事情幹嘛?”


    她說:“我準備在春節期間把朋友們叫來聚一下。這一年太累了,想好好放鬆一下。”


    我急忙地道:“你們自己玩吧,到時候又隻有我一個男人。”


    她大笑,“你居然害怕了?”


    我搖頭道:“你們這一群瘋女人,說不定到時候把我吃了連骨頭都不剩。”


    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因為現在我的心情好多了,而且想到晚上的事情,我的心裏還有些興奮。


    她瞪了我一眼,“討厭!人家不是沒有男性朋友嗎?要不這樣吧,到時候你叫幾個你的朋友來就是。”


    我苦笑著說:“其實,我的朋友也很少。” 醫道官途:婦產科26


    她頓時怔了一下,隨即歎息道:“原來我們都一樣。”


    很快地我們就到了雅間的門口處,鍾逢對我說:“這是我們這裏最好的雅間了。本來這個房間今天被別人預定了的,後來我向他說明了情況,結果他就讓出來了。最近我這裏的生意沒以前好了,每天都會空出幾間雅間來,調換倒也方便。”


    我不住道謝,隨即就問了她一句:“為什麽最近的生意反而差些了呢?這樣的時候應該更好才是啊?”


    她說:“現在都是各個單位聚餐的時候,聚餐的話一般是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的。所以我也覺得很正常。”


    我頓時就明白了,於是笑道:“倒也是。我們單位聚餐都不敢到你這裏來呢。說實話,你這裏的價格太貴了。[` 小說`]”


    她笑著說:“你不會認為我這裏是暴利吧?你不知道,我這裏的環境,請的廚師都是第一流的,菜品的用料、油,等等,都是貨真價實的,價格當然相對就高些了。”


    我說:“倒也是。現在的人總是喜歡往價格高的地方去消費,因為這樣才覺得倍兒有麵子。”


    她看著我笑,“馮主任,你們單位聚餐也可以到我們這裏來的。這樣,按人頭計算,每個人一百塊的價格,我包酒水。當然,酒的話隻能包江南特曲,五年的,或者啤酒。怎麽樣?”


    我愕然地看著她,“你做得下來嗎?”


    她說:“不賺錢就是了。這樣的話可以讓我這裏的人氣更旺一些。”


    我想了想後說道:“行。我讓我的辦公室主任來與你聯係就是。哦,對了,今天晚上是醫科大學的校長結賬,因為有省裏麵的領導在,我建議他不要帶辦公室主任來,所以今天晚上的帳先掛在那裏,明天他們來結。沒問題吧?”


    她笑著說:“既然你說了,當然就沒有問題了。”


    隨即她帶著我進入到雅間裏麵。我看了第一眼後就已經非常的滿意了,“很不錯。太好了。”


    裏麵豪華典雅的沙發,以及家具和設施,以濃重而不失活潑的色調、奔放且大氣的布局、近似自然優美的線條,一切都是那麽的匠心獨具、金雕玉砌、渾然天成,給人以豪華舒適、至尊至貴的感覺。


    她笑著說:“單就是這個房間的裝修加上家具,但是就花了近一百萬呢。”


    我也笑著說:“所以你這裏價格稍微高一些是有道理的。”


    她看著我盈盈地笑,“你理解就好。”


    這時候我電話響起來了,我還以為是武校長或者是羅書記的,但是卻想不到是我父母家裏的座機打來的。我急忙接聽。


    電話裏麵傳來的是母親的聲音,“笑啊,過年你回家來嗎?”


    母親的聲音讓我感覺很溫暖,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了。不是我沒有想到要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而是我不敢,因為孩子的事情讓我無法去向他們交待。


    我說:“媽,我才換了一個單位,春節期間可能會很忙。您和爸爸還好吧?幹脆你們到我這裏來過春節吧。可以嗎?”


    母親說:“我正和你爸商量了呢。今年就到你那裏來過春節吧。笑啊,我的孫子呢?他回來了嗎?”


    我知道自己是回避不了這個問題的,“沒有呢。和他外婆在國外。”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道:“這有錢人就是太自私了。怎麽能把孩子帶出去了後一直不回來呢?又不是她生的孩子,真是的!”


    我急忙地說道:“媽,她畢竟是孩子的外婆,而且她也那麽喜歡孩子。我想,總有一天她會把孩子帶回來的。”


    母親歎息道:“都怪我,當初要是我和你爸爸來給你帶孩子的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哎!”


    這時候我看到孟小芸從外麵進來了,於是急忙對母親說道:“媽,您和爸爸什麽時候來?您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啊,到時候我去接你們。現在我有事情,晚上有個接待,改天再說啊。”


    母親說:“好吧,你忙你的吧。”


    隨即她就掛斷了電話。我的心裏頓時就鬱悶了起來。


    “武校長來了?”我去問孟小芸。


    她點頭,“他馬上就到了。我下午在逛商場,然後就直接來了。”


    於是我去對鍾逢說道:“鍾經理,謝謝你的安排啊。很不錯。你去忙吧,晚上吃飯的時候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再和你聯係。”


    她看著我笑,“到時候我可以來敬酒嗎?”


    我笑著說:“當然可以,你自己看吧。”


    隨即我對孟小芸說:“我們出去接一下武校長吧。”


    到了酒樓的外邊後不一會兒武校長就來了,他問我道:“都安排好了嗎?”


    我點頭,“差不多了。”


    正說著,我看見一輛黑色的奧迪進來了,我對這輛車的車號還比較熟悉,是羅書記的。我急忙對武校長說道:“教委的羅書記來了。”


    他急忙和我一起朝那輛車走去,孟小芸跟在我們身後。


    羅書記從車上下來了,他“嗬嗬”地笑著來和我握手,隨後才是武校長。然後他看著孟小芸,“這位是?”


    孟小芸大方地叫了他一聲:“羅書記好。”


    羅書記詫異地道:“你認識我?”


    我急忙在旁邊介紹道:“這是醫大的前團委書記,現在是省婦產科醫院的副院長。孟小芸。”


    羅書記點頭道:“這樣啊。”隨即也去和她握了一下手,然後來問我道:“領導什麽時候到?”


    我說:“應該快了。”


    我和他說話的時候武校長已經去和阮婕打招呼了,孟小芸好像和她也很熟悉似的,兩個人的胳膊頓時挽在了一起,很親熱的樣子。


    羅書記繼續在問我道:“還有誰呢?”


    我回答說:“還有就是衛生廳的鄒廳長了。對了,給您匯報一下,我們吃完飯後準備去我們招辦那裏唱歌娛樂一下,我已經吩咐辦公室在準備了。”


    羅書記說:“人太少了吧?人少了氣氛不好。”


    我急忙地道:“您看。。。。。我是覺得有些人不熟悉,不了解,所以不想叫多了人來。”


    他說:“這是年前的小範圍聚會,輕鬆一些最好。不就是吃飯喝酒和唱歌跳舞嗎?別想得那麽複雜。這樣,我來安排。”


    隨即,他就把阮婕叫了過來,然後低聲吩咐她道:“小阮,你馬上叫上兩三個素質好的女老師來和我們一起吃飯。讓她們盡快到位。”


    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大好,於是急忙在旁邊說道:“羅書記,讓武校長叫吧。有兩位醫大的女老師上次和黃省長一起吃過飯。今天叫來正好。”


    他看著我,“今天是武校長在安排吃飯的事情?”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樣的事情誰安排吃飯誰管。我急忙說道:“他非得要他們安排啊。”


    他這才說道:“你好吧,你去給他講一下。吃飯和娛樂,氣氛是最重要的。”


    我即刻去把這件事情給武校長講了,他看了孟小芸一眼,“你去打電話。”


    這時候鄒廳長到了,“抱歉啊,我來晚了。衛生部的領導來了,我提前安排了晚餐,先敬了他們幾杯酒才趕過來。”


    我笑著說:“還好。領導們還沒到呢。”


    他隨即去和羅書記及武校長握手,然後看著阮婕笑道:“小阮,越來越漂亮了啊?老羅,你的福氣真好,身邊隨時有這麽一位漂亮的辦公室主任陪伴。不行,春節後我也得去找一個這麽漂亮的辦公室主任。”


    羅書記大笑道:“老鄒,你以為那麽好找?我告訴你,我們小阮在省級部門的辦公室主任裏麵也都是唯一的。”


    阮婕的臉頓時紅了,“羅書記,鄒廳長,你們這些當領導的怎麽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啊?還是領導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既嗔且笑,美豔不可方物。我看得出來,可能這樣的玩笑竟然有人在她麵前開。


    羅書記大笑,“我是專門讓老鄒眼紅。”


    武校長也在旁邊笑,“鄒廳長,我們學校可是有你需要的人哦,怎麽樣?我幫你選一位?”


    羅書記頓時就去責怪武校長道:“老武,你究竟是我們教育係統的呢還是衛生係統的?”


    武校長大笑著說:“我呀,既屬於教育係統,又屬於衛生係統。”


    羅書記指著他,“你這家夥,明明是我們教育係統的好不好?你們的附屬醫院才屬於他管!”


    武校長大笑著說:“你們都管!這下行了吧?羅書記,你可不能吃在碗裏,看著鍋裏啊?”


    阮婕在旁邊假裝生氣地道:“我不理你們了!”


    所有的人頓時都大笑了起來。我也覺得很好笑。我看得出來,他們三個人平日裏肯定經常像這樣開玩笑,看來今天的人我是叫對了。


    羅書記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吃飯最關鍵的是需要一種氣氛。現在的領導難道還差飯局?他們差的是那種特別的氣氛,而那種特別的氣氛說到底就是愉快的心情。


    這時候我看見兩輛車先後進來了,前麵的應該是黃省長的車。因為那是一輛黑色的奧迪,而且車牌號是很靠前的數字,這是省委、省政府領導坐騎的標誌。


    我急忙對正在說笑的羅書記、鄒廳長和武校長說道:“來了!”


    他們即刻就朝我看的方向看去,然後不約而同地就朝那兩輛車快步跑了過去。我和兩位女士當然也緊跟其後了。


    林育先從車上下來,然後她跑到前麵的車那裏替黃省長拉開了車門。黃省長這才從車裏麵出來了,他看著我們微笑,“都到了啊?”


    羅書記在最前麵,“黃省長,您今天氣色不錯。最近肯定心情愉快。”


    黃省長大笑,“羅書記,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以前心情就不愉快似的。”


    羅書記笑著說:“您這當領導的,日理萬機,想愉快都沒空。”


    鄒廳長頓時就笑了,“老羅,你這馬屁拍的,一點都沒科技含量。”


    羅書記笑著去問鄒廳長道:“那你說一句有科技含量的馬屁話來聽聽?”


    鄒廳長說:“黃省長,你越來越帥了啊?最近是不是經常下鄉啊?肯定是和老百姓達成了一片,您可瘦多了,瘦了好,瘦了人就帥多了!怎麽樣?我說的比你的好吧?”


    黃省長大笑,“你們兩個家夥,拿我逗趣是不是?”


    所有的人都大笑。


    林育笑著說:“鄒廳長,你也奉承我兩句來聽聽?”


    鄒廳長說:“林部長,你最近在《黨建》雜誌上發表的那篇文章我仔細讀了好多遍,寫得太好了,真是高屋建瓴、思想深刻啊。我組織了衛生廳的所有黨員認真學習過了,大家都說這篇文章寫得太好了。”


    鄒廳長說的時候很嚴肅的樣子。林育聽了後笑著說道:“是嗎?”


    黃省長頓時大笑了起來,“小林,你怎麽沒聽出來呢?”


    林育這才恍然大悟,“你這個老鄒,拿我開涮是不是?哈哈!”


    我也是這才明白過來:鄒廳長這馬屁拍的,還真是很有科技含量!其實我也明白了,今天大家都很高興,這一見麵就把氣氛給營造起來了。


    黃省長說:“我們進去吧,在外邊開這樣的玩笑不大好。”隨即他來看著我微笑道:“馮笑小朋友,今天你給我們安排了什麽好吃的啊?”


    我急忙地道:“今天是武校長在安排。我當秘書。”


    黃省長笑道:“好啊。我看看你這位秘書今天究竟當得合不合格。走吧,我們進去。”


    大家簇擁著黃省長一起朝裏麵走去,到了雅間裏麵之後黃省長看了看裏麵,即刻滿意地點頭道:“嗯。不錯。想不到我們江南省還有這樣一個雅致的地方。”


    我說:“這裏開業不久,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我覺得這裏庭院式的風格很不錯,而且菜品也很有特色。黃省長,您請!還是請您安排今天晚上的座位吧。”


    他大笑著去坐到了主位上,然後說道:“林部長,還是你來陪我這個老師吧,這邊羅記比鄒廳長年長,鄒廳長,你不會有意見吧?既然今天是武校長在安排,那就委屈武校長坐末位好了,那裏是付賬的位置。其他的隨便坐吧。”


    武校長笑著說:“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正對領導了。”


    鄒廳長說:“武校長的馬屁拍得比我好。”


    所有的人又大笑。


    這時候我才發現醫大的那兩位女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隨即朝她們倆微微點頭,這也算是我朝她們打了個招呼。


    林育朝我招手道:“馮笑,來挨著我坐。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馮笑是我認下的弟弟。今後大家可得多關照他啊。”


    我在心裏怔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她這樣做的目的:我和她之間的關係肯定有人在背後悄悄議論,這並不奇怪。而對她來講,最好的方式就是借這樣的機會把事情講明。她的年齡比我大好多歲,我們是姐弟關係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事情就是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會讓別人說閑話,與其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黃省長也接著說了一句:“小馮很不錯。現在像這樣的年輕人太少了,希望大家今後都好好幫助他。”


    羅書記說:“是的,小馮確實很能幹,剛剛到我們教委係統來就已經得到大家的好評了。黃省長,林部長,你們放心吧,他在我這裏,在工作上我會大力地支持他的。”


    鄒廳長說:“老羅,你可是撿了個寶啊。說實話林部長,我對你是很有意見的。小馮在我們衛生係統幹得好好的,幹嘛要把他給調走啊?實在不行,我們衛生廳副廳長的位置也行啊?”


    武校長說:“我還沒說呢。小馮本來就是我們醫大的人,現在還是我們的客座教授,而且我們已經研究過了,明年的研究生導師裏麵就有他。我覺得最好是安排他回來當我們學校分管科研的副校長。”


    羅書記笑道:“武校長,小馮在你們學校的時候你們不好好用人家,這你可怪不得別人。”


    武校長急忙申辯說:“那時候可不是我說了算。我們學校有的人很過分的,我們學校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坐在那裏很尷尬,同時心裏也有些感動,但是卻根本就插不進去嘴。其實我內心裏麵並不希望別人如此當麵讚揚我,因為這樣的讚揚讓我感到難堪,而難堪的原因在於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我還清楚,她們讚揚的雖然是我,但是其目的卻是為了討好黃省長和林育。可是,我卻對此毫無辦法,總不能去阻止他們對我的這種讚揚吧?


    還有就是,我覺得他們對我的這種讚揚就如同長輩在誇獎晚輩似的,這也讓我感到有些難堪。


    這時候黃省長說話了,“好啦,別說這件事情了。小馮還年輕,缺點也不少,今後你們多向他指出來,這才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我頓時就覺得自己說話的機會來了,於是急忙地道:“是啊。我太年輕了,很多事情處理不好。各位領導今後多幫助我啊。”


    這時候服務員開始在上菜,黃省長看著桌上的那些菜品說道:“嗯,這裏的菜好像很不錯啊,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武校長,今天你準備了什麽酒啊?”


    讓我想不到的是,這時候林育卻這樣說道:“黃老師,馮笑給您準備了拜年的禮物,是兩瓶十五年的茅台,他本來是說讓我轉送給您。我看這樣吧,幹脆我們今天晚上喝掉算了。黃老師,您不會舍不得吧?”


    我在心裏大吃一驚:這都是哪裏和哪裏啊?不過隨即就看得黃省長在笑眯眯地看著我,“小馮,這禮物不錯啊。這十五年的茅台可不好找。哈哈!行,今天我們把這兩瓶酒喝了吧。今天大家可都有口福了啊。”


    我隻是在那裏尷尬地笑。


    林育隨即打電話讓她駕駛員去車上拿酒。


    這十五年的茅台確實不錯,我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假酒。兩瓶酒是一次性開掉了瓶蓋的,然後被倒入到我們麵前的葡萄酒杯子裏麵。黃省長說這酒太難得了,灑出去一滴都覺得可惜,所以幹脆就用大杯裝了。


    這酒倒入到了葡萄酒杯子裏麵後呈現出來的是黃橙橙的顏色,看上去就覺得非常的誘人,頓時就給人以醇厚的感覺,而且整個雅間裏麵一下子就被這酒的醇香所籠罩。


    黃省長說:“真是好酒。武校長,今天是你在安排,你說話吧。”


    武校長急忙地道:“黃省長,您是領導,當然得您先說話了。您發個指示吧,然後我們開始。”


    羅書記和鄒廳長都說還是應該由黃省長先說的好,大家開玩笑可以,這級別關係可不能亂。黃省長這才笑著說道:“你們啊,本來很隨便的氣氛,結果還是被你們搞成了官場上的氛圍了。好吧,那我先說話。這樣吧,就一句話:春節馬上到了,我們借武校長的菜,馮笑小朋友的酒提前慶賀一下春節,預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事業進步,家庭幸福。來,我們幹杯。”


    所有的人跟隨著黃省長站了起來,碰杯的聲音清脆地在我們所在的雅間裏麵回蕩。


    鄒廳長笑著問黃省長道:“領導,我們真的要幹杯?”


    黃省長指著他笑道:“你這個同誌,這麽好的酒當然應該慢慢品了。一下子幹杯?那是牛飲,是浪費好東西。”


    所有的人都笑,然後隨意喝了一小口後都坐下了。


    這酒的勁有些大,喝到口裏的時候第一感覺是滑膩膩的,頓時醇香撲鼻、滿口生津,但是當吞咽到喉嚨下麵的時候就感覺到它的威力了:雖然並沒有那種特別的刺激感覺,不過一下子就感到了全省暖融融的起來了。


    “好酒!這酒才是真正的茅台味道呢。”黃省長喝下後即刻就讚歎道。


    羅書記說道:“可惜的是今天隻有兩瓶。”


    黃省長瞪了他一眼,“有兩瓶酒已經很不錯了。現在那麽多酒鬼,這麽好的酒能夠存放十五年,不容易呢。”


    隨即他去吃菜,“嗯,味道不錯。這地方不錯。”


    大家都去吃菜。


    羅書記接下來說道:“我知道有個人家裏有這樣的好酒,不過連我都從他手裏要不出來。”


    鄒廳長問道:“誰啊?這麽財迷?”


    羅書記笑著說道:“這不是財迷,是人家舍不得。這個人本身就喜歡喝酒,好不容易把酒存放了這麽些年,你說他舍不舍得?”


    我心裏猛然一動:難道他說的是老主任?於是我急忙問道:“羅書記,您說的是我的那位前任吧?”


    他詫異地看著我,“你竟然知道?”


    我笑著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呢。今天上午我去陪他釣了魚,結果他給我講了很多關於茅台的知識。他也對我說了,他多年前就開始窖藏茅台酒了。羅書記,我倒是覺得您今天找他要這酒來喝的話倒是很可能,不過您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他更加詫異了,“小馮,你這麽肯定?你快說說,要我答應你什麽事情?”


    林育在看著我們淡淡地笑。


    我說道:“我想返聘他回來當顧問。他也答應了,但是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呢。”


    他去看了林育一眼,“你姐在這裏,她同意的話我當然就同意了。”


    林育頓時就笑了,“為了今天能夠喝到更多的好酒。我同意了。”


    羅書記即刻拿起電話開始撥打,“老李,你返聘的事情我們決定了啊。春節後你就回去上班吧。不過我可是有條件的啊,你得把你存放的茅台貢獻兩瓶出來。哈哈!今天小馮為了你的事情可是下了血本了,你不要那麽財迷啊?”


    黃省長在那裏哭笑不得的樣子,“嗬嗬!一群酒鬼!”


    羅書記已經放下了電話,很高興的樣子,“哈哈!他居然答應了。小馮,真有你的!這個老財迷,今天終於答應拿出兩瓶酒來了。這酒倒也罷了,關鍵是這個財迷心甘情願拿出來的!哈哈!我馬上讓駕駛員開車拿去!”


    桌上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這裏距離省教委的家屬區並不遠,半小時後羅書記的駕駛員就把酒拿回來了,不是兩瓶,而是三瓶!看來老主任的內心裏麵根本就不願退下去,否則的話他肯定不願意把這酒拿出來。不過我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一定很心痛這三瓶酒。頓時覺得好笑,同時也對老主任有了一種愧疚,畢竟這個主意是我說出來的。


    這時候我們杯中的酒已經喝下去一大半了,桌上的氣氛早已熱烈。酒精這東西就是好,它可以讓人很快興奮起來,可以盡快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不過在座的大多是有一定級別的人,大多已經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很多年,孟小芸、阮婕她們相對較年輕,不過因為是女人而且自己的領導在場,更何況黃省長和林育那麽高的職務,所以她們顯得並不是張揚,而其他的人都知道最起碼的分寸。因此,雖然在這樣熱烈的氣氛下,但是大家還是知道今天的重點是在黃省長那裏,而且開玩笑的時候也並不過分,反而地,大家還在時不時地去奉承黃省長一下。


    今天晚上一共有五瓶茅台,隨著時間的過去,我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很快就喝完了四瓶。孟小芸似乎有些不勝酒力,她對武校長說了一句什麽後就出去了,我發現她的腳步有些蹣跚。


    她肯定不是去上廁所,因為這個雅間本身就帶了洗手間的。


    鄒廳長再一次去敬黃省長,“領導,我敬您一杯。您可是我們省裏少有的學者型領導,聽說最近您又有一本書出版了?什麽時候我能夠榮幸得到您親筆簽名的書啊?”


    黃省長大笑著說:“我那可是學術性的東西,和你以前學的專業根本就不一樣,你可是看不懂的。”


    鄒廳長笑著說:“領導,說實話,我辦公室裏麵的我都沒有看過。很多書都是擺放在那裏充麵子的。如果再擺一本您親筆簽名的書在那上麵的話,我這麵子就更大了。”


    黃省長指著他笑道:“那還是算了,我的書被你拿去放在書架上長黴,被別人知道了的話會笑話的。你倒是有麵子了,我可沒有麵子了啊?不行!”


    鄒廳長苦笑著說道:“黃省長,你還讓不讓我活啊?這說老實話也不行啊?那好吧,我拿回去好好研讀就是。”


    所有的人再次大笑。


    喝下酒後黃省長說道:“如今,學者型領導可是越來越多了啊。剛才聽武校長在說小馮的事情,那我認為小馮也可以算是學者型的年輕官員了。小馮,你說說,你怎麽看這個問題的?”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忽然來問我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一下後頓時不禁欣喜起來:幸好那天還和商壟行商討了這個問題,不然的話今天可就要鬧笑話了。由此我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真的是非常的好。而且,那天孟小芸也在,而此刻她卻偏偏跑出去了。


    我即刻回答了黃省長這個問題,當然,除了商壟行那天的那些觀點之外,我也結合了自己個人的一些想法。在那天的探討之後,現在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更成熟了些。


    黃省長聽了後頓時出現了驚訝的表情,他側身去對林育說道:“林部長,小馮可以到你們組織部工作了。他的這番話很有見地,而且觀念很超前。你們組織部裏麵的人不一定都有這樣的水平呢。”


    我頓時惶恐起來,因為我發現黃省長的這個評價太高了,高得我無法承受。我急忙地道:“黃省長,這可不是我的原創。”


    林育詫異地問我道:“你是從什麽地方看到的?好像目前在全國範圍內還沒有過這方麵的探討吧?”


    我實話實說地道:“最近我和我們省招辦的副主任商壟行探討過這個問題,我剛才的話裏麵很多都是她的觀點。”


    黃省長笑著去對羅記,你們省教委真是人才濟濟啊。”


    羅書記說道:“這個商壟行是從地方上掛職回來後被安排到我們省招辦的。她以前也是高校的幹部。這位**誌確實很能幹。”


    黃省長頓時就不再說話了。不過隨即林育卻問了一句:“掛職的?好像掛職回來的一般是回原單位吧?”


    羅書記笑道:“她的情況比較特殊。”


    林育即刻輕輕一拍桌子,“我想起來了。”


    黃省長問她道:“這個**誌是什麽一個情況?”


    林育卻笑著說道:“黃老師,回頭我在慢慢告訴您。來,我再敬您一杯酒。”


    黃省長笑著說:“組織部的同誌就是不一樣啊,比我們更懂得保密。”


    林育的臉上燦爛如花,“黃老師,您是在批評我呢。”


    我發現桌上的人一個個都在會意地笑。不過除了我與其他幾個女人之外,我們的笑是迎合性的。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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