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麵梁處長在給我匯報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奇怪了:省招辦怎麽會同意各個高校那樣的計劃外招生名額呢?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才頓時明白了:這是一條利益鏈。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樣,沒有利益的事情誰會去幹?


    而對於我來講,剛才自己的那個問題就顯得有些幼稚可笑了,對於高校和省招辦來講是不會去分析這條利益鏈上還有其它哪些受益者的,因為高校與省招辦之間肯定早就私下約定了分成比例。


    不,不應該僅僅是省招辦,因為我們省招辦僅僅是省教委下屬的部門,在這條利益鏈上,省招辦扮演的角色或許並不是特別的重要。 醫道官途:婦產科13


    我當然知道梁處長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事情,畢竟我現在是省招辦主任了,知道這樣的事情是必須的,否則的話這條利益鏈也就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與此同時,我還感覺到了一點,這樣的事情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也不是省教委說了就算數的,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更上一層領導首肯的話根本就沒人敢那樣去做。


    所以,我再一次感到頭疼起來:原來這部門裏麵的事情竟然如此複雜。


    誰說這裏是清水衙門?這簡直是富得流油嘛。想想看,那麽多高校,那麽多的計劃外指標,那些都是錢啊!


    我不禁苦笑道:“我說呢,我們單位那麽多人開車上班。。。。。。嗬嗬!原來如此啊。”


    梁處長說道:“馮主任,現在各行各業都是這樣。您也知道,如果光靠那點死工資的話,養家糊口都困難呢。不過我們科沒有違背國家的規定,每年各個高校申請的計劃外指標我們都要經過上邊同意後才敢批複給下麵的高校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方麵現在各個高校也很困難,另一方麵這樣也可以增加我們江南省考生的錄取率。畢竟這計劃外指標並沒有占國家教委給我們的計劃啊。所以,這樣的事情考生願意,高校也願意,完全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所以,這項政策實施了兩年,還沒有出過任何的事情。”


    我點頭,“梁處長,謝謝你給我介紹這些情況。你這裏還有什麽需要告訴我的嗎?”


    他說:“大概就是這些情況吧。不過這樣的事情是需要您每年去和省教委的領導溝通的,而且在每年招生之前您都要陪省教委的領導去一趟北京,不然的話這樣的計劃外指標是得不到上邊的同意的。”


    我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梁處長,今後你那裏有什麽情況的話一定要及時和我溝通,我必須隨時掌握相關的情況。有些事情不發生意外則罷,但是一旦出事情了可就不是小事了。你說是嗎?”


    他說:“是。這是肯定的。我一定隨時向您匯報相關的工作。”


    “好吧,你去忙吧。”我說,然後朝他微笑。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等等。。。。。。哦,沒事了,你去忙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裏全是疑惑。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因為就在剛才,我仿佛忽然想起一件什麽事情來,但是當我正準備問他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剛才想到的那個問題竟然一下子就從我的腦子裏麵溜不見了。


    後來,當我在某一天忽然想起這件事情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那時候的靈光一現對我後麵的工作竟然是如此的重要。隻不過當時我實在是對新的工作太不熟悉了,所以當時的那個靈光一現才那樣一下子就溜掉了。


    隨即我準備打電話給財務處長,可是這時候辦公室主任來了,他的動作很迅速,竟然這麽快就讓人拉來了書架,還有一個保險櫃。


    他身後跟著一個人。


    書架很漂亮,而且是古樸的那種樣式,與我辦公室的風格完全相符。保險櫃不是很大,正好放在我背後的書架與辦公桌之間。


    “馮主任,我讓人把您的這鐵皮櫃搬走了啊?還有原來的書架。”滿主任對我說道。


    我朝他點頭,“把裏麵的東西留下來吧,剛才我大概看了看,都是些重要的文件。” 醫道官途:婦產科13


    他即刻出去叫了幾個人來替我收拾,隨後才把剛才和他一起進來的這個人介紹給了我,“馮主任,這是我們城西新華書店的劉經理。他帶來了書目,您選一下您需要的書籍吧。”


    劉經理點頭哈腰地把他手上的書目朝我遞了過來,我請他坐下後開始去翻閱,發現裏麵密密麻麻的好多頁,書目裏麵不但有馬列著作,還有文史哲學類,也有小說什麽的。我大概翻閱了一下後苦笑著說道:“這也太多了,我怎麽選?”


    劉經理說:“馮主任,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幫您選,隻要能夠把這書架裝滿就行。保證到時候好看。”


    我頓時哭笑不得:他以為我是為了好看!


    不過我本來的意思也好像是這樣的。但是他的話卻不能讓我接受。再怎麽的本人也是有高學曆的人,如果讓自己的部下認為是為了好看才買了這麽大的一個書架的話就讓人笑話了。我沒有理會他,隨即拿起桌上的一支紅色鉛筆就開始在目錄上勾畫起來。


    我勾畫了大約有五百本書,當然都是大致在看了後一片片地勾畫,不過我還是看了分類的,馬列著作選了一部分,文史類選得更多。小說裏麵我選了所有的名著,國內國外的都包含了進去。最後,我去看了看醫學類的,於是也選了二十來本。當然,主要還是婦產科及其它臨床類的。


    “這些書需要多少錢?”我勾畫完畢後隨即去問這位劉經理。


    “什麽錢不錢的?馮主任,您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們新華書店和你們省招辦可是友好單位。這些書就算是我們送給您的好了。”劉經理諂笑著說道。


    我頓時愕然,“這麽多書,至少也得一萬塊錢以上吧?怎麽能送呢?滿主任,不行的啊,我們必須付錢。”


    劉經理說道:“馮主任,您就給我這個麵子吧。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城西區很多領導的書架都是我送去的書呢。我們都不會收錢的。”


    我詫異地看著他,“那你們新華書店豈不是虧損很嚴重?那怎麽行?”


    他笑著說道:“馮主任,可能您不知道。我們書店裏麵很多的書都是上門配送下來的,那些書擺在我們那裏很多年了,根本就賣不出去。而且書籍的利潤很高的,這點錢不算什麽。”


    我頓時就猶豫了。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但是我相信一點:這個世界上絕沒有免費的午餐,他送我這麽多的書,說不定今後還有多少事情要來麻煩我呢。


    想到這裏,我微笑著對他說道:“劉經理,可能你對我還不了解。我這個人有個原則:絕不隨意白白地去拿別人的東西。而且你們新華書店是經營單位,這樣不計成本送人家書不大好。況且這些書我是用來提高自己水平的,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辦公室應該可以報銷的。是這樣的吧滿主任?”


    滿江南去看了劉經理一眼,隨後才來對我說道:“那是當然。劉經理,既然我們馮主任都這樣講了,那你就把發票開到我這裏來吧。”


    劉經理的臉頓時變得通紅,“馮主任太見外了。行,我盡快把您的這些書送過來。不過我要給您打三折,我們隻收取成本費。這樣可以吧?”


    我禁不住就大笑了起來,“劉經理,你這樣做生意可不行啊。也罷,你實在要給我打折也行。謝謝你啦!”


    隨即我親自把他送出了辦公室,隨後將滿江南叫到了辦公室裏麵,“這人怎麽回事情?他們新華書店怎麽成了我們的友好單位了?”


    滿江南回答說:“馮主任,這位劉經理為人很大方,性格也很豪爽。自從我們招辦搬到這裏來了後他經常來請我們的領導吃飯。這一來二去的,大家就熟悉了起來。”


    我看著他說:“他沒有任何的目的?”


    滿江南笑著說:“他當然是有目的的了。(aoye純文字)他每年都要拿條子來讓我們幫忙錄取幾個學生呢。”


    我苦笑著說:“他這是慷國家之慨,我可以想象得到他管理的那書店不知道虧成什麽樣子了。很明顯,他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自己撈取好處。這個世界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你說是吧滿主任?” 醫道官途:婦產科13


    滿江南說:“您說得對。”


    於是我趁機批評他道:“滿主任,我們是國家單位,而且也不缺那幾個錢,幹嘛要去占人家的這種便宜啊?沒必要的嘛。這樣一來的話他也就有理由找我們的麻煩了,有些事情還是少去沾惹的好,像他那樣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我們都那樣去對待的話,我們還幹不幹正事了?你說是嗎?”


    滿江南的臉頓時紅了,“馮主任,您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主要是這位劉經理和老主任的關係不錯,所以我這個辦公室主任也就和他很熟悉了。您批評得對,我們沒有必要去占他的便宜。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我看了看時間,“辛苦你了滿主任。麻煩你幫我把財務處長叫來一下。”


    他連聲答應,隨後對我說了一句:“馮主任,中午吃飯在裙樓的底樓,是自助餐。”


    我問他道:“自己買飯票是吧?”


    他說:“那裏有人記錄的。一個月結一次賬。對了,您的飯卡也在您辦公桌最上麵的那個抽屜裏麵,每次您去吃飯的時候那裏的工作人員會在您的飯卡上做記錄的。”


    “哦。”我說,隨即就不去理會他了。


    他出去了。


    這次是我故意這樣做的,因為我覺得還是應該和自己的下屬保持一種距離才是。距離產生威嚴,現在我終於明白章校長以前為什麽要那樣對待我了。


    這樣的領悟其實是不需要人教的,隻要一個人的**坐到了那樣的位置上後自然而然就懂得了這一切。


    財務處長來了後我首先問了他經費的情況,他告訴我說我們的經費是教委直接撥到我們這裏的,按照人頭劃撥過來的,然後由我們統一使用,這些經費除了職工的工資之外,每年大約有近五百萬的工作經費。他隨後又說道:“經費很緊張,畢竟我們的人多。不過還好的是,我們每年可以通過其它渠道得到不少的錢。比如政府要給我們單列的資金,主要是招生期間的個字費用。不過這些經費需要我們打報告去請省裏麵的分管領導特批。”


    五百萬還少?我在心裏想道。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這單位的處室那麽多,工作人員也不少,平攤下來就沒有多少了。


    剛才我還聽他說了,省教委劃撥給我們的經費裏麵主要是按照人頭劃撥的,包括辦公的基本費用,還有出差費用等等。其實這裏麵的帳很好算,雖然經費是按照人頭劃撥的,但又不是每個人每年都要出差什麽的,所以這筆經費基本上就是由我在掌握使用,也就是滿足接待等一係列的費用。這樣算來其實也還不錯的了。


    話又說回來了,我們招辦可是特殊的單位,平日裏都是人家求我們,所以情況吃飯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別人在花錢。


    “以前老主任是在財務製度上是怎麽規定的?”我隨即問了他一句。


    他回答說:“每個處室每個月三萬塊的工作經費,兩位副主任每個月五萬。超出的部分就必須由主任簽字才可以報銷。”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這樣幹當然經費就緊張了。不過我暫時不想隨意去改變這樣的財務製度,畢竟下麵的人都習慣了,我犯不著在這樣的事情上激起眾怒。俗話說由儉入奢容易,但是由奢侈變回到節儉就難了。何況這裏的情況與婦產科醫院不一樣,沒必要把經費控製得那麽緊。現在看來我的那位前任還真是一位好好先生,說實話,現在的我有些怨恨自己的那位前任了:這個老頭,怎麽製定那樣的財務製度啊?!


    隨即我又問道:“我們招辦每年有不少的額外收入吧?這些錢是怎麽處理的?”


    他回答說:“這筆錢是由第一把手掌握的,其實說到底就是我們的小金庫。除了用於發獎金之外,還要給省教委的領導們考慮一份。對了馮主任,馬上就是春節了,這件事情您可得早些作好準備啊。”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看來這樣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常規了。我問他道:“去年是怎麽處理的?”


    他說:“去年給教委領導考慮的是每人兩萬塊,組幹處處長一萬塊。我們的職工是每人兩萬塊的過節錢。不過現在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每年都得加一點。”


    我詫異地看著他,“問題是我們的賬上有那麽多的錢嗎?”


    他笑道:“肯定有的。我們每年除了點招名額收費的分成之外,還有高考報名的費用提成,以及銷售每年填報誌願的計劃書等,還有研究生考試,**高考等等方麵的一些收入,我們的接待中心、培訓中心都是有收入的。”


    我不禁駭然:原來自己掉到錢堆裏麵來了!


    想了想後我說道:“這樣吧,今年在去年的基礎上每人加五千吧。我這裏就不要考慮了。我剛剛到這裏來,不應該享受這裏的年終獎。”


    他急忙地道:“那怎麽行呢?您是一把手,您不享受誰還有資格享受?”


    我哭笑不得,“這是什麽邏輯?好了,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我的年終獎婦產科醫院肯定是會給我考慮的,畢竟這一年我在那邊差不多是幹完了的。錢是小事情,讓下麵的人非議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他很為難的樣子,“這。。。。。。。”


    我朝他擺手道:“別說了。難道我說了不算數?”


    他苦笑著說道:“您說了當然算數。可是商主任那裏怎麽辦?她也才來沒多久呢。”


    我才忽然意識到了存在這樣的一個問題,“她和我不一樣。以前她是在下麵掛職,現在又離開了原單位,我估計她以前的那些單位都不會考慮她的年終獎的。所以,她還是按照標準發吧。”


    他歎息著說:“馮主任,您和其他領導還真不一樣。”


    我笑著說:“怎麽個不一樣法?該我得的我一分錢不會推辭,不該我得的我一分錢也不會要。這也算是原則吧?”


    他“嗬嗬”地笑。


    這時候商隴行進來了,“馮主任,走,吃飯去。”


    我看了看時間,“啊,這時間過得真快。”隨即就去抽屜裏麵找到了那張卡,看了看,原來也就是一張硬紙片罷了,封麵上寫著“飯卡”兩個字,下麵還有“姓名”然後是一個空格。我拿起筆來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出了辦公室後財務處長替我拉上了門。


    我和商隴行並排朝電梯口走去。到了柯向南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他從裏麵出來,他笑著對我說道:“馮主任,自助餐你吃得慣嗎?”


    我笑著說道:“我想,我們單位的夥食肯定不錯。是吧?”


    他們都笑。商隴行說:“還可以吧。”


    我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一頓飯收多少錢啊?”


    財務處長在後麵說道:“兩塊錢。早晚都是兩塊錢,早上一塊。”


    我驚訝地道:“這麽便宜?”


    柯向南笑著說:“其實不交錢也是可以的。我們吃的米、肉等東西都是下麵縣市招辦送來的。城西區政府也經常給我們送東西來。畢竟我們是搬遷到這裏的第一家省級單位。”


    省級單位?我頓時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想道:倒也是,畢竟在我們單位的前麵有江南省三個字。


    到了飯堂後我才真正見識到了這兩塊錢的午餐是什麽樣子了:大大的飯堂裏麵擺放著二十來張圓桌,圓桌上鋪有漂亮的桌布,椅子也有如酒店裏麵的那樣高檔,在飯堂的一側是一長溜的長方桌,長方桌上麵是一大盆、一大盆的菜肴。


    當我們到達這裏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好幾十個人在吃飯了,還有不少的人正在選擇菜品,人來人往的像菜市場一樣熱鬧。


    我們進去後商隴行和柯向南都站在了我身後,商隴行笑著對我說:“馮主任,你先請。”


    我笑著對她說:“你先吧。女士優先。”


    她笑著搖頭道:“你是領導呢。你不先請我可不敢。”


    我笑道:“你呀,這也客氣?”隨即去拿起一個菜盤。不過我心裏還是很愉快的,在這裏,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等級的分明。


    午餐相當的豐盛。炒肉片、炒肉絲、薑爆鴨子、粉蒸肉、芙蓉蛋、紅燒牛肉、火爆肥腸、紅燒魚、水煮兔等等一應俱全,後麵還有不少的時令蔬菜。


    我選擇了幾樣自己喜歡吃的菜品,發現商隴行和柯向南一直跟在我後麵,我笑著對他們說道:“我們的後勤處長值得表揚,這夥食還真不錯。”


    柯向南即刻就朝遠處大叫了一聲:“姚處長,你過來一下。”


    隨即我就看見一個魁梧的男人屁顛顛地朝我們這裏跑來了。他就是我們省招辦的後勤處長,昨天晚上我也見過了。我不禁微微地搖了搖頭:看來還不能隨便表揚人,這不?一下子就有人把他給叫來了。


    “馮主任,商主任,柯主任。你們三位領導有什麽指示?”姚處長跑到了我們麵前,恭敬地問道。


    柯向南笑著對他說道:“馮主任剛才在表揚你呢,說你這位後勤處長不錯,把夥食搞得這麽好。”


    姚處長很高興的樣子,“請領導們多批評,我一定把夥食搞得更好。”


    我大笑,“已經很不錯了。再好的話我們就要慚愧得吃不下了,兩塊錢,慚愧啊。。。。。。”


    所有的人都大笑。


    選好了菜品,然後在盤子裏麵添上了米飯,隨即我們去到了一處空桌處坐下。這時候一下子就跑過來了好幾位,他們都端著自己的盤子。我當然認得他們,他們都是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過飯的處長們。


    姚處長也去把他的餐盤端了過來。


    我笑著對大家說:“最近兩天我要分別和你們每一位談一次話。嗬嗬!大家別緊張啊,我是向你們了解一下工作的情況,因為我對招生工作實在不熟悉。今天上午已經找了兩位處長了,我受益匪淺啊。”


    梁處長說道:“馮主任,您千萬別這樣說啊。今天我可是發現了一點,您雖然不曾接觸過招生工作,但是您看問題很厲害,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要害了。”


    他這當然是奉承話,不過我很愛聽。我說:“梁處長,你從我辦公室裏麵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但是不知道是怎麽的一下子那個念頭就不見了。你可不可以提示一下我?”


    他詫異地看著我,“馮主任,您可以說說是哪方麵的問題嗎?我說呢,當時您叫了我一聲後結果又讓我走了。我還正奇怪呢。”


    我搖頭道:“實在是記不起來了。你也想想吧,看看今天你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對我講透的。”


    他說:“招生工作嘛,無外乎就是計劃指標,分數線,提檔標準等等,好像我說完了的啊?”


    這一刻,我的腦子裏麵頓時再次地靈光一現,“你等等。。。。。。計劃指標。。。。。。啊,對了!梁處長,我問你一個問題啊,正好大家都在這裏,大家都可以回答我這個問題:全國那麽多高校在我們省招生,他們的指標是有什麽部門製定的?”


    梁處長笑著說:“是各個高校上報到他們的省招辦,然後由省招辦上報給國家招辦,最後由國家招辦審核後下達給各個省的招辦。這件事情的程序就是這樣,怎麽了馮主任?您為什麽要問這樣一個問題呢?”


    我想了想後又問道:“那麽,作為高校來講,他們有沒有權力決定他們在某個省的招生指標?”


    梁處長疑惑地看著我,“他們沒有權決定,但是他們可以上報計劃。初步的決定權還是在他們那裏的省招辦,而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國家招辦那裏。”


    我頓時咧嘴笑道:“梁處長,吃完飯後麻煩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們商量一件事情。”


    所有的人都疑惑地在看著我。我笑而不言。


    此刻,我的心裏高興極了,因為我忽然找到了自己前麵的那靈光一現,而且我也找到了今後工作的突破口了。我想,這一點肯定沒有人想到過,而且其他的省市也絕對不曾有過我心裏這樣的打算。


    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叫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發現竟然是吳亞茹打來的。我急忙放下筷子,然後對大家說了一句:“你們自己慢用,我出去接一個電話。”


    隨即,我匆忙地跑到了飯堂的外邊。


    到了外邊後我才開始接聽,同時朝著辦公樓的後邊走去。我不想讓任何人聽見我的這個電話。


    “幹嘛這麽久才接電話?!”吳亞茹的語氣一來就顯得非常的不友好。


    我急忙地解釋道:“正在吃飯,旁邊有很多的人。”


    結果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已經在開始說話了,“馮笑,董潔怎麽就成了神經病了呢?這件事情你要負責!要不是你不答應和她談戀愛的話,她怎麽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我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的不講道理,此刻,我也沒有功夫去糾正她把“精神病”說成是“神經病”的錯誤了,“亞茹,你怎麽這樣說呢?她患上那樣的病關我什麽事情?當初我沒有答應你這件事情,這其中的道理我已經多次對你講過了。你怎麽能夠怪我呢?她的工作是我安排的吧?我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所有事情了,我也是因為你才那樣做的啊。你怎麽能怪我呢?”


    雖然我自己覺得董潔的事情不該由我負責,但是在她這樣對我說話後我還是顯得有些緊張與慌亂。


    她依然很生氣的語氣,“那我不管!馮笑,假如你當初答應了和她談戀愛的話,她就不會變成這樣!這件事情你必須負責!”


    這女人不講道理起來還真是不可理喻,我心裏頓時煩悶起來,“亞茹,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啊?她患上那樣的疾病,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卑,而且你當時讓她去當模特,那件事情對她肯定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你怎麽就不想想你自己的責任呢?亞茹,我們現在不要去談責任的問題了好不好?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對她進行治療,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有這件事情重要。你明白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卻再次大吵大鬧起來,“馮笑,你不要推卸責任,她得的是花癡病,就是因為你不喜歡她造成的!”


    我頓時就憤怒了,“對,她得的是花癡病!假如當初你不是非得要讓她和我談戀愛的話,她至於像這樣嗎?我多次給你講過不可以那樣,可是你根本就不聽。你倒好,還去問她喜不喜歡我!現在好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了後你一耙子全部打到我這裏來了!”


    說完後我就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這是氣憤造成的。


    可是,她卻一下子掛斷了電話。我頓時目瞪口呆地呆立在了那裏。


    不過隨即我就想到了此刻她的心情了,我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心裏非常的難受與糟糕。想了想後,我才拿起電話給寧相如撥打,“剛才吳亞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竟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你說,我冤枉不冤枉?!”


    寧相如歎息道:“馮笑,你要理解她,畢竟她是董潔的姨。今天我去和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當時就哭了。你想想,董潔的父母把自己的孩子交給了她,可是現在董潔卻變成了這樣,你說她心裏難受不難受啊?你理解她吧,要是換成是你的話不也會很難受嗎?這時候她的心情肯定是最糟糕的時候,你就別和她計較了。”


    聽她這樣一說,我的心情頓時就好多了,同時也為自己剛才和吳亞茹那樣的爭執感到後悔。我說:“現在董潔在做什麽?她還在上班嗎?”


    她回答我道:“在啊。這兩天我整天都提心吊膽的,天天晚上帶著她去逛街或者去參加應酬活動。馮笑,我是擔心她又去那樣的地方啊。哎!這孩子,可惜了。”


    我的心裏也非常的鬱悶、難受起來,“相如,你趕快和吳亞茹商量一下吧,盡快把董潔送到精神病院或者醫大附屬醫院的精神科去。這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她歎息著說:“好吧,我下午再去和她商量一下。哎!”


    掛斷電話後我回到了飯堂,此刻的我再也沒有了絲毫的食欲。而商隴行、柯向南及各位處長都還在那裏等我,我看見他們的餐盤裏麵都沒有飯菜了。


    我對大家說:“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也不吃了。”


    梁處長看著我,“馮主任,那我們。。。。。。。”


    我說:“走吧,你跟我去我的辦公室。”


    董潔的事情既然吳亞茹已經知道了,現在所有的一切就隻能由吳亞茹去決定了。這件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而對於我來講,現在首要的還是要盡快熟悉自己的這份新工作。


    “馮主任,您的身體不舒服?”到了我辦公室後,梁處長看著我關心地問道。


    我搖頭道:“沒事。剛才接了個電話,我的一位朋友出了點事情。梁處長,對不起啊,讓你中午來和我談事情。嗬嗬!我這人有時候性子急,一想到某件事情就想馬上搞清楚。”


    他笑著說道:“我早就聽說馮主任很有魄力,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這次他的這個馬屁沒有讓我感到愉快,因為我的心情完全被吳亞茹搞壞了。我說:“梁處長,在飯堂裏麵我問了你那樣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是什麽嗎?”


    他搖頭,同時用疑惑的目光在看著我。


    我說道:“我也是從你對我介紹的情況中想到了一種可能,不過我不知道這樣的可能究竟能不能操作,所以我找你來具體地問問。不過我可是把話說在前麵啊,假如我的那個想法不可能操作的話,你可千萬不要拿出去對外邊講,免得別人笑話我不懂業務。”


    他笑道:“您放心吧,我怎麽會那樣做呢?馮主任,您把您的想法說出來我聽聽再說吧。”


    我看著他,“梁處長,剛才我在想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比如,我們國家的那些最知名的大學,比如北大、清華、複旦等高校,我們是否可以單獨去給他們做一些工作,讓他們每年在我們江南省多招收一些學生呢?你說了,計劃最初是由他們製定的,那麽他們就應該有這樣的話語權是吧?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去國家招辦那裏做一些工作,這樣的話可以操作嗎?”


    他吃驚地看著我,“馮主任,這樣的事情難度可不小。而且,而且我不明白,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我淡淡地笑道:“我是這樣想的,對於北大、清華那樣的大學來講,肯定是很多學生和家長的夢想。假如我們能夠為我們江南省多爭取一些那些大學的招生指標的話,那不是就有更多的學生可以實現那樣的夢想了嗎?”


    他恍然大悟的樣子,“馮主任,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通過增加的那些名校的名額去創收是吧?可是,這樣不行啊。您可能不知道,要讓那些名校多招收我們江南省的學生的話,那付出的可不是一點點錢。現在的人都很實際,高校也一樣。要達到那樣的目的的話,必須做通那些高校主要負責人的工作才可以的。即使人家不收錢,但是一般的禮物也拿不出手的是吧?這樣的話,我們收取的那些錢根本就不夠支出。”


    我頓時哭笑不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能不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我們江南省更多的考生實現他們的夢想,我不會去收他們的錢的。今天上午你說到了點招的事情,這讓我感覺很不好,我總覺得這樣的事情不會長久,而且還很容易引起考生和考生家長的反感,萬一到時候出事情了的話那就麻煩了。假如我們做了這樣的工作,今後考生和考生的家長或許還會原諒我們一部分。這樣的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你說是不是?”


    他說:“出事情的可能性不大吧?”


    我看著他笑,“你看看,你自己都不能確定完全不會出事情,其實這也說明你內心已經有些擔憂了是不是?”


    他伸出手去搔了搔頭,“馮主任,這件事情很麻煩的。其它地方都沒有這樣做過。而且這件事情很花錢的。”


    我說:“假如我們先不考慮錢的問題。。。。。。這個。。。。。。。你想一下這樣一個問題:這件事情可不可以操作。如果可以操作的話,錢的問題我來解決。”


    他吃驚地看著我,“馮主任,如果有錢的話問題倒是好解決,可是這錢從哪裏來啊?還有,這樣的事情起碼得由省裏麵的主要領導出麵才可以,像北大、清華那樣的名校,要去見他們的校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點頭道:“這我知道。我還是那個問題,究竟有沒有操作的可能性?我說的是從政策層麵上,或者是從操作的可行性方麵看這件事情。”


    他想了想後說道:“每年招生的初始計劃是由高校自己上報的,如果再去做通了國家招辦的工作了的話,這件事情完全可以操作。可是,難度確實很大。”


    我笑道:“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任何事情都是有難度的,問題的關鍵是看我們如何去操作,而操作的基礎是理念。首先我們要想到可以去做這件事情,即使操作起來的難度特別的大,我想我們總會有辦法去解決的。就拿這件事情來講吧,我們已經想到了這樣的模式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首先要說服省教委的領導,再下來就是去說服省裏麵的分管領導。這樣的事情其實說到底就是政績,我想,領導們會慎重考慮的。”


    他說:“馮主任,您說的這些東西我不是很懂,但是我可以在實際的操作中多跑跑腿。這沒有問題。”


    我笑道:“這就行了。梁處長,這件事情你暫時不要對別人講,等春節過後吧,到時候我先和兩位副主任達成了一致意見後再說。”


    他敬佩地看著我道:“馮主任,您真有魄力。這樣的事情在以前我們想都不敢去想。”


    我心裏完全地接受了他對我的這個奉承,我笑著說道:“梁處長,有些錢拿著很燙手的,但是這又是行業裏麵的潛規則,我也沒有辦法去改變它,不過還是不想讓大家今後出事情,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所以,我們還是盡量多給考生們做點實事吧。即使今後什麽事情都沒有,至少我們的內心裏麵也安穩許多。你說呢?”


    他點頭道:“馮主任,我可不是有意在奉承您,您今天對我的這一席談話真的讓我很震動。這樣吧,在春節期間我再好好想想這件事情,盡量把問題考慮得周全一些才好。”


    我由衷地對他說道:“梁處長,我們省招辦有你這樣一位處長,真是幸事啊。”


    這個中午我激動了很久,因為我想不到自己的那靈光一現竟然是可以操作的。


    我已經想好了,今年的這個春節我將圍繞這件事情運作。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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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女主任是幹什麽的?就是專門幹婦女。。。。。工作的。他的主要工作說起來很簡單,就是管女人的臉和雙腿之間。女人的臉代表著她們的尊嚴,女人的雙腿之間指的是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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