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來以為廚房的事情搞清楚了後恐懼就會不再,但是想不到在我們聽見客廳裏麵再次傳來那樣的聲音後恐懼的感覺卻依然會向我們襲來。《 純文字》而且,此時我恐懼的感覺似乎還變得更加的厲害了。


    恐懼是可以被發酵的,也是可能會被累加的。更何況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麵?廚房的事情雖然有了解釋,但是那種解釋究竟是不是真的?更可怕的是,廚房的聲音似乎和櫥櫃的炸裂相似,但是外邊的聲音呢?那可是好像有人在走動的聲音啊。那樣的事情可以用什麽解釋?地板磚在炸裂?不可能吧?


    童瑤的雙眼裏麵全是恐懼,臉色蒼白得也很可怕。她在看著我,求助般的眼神與表情。其實我何嚐又不害怕?何況今天我本來還希望她來替我搞明白這裏麵的問題的,但是我忽略了她是女人這樣一個事實,所以我頓時就知道了:要克服這種恐懼還必須我自己出去看看究竟。


    我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慢慢地將頭伸到廚房的房門之外,然後悄悄朝客廳裏麵看去。此刻,我的心裏害怕極了,恐懼極了,心髒“砰砰”亂跳,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醫道官途:婦產科8


    “看到什麽沒有?”身後的她輕聲在問我。


    我搖頭。我的眼裏全是客廳裏麵的情景:電視是開著的,聲音很小,餐桌上的飯菜還在,顯得有些淩亂。除此之外,外邊沒有任何的異常。


    我緩緩走了出去,身後的她快速地跟了上來。我們站在廚房的旁邊,就這樣站著。我說:“什麽都沒有啊?怎麽回事情?”


    她問我道:“昨天晚上你聽見的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聲音?”


    我點頭,“是啊。太可怕了。”


    她說:“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會無憑無故出現這樣的聲音的。”


    我不禁苦笑:我還知道這樣說呢,你剛才可是比我還害怕!我說:“算了,我們離開這裏吧。有些事情不好解釋,或許這個世界真的有一些東西是無法用現在的科學可以解釋的。走吧,呆在這裏太可怕了。”


    她看著我,“馮笑,我問你,假如真的是陳圓的靈魂回來了的話,你害怕嗎?”


    我頓時就怔住了,一會兒後才回答道:“我不應該害怕的,因為她不會對我怎麽樣。她生前是那麽的善良,即使是死了後她的靈魂也應該是一樣的。”


    她點頭,“美國有部電影叫《人鬼情未了》,你看過吧?其實如果一個人死了後真的有靈魂的話,那反倒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呢。”


    我很是奇怪,“童瑤,你不害怕了?”


    她說:“害怕!怎麽不害怕?!可是我更覺得好奇。因為我實在是不相信會有那樣的東西存在。我以前是警察,一直以來搞清楚自己懷疑的問題是我的職業習慣。現在我雖然害怕,但是卻更希望能夠把事情搞明白。”


    我搖頭道:“童瑤,算了吧。這不是什麽大事情。也許當我們搞明白後才會發現,原來那響聲也就是一種很平常的原因造成的,就好像是廚房裏麵的那個聲音一樣。所以,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去想那麽多。這樣吧,我現在送你回去。”


    她依然在搖頭,隨即跑到沙發那邊去將電視機給關掉了,“不行。我今天還必須要搞清楚。”


    我不禁苦笑,“得,那我們再吃點東西吧,我還沒有吃飽呢。”


    她笑道:“好,我們再喝點酒。酒可以壯膽。”


    我們再次去餐桌處坐下,但是卻發現菜有些冷了。我說:“我去熱一下,順便把這雞湯加點水重新燉一下。太鹹了。”


    她說:“我去。”


    我看著她,“你真的不怕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8


    她說:“怕。怎麽不怕?但是我要強迫自己去。從今天的情況來看,說明我還是不適合當一名警察。所以,我覺得自己被開除是應該的。但是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必須得鍛煉自己的膽量。”


    我不好再說什麽,於是點頭道:“好吧。”


    她說:“我們兩個人分別在裏麵和外麵,說不定就會發現那聲音的來源呢。”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童瑤,你不覺得奇怪嗎?下午的時候我在睡覺,你一個人在廚房裏麵忙活,後來你又在沙發那裏看電視,在那個過程中你怎麽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音呢?”


    她怔了一下,隨後回答我道:“或許那是白天的緣故,因為在白天裏麵有些細微的聲音是聽不見的。而且當時我還在做菜,噪音很大。不管是怎麽樣,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都聽見了異常的聲音,所以我們今天晚上必須把那聲音找出來,而且還必須得發現其中的原因。”


    我點頭,“好吧。我在外邊聽著。”


    於是她進去了,我坐在餐桌處開始吃那幾樣涼拌菜,還慢慢在喝酒。說實話,這樣的喝酒方式我倒是很喜歡,畢竟這樣的方式非常的輕鬆、愜意。


    其實我一邊在吃東西、喝酒的時候注意力還是很集中的,我的耳朵非常注意地在傾聽周圍一絲一毫的響動。


    此刻,電視已經被童瑤關掉了,我的四周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去的聲音都可以清晰地聽見。現在,我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音就隻有童瑤在廚房裏麵發出的那些輕微的響聲。


    童瑤出來了,她來端桌上另外的幾樣菜去微波爐裏麵加熱。她看著我笑,同時在搖頭。


    我也笑,“是不是我們剛才都聽岔了?是不是屋子外邊傳來的聲音?”


    她苦笑道:“也許吧。”隨即就端著盤子再次去到了廚房裏麵。


    我不住搖頭,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是我們太緊張了的緣故才出現的無謂的恐懼。對於自己昨天晚上的情況來講,或許也是如此。正如童瑤分析的那樣,或許是我家裏太靜,而我卻太孤獨與寂寞,所以才會把某些外邊的聲音聽成了在家裏麵發出的。


    這是一個唯物的世界,怎麽可能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現在我覺得當我們麵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去理會它。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旦特別去注意了反倒會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與煩惱的。見怪不怪,任其自然好了。


    然而,當我我正在這裏胡思亂想的時候,卻猛然地就聽見廚房裏麵傳來了童瑤淒厲的、恐怖的大叫聲,“啊。。。。。。”


    我霍然一驚,即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快速地朝廚房裏麵跑去。


    眼前的童瑤正滿臉驚恐地在看著灶台的上麵,她指著那地方,“馮笑,蟑螂!你家裏怎麽會有那樣的東西?”


    我不禁苦笑,“家裏有蟑螂,這有什麽奇怪的?哪家沒有這東西?”


    她不住地輕輕敲打著她自己的胸部,“嚇死我了。”


    我苦笑著說:“童瑤,你太緊張了。我真的不敢想象你還是警察。居然連這東西都害怕!”


    她瞪了我一眼,“不準說了。快來幫我端菜。” 醫道官途:婦產科8


    桌上的菜都是熱的了,雞湯也不再像剛才那麽的鹹。我笑道:“童瑤,我終於知道我們江南人為什麽那麽喜歡吃回鍋肉了,原來這菜要做第二次味道才會好。”


    她大笑,隨即伸出手來輕輕打了一下我,“討厭!”


    我看著她,“你今天真的準備住在這裏?”


    她點頭,隨即來看著我,“馮笑,你這裏安全吧?”


    我沒有領會到她話中的意思,“有什麽不安全的?除了我們剛才聽到的那些聲音,不過隻要你不害怕就行。”


    她瞪了我一眼,隨即就笑,“我的意思是說,隻要你是安全的,那麽我就安全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我們人類,而不是什麽鬼神。”


    我頓時有些尷尬了,“你不是已經考驗過我了嗎?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壞。”


    她大笑,“倒也是。我覺得你蠻好的。今後我找老公就找你這樣的,不過不能像你這樣花心就可以。”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這麽厲害,哪個男人敢去花心啊?找死啊?”


    她頓時很不悅的樣子,“馮笑,你把我說得像母老虎似的。我有那麽厲害嗎?”


    我沒有再笑,正色地對她點頭道:“當然,你確實很厲害!”


    她瞪著我不說話,隨即卻笑了起來,“算啦,我懶得和你生氣。來吧,我們喝酒。”


    我也笑,其實我是和她開玩笑的,她當然應該明白。兩個人在一起就得這樣,大家都太嚴肅了的話反而會很尷尬的。


    於是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喝酒,到後來竟然忘記了屋子裏麵發出響聲的事情了。我和她的談話變得其樂融融起來。


    後來,她問了我一個問題,“馮笑,你現在還準備戀愛然後結婚嗎?”


    我搖頭,“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實在是沒有了那樣的心情了。而且,我覺得自己很難再碰到合適的了。”


    她又問我:“你覺得趙夢蕾、陳圓都適合你嗎?對不起,我好像喝多了。不該問你這個問題。”


    我搖頭,“沒事。童瑤,我說過,你問我什麽都可以,我知道,你是想從我這裏多了解一些婚姻方麵的事情。畢竟你年齡也不小了嘛。沒事,我可以回答你。”


    她的臉微微地紅了一下,“是啊。我很迷茫,而且真不敢想象自己今後結婚了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嫁給誰。”


    我笑道:“一個人的婚姻其實也是一種未知。就好像當年我考大學一樣,高考結束後就開始填報誌願,這就如同我看上了某個女孩子一樣充滿著期待。一誌願當然是我最希望的了,此外還退而求其次。高考的成績就相當於是自己的自身條件,然後用那樣的條件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心裏還是很忐忑的,因為我不知道今後究竟是哪家學校會看上我。可是,當錄取通知書到來的時候卻總有那麽一點遺憾的想法,即使錄取自己的學校是自己的第一誌願,心裏也會有著那樣的遺憾的。那時候我心裏就想:要是當時填報另外一所大學就好了。嗬嗬!童瑤,其實這婚姻不也是這樣的嗎?對未來的不可知所以才會在內心裏麵忐忑,但是一旦那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就心裏坦然了,雖然可能還會有些不大滿意,但是最終還是會沿著上天替自己安排好的道路走下去的。(aoye純文字)”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用高考來比喻婚姻的。很好玩,不過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那麽,我可以這樣理解嗎?其實你對趙夢蕾和陳圓都不是特別的滿意。是這樣的嗎?”


    我苦笑,“這個世界上哪有百分之百滿意的事情?趙夢蕾。。。。。。她是我的中學同學,記得我上高中的時候覺得她好漂亮,心裏一直暗暗地在喜歡她,可是那時候我膽子小,根本不敢去對她說出自己的那份愛意。可是我卻想不到會在多年後再次見到她。。。。。。哎!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她問我道:“那你想過沒有?她是不是因為你才去做那件事情的?”


    我搖頭道:“這個問題我一直都在想,但是我覺得並不是這樣。對於一個女人來講,一旦她嫁給了某個男人,那麽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背叛自己的婚姻的,更別說是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了。很明顯,是那個男人長期虐待她的緣故。當然,她對我是有感情的,就如同我喜歡她一樣,這也是我們能夠有婚姻的基礎。隻不過我們雙方的內心裏麵還是有著一些遺憾的。對她來講,可能覺得有些愧對於我,畢竟我在和她結婚之前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所以她才會事事遷就於我,即使知道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她也假裝不知道一樣。而對於我自己來講,說實話,我的心裏在後來確實有些不大平衡,因為她結過婚。哎!現在想起這些來我就覺得慚愧。往事不堪回首。”


    她歎息,“看來結婚前還是得好好考慮清楚才是,千萬不要衝動。”


    我搖頭道:“沒有衝動的話怎麽會結婚呢?婚姻本來就是衝動的產物。問題是衝動過後就應該冷靜下來去麵對自己的婚姻,不應該再去抱怨什麽。我和趙夢蕾之間,包括後來和陳圓之間最大的問題就在這裏。因為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心懷愧疚。可是我呢?卻總是在心裏麵不滿意,不滿足。所以,現在我都對她們有著深深的愧意。”


    她放下了筷子,然後用一隻手托著腮幫,她就這樣看著我,“馮笑,看不出來你還很有哲學家的氣質呢。你剛才的話說得真好。”


    我搖頭道:“什麽哲學家啊?一個人經曆了就會慢慢懂得了,隻不過那時候後悔就來不及啦。”


    她問我道:“你現在還恨你嶽父嗎?我有時候就替你想,如果當初林易不強迫你和陳圓結婚的話,或許現在的情況不會是這樣。”


    我搖頭,“我沒有資格去恨別人。最應該恨的人反而是我自己。以前,我太荒唐了,而且還把那種荒唐延續到現在。哎!”


    她輕聲地歎息。


    我朝她舉杯,“你還喝嗎?”


    她依然用手托著她的腮,她在搖頭,“不想喝了,我想聽你說話。”


    我禁不住就笑了起來,“童瑤,你這樣子就像小姑娘一樣,真可愛。其實你很可愛的,隻不過總是喜歡把自己裝成凶巴巴的樣子。哈哈!你居然害怕蟑螂!本來今天我是想讓你來幫我的,結果卻把你嚇成了那個樣子。”


    她猛地把手拿開了,頓時生氣地道:“你!”


    我急忙地道:“算了。不說了。你不喝酒的話就吃點東西吧。你自己做的,今天我們不吃完的話明天就隻有倒掉了。多可惜啊。”


    她頓時大叫道:“不準倒啊,明天早上還可以吃的。”


    我說道:“明天早上去外邊吃吧,早餐還是稀飯、包子什麽的好。”


    她說:“太浪費了。看來手藝差了也是一種浪費啊。這就像那些當領導的一樣,決策錯誤就會出現巨大的浪費一樣。”


    我禁不住就再次笑了起來,“童瑤,你今天說話也很有水平嘛。”


    她也笑,“我這也是向你學的。對了馮笑,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你今後還要結婚的話準備找一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呢?”


    我苦笑道:“還女孩子呢。今後找一個中年婦女就不錯了。”


    她“撲哧”一聲地就笑了出來,“我不相信。我還不知道你嗎?你認識的女人沒有一個醜的。你說說,究竟想要什麽樣的?說不定我還可以替你介紹呢。”


    我頓時沉默,不過我內心卻猛然地有著一種衝動在湧起。


    她繼續在問我道:“馮笑,你怎麽啦?我可沒有和你開玩笑呢。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心中的妻子究竟應該是什麽樣的。”


    我發現自己現在說話變得有些困難起來,“童瑤,你呢?你覺得自己今後的丈夫應該是什麽樣的?”


    她笑道:“我吧。。。。。。嘻嘻!我不告訴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說:“你不先說的話我也不告訴你。”


    她努嘴道:“討厭!你還是男人呢,怎麽這樣?好吧,我告訴你。我心目中今後的丈夫應該對我特別的體貼,不管我心情再不好他都得來陪著我說話,安慰我。而且他還應該很有事業心,有錢的話就更好了。對!還應該每年陪我出去旅遊一趟,去海邊,或者去西藏。對了馮笑,我記得你以前好像答應過我一起去西藏的,你還記得嗎?”


    我愕然地看著她,“我答應過你嗎?不會吧?我怎麽記不得了?肯定是你記錯了,一定是其他人答應過你的。”


    她頓時也變得疑惑起來,“是吧?我怎麽記得是你呢?”


    我不禁覺得很好笑,“童瑤,肯定是某位你喜歡的男人,是他答應過你。”


    她頓時著急了起來,“怎麽會?不可能!除了你之外我很少和別的男人談這樣的事情的。”


    我覺得更加好笑了,“是嗎?”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討厭!不和你說了。咦?馮笑,剛才不是我在問你那個問題嗎?你怎麽把話題扯到這上麵去了?你快回答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你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就在這一刻,我內心裏麵的那個衝動頓時就猛然地噴血而出,“如果我真的還要娶老婆的話,那就娶你這樣的!”


    她愕然地看著我,隨即就變得滿臉通紅起來,“馮笑,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怎麽可能?我可不喜歡你這樣的男人當我的老公!你不是說了嗎?我們做朋友最好。”


    我差點羞愧無地,心裏也頓時後悔萬分,不過我卻在極力地掩飾,隨即訕訕地道:“我說的是像你這樣的女人。並沒有說就是你。”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樣啊。你嚇死我了。不過馮笑,你為什麽覺得我這樣的好呢?我自己怎麽沒覺得自己好?”


    我不想再談下去了,因為我的內心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甚至還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我淡淡地道:“因為我需要一個厲害的女人來管住我。不然的話我還會犯錯誤的。”


    她張大著嘴巴看著我,很驚訝的樣子。隨即就大笑了起來,“啊?這樣啊。哈哈!”


    我意趣索然,“童瑤,我覺得好累。早些休息吧。你如果真的要在我這裏住的話就去睡客房吧,不過那間屋子裏麵的被子得換一下,東西都在那個房間裏麵的櫃子裏麵的,你自己去拿出來好了。我來洗碗、收拾廚房和這裏。”


    她看了我一眼,滿眼都是疑問,不過隨即就站了起來,“好吧。”


    隨後,我開始收拾碗筷,然後去到廚房裏麵慢慢清洗。廚房裏麵被她搞得亂七八糟的,我收拾了很久才看上去整潔起來。我在心裏想道:她真不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女人。


    當然,我知道,這其實僅僅是自己的一種自我心理安慰罷了。不過此時的我的心裏很沮喪,甚至還有些憤怒:馮笑,你這是何苦呢?你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收拾好屋子後一直沒有看到童瑤從裏麵的房間裏麵出來,我在外邊叫了她一聲,“童瑤。我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她的聲音即刻從裏麵傳來,“嗯。我也馬上睡了。”


    我擔心自己無法入睡,因為剛才童瑤的那句話深深地傷害了我。其實這件事情我也不會去怪罪童瑤,隻是覺得自己太賤,完全是自取其辱。


    在睡覺前我去到書房找了一本雜誌,然後就去到臥室裏麵躺著看書。不知道是怎麽的,結果剛剛躺倒在床上後就頓時感到疲憊不堪起來,很快地我就進入到了睡夢中,甚至連燈都沒有去關上。


    可是,在半夜的時候我卻醒來了,因為童瑤做的菜太鹹,我是被口渴醒了的。


    於是就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客廳裏麵接一杯水喝。然而,當我打開臥室的門之後忽然就被嚇得一激靈,差點就大叫了起來。我看見有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而我房間裏麵透出的燈光卻正好把那個人的身形全部映入到了我的眼裏!


    她,好像是陳圓!


    在幽暗的光線中,一個身穿粉紅色睡袍的女人坐在那裏。她長長的頭發顯示出她應該是一個女人。


    我被嚇了一跳,不過恐懼的感覺卻隻有一瞬。有時候就是這樣,想象中的恐怖場麵比真正見到的更可怕。我看著黑暗處,壯著膽子低聲的問了一句:“你,你是誰?”


    可是,她卻沒有說話,不過她的長發卻動了動。


    恐懼再一次向我襲來,因為我頓時就覺得那肯定是陳圓了,覺得一定是她回來了,根本就沒有去想還有其它的可能。頓時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難以挪動,全身的力氣仿佛像是被抽去了似的,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陳圓,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


    她還是不說話。


    我慢慢朝她走去,“陳圓,真的是你嗎?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對我講?對了,現在我是在夢中是不是?”


    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就聽到了一個歎息聲,是那個女人發出來的聲音,“馮笑,你這是怎麽啦?”


    是童瑤!


    我頓時就明白了。半夜醒來的我懵懵懂懂地竟然忘記了自己家裏還有她在!我不禁有些生氣起來,“童瑤,你搞什麽名堂?幹嘛半夜跑到這地方來坐著?你這不是嚇人嗎?”


    隨即我跑去開了燈。果然是她,她身上穿著的睡袍好像是阿珠以前穿過的。我頓時明白了,阿珠離開我家的時候把這件睡袍留在了這裏。


    她朝我歉意地笑,“馮笑,對不起,我睡不著,所以就出來坐坐了。而且我很想搞清楚那聲音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傳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我心裏想道。隨即問她:“你又聽到了嗎?”


    她搖頭,“沒有。真奇怪。”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於是就去看著她問:“童瑤,你幹嘛剛才不即刻回答我?你這不是故意嚇人嗎?”


    她依然是歉意的笑,“我在想事情,沒有反應過來。”


    此刻,我的腦子裏麵頓時一片清明,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圖了——


    今天的她太過奇怪。此前,當我們第一次聽見廚房裏麵傳來那個聲音的時候她被嚇成了那副模樣,後來在聽到客廳裏麵傳出那樣的聲音後也是如此,而且她竟然還是那麽的害怕蟑螂!可是,她卻並不願意離開我的家裏。而此刻,她竟然膽大到獨自一個人關著燈坐在這地方而並沒有害怕。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了她前麵的害怕完全是裝出來的!她為什麽要這樣?


    我去到了她麵前,雙眼緊緊地在看著她,“童瑤,你是不是也覺得陳圓的死和我有關係?所以你剛才才沒有即刻地說話?你是想看看我在那樣的情況下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對不對?”


    她的神情頓時黯然,“對不起,馮笑。是,是這樣。不過,我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你想想,我怎麽知道你半夜會起床?這隻是我在看到你出來的時候才忽然決定可以借機試探你一下罷了。我曾經是警察,排除我內心中一切的疑點是我的職業習慣。不過事實上已經證明了你沒有了嫌疑。”


    我心裏頓時好受了一點,隨即說道:“我怎麽可能去做那樣的事情?且不說我敢不敢去做那樣的事情。你想想,她在床上昏迷了那麽久,隨時都可能離開這個世界,我幹嘛要去做那樣的傻事?而且,我心裏一直愧對於她,怎麽可能會再去傷害於她?童瑤,我很傷心,因為我想不到你竟然會這樣懷疑我。我是醫生,我的職業就是治病救人,殺人的事情我可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何況她還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


    她的臉已經變得通紅了,“對不起,馮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頓時就激動了起來,隨即大聲地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把湯和菜都做得那麽鹹,你就知道我半夜會醒過來找水喝。你不要把別人都當傻子!童瑤,我很難過,想不到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但是你呢?你卻把我當成殺人犯在暗地裏調查!對,那曾經是你的職業,我理解,但是我們接觸這麽久了,我馮笑可能會幹什麽事情、可能不會幹什麽事情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她頓時就怔住了,而且臉上變得明顯地尷尬起來。很顯然,我剛才的話說到她的要害上麵去了。


    她站了起來,慢慢朝我走了過來,到了我麵前後才停住,隨後她柔聲地對我說道:“馮笑,你別這麽大聲。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還不好嗎?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做。哎!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麽警察了,何苦呢?馮笑,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不說話,氣呼呼地在那裏站著。


    她歎息了一聲,“我去休息了。對不起。”


    我還能怎麽樣?隻好悲憤地去到臥室,然後鑽進被窩裏麵繼續睡覺。可是,我哪裏還睡得著?因為我的內心已經完全被悲憤所填滿。


    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裏的那種悲憤在很久之後都難以平複。也不知道究竟在什麽時候,我才慢慢地進入到了睡眠之中。


    早上醒來的時候還依然記得自己所做的那個夢:我夢見陳圓了,她在一個大大的舞台上彈鋼琴,舞台的下方是黑壓壓的觀眾。那舞台的燈光絢麗,整個演奏大廳氣勢如虹,起碼可以容納下上萬人的樣子。聚光燈下是一架白色的表演用鋼琴,非常的漂亮。鋼琴的前邊是身穿白紗長裙的陳圓,她的肌膚比白紗裙還白皙,比那架白色的鋼琴更加引人注目。她的十指修長,靈動著在琴鍵上彈出一個個如流水般傾瀉而出的音符。


    大廳裏麵沒有一片寧靜,唯有陳圓彈奏出來的音符在飄蕩。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但是卻可以如此清晰地聽到她彈出的琴聲,不,準確地講應該是她的琴聲早已經穿透了我的鼓膜,直接進入到了我的心靈裏麵。


    她的手指在緩緩地滑動著,隨著最後一個音符還在半空中飄散的時候,她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去向下麵的觀眾們鞠躬致謝。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完美,有如傳說中的女神般美麗動人。


    掌聲雷動,如潮水般地在大廳裏麵傾瀉、回響。


    “馮大哥。。。。。。”她在朝我跑來,臉上是幸福而燦爛的笑容。


    我也頓時激動萬分,張開雙臂去向她迎候。她燕子般地撲向了我,小鳥依人般地來到了我的懷抱。我們緊緊擁抱。


    “陳圓,你去哪裏了?我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喃喃地在說。


    “老公,我好想你。”她在我的肩上哭泣,“我到處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裏。今天我終於見到你了。。。。。。。”


    我也開始哽咽,“陳圓,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去做那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今後再也不會了,我向你保證。”


    她開始哭泣,“我相信你。老公,你今後真的不會再和莊晴在一起了,是嗎?”


    我心裏更加難受和歉意,“嗯。一定不和她在一起了。我一定會從此好好喜歡你,我們一起把兒子慢慢養大。”


    她猛然地推開了我,“我們的兒子呢?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你是不是把他弄丟了?我們的兒子呢?”


    我急忙地道:“他和他外婆一起出國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你放心好了。”


    她猛然地再次抱著我大哭了起來,“老公,她不是我們兒子的外婆。嗚嗚!她不是。。。。。。”


    我霍然一驚,頓時就從睡夢中醒來。


    剛才的那個夢在我的腦海裏麵是如此的清晰,而且我此刻依然處在剛才夢裏麵的那種激動之中,我的眼角還有淚滴。


    窗外一片明亮,我估計現在的時間起碼應該是九點過了。對於長期早起的我來講,對窗外的天色特別敏感。而此刻,我卻賴在床上不想動,因為我的思緒依然還在剛才的夢裏麵。陳圓,我夢中的她竟然是那麽的完美。


    我不禁悲傷起來:馮笑,你以前幹嘛那麽的不珍惜她呢?


    猛然地,我想起了在我醒來前她在夢中對我說的那句話來,“她不是我們兒子的外婆,她不是。。。。。。”


    為什麽會在我的夢裏麵出現這樣的場景?為什麽這樣的話會在我的夢裏麵通過陳圓的口講出來?


    我當然不會過於地相信托夢之類的說法,我更相信那是我潛意識裏麵的東西。難道。。。。。。難道我一直在懷疑施燕妮是陳圓母親的那個事實?


    腦海裏頓時就湧現出昨天在墓地看到的那個情景:陳圓的墓碑前的那些荒草。我頓時明白了:自己的懷疑是從這裏來的。


    可是,這可能嗎?要知道,當時我可是偷偷做了dna鑒定的啊。


    馮笑,最近你好像越來越多疑了。我對自己說。不住苦笑。


    從床上爬起來,我不想繼續在床上呆下去了。因為我知道懶惰是可以被記憶的,今天這樣了,那麽就很可能從明天開始再也難以早起了。今天就已經晚起這麽久了,我不能把這樣的壞習慣延續下去。


    當我進入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童瑤竟然都還在我家裏,她看見我出去了,臉上頓時就堆滿了笑容來對我說道:“你起來了?快來吃飯。我給你買的包子,還熬了稀飯的。”


    看著她那討好我的表情,我實在無法繼續去和她生氣了。我朝她淡淡地點了點頭,“謝謝。”


    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你幹嘛這麽客氣?”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去洗漱。在洗漱間裏麵的時候我看著鏡子裏麵的那個自己,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變得年歲大了許多。因為我發現自己的眼角處竟然有了幾道淺淺的皺紋。此刻,我忽然發現自己有些不大認識鏡子裏麵的那個我了。


    人的生命就是這樣慢慢流逝掉的。我嘀咕著對著鏡子裏麵的那個我說了一句,倒是並不傷感。隨即出去,發現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你吃過了沒有?”我發現自己無法做到對她真正的冷漠。


    “吃過了。本來以為你不會睡懶覺的。想不到你竟然這麽晚才起來。”她笑吟吟地對我說道。


    “現在幾點鍾了?”我問道。


    “馬上十點了。”她回答。


    我點頭,“我吃完了就帶你去那裏吧。”


    她說:“今天是初二了,我還真的想去山上透透氣呢。馮笑,謝謝你陪我去。也許,這一趟回來後我的心情就會好多了。”


    我說:“不知道今天他。。。。。。”


    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給打斷了,“馮笑,我覺得你應該搬家。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發出那種響聲的地方來。我覺得有些事情不可不信。”


    我愕然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要忽然打斷我的話,而且還馬上就說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上麵去了。


    也許是她擔心我出現什麽狀況,畢竟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我隻能這樣去想。


    我吃完早餐後童瑤即刻就過來把碗筷收到廚房裏麵洗去了,她如此的近乎於是討好我的殷勤讓我有些不大好意思。我發現,自己非常不習慣她這樣在我麵前獻殷勤的做派,在我的心裏,我一直都是在仰望著她的。


    不管我現在處於何種的地位,這一點卻始終無法改變,這是一種處於我內心深處的東西。


    “好了。我們走吧。”一會兒後她出來了,笑著對我說道。


    我依然處於不好意思之中,“謝謝。讓你去洗碗,真不好意思。”


    她瞪了我一眼,“馮笑,我不喜歡你在我麵前這麽客氣的樣子。”


    我苦笑,其實我還明白了一點:昨天晚上她對我的拒絕使得我更加和她有了距離感。


    隨即,我和她一起出門。


    “你開車還是我開車?”到了我車門口的時候我問她道。


    “我來吧。”她說,很豪氣的樣子。


    我把車鑰匙遞給了她。她朝我嫣然一笑,然後去到駕駛台上將車發動。我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沒話找話地對她說道:“童瑤,我發現你很喜歡開車。”


    她笑著回答我說:“是啊。這也算是職業習慣吧。哎!還什麽職業習慣呢?現在我就是下崗工人一個。”


    我急忙安慰她道:“你錯了,你本來就不是什麽工人,所以也就沒有這下崗工人一說了。而且,我一直相信你今後還會繼續你以前的工作的,這裏麵的道理很簡單,因為你喜歡。”


    她歎息道:“但願如此。不過我現在覺得有些累了,很想今後去幹一份別的工作。比如去和我媽媽一起把你的那個酒樓經營好。”隨即她就朝我笑道:“馮笑,這樣的話我就是你的員工了,今後你可得多給我發獎金啊。”


    我不禁苦笑道:“童瑤,你千萬不要這樣說啊。那地方就相當於是你媽媽的,你如果真的想去做那件事情的話我倒是不大讚成呢。因為那個地方並不適合你。”


    她說道:“可是,除此之外我又能幹什麽呢?”


    我說:“你是女孩子,可以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自己去開一個服裝店什麽的,或者開一家賣化妝品的店。你這麽漂亮,根本就不需要請什麽模特兒。”


    她看著我笑,“馮笑,你真的認為我很漂亮嗎?”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她大笑,“我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漂亮,不也就是長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和一張嘴巴嗎?和其他的女人差不多。”


    我也大笑,此刻,我發現自己和她之間的那種隔閡頓時就小了許多,“如果你長了三隻眼睛的話,那豈不是會嚇死人?”


    她卻忽然就停止住笑了,聲音也變得蕭索起來,“其實,女人漂亮又有什麽用呢?要不了幾年就沒有了,女人的美麗就像植物的花期一樣短暫。所以,我並不看重自己的這方麵。”


    我深以為然,“那麽童瑤,你更看重什麽呢?”


    她卻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說是事業吧好像也不對,因為這是一個男人的世界。所以我覺得作為女人來講,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幸福了。可是,我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什麽地方。每當我想起這樣的事情來我都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悲哀。哎!”


    我說:“別歎氣啊,經常歎氣的女人更容易變老的。”


    其實我差點想去對她說:你別要求那麽高嘛。但是我及時地收住了自己的這句話,因為我不想再去提及到昨天晚上那個讓我覺得自取其辱的話題來。


    她不說話。一會兒後她忽然地對我說了一句,“馮笑,今後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準備去開那什麽私人偵探社的事情。好嗎?”


    我詫異地問她道:“這是為什麽?”


    她歎息著說:“我一個被開除的警察,再去幹那樣的事情是會被別人笑話的。而且我心裏實在是不願意再去做那樣的事情了,甚至不希望讓別人知道我曾經有過那樣的想法。哎!真夠丟人的,竟然被開除了。”


    我想不到她竟然還在這件事情上麵糾結,不過轉念一想倒也理解她了。試想,假如我被醫院開除了的話肯定也不會自己再去開什麽私人診所的。以前劉夢的事情出了後我曾經還有過那樣最壞的打算,現在看來,自己當時的那種想法還真是可笑,因為這其實還是涉及到了同樣的一個問題:一個人的自尊。


    童瑤和其他女孩子不大一樣,她有著與眾不同的自尊心。


    我也歎息著說:“也罷。我答應你。不過童瑤,我倒是真的覺得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出去散散心。也許到時候你就會有最好的主意了,到時候就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去幹什麽了。你說呢?”


    她說:“也許吧。”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童瑤,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天就不用去找那個人了吧?”


    她卻搖頭道:“不啊,我一定得去。假如這個人真的會算命呢?我倒是想問問他今後我究竟適合幹什麽呢。”


    我看著她,“童瑤,你怎麽也開始變得迷信起來了?”


    她回答說:“一個人往往在最困難的時候就會變得迷信起來的,因為一個人總得替自己去找失敗的原因是吧?迷信這東西其實也是麻醉自己最好的方式之一。現在我真的很迷茫。”


    我深以為然。


    將車開出了城。


    “我知道了,你是在你那石屋裏麵遇見的那個人是不是?兩個世外高人相遇,難怪一見如故。”在上山的時候童瑤笑著對我說道,調侃的語氣。


    我笑道:“那你可就錯了。是別人介紹我認識的。這地方的村長和我是朋友,有一天我們無意中說到了這樣的事情,結果他就帶我去了。那次運氣不錯,竟然第一次去就見到那個人了。”


    她看著我笑,“馮笑,想不到你和農民也可以交朋友啊。我真是很佩服你了。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同一般,上,可以去和高官認識,下,可以交農民朋友。這說明你這個人很善良。”


    我淡淡地笑,“這不是什麽善良不善良的問題。我是覺得人和人之間沒有必要去分高低貴賤,大家都是平等的。比如說我自己吧,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的話,說不定就還是一個普通的醫生罷了。再說你吧,你以前是警察,現在不是了,但是在我的心裏卻依然一樣,你就是你,和以前的童瑤並沒有絲毫的分別。”


    她歎息道:“可是,這個社會上又有幾個人會真正像你這樣去想呢?”


    我點頭道:“是啊。我以前認識一位我家鄉的局長,第一次我們見麵的時候我還是一名普通的醫生,結果他在我麵前的那副傲慢勁,嗬嗬!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很不舒服呢。後來,這個人卻一次次奴顏般地來討好我。。。。。。童瑤,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少,有時候我就想: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麽要那樣?那樣的事情他們怎麽可以做得出來?別說讓我自己那樣去做,就是我看到那樣的人,內心裏麵都覺得難受得慌呢。”


    她笑道:“是啊。現在這樣的然太多了,因為大家都鑽到錢眼裏麵去了,還有的人是在當官的人麵前那樣。很多人都是有奴性的。沒辦法,這個國家幾千年來文化的一部分就是培養人的奴性,要改變這樣的狀況很難,除非是有一場大的變革。。。。。。好了馮笑,我們不要談政治上的問題好不好?那樣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我問問你,你和這位村長是怎麽認識的?怎麽還成為了朋友?”


    於是我笑著簡單把那個經過講了一遍,隨後說道:“其實說到底還是在我買石屋的時候認識他的,不過後來順帶幫了他一些忙。對了,我們酒樓裏麵的臘肉和香腸都是他們供應的。他還說送我一些,結果我在電話上都讓他送到酒樓去了,也讓你媽媽給他一並結了帳。人家農民掙錢不容易,我不可能占他那樣的便宜。”


    我沒有提及省政府食堂的事情,因為我不希望童瑤知道我和林育之間的關係。


    她聽完後頓時就笑了起來,“馮笑,我說的其實也沒有錯,你這個人就是善良。你那麽熱心地去幫助人家,人家當然就會真誠對待你了。我說呢,你那石屋在這地方,裏麵的東西也不少,怎麽你就不擔心被人偷去呢?原來是這樣。”


    我說:“這地方也就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偶爾來一次,獨自一個人在這裏喝茶,把自己與世隔絕起來,這樣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心靜。”


    她看了我一眼,“看來你很憂鬱。”


    我怔了一下,“憂鬱?怎麽會?我什麽時候憂鬱了?童瑤,其實任何一個人都有心煩的時候,也就是說,任何人都會有心理不正常的時候,隻不過每個人處理的方式不一樣罷了。比如說我自己吧,因為我這個人沒什麽朋友,所以就隻好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喝茶,用這樣的方式來舒緩自己的情緒。有的人卻和我不一樣,他們要麽去找朋友喝酒,要麽去歌廳裏麵發泄一番。其實舒緩情緒的方式雖然不盡相同,但是其中的原理都是一樣的,也就是釋放。對了,心理學教科書裏麵還提到了一個方法呢,就是讓一個人去到一處空曠的地方,然後對著那片空曠把自己心裏最恨的那個人用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痛罵一頓。”


    她愕然地來看了我一眼,“不會吧?書上會有這樣的方法?”


    我笑道:“是啊。不過書裏麵還規定了一條原則,那就是必須不能被別人聽到,隻能自己一個人去發泄。也就是說,隻有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才可以那樣。”


    她笑道:“那還差不多。對了馮笑,我們一直往前麵開嗎?”


    我點頭,“是啊,就沿著這條路往前麵開,當出現了岔路的時候就到了。”


    她又問我道:“你經常來這裏?我的意思是問你,你去找過那個人幾次了?”


    我回答道:“就一次。不過就是那一次,這個人給了我非常深刻的印象。我覺得他和曾經的宋梅一樣厲害。”


    她頓時若有所思的樣子,“哦。宋梅。。。。。。”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宋梅怎麽啦?”


    她搖頭道:“沒什麽。不過我一直以來都覺得宋梅的案子有些奇怪。對了馮笑,你最近看報紙沒有?”


    我有些莫名其妙,“報紙?什麽報紙?”


    她笑道:“江南晨報和晚報上的娛樂版塊上麵都登載了莊晴的花邊新聞,上麵是她到雲南昆明的消息。據說她是去那裏和一個男人幽會。不過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卻隻有一個背影。馮笑,不知道是怎麽的,我怎麽覺得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像你呢?”


    我霍然一驚,急忙地否認。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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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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